《你会不会宠》东方隽起

21、没有地位

　　顾悦聆在酒吧休息室里，睡到天亮才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手里的钱还在不在。

　　这五百钱块，被她数了无数遍，看得比命还重要。知道挣钱不易，她回沐兴家的时候，特意选择了坐公交车。因为不熟悉路线，还坐错了站。折腾了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回那栋老旧的居民楼里。

　　开门的是沐兴。

　　“叔叔，我回来了。”顾悦聆打了声招呼。她本想直接走进房间，可看到沐兴脚上穿着拖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随意了。

　　她打开门口的鞋柜，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赶紧捂住鼻子，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眼睛在鞋柜里搜寻着，想找一双相对干净一点儿的拖鞋，可惜没有。

　　一直没有听到宋淑琴的动静，顾悦聆随口问了句，“婶婶没在家？”

　　沐兴看到顾悦聆异常的举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是呀！你婶婶到新房子那儿去了。”

　　顾悦聆捂着鼻子，为难地看着沐兴，她好想问问，不换拖鞋可以吗？

　　沐兴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解释着，“哦，这房子是、是给沐北留着结婚用的，你、你别难过啊。”

　　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我会稀罕他们的新房子吗？房子再新，不收拾干净又有什么用。

　　顾悦聆也没多想，直接问道：“叔叔，家里有没有新的拖鞋？”

　　沐兴又是一愣，表情很是诧异。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要去找拖鞋。他走进北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旧拖鞋。

　　“这是你以前的拖鞋，我都给收起来了。”沐兴将拖鞋放到地上。

　　还好，总算沐婉婉和他们家人不同，拖鞋虽然刷得掉了色，但也还是干干净净的。

　　顾悦聆换了鞋，这才走进客厅。进了客厅她就后悔了，在这个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到底回来干什么呀？可是不回来，她又能去哪呢？总不能一直待在酒吧休息室里呀。

　　“你的东西，我都没扔，就怕你哪天回来要用。你看，都放在这里了。”沐兴领着顾悦聆走进北卧室，指着墙角放着的几个纸箱子给她看。“对了，婉婉，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去哪儿了？”

　　“我出去找工作了。”

　　顾悦聆也没多作解释，打开纸箱子，简单地翻看了一下。从里面找出干净床单被罩，打算给自己的床重新布置一下。

　　沐兴靠在门边，一边看着顾悦聆忙活，一边问：“找什么工作？找了一晚上？”

　　“在酒吧当服务员，以后都会回来很晚。”顾悦聆没有说出实情，她不想被沐兴知道后，又问东问西的。

　　沐兴“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铺好床后，顾悦聆又把房间也彻底地收拾了一遍。她本打算只收拾自己房间的，但想着还要在这个家里住着，太脏的话，她也适应不了，就索性一起收拾了。

　　“叔叔，家里……为什么这么……乱啊？”顾悦聆想了又想，还是没把那个脏字说出来。

　　沐兴坐在沙发上，尴尬地挠了挠头，说：“自从你离开后，家就变成这样了。你也知道，你婶婶这个人挺、挺懒的，她不爱做家务。婉婉，你能回来真好，至少家里又干净了。”

　　这意思是沐婉婉不在，就没人收拾家了是吗？感情没了沐婉婉，他们连日子都不会过了。真是够呛！

　　顾悦聆之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这无情的现实逼得她快速成长起来的，她实在忍受不了脏乱的环境。收拾了一上午，她的腰杆都快累断了，这个家才总算收拾出了个样子。

　　中午的时候，宋淑琴还没有回来。沐兴一直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婉婉，该做午饭了。”

　　什么？做饭？顾悦聆觉得自己能用洗衣机洗衣服，就是相当大的进步了。做饭可纯属为难她了，她连电饭煲怎么用都不知道。

　　“叔叔，你来做吧！我还要洗衣服呢！”顾悦聆当然不能说出自己不会做饭，因为沐兴根本不会相信。

　　沐兴回了句，“我哪会做？”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沐兴忙乐呵呵地跑去开门。

　　顾悦聆正在阳台上晾晒床单，她以为是宋淑琴回来了，也就没太在意。等她回到客厅时，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长得跟宋淑琴简直是一个模样。她回忆了一下沐兴说过的话，想起了沐北这个名字。

　　“沐北回来了。”顾悦聆冲年轻男子打了声招呼。

　　沐北“嗯”了一声，奇怪地看了顾悦聆一眼，总觉得她同以前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他收回目光，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命令似地说：“姐，快去做饭，我饿了。”

　　把我当下人了是怎么的？一个一个的，就这么好意思指使我。沐婉婉在这个家里，说不定真就是个下人一样的存在，什么都得指望着她来干。顾悦聆也没客气，很平静地说：“等婶婶回来做吧，我太累了。”

　　“你想饿死我呀？我妈在新房盯着装修呢！中午回不来。”沐北不高兴地嚷嚷着。

　　“想吃自己做去，我胃口不好，不想吃午饭。”顾悦聆干脆回了房间。

　　下一秒，沐北就闯进了北卧室。他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不留一点儿空隙。“怎么？傍了个大款，说话口气也变硬了是吗？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不就是个出来卖的吗？快去做饭！”

　　“是呀！我口气就这么硬，有能耐，你也傍个大款去。”顾悦聆冷冷地回应着，她走到门口，用力地关上了房门，并上了锁。

　　沐北被撞疼了肚子，顿时发起了火，狠狠地拍打着房门。“你个臭婊~子！给我出来！”

　　任凭沐北怎样发飙，顾悦聆就是不肯理他。她又打开那些纸箱子，翻找着沐婉婉以前的物品。相对有用的东西，也就只有几本相册。她没有急着翻看照片，而是找了个袋子，将相册装了起来。

　　这个家真是让人一刻都待不下去，真不知道沐婉婉以前是怎么忍受过来的，这些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顾悦聆越来越心疼沐婉婉。她好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该去哪里。

　　沐北的叫嚣还在继续，最终被沐兴给劝走了。他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声音却越来越远，“臭婊~子！翅膀硬了。我就在客厅里守着，不信你不出来。你敢出来，我就敢打死你。”

　　顾悦聆给邝老板打了个电话，想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在服务员宿舍给她安排个床位。

　　邝老板为人还算豪爽，一听顾悦聆没地方住，立刻就给安排了一个床位，住在女服务员宿舍。

　　顾悦聆拎着从盛寒家带出来的物品，又把那些相册也一同带上。她刚要打开门，就想起了还等在客厅的沐北，他那个身材，万一真要打她，她还真反抗不了。

　　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会儿，顾悦聆看到了刚才打扫房间留下的木制扫把。她踩断扫把杆，拿起变成棍子的那一截，看了看带着尖角的断口。嗯，挺尖的，很好！

　　顾悦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沐北听到声音，果然就冲了过来。

　　顾悦聆看到沐北，立刻将木棍的尖角指向沐北的肚子，厉声道：“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就把这棍子扎进你的肥肉里。”

　　沐北瞪着眼睛，又往顾悦聆跟前走了一步，“你敢！”

　　顾悦聆毫不退缩，直接将尖角戳到沐北的肚皮上，她没太用力，所以也只是扎痛了沐北。

　　沐北“嗷”的一声，退后了两步。“臭婊~子！你敢害我？”

　　顾悦聆冷笑着，“这只是给你个教训，你要还敢过来，我保证会更狠。不信你就试试。”

　　沐北不信邪，抡着拳头就冲顾悦聆过去了，沐兴赶忙将他拦住。“小北，想想你的新房子……”

　　沐北果然停手了，指着顾悦聆，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是呀！要是敢打伤我，就等着坐牢吧，还妄想住新房子，哼！顾悦聆转身奔向门口，拿起自己的鞋，就走出了家门。

　　一直到了楼下，顾悦聆才换了鞋，将沐婉婉的拖鞋很珍惜地放进口袋里。她还没有了解全部真相，就已经清楚地知道，沐婉婉在这个家里是多么没有地位，想想都让人心疼。

　　沐婉婉，等我将来强大了，一定会帮你报复他们的，让你的灵魂能够等到安息。

　　……

　　傍晚的时候，宋淑琴终于回到了家里。沐北一见到母亲，就向她告了顾悦聆的状。

　　宋淑琴看到沐北的肚皮被戳破了挺大一块儿皮，顿时大发脾气，“这个死丫头，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大得很呐！她这是皮紧了，看我不找机会收拾她。”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死丫头，没了姓盛的当靠山，她还不是得回来，还能跑了她不成。”

　　宋淑琴骂骂咧咧地走去开门，她刚要破口大骂，却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顾悦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