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宠》东方隽起

22、寻找

　　顾悦聆在居民楼附近吃了点儿饭，才坐公交车去了酒吧。邝老板不在店里，他特意吩咐一位女收银员带顾悦聆去她们的宿舍。

　　宿舍并不在酒吧里，而是在附近的一处弄堂里。从酒吧出来，要走将近十五分钟才能到达。

　　这里的房子同样老旧，道路狭窄，空间局促，墙缝里长着些绿苔，处处散发着一股霉味儿。不过，宿舍里倒是较干净，大概是因为住着的是女孩子。

　　女收银员叫李梅，看样子很好相处，笑起甜甜的，左边嘴角还有一个小梨涡。顾悦聆就住在李梅的上铺。

　　“邝老板说，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跟员工一起吃食堂，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想办法。他还说，让你起个好听的艺名。”李梅说。

　　顾悦聆先是向李梅道了谢，然后随口说出自己的小名，“那我就叫聆聆吧。”

　　“恐怕不行吧？”李梅好像很惊讶，“你本来就是模仿顾悦聆，连名字也起得跟她一样，这模仿得也太露骨了吧。我也是顾悦聆的粉丝，我知道她的小名叫聆聆，我以前在微博上就是这样称呼她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顾悦聆又想了想，说：“那就叫悦悦吧。”

　　李梅点了点头，“也行，挺好听的。以后，我就叫你悦悦姐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李梅把房间钥匙给了顾悦聆一把，就离开了。

　　顾悦聆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是，没有被褥和枕头。她将自己的物品放进储物柜，也出门去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精打细算地分配手里钱的时候，沐兴家里正因为她经历着一场小小的斗争。

　　……

　　宋淑琴看到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她认识，就是那个姓盛的。而女的，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怎么？刚把死丫头甩了，就领着新情妇上门炫耀来了？”宋淑琴对盛寒说道。

　　宋淑琴的话，可把楚琅琅给气坏了，“胡说什么呢！我是他妹妹。”

　　盛寒倒是没有忙着澄清，而是问道：“婉婉在吗？”

　　宋淑琴一听到这个名字，脾气又上来了，“她死了！”她说完，就要关门。

　　盛寒伸手抵住门边，又问：“婉婉到底在不在？”

　　宋淑琴瞪着盛寒，说：“找她干什么？以后她的死活都与我们家无关，别再到这儿来找她。”

　　“怎么可能无关？我嫂子离开时，明明说是要回这里来的。”楚琅琅也跟着发话了。

　　“你管她叫嫂子？”宋淑琴上下打量着楚琅琅，又说：“你们承认她的名分了？她人真的不在，不过，倒是有笔帐等着你们来算算。”

　　宋淑琴回头向客厅里喊了一声，“沐北，你过来。”

　　沐北答应一声，就从沙发上起来，拖着两条合不拢的粗腿，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

　　宋淑琴对沐北说：“把你的伤露给他们看看。”

　　沐北照做了。

　　盛寒本来还担心顾悦聆又会遭遇什么困难，在看到沐北肚皮上的伤后，他顿时放心了不少。他知道，这一定是顾悦聆的杰作。他没有猜错，她性格转变后，在一般情况下，还是能够保护自己的。

　　可楚琅琅就看不明白了，她本就反感面前的两个人，又看到沐北将肚皮露出给她看，一脸恶心地说：“算什么帐？卖活猪肉吗？”

　　沐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这小姑娘长得挺讨人爱，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宋淑琴指着沐北肚皮上的伤口说：“这就是你那嫂子干得好事！你们到底是让她受了什么刺激？一回来就伤人，沐北可是她堂弟呀！”

　　楚琅琅一听是顾悦聆干的，马上就笑了，“那是你们活该！”

　　“臭丫头，竟敢出言不逊，别以为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宋淑琴也是很不饶人。“既然你们来了，我儿子的损失就得记在你们头上，赶紧赔钱吧。”

　　盛寒正犹豫着什么。楚琅琅忙一口回绝宋淑琴的无理要求，“做梦！要是找不到我嫂子，一分钱你们也别想看到。”

　　宋淑琴一听说没钱可拿，一张肥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和脑袋一般粗的短脖子上，挑起两根粗壮的大筋。她大吼着，“她伤了我儿子就跑了，我去哪给你找她？这钱你们必须得给。”

　　楚琅琅叉着腰，歪着头，笑嘻嘻地说：“我就不给，你能怎么样？有本事告我们去呀！”

　　“你！”宋淑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观察动静的沐兴走了过来。他向盛寒赔着笑脸，说：“婉婉在哪，我们真的不知道。只听她说在什么酒吧里当服务员，要不，你们去找找看。这个……”他向盛寒伸出手，捻了两下手指。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钱。

　　楚琅琅怕盛寒真的会答应，忙将他拖到身后，说：“别说你没告诉我具体的地址，就算我找到了我嫂子，你们也别想得到一分钱。我可没答应给你们钱。哼！”

　　“哥，我们走！”楚琅琅拉着盛寒就往楼下走去。

　　“不给钱，别想走！”宋淑琴和沐北一起追了出去。

　　两个胖子挤在楼梯口，争先恐后地抢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挪动一步。宋淑琴对沐北喊了一句，“小兔崽子，让我先下去。”沐北这才把路让开。

　　到了楼下，宋淑琴一看到盛寒，就猛跑几步追上去，一把扯住盛寒的衣角，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你别想走，快赔钱。”

　　楚琅琅正待发作，却被盛寒阻止了，他拿出手机要报警。宋淑琴一开始还不相信，见盛寒真的拨了号码，才终于放开手。她站起身来，恨恨地道：“咱们走着瞧！”

　　沐北追上来，见自己母亲正往回走，忙问：“怎么回事？他们给钱了吗？”

　　宋淑琴回头看着盛寒和楚琅琅的背影，胸口气得一鼓一鼓的，“算他们狠，居然要报警。我不会白白受这委屈的，一定要找那死丫头好好算算帐。”

　　沐兴这时也追了下来，他问：“怎么回事？姓盛的不是已经跟婉婉分开了吗？怎么又会找上门来？别不是婉婉得罪了人家吧？”

　　宋淑琴白了丈夫一眼，说：“没听那女的管死丫头叫嫂子吗？看来姓盛的是想吃回头草了。哼！我偏不让他们得逞，等着吧！”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婉婉能跟着他，咱不也能捞着好处嘛！要不哪来钱买新房子。”沐兴劝说着。

　　宋淑琴啐了一口，道：“做梦吧！看这架势，死丫头不在，咱们是别想得到钱了。这姓盛的可不是那么好摆弄的主儿。”

　　盛寒和楚琅琅上了车，两人分析着沐兴给的线索，觉得顾悦聆最有可能是在这附近工作。盛寒一听顾悦聆去酒吧做服务员，突然后悔没能早点儿来找她。

　　楚琅琅嘴上虽安慰着盛寒，心里却不停地埋怨他，怎么自卑心这么强？对待爱情一点儿都不主动，幸亏被她逼着来了，要不然他一定会比现在更后悔。

　　他们在路上兜了好几圈，越绕越远，好不容易在繁华区周围找到了两家酒吧。打听之后，都说没有沐婉婉这个人。

　　盛寒最先沉不住气，找不到顾悦聆，他的心都揪到一起去了。他问楚琅琅，“你说婉婉为什么要去酒吧做服务员呢？”

　　楚琅琅想了想，说：“难道是为了钱？”

　　她说完，又摇了摇头，“可你说过，你一共给了她三百万，她奶奶的医药费和丧葬费加起来，总共也没花上一百万。她平时又很节俭，就算她叔叔家人跟她要钱，她多少也该剩下一些的，怎么非要急着工作呢？”

　　盛寒突然踩住了刹车，脸也瞬间沉了下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她可能是身上没有钱了。”

　　“没钱了？怎么可能？二百万啊！就算给她叔叔一百万，她至少还剩下一百万，怎么会没钱呢？”楚琅琅惊讶地道。

　　盛寒继续分析着，“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的钱全被她叔叔给骗去了。二，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她的钱不在手上。总之，不管哪种可能，最终导致的结果都是，她现在身上没钱。”

　　“我觉得第一种情况不可能。嫂子会那么傻？能把所有的钱都给她叔叔？”

　　盛寒目视前方，思绪飘向很远，他说：“现在的她肯定不会，可以前的她就不好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还有更大的秘密在里面。至于这秘密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还确定不了。

　　楚琅琅虽然知道顾悦聆是失忆了，可见盛寒这样说，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有些可怕。一个人就算失忆，性格也不该变得那么彻底。

　　他们将整个郊区甚至连靠近市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找到十六家酒吧，都没有人知道沐婉婉这个人。

　　这回楚琅琅是彻底泄了气，虽然只是一个区，可要找一个人同样像大海捞针，真是太难了。

　　盛寒在想到顾悦聆身上可能没钱这件事后，更加坚定了要找到她的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她再受苦，以前不会，现在就更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