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lol同人]》桓久寻彦

30、第二十九章：笼中微光

　　“你在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我觉得你在干蠢事，非常蠢。”

　　“蠢事？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干掉了普朗克。我绝对不会让蚀魂夜就这样——”

　　“就哪样？”

　　“把这块地方从我的手里夺走。你也不能阻止我。”

　　“我们不是来阻止你的。”

　　厄运小姐惊讶地看着房间门口，雷文站在门槛那里，身后是一群她最精干的手下。他们全副武装地在门厅里等待着，手里拿着滑膛枪、左_轮_手_枪、铿锵作响的土制破片炸弹和弯刀。

　　“看起来，你要干的事情也聪明不了多少。”

　　“是。你觉得我们会让自己的船长独自面对吗？”

　　“为了杀掉普朗克，我自己也差点儿没命，而且这事还没结束。我不指望你们跟着我去，至少今晚不行。这场战斗与你们无关。”

　　“鬼扯，当然有关。”

　　厄运小姐深吸一口气，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有十成的可能性，我们看不到早晨的太阳。”

　　“船长，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经历蚀魂夜了。”雷文拍打着剑柄顶端的骷髅头，说道：“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比尔吉沃特的街道已经几近废弃。充满恐惧的哭号在山下回荡。整个鼠镇已完全浸在了黑雾中，哀悼坞的废墟上狂风呼啸。火焰沿着屠夫之桥一路焚烧，一团透着微光的雾霾在灰港上方的悬崖处盘桓。

　　上城区的人们躲在自己家中，向胡子女士祈祷着蚀魂夜饶过他们的性命。

　　而那些屋不蔽体的穷苦人只能靠着守夜烛微弱的灯光和燃烧的女王草，祈求那一丝活着的机会。

　　“人们真的相信女王草有用？”厄运小姐问。

　　雷文耸耸肩。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聚精会神地搜索着雾气中的危险，眼眶周围的皱纹都绷紧了。

　　他从衣服底下抽出一根闷燃着的草根。

　　“信则有，不是么？”

　　厄运小姐拔出双枪。

　　“我信这个，还有你们。”她提高声音，好让三十来个人都能听到。“你们每个人都是在麦龙黑酒里泡大的。如果死灵想干一架的话，就让它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烈性子！”

　　压抑的阴云之下，没人笑出声来。但她确实看到几个人的脸上浮出了笑意。对于这样一个夜晚来说，那就足够了。

　　厄运小姐转身往山下的比尔吉沃特走去。走下悬崖上嵌入石壁的曲折楼梯，经过烂麻绳捆扎的隐秘小桥，穿过多年无人涉足的羊肠小道，一路向下。

　　她带着手下钻出一条小路，来到一块由棚屋屋顶组成的开阔地带。

　　这里往日是一个非常繁荣的市场。人们在相接的船舷处搭起了各色小摊。肉商、酒贩子、海盗、赏金猎人和乖戾的流浪汉从世界各地涌到这里。在比尔吉沃特城里几乎任何地方都能清楚地看到这里，而这正是厄运小姐所希望的。

　　雾气凝结着水珠，划过废弃船首像的脸，留下凄凉冻结的泪痕；暗影翻动着黑夜，熹微的月亮时隐时现，压抑绝望感跟着闪动的黑暗大起大落。

　　“扒手广场？”雷文说。“怎么会走到这里？我以前在这儿混过的。我还以为我已经知道所有进出的路了。”

　　“并不是所有。”厄运小姐说。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黑暗中一片死寂，破烂的帆布窗帘正翻飞着。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路？我居然都不知道。”

　　“比尔吉沃特跟我天生一对，所以她会告诉我很多秘密。这些暗巷黑街的位置，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雷文咕哝一声，带着众人分散开来。

　　“然后呢？”

　　“等。”厄运小姐看着他们走到广场中心，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地上。

　　黑雾现在安静得不正常，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充斥着窒息的狂闷。

　　一个鬼火形态的骷髅头从黑暗中探出来，眼窝空空，尖牙利齿。它的下颚拉开到任何关节都无法做到的地步，喉咙里刺出一声哀恸的嘶叫。

　　砰砰砰！

　　莎拉倾泻出枪中所有的子弹，堆叠的火力瞬间将钉入骷髅的眼眶。随着一声不甘的利叫，亡灵散去了形体。

　　突然一瞬间，一切死寂。

　　黑雾猛地炸开，无数亡灵尖叫着涌进了广场。

　　厄运小姐甩开手_枪弹仓，极其利落地又装满了子弹，她用轧过亡魂哀嚎的声音竭力大喊，“准备，战斗！”

　　砰！

　　精准一枪击碎某个士兵亡灵的头颅。

　　呼——砰砰！

　　侧头躲开长_枪突刺，反击连射将幽魂轰得退散无踪。

　　“哼。”莎拉翻滚躲到一根系缆桩后面重新上弹，虽然恐惧感不曾退却，但微笑也从未离去。

　　石头桩子历经风雨侵蚀，上面刻着河流之主的雕像。不知哪来的冲动，她倾过身子，在他咧嘴大笑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信则有！

　　“来！”厄运小姐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这是她从一个当时正北上前往恕瑞玛的船长手里抢来的战利品。做工精湛，堪称制剑工艺的典范。

　　手_枪火舌爆裂，剑影迅捷如雷。莎拉在亡灵群中大杀特杀，每一声枪响，每一次挥剑，都意味着一个死亡的罪恶，重新消散在世间。

　　这些亡灵会感受到□□的疼痛吗？似乎不太可能，但她确实打到了什么东西。

　　亡灵风暴席卷了整个扒手广场。它们张扬着爪子，追捕着逃命的人群。有些人的血液被冻成了冰棍；有些人则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扯出胸腔；有的人目睹了至亲之人的惨死，却随后又被亲人的亡灵残忍分尸。

　　只有厄运小姐英勇的部下毫不退缩，他们举起火枪和长剑殊死搏斗，嘴里要么喊着胡子女士、要么是自己的爱人，或者干脆是某些遥远地方的异教邪神。

　　信就行了。厄运小姐心想。

　　“喝啊！”雷文咬牙大喊一声，手中的匕首猛地送出，击散面前狰狞的亡灵。

　　“站起来！还没打完呢！”莎拉冲着跪倒在地极速喘息的雷文大喊。

　　“我知道！呼呼，我见过的蚀魂夜，比你打理过的死老鼠尾巴还多！”几束雾气渐渐包围起力竭的副官，脖子上阴燃的女王草发出桃红色的微光。

　　厄运小姐还没来得及问他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到雷文歪过身子往她身后开了一枪。一个似乎是狼与蝙蝠混合的亡灵惨叫着消失了。她立即拔枪，打死雷文身后一个已经露出爪牙的亡灵，算是还了副官一个人情。

　　‘不行，持续作战我们的人体力不够了！那就只能……’

　　“大家趴下！”

　　厄运小姐从腰间扯下两颗破片炸弹，一个高抛扔进滚滚浓雾。

　　轰——！

　　爆炸声音淹没了亡灵大群。碎木和弹片向外激射，瞬闪的火光照亮了广场。

　　而后是又一场平静。

　　雷文甩甩脑袋，手指在耳朵里掏个不停。

　　“这炸_弹是什么做的？”

　　“黑_火_药，混上树脂和芸香。我特制的。”

　　“那些东西对亡灵有用吗？”

　　“我母亲相信有用。”

　　“够厉害的。我觉得我们好像赢——”雷文刚要说下去。

　　“别说。”厄运小姐打断了他。

　　黑雾，再次缓缓聚合起来，怪物亡灵的轮廓愈发清晰，狼首、狮身、奇异的甲钳、诡谲的触手……它们刚才明明，消散在了弯刀和火_枪下。

　　重聚的黑暗，重弥的阴灵。

　　“原来死掉的人还真难杀啊。”厄运小姐强忍着恐惧，不希望别人看出来。

　　她太天真了，居然以为靠着一些小工具还有盲目的信仰就能跟亡灵正面较量。而且普朗克的死去，让这个本来就无序的城邦更加乱成散沙。厄运小姐还想证明比尔吉沃特不需要海洋之灾的统治，而现实，远逊于她的预期。

　　但现在她把自己害死了不说，还把这座城市推进了炼狱。

　　一道不详的号角声在远端发作，接着又是炸雷般的狂响。万般铁蹄践踏，如同有巨人在扬着大锤猛地敲击地面一样，震撼、震动、令人胆怯。

　　“那、那是……”雷文看见黑雾背后渐渐浮现出的那一抹绿色幽火，巨大的骑士之影撕开月色的帷幕。奇异的战马、惊悚的头盔、暴虐的杀气，拼凑成活体的恐怖，像是真正的恶魔降世。

　　“战争之影。”雷文面无血色。

　　恐惧，如同掉入滚水中的墨滴，一瞬覆盖充斥一切。厄运小姐的手下开始畏手畏脚，开始丧失斗志，开始绝望祈祷。

　　他，战争之影，赫卡里姆。

　　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从何而来，也许这只是一些吟游者杜撰。但所有故事中不变的，是这个杀戮机器留下来的种种惨状。无休无止的怒火，无可阻挡的铁蹄，无尽漆黑的噩梦。

　　谁敢在夜里嘀咕他的名字？谁有胆详细诉说他的事迹？如果说噬魂夜是比尔吉沃特人心中不散的阴霾，那赫卡里姆，就是其中最黑暗的恐惧。

　　厄运小姐感觉实质化的恐惧在勒住她的脖子，手心的冷汗手臂的颤抖让火枪弯刀变得那么虚弱无力。骑手和坐骑合二为一，融合成参天的怪物，俯视着这群卑微弱小的生灵。

　　“我们被包围了……”有人小声嘀咕道。

　　厄运小姐艰难地将视线从赫卡里姆身上移开，才发现闪着幽火的铁骑团已经将他们围逼在了广场中心。亡灵们身上亮着苍绿色的半透明火光，手持泛着黑气的长矛和刀剑。赫卡里姆挺起一柄带钩的阔刃大戟，杀气腾腾的刀锋上迸出惨绿的火焰。

　　“你知道怎么逃出去吗？”雷文吞吞_口水，缓缓内心翻动的不平静。

　　“不，我要打败那个战争之影。”厄运小姐握紧德玛西亚的利剑。

　　“你疯了吗？！”

　　厄运小姐刚想开口，却看见一个身影从高处屋顶上跳入了战场。陈旧风皮衣飒飒飘扬，一对嵌着精美刻石的黄铜手_枪暗光浮动。

　　“光。”

　　突然间，转瞬时，刺眼闪光爆亮全场，汹涌枪声震耳欲聋。抬手瞄准开枪移动，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鞭击；圣光烈弹追击洗礼，这等攻击塞壬号的炮火都逊色三分！

　　电光所至，雾气爆燃，亡灵尖叫着消散于无形。

　　黑雾卷上半空，挟着赫卡里姆和他的部下离去了。厄运小姐明白这不过是稍作喘息而已。

　　男人将手枪顺进枪套，转过头来看着莎拉。他掀起兜帽，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庞上，一对漾着愁苦的眼睛流露微光。

　　“关于阴影，”他说，“只要光亮足够，他们就会散去。”

　　“你是谁？能告诉我可以从哪里弄到你手上的这种枪械吗？”厄运小姐来者伸出右手。

　　“卢锡安。”男人稍作回应，然后猛地侧头看向码头那边，紧皱的眉头弥漫杀气。

　　“怎么……”

　　“有东西来了！”他再度抄起双枪。

　　轰！

　　巨大的海魁虫亡灵破影而出，遮天蔽月，排山倒海。体型上的绝对差距让广场中的一行人一时束手无策！

　　呼砰砰砰嚓！

　　卢锡安最先反应过来，灵活身法像跳舞一样、圣枪连射如雷霆一般。

　　厄运小姐等人也迅速散开寻找掩体，仅存的火_药尽情倾泻，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小心它的触手！”莎拉大喊道。

　　海魁虫疯了般肆意胡乱横冲直撞，碗口大小的触手搅动全场摧枯拉朽。

　　‘有点不对，这只畜生不像是来攻击我们的。’厄运小姐观察到海魁虫行动的反常，‘这种攻击方式更像是在，逃脱什么……’

　　“挺能跑啊，突然袭击完我们就想走？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闪电棘雷撕开暗影黑雾，编制大网一瞬捆绑限制住海魁虫亡灵。

　　“干得好，沃利。小犬，来把火！”

　　“……这样叫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黑色火莲层层绽放，接着就是冲天火光夹带海兽的惨叫——！

　　“哈。”厄运小姐从石柱后面探出头，看着这宛如神迹的壮丽景色。

　　“看来我们来得正好啊。”

　　烟雾中，渐渐勾勒出几个非凡的身影。

　　“他们是谁？”雷文问道。

　　“我们的、方舟。”厄运小姐脸上的微笑化为大笑。

　　“你们好！塞壬号的船员们，还有圣枪游侠，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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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有关枪械的词语基本都被和谐了。。。。（苦涩.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