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栖梧公子》程四五

19、陆小凤传奇拾壹

　　客栈里。

　　宫九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小凤，看得陆小凤头皮发麻。

　　就在方才，陆小凤邂逅了一个美人。

　　那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女人。

　　她身上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袍，长长的拖在地上，拖在鲜花之上。

　　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鲜花上。地上五彩缤纷的花朵竟似已忽然失去了颜色。

　　她已不仅仅是一个美字能够形容的了，她的气质如此高贵，脱俗，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

　　那公主对着陆小凤低眉顺眼，盈盈一拜。

　　她似乎认得陆小凤，陆小凤却不认得她。

　　陆小凤看了她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像是看到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有半分欣赏美的欲望，只觉得棘手，令人头疼。

　　陆小凤跑了，拉着宫九一道跑的。

　　路上，陆小凤听到宫九不冷不热的一句：“看来，陆小凤的桃花运实在不是一般的好。”

　　陆小凤脊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当下赔笑着表忠心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是知道的。”

　　宫九冷哼了一声，嘴角却不易察觉地翘了翘。

　　那天晚上，把陆小凤折腾了一通，看着陆小凤累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宫九这才心平气和。

　　他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门，动静很轻。

　　树林里。

　　“告诉霍休，他想做什么，本公子管不着，别动他不该动的人。”宫九的声音如同冷铁一般，“让他记住，陆小凤是本公子的人。”

　　“是。”

　　“对了，今天那个女人，她不是喜欢扮成公主吗？就让她去陪着土里面的那个公主好了。”

　　“是。”

　　“给本公子带路，回去。”

　　“……是。”

　　这段时间，叶栖梧发觉花满楼在疏远他。也许算不上疏远，只是再没有之前那种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多了一种不那么明显，却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距离感。

　　叶栖梧想，那天，花满楼看到了吧。

　　即使依旧保持着一惯的眉眼清冷、风轻云淡的模样，叶栖梧仍然忍不住心中微微酸涩，夹杂着一种怪异的仿佛并不属于他自己的暴虐的掠夺欲。倘若是平时，叶栖梧一定会发现不对。可是，他在被花满楼无声拒绝的打击中，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因此，他只是沉默着，用力地压抑着那份情绪。

　　没有人发现，叶栖梧的识海中，那面镜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其实，花满楼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他喜欢叶栖梧，对他既欣赏又感激，但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喜欢的，并没有发展什么超越友谊的感情的打算，况且两人都是男子。然而，另一方面，他虽惊讶于叶栖梧对他的情愫，但却并不排斥，甚至，他心中对叶栖梧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花满楼虽然总是十分温和包容，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原则，恰恰相反，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自己尚且不明白自己的心，如何能够任由自己无意的亲近搅乱别人的心呢？

　　叶栖梧走了。

　　花满楼看到他留下的信笺：“不日当归，勿念。”只有寥寥几个字，落款是一个叶字。

　　叶栖梧的字骨骼清隽，却隐隐透着杀伐之意，花满楼捻着那信笺，眼皮忽然跳了跳，心中有种怪异的不安。

　　花满楼放下信，轻轻地叹了口气。

　　人的直觉是很玄妙的东西，只有傻瓜才会一味地依赖直觉，但很多时候，当遇上自己挂心的人或事时，人们总是忍不住想要信一信自己的直觉的。

　　花满楼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决定去找叶栖梧。

　　叶栖梧本不想走的，即使花满楼不接受他，他也仍是希望能够陪在花满楼身边的，哪怕只是为了多看他几眼。

　　可是，这一次，叶栖梧不得不走。

　　子魇从封印中逃出去了，叶栖梧也终于想起了一切。

　　原来，神魔之子之所以不容于世，不是因为庞大而浩瀚得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而是因为心魔。

　　神魔之子的心魔并不是后天产生的，而是生来就被封印在体内的，只需要一点点负面的情绪，就会唤醒心魔。

　　人有七情六欲，神魔也有，没有谁能够免俗。常人的心魔是病，神魔的心魔要命，但神魔之子的心魔却尤为可怖，他的降生，注定了毁灭。

　　子魇就是叶栖梧的心魔。

　　事实上，在九重天上，龙神将花儿打下三千世界的那一刻，子魇就苏醒了，但他的力量太过单薄，别说是灭世，张口说话都显得艰难。

　　于是，子魇一路潜伏着，冷眼看着凤祖和桐女双双殒命，看着叶栖梧毁了九重天，看着他落入三千世界……

　　愤怒，仇恨，迷茫，空虚……这些都是他最好的补品，在叶栖梧回到九重天后，子魇终于爆发了，他控制了叶栖梧的梦境。

　　那是一个充满绝望的梦，却只让叶栖梧失态了一瞬。

　　子魇不甘心，他索性直接告诉叶栖梧，只要毁了三千世界，用三千世界的核心力量，就可以重建九重天，凤祖，桐女，花儿，……只要叶栖梧，九重天的所有神魔都能回来，他可以成为九重天绝对的主宰。

　　三千世界的人难道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叶栖梧心想，没有谁有资格让别人为他牺牲。

　　“那么你呢？”叶栖梧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

　　子魇以为他答应了，一脸邪气，笑道：“我就是你呀……”

　　然后，子魇被叶栖梧重新封印起来了。

　　叶栖梧从自己的灵体中分裂出一缕去赴与花儿的约，不动如山地镇守在封印里。

　　子魇一开始简直气急败坏，恨不得跟叶栖梧拼命，后来渐渐平静下来，一边试图破坏封印，一边不断寻找叶栖梧的弱点。

　　叶栖梧到底被分裂出了一缕灵体，被子魇钻了空子，找机会控制了那一缕灵体的梦境。

　　后来，封印愈发薄弱，叶栖梧为了困住子魇，尽全力加固了封印，并试图与那一缕被分裂出去的灵体融合。

　　结果，那缕灵体虽无记忆，却凭感觉对花儿产生了情愫，在叶栖梧还没有完全融合记忆的时候，被子魇控制下的梦境欺骗，不小心触碰到了那面镜子，自动吸收了封印的力量。

　　尽管那份力量促使叶栖梧与灵体融合的速度无限加快，但是子魇终究是逃出去了。

　　叶栖梧不知道子魇会做什么，尽管子魇的武力值并不高，但蛊惑人心却是业务娴熟，如果放任子魇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三千世界危矣。

　　花儿有了灵种，不会有性命之危，而心魔出逃事关重大，叶栖梧不得不暂时离开去找子魇。

　　那么，子魇究竟去了哪里？

　　子魇并没有离开这方世界――事实上，脱离了叶栖梧，他根本无法离开三千世界，但他并不在意，相反，此刻他的心情好极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一方世界的东西。

　　那是个叫做系统的小东西，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却有着一套有条不紊的程序，并且依靠内定的程序，一步步地，实现最初为它设定的目的。

　　子魇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玩法：倘若他控制着这些系统，通过系统已搜集的时空法则，选定各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凭借气运之子的运道，逆转法则，世界的核心力量岂非是手到擒来？

　　子魇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嘴唇，勾唇一笑。

　　那么，就让他先把那个小系统弄过来，好好地调教一番吧。

　　不远处，陆青团身上绑定的系统忽然出现了一堆乱码，电得陆青团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良久，陆青团好不容易缓过来，咬牙切齿地问道：“系统！！你特么是羊癫疯了吗？？？”

　　“叮――警报！警报！系统疑似受到病毒攻击，程序错乱，正在发送检测请求……警报！警报！信号中断……滋……滋……警报！警报！系统强制性剥离中……”

　　陆青团捂着脑袋，由于剧烈的疼痛，五官扭曲，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她颤声断断续续地骂道：“系统……你……个王八蛋……老娘……要……到人权保护……协会……投诉你！你丫……就等着……等着被……销毁吧……”

　　“叮――剥离完成……滋……滋……”

　　陆青团整个人仿佛寒冬腊月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惨白着一张脸，不住地打着哆嗦，一身襦裙被汗水浸得湿透了，完全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和毅力，吊着一口气。

　　一缕黑雾不断扩大，子魇仿佛凭空出现，他看着陆青团，勾唇笑着，不疾不徐地夸赞道：“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好苗子。”

　　陆青团别说是搭理他，简直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子魇伸手把玩着一个小小的光团，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陆青团，道：“这是你的系统，不想看看它的本体吗？”

　　“是……是你……”陆青团硬撑着抬头看向他，咬牙道，一双眼睛里像是燃烧着火焰。

　　子魇把小光团收到袖子里，扶掌笑道：“不错的眼神，保持住，说不定我忽然善心大发想救你了呢。”

　　陆青团无力地倒回地上，心想，这特么哪儿来的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