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見南山

96、打一架

　　村子门口，小一小二小三威风的站在前面，露出口中的尖牙，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那些张牙舞爪的人。

　　“都说了，这片地我买下了，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安康嗤笑，盯着面前的人嘲讽：“我们在这里安家落户几十年，没见有哪个龟孙子敢跑出来说这地是他的，你倒好，还越挫越勇了，难不成你不是属龟是属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那人看上去凶神恶煞，其实就是一个白净净稍微有些胖的男孩子，他皱眉想，指了指身后黑压压一片壮汉：“我说了，今天收地就今天收，这次我带足了人，可不怕你！”

　　张安康：“哟，这么多龟孙子啊！”

　　“行了！”那人喝道，“我既然得买下地，你们又不走，那我就得强硬点了，这一路上，还没有我赵岩收不了的地！”说完，赵岩朝后挥挥手，十几个壮汉梗着脖子走出来，瞪着站在最前面的张安康。

　　张安康前面蹲着三条狗，正呜呜地朝他龇牙，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透露着威胁。

　　“现在让开还好说！”

　　“哈哈哈！”张安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捂着肚子大笑，“你都来了多少次了，我不管让不让开都不会好说的，更别提我不会让了！”

　　赵岩眯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汉子们麻溜地拿出几只麻袋，冲着正张大嘴的狗冲过去，照头兜住，然后用绳子一勒，动作熟练一气呵成，转眼间，小一小二小三就被困住了，看赵岩得意的样子，张安康也明白了，这小子吃了几次苦头也学乖了，找了个应付的方法，袋子被悬空提溜起来，他的宝贝正在里面激烈的挣扎着，不由咬牙：“你若是敢伤他们，这辈子也别想买到这块地！”

　　赵岩：“当然，这可是我谈判的条件，你们好好商量商量，一炷香后给我个答复，若是超了时间，这狗的一命换一个时辰，毕竟可是这恶狗咬人在先啊！”旁边的汉子晃了晃胳膊上被抓出的几道血痕，笑得阴险，试探了这么几次，他也找到了张安康的软肋。

　　张安康黑了脸，彻底垮下表情：“龟孙子，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单挑？”赵岩笑得夸张，指着眼睛通红的张安康嘲讽，“你也敢说出这话来，就你们几个老弱病残，能和我千里挑一的人打？是嫌命不够长吧！”他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悠然道，“只要你能把我这群人全部打趴，别说把这三条畜生还给你，以后我都能不打这块地的主意。”

　　“你这是强人所难！”

　　“可以！”

　　声音同时响起，关妘突兀的声音自人群后方穿出来，村人不自觉让开道，把她露出来。

　　赵岩视线飘过去，嘴角勾起，“没想到你们这破村子还有如此姿色。”

　　张安康：“小姑娘，快回去，这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关妘不语，盯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握了握拳头，内心战意澎湃，她可是好久没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了！

　　张安康见关妘不搭理他，就朝赵岩喊：“她只是个村外来借宿的，你少打她的主意。”

　　赵岩搓着手，就像看到美味的食物：“得了吧，哪家俏生生的小姑娘会跑到你这荒郊野岭的借宿，八成是你们诱拐来的吧！”他的音量忽然拔高，又安抚似的朝关妘道，“没事，小妹妹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关妘忽略了那段恶心的对话问：“不知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只要我们出一个人你就立马走人？”

　　看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赵岩摸摸下巴仔细打量她：“怎么会不算呢！只要你们村子随便一个人，把他们打趴，我就此罢手，若是不行，那就立马把地契给我！”

　　关妘眨眨眼轻笑：“我记住了，一炷香之内给你答复。”说罢转头往回走，抬头看着张安康，“张大哥，稳赚不赔的生意，干不干？”

　　“姑娘，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打不过他们。”

　　“是他们打不过我，就算我打不过他们你就说我不是这个村子的，照样能摆脱干系。”

　　张安康急了，她跟担忧这个小姑娘会不会受伤，“你既不是村子中的，打得过又能怎么样？”

　　“那样就更好办了。”关妘嘴角勾起，说不出的狡猾，耳语几句：“总之，这是目前最有可能救你那一二三的办法，这人虽然恶劣，但还是知道不能犯法的，要不然就不会让狗在他们身上抓几道了。”

　　“可是……”

　　张安康仍旧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关妘叹了口气提示，“我的马性格桀骜，而它只听命于我……”

　　没到一炷香，关妘就走出来，朝赵岩喊：“我们想好了，上人吧！”

　　赵岩捧着肚子狂笑，身后已经有人走上前了，“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让我也好好开开眼！”

　　关妘迈出一步，左手背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只有你一个人，那我让你一只手。”

　　声音淡然，挑衅意味十足。

　　来人吸了一口气，瞪眼：“女娃娃，这可不是在刺绣，快回去派个顶用的。”

　　关妘没理他，只是几步上去走到他身后，朝他的膝窝狠狠一踹，那人半跪在地上，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身后干练的女声：“废话真多！”

　　壮汉被踢飞的时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被荡起的尘土合不上嘴，完全没看清楚动作……

　　关妘收回脚，冷冷道：“下一个。”

　　又上来一个人，关妘皱眉：“一个太少，来五个！”

　　赵岩旁边的人不知该如何动作，只能凑到他耳边问：“少爷，如何是好？”

　　赵岩知道自己真是碰上硬茬了，当即压低声音：“再上五个，给我把她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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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最后，已经是鬼叫一片，穿着一身劲装的女子来回穿梭，所过之处鬼哭狼嚎，关妘甩着流星球大展身手，越打越兴奋，被壮汉包围也毫不畏惧，方才还在包围圈中被围攻，现在就闪到一个落单的人旁边使绊子，长久下来，那群汉子就只能迷茫地抱团，看见关妘就捂着屁股跑了。

　　“差不多可以了。”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抱头鼠窜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不来。

　　关妘拍拍手，额头上沁出薄汗，身心畅快，“感觉爽多了！”

　　赵岩捂嘴盯着那群趴在地上身形狼狈的帮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女的不是人吧？

　　“现在履行承诺喽！”关妘眼中的兴奋还未完全褪去，盯着地上的人。

　　张安康早就跑上来把袋子解开，小一小二小三蹦了出来，脑袋拱着他呜呜地叫着。

　　“你……你竟敢伤人！我要去报官！”

　　关妘眨眨眼，指着地上的人：“半个时辰不到，穴位自行解开，你报官也没用！而且我不过是执行一个约定，又有什么不对？”

　　“约定？”赵岩大笑，“这约定根本不被承认，你赢了也没用！”

　　“无耻小人！”张安康怒目。

　　“还不错，挺有常识的。”关妘点头夸赞，无视身后村人惊愕的目光，“所以这场赌约我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不过你不妨说说为什么这么强硬地打这个村子的主意，难不成这里有宝贝？”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了！”关妘蹲下来，与赵岩平视，“我刚刚可是重金买了这里的一块地，花光了我身上的所有资产，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与我相干了。”

　　“还能有什么事，”张安康拎着那几只布袋，直接摔在赵岩的脸上嘲讽，“不过是想趁着通商路赚一笔，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这里来了。”

　　看了看村子通往两边的方向，关妘思量片刻，再转头看赵岩的眼神多了一丝异样：“你这么一路得赶走多少个村子才能通路啊！”

　　赵岩感受到关妘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哆哆嗦嗦地大叫，“我只管你这个村子，其他又不是我管的，你管我！”

　　村子地理位置偏僻，在错综复杂的山路中只占了一个好处，较为平坦。顺着山路走远些，是萧城，而另一半，则是群山环绕的一片山群，靠山而生的村子星罗棋布地遍布在这片地方。

　　这个山群因为规划少，村子多，大都是绕着走，最开始设计路线，关妘不止一次地打这个地方的主意，这个地方要是用得好，那就是通商路上的一大步，可时间紧迫，再加上复杂的情况还是让她放弃了打算，没想到时隔几月，居然碰上了着手准备这件事的人，虽然手段并不值得肯定，但还是值得注意。

　　赵岩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张安康又按回去，“今天你不放弃我们的村子，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你们这是绑架！”

　　关妘：“你还抢劫呢！”

　　“我没有！我才没有！”赵岩尖叫，笨拙地挥舞着手臂，“我给他们钱的，他们不要，我才没有抢劫！”

　　“你是说你想买下村子，而不是武力手段赶走他们？”

　　“我怎么敢！”赵岩已经叫喊得嗓子沙哑，“他们要是早早配合我，我才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来了多少次都碰一鼻子灰，我爹都要失望了！”说着说着，他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关妘沉默，看着坐在地上嚎啕的人，等哭声小了些才幽幽出声：“我理解你……”

　　“啊？”赵岩抬起头，眼角噙着泪望着眼中充斥着无奈的关妘，“你……理解我？”

　　张安康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满面愁容的关妘。

　　“我理解你，”关妘重复一遍，说出了后半句话，“但我不能容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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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那句话第一次听是从我的老师那里，
原句：
你们上课睡觉，我能理解你，但我不能容忍你！
——by我的恩师
嗯，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