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請留步》细雨中的等待

4、約莫請留步〔第四章〕

　　日期：2月16日，中午十二点整
　　位置：殇堂，外面空地

　　约莫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眯起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无奈之下只好起床梳洗。其实约莫也挺怕被挨骂或被责罚的。既然都有回来自己宿舍休息了，那么也该乖乖去等别人指派任务给自己了。

　　殇堂总部比沙漠基地大上四倍左右。总部有专用的飞机场、研究室、医院以及宿舍等等。用坚固的围墙保护总部。殇堂宿舍便是在总部后面。
　　每人都有自己专属的宿舍以及浴室。约莫毕竟不是这地方的人，所以也只能选择住宿舍，况且宿舍内也准备好生活用品。

　　中午，大家也都去食堂吃午餐。而约莫便一个人走到殇堂外面的空地。走在走廊那里，偏头望着那围墙，约莫一直都知道殇堂很有实力，要不然这总部怎么会那么的大。单单待在殇堂总部工作的人，已经将近三百人以上，所以，耗资很大。但却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说殇堂缺钱之类的话题。

　　约莫很少会在外面走动。因为每次休息后，约莫就会直接去总部那里报道。只是这一次刚好碰到午休时间，正巧约莫自己也不饿，所以便一个人走走。
　　难得那么安静，没有看见任何人，也让这里产生出宁静且清净的幻觉。

　　只不过，约莫来到殇堂这里那么久，还真的没有看见过有人那么光明正大在外面抽烟。
　　约莫认为自己可能很少走到外面，所以才没看见其他人抽烟。

　　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穿搭着一身休闲的黑色西装服。那人就坐在放置在外面空地的长椅，放在背椅上的右手握着烟头。那人一直看着前方的池塘。

　　约莫看见那人的侧脸，大概年龄应该也差不多四十多岁。有那么一刻，约莫真的差点被那人的气场与侧脸吸引住。为了避免这种不该出现的感情，约莫很理智的走开。
　　只不过正当约莫打算无视的踏出第一步，那人便开口了。

　　“东西掉了，不捡起来？”

　　很沉，很沙哑的嗓音。约莫闻言，心跳漏了一拍。

　　约莫左看右看，因为约莫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在对她说话。约莫疑惑的看向那人。

　　或许侧脸便足够有魅力吸引女人的眼球，但看见正脸过后，约莫才发现，这男人，是个不好惹的大角色。
　　很帅气的男人，再加上穿搭着一身合身的黑色休闲西装服。里头的黑色衬衫上面的两粒纽扣没有扣上，而是随意的袒露着。约莫竟然看呆了。

　　“东西在脚下，不捡吗？”男人虽然没有笑，但至少不会让约莫觉得很冷。

　　这回，约莫看了自己的脚下。随后约莫抿嘴，因为她被骗了。而且还是被这男人骗了。

　　眼见约莫低下头抿嘴不语，男人再次开口说：“过来我这里。陪我一会。”

　　约莫不是一般的心软。虽然被骗了，但还是走上前。只不过，自己走上前了，约莫在犹豫不决。约莫犹豫自己要不要坐下。因为男人坐在中间，那么约莫应该要坐在男人的右侧还是左侧，还是说，不坐？

　　看出约莫的犹豫。 “坐我左边。”

　　或许是因为右手握着烟头，所以才会让约莫坐在左边。而这，只不过是约莫自己的猜测。

　　“白城，我的名字。”
　　直到约莫坐下来后，男人偏头望着约莫的侧脸，道出的名字。

　　其实约莫不知道谁是白城。

　　“我叫约莫，您好。”约莫一直盯着前方，不敢对视白城的双眼。

　　白城反倒没表露出不满。 “那么，叫小莫，能吗？”

　　这还是约莫第一次听见有人询问她自己的意见。这挺意外的。
　　“呃，嗯。可以。”
　　只不过，通常大家都会称呼约莫为‘阿莫’。而陈尘以及还有一个人才会叫约莫为‘小莫’。

　　“吃午餐了？”

　　“还没。现在还不饿。”

　　“不饿就不吃？”

　　“怕吃了后会胃胀。”

　　“小莫觉得我几岁？”

　　这问题成功让约莫偏头看向白城。两人对视一眼，而约莫不到五秒就回头不再看白城。
　　因为，挺尴尬的。而且，此刻的气氛，挺诡异的。

　　“四十多岁吧？”

　　“呵呵。”

　　“……”约莫还真不想解释什么。听到白城的笑声，就足以证明约莫方才的答案是错误的。

　　只是，白城已经站起身。右手依旧握着烟头。在白城临走前，突然伸出左手轻轻揉了揉约莫的头发。
　　“丫头，下回记得准时吃饭。”
　　等约莫回神，白城已经离开了。

　　在殇堂的第一天起，约莫就已经被这里的人视为男生。但，白城竟然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女生。这真的让约莫吃惊了。

　　＊

　　日期：2月16日，下午一点整
　　位置：殇堂，飞机师休息室

　　“小莫，你可终于来了。”

　　约莫下午一点才回到飞机师专属休息室。一踏入，就被陈尘突如其来勾住脖子。陈尘勾住约莫的脖子，开心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约莫的头，再次说：“这回挺不错的嘛。”

　　没听见陈尘的洗脑，约莫诡异的看了一眼陈尘。
　　“尘大哥，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

　　陈尘此刻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宝贝一样，那笑容让约莫有种逃离的想法。这是想要炫耀吗？有次陈尘得到一样自己最想要的偶像专辑，特地拉着约莫说关于他偶像的事情，说了整整三小时左右，那三个小时，让约莫有点灵魂出窍了。

　　“关于小莫你的喜事。”

　　“喜事……吗？”约莫嘴角一抽，陈尘的说法很怪异。

　　“因在殇堂任职飞机师期间的你表现良好，元帅特别奖励你休息一星期。”陈尘挑眉，嘴角上扬。 “开心吧？开心吧？这还是第一次有听说过这种奖励。”

　　“呃……只不过这次回程那么迟，我没被骂吗？”
　　这奖励，虽然对约莫没什么。但，其实当元帅在会议室说出这事时，可让其他人诡异了。

　　这——怎么说大家都觉得元帅偏心、偏袒约莫。

　　闻言，陈尘沉思一会。 “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有任何的指责。”

　　“听说？尘大哥该不会是听别人说的吧？”

　　“哈哈。”陈尘尴尬的搔了搔脸颊笑了。

　　“别人说的，应该不能信吧？”

　　“宗像先生方才来过了，而且由他自己口中道出的，所以能相信吧？”

　　“咦？”这真的挺让约莫吃惊。

　　看见其余的飞机师陆续回来，陈尘和约莫便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莫刚才去哪里？”

　　“去外面走走，然后顺便晒太阳。”约莫笑说。 “只不过，这外面空地可以抽烟吗？”
　　让约莫困扰的事，就是方才白城抽烟的事情。好像，这里有严禁抽烟。

　　“小莫，你冷静点。别给我抽烟。”难得的，陈尘很认真。因为陈尘以为约莫想抽烟，所以才会问自己。 “这里严禁抽烟。”

　　“尘大哥，我没抽烟。只是问而已。”

　　“真的没有抽烟？”

　　“我才不会抽烟。”

　　之后陈尘因为有任务，这才停止抽烟的话题。
　　既然殇堂禁止抽烟，那么，白城怎么会在那里抽烟？
　　约莫叹气，虽然困扰，但自己也应该适可而止。有人奖励自己休息一个星期，那么约莫就该好好计划这一星期的行程才行。

　　而元帅奖励约莫休息一星期的事情在当天就被传开。似乎元帅没有任何反应。可这真的让其余人对约莫非常的不爽与不满。
　　而再次传开的，还有一件，那就是元帅太偏袒约莫了。

　　＊

　　不单是陈尘，其余飞机师也不约而同的被指派任务。而现在只剩下约莫一个人待在休息室。约莫坐在自己的座位，此刻的她拿出一张白色的空白纸以及一支铅笔。
　　滑了滑放在桌上的滑鼠让电脑荧幕亮起，随后便点开上网页面查看在殇堂这里的外头有什么好吃的。约莫爱吃甜点，所以打算找一天去品尝当地的甜点。

　　太过集中未必是好事。要不然白城出现在飞机师休息室，而且还是站在约莫身旁空位那里静静地看着约莫搜寻甜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城没有出声。
　　但，过了十分钟，白城有了举动。
　　白城随意的拉了一张椅子放在约莫身旁，安静的坐了下来。手放在约莫的背椅支撑自己的身子。此时的白城，身子是往约莫那里斜去。

　　几秒钟后，约莫觉得自己的肩膀有点酸便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随后随意的看了一眼周围。若没有看的话，约莫绝对不会发现到白城的存在。
　　这回，约莫直接站起身跌坐在地板上。双手往后放在地板上支撑着上身。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想看妳能够发呆到哪种程度。”不回答约莫的问题。反而是吐出约莫发呆的事实。

　　白城其实知道约莫会发呆。虽然不是那种发呆，但，太集中，真的让旁人都会认为约莫其实是发呆，不是集中。

　　“我没发呆。”这回，约莫底气不足。因为，之前督察们也说约莫发呆。约莫问了，她说：“真的发呆吗？”

　　“妳觉得妳自己不是发呆，那是什么？”放下手，白城直身，慵懒的偏头看向约莫。语气明显是笑约莫不承认自己发呆的事实。

　　约莫回答不上。白城就没再问。白城回头看向方才约莫点击出来的甜点。
　　“喜欢甜点？”

　　“嗯。”

　　“呵呵。”又是一句笑声，让约莫显得有些尴尬。

　　“白先生——”

　　“妳觉得我如何？”

　　那一刻，白城听见约莫叫‘白先生’这个称呼，一瞬间皱眉。

　　“觉得挺好的吧？”大概。约莫觉得，虽然身旁的白城中午时的确有作弄自己，但，若说白城如何的话，以中午见面，现在见面，给约莫的感觉挺好。只是，想起中午的时候，约莫感觉白城对自己就像小玩物一样。

　　“那么，如果我当妳的爸爸呢？”这回，白城勾起一抹很浅的笑容。

　　约莫又再次犯傻了。

　　“但我们刚认识而已吧？”

　　“小莫觉得我不适合做妳爸爸吗？”

　　约莫永远不懂白城心中想什么。 “或许现在只能把您当长辈。”

　　“我一直盼着自己有个女儿。”白城说。 “小莫可以慢慢接受我的存在。”

　　约莫不懂得拒绝别人。而，白城这要求，约莫也不懂得拒绝。或许，约莫认为自己可以尝试一下这多出来的干爸？
　　其实，若是换做是别人，应该会把白城视为诱拐儿童。
　　见约莫答应，白城突然伸出左手拍了拍约莫的头。随后放下，伸到约莫面前，他浅浅的笑了。
　　“那么，可以起来了吗？”

　　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挺久，约莫尴尬的想自己起身。

　　这回，白城很主动的站起身伸手把约莫拉起。约莫想抽回收，奈何白城硬是捉住不放。
　　“白——”

　　“不是应该叫我爸爸吗？”玩味的笑着。但，眼里似乎有一些不满。

　　“但我有爸爸了——”

　　“他不在殇堂这里。所以，妳现在可以直接叫我爸爸。去掉那所谓的‘干爸’。”
　　眼见约莫不回应，白城不懊恼。待约莫站起身坐在椅子上后，白城便问：“听說妳休息一个星期，打算怎么安排这一星期的行程？”

　　“咦？”约莫闻言，愣了一会。 “您怎么知道？”

　　“能够休息一星期，殇堂的所有人早已知道。”白城笑。

　　约莫不知道这件事能够传到那么多人的耳里。约莫尴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睛盯着电脑。 “挺让我惊讶的。”

　　“呵呵。为什么惊讶？”白城看见约莫抬手摸自己鼻尖的那一刻，一直看着约莫的动作。 “这是好事，不是吗？”

　　“但也因为这样，让我有点压力。总觉得，如果自己稍微做错某件事情，应该会被骂得很严重吧？”想到这里，约莫无奈的叹气。

　　就像是对那人期望越大，如果那人做出让自己稍微有点不满意，始终会很生气吧？

　　“妳很压力吗？”白城他不知道，原来约莫会因为这次元帅给的奖励而压力。

　　压力吗？稍微有点。但是——
　　“那么我应该做得更好吧？”约莫放下手，老实的偏头看向白城，微微的笑了。

　　约莫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早已被白城深深的记在脑海里。白城，似乎很喜欢约莫此刻的笑容，要不然，也不会抬手抚摸着约莫的头发。很温柔，温柔到，让约莫有点不适应。
　　“那个，关于方才的称呼……能不能先暂缓？我能不能先叫您城叔叔？”

　　停下动作，白城抿嘴，但白城知道自己方才的确太直接，而且，似乎霸道了点。 “可以，但我只给妳一个月时间适应。”

　　一个月？

　　“谢谢。”一个月，约莫大概能够适应下来吧？所以，约莫笑着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