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請留步》细雨中的等待

5、約莫請留步〔第五章〕

　　得知约莫打算在一个星期内找一天到殇堂总部外面享受当地的甜点，白城便直接说：“明天，早上十点，在这里见面。”勾起浅浅的笑容，又说：“我带妳去找妳喜欢的甜点。明天过后，妳才休息，好吗？”

　　白城很忙，但约莫不知道白城是在殇堂担任什么职位。也因为这样子，有人带自己，也好过一个人毫无头绪该去哪里。况且约莫方才上网看了甜点图片，已经开始嘴馋了，要不然也不会咬着唇一直盯着甜点的图片不语，以及发呆。

　　＊

　　日期：2月17日，早上九点四十五分
　　位置：殇堂，飞机师休息室

　　这个时间点，约莫来到飞机师休息室。让约莫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时间没有任何飞机师待在休息室呢？通常，飞机师被指派任务应该是早上十点。而这里的飞机师，多数都是最后一分钟才离开，除非去接送大人物才会提前十或十五分钟。
　　所以约莫就想，会不会是昨天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而且，这还是头一次听说过，除去休假中的约莫，全部飞机师执行任务。

　　约莫昨天因为被白城那突如其来的邀约，昨夜几乎没有任何睡眠。约莫绝对不是对白城有爱慕之心，因为，白城已经说好要让约莫当女儿，所以，约莫只会把白城视为一位‘长辈’或类似‘哥哥’、‘父亲’的存在。那一夜的无眠，直到凌晨三点才真正入睡。因为，约莫躺在床上，手机收到一封简讯通知。

　　「小莫快睡吧。明天别说太累想早点回来。」
　　那一封简讯是用中英两种语言发送过来的。深怕约莫看不懂其中一个，所以才会用两种语言。事实上，约莫的英文不是一般的差。而白城竟然会用两种语言发送简讯过来，所以约莫能够稍微清楚知道，白城是真的怕约莫看不懂其中一个，所以才会那么做。
　　但也因为这突然发送过来的简讯，才让约莫有了睡眠。白城是典型的行动派，而且单看外表，就能够给人有种霸气。如果明天真的说累了想早点回，白城一定会脸黑。

　　六个小时的睡眠，让约莫稍微有了精神。只不过，眼神放空。与白城约定的时间是在十点。但，约莫有提前赴约的习惯，还想说，来到这里应该会被其余飞机师损，可一推开休息室，约莫松了口气。原本约莫可以睡到九点三十分，可如果是与人结伴出去的话，约莫会特地早醒，然后翻找自己的衣服。
　　眼见还有十五分钟，约莫犯困了，随后便坐在自己的座位那里趴在桌上休息。还以为十五分钟没那么快过，约莫觉得自己只不过休息了五分钟，就被突然站在自己身旁的白城惊醒。
　　白城弯下身子看着约莫。但白城的呼吸声，让约莫突然醒来。

　　约莫直起身，严严实实的撞到白城的胸膛。

　　“呵呵，昨夜不会睡？”白城笑了。直起身，伸手揉了揉约莫的头发。

　　这回，约莫尴尬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白城看了，就笑而不语。

　　＊

　　两人走在走廊，约莫没有看见任何殇堂的一人。随后，约莫偏头看向与自己并肩走在一起的白城。
　　白城和昨天的衣着打扮没有任何的差别。

　　“城叔叔喜欢黑色？”

　　白城的发色是偏银灰色，一旦穿搭黑色西装服，会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协调。

　　“小莫也喜欢黑色，不是吗？”不答反问。

　　约莫又被问到尴尬了。

　　“我喜欢黑色，但妳也喜欢黑色。”白城说。

　　但是，白城的话中有话，让约莫不知道白城想说什么。出了殇堂，没有任何人的出现或阻拦。今日，真的让约莫百思不解。在殇堂这几个月，真的不曾出现过今日这样让约莫困扰的问题。

　　白城看了眼约莫沉思的侧脸。白城的笑容，略带别人猜不透的溺爱。
　　不管两人走到哪里，女生们的眼睛都一直看着白城。约莫不知道白城的身份，但，至少约莫认真觉得白城很有魅力。要不然第一天见面就被骗了，还乖乖坐在白城的身旁。
　　走进咖啡厅，这回两人不约而同选择坐在角落。
　　白城喝着白咖啡，一直看着约莫享用甜点的表情甚是有趣。时而皱鼻，时而又看向放置甜点的位子。

　　“还想要的话，妳就点多几样。”

　　“不了。怕吃不完。”

　　那明明就很犹豫的表情，但又说不要。女人，是很难猜透的。只不过，白城倒是很有兴趣与这样的约莫聊下去。

　　“吃不完，那么就带回宿舍。难得休息，妳就买一些东西来奖励自己。”

　　白城说的没错。飞机师很难有机会能够拿到休假日。看见约莫再次抿嘴犹豫的盯着自己的甜点，白城轻勾起嘴角，选择笑而不语。直到离开，约莫没有说要买甜点带回去。但，白城却买了几份甜点送给约莫。

　　约莫不会主动，这是白城很早就知道的事实。既然选择做约莫的父亲，那么白城自然有义务对约莫做这些事情。
　　从总部出来，约莫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添新衣，最后是被白城骗去服装店买衣服。白城让约莫挑选觉得年轻人喜欢穿的，因为白城想要送给一个人作为礼物。如果能够的话，挑选多一点。但最主要的，就是约莫觉得好看的。
　　约莫没有想到的是，白城说的要送人，其实就是送给约莫。如果约莫知道的话，绝对不会选。但已经到柜台结账，而傻傻的约莫竟然被白城骗到无药可救。

　　“可以不要吗？”约莫委屈的开口询问白城。奈何白城就是偏头给约莫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一刻，约莫才知道白城就是腹黑的男人。不单腹黑，而且还是很霸道的男人。
　　衣服虽说是送给约莫，但拿着袋子的却是白城。有好几次约莫想要抢过那袋子，但都没有成功。最终还是被白城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约莫这双手，路上，白城没有松开过约莫的手，但后来，由抓反变成牵着。但约莫发现后，也不太敢抽回手。

　　傍晚六点。
　　白城是个会享受的男人。所以，白城把约莫带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经过的地方，但却宛如世外桃源一样让人放松下来。两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河。

　　“妳家人对妳怎么样？”

　　“还挺好的吧。至少，稍微和以前有点不同。”看着眼前的河，轻轻地说道。 “发生意外之后，才稍微好一些。”

　　白城偏头，看着约莫的侧脸。 “之前对妳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家里最无用的孩子。”约莫眼里暗淡，“有时候能够沟通，可却会在某一天，让自己变成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互动。”

　　“小莫，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妳能不能选择依靠我？”哪怕是哭诉自己对生活的不满，也不希望约莫像现在这样自言自语。

　　“呵呵。”闻言，约莫低下头，轻轻的笑了。 “其实，有段时间我去当兵，后来，每当与家人见面的那一刻，会让我产生一种陌生感。总是怀疑，站在门口的人，到底是谁。”

　　约莫，是在家人说钱的事情才会离家出走发生意外。
　　约莫，与家人感情好。但其实约莫很清楚自己对家人是那种忽冷忽热。
　　所以，约莫需要时间接受这在殇堂多出来的一个爸爸，真的需要时间。因为约莫最怕的是，可能现在对白城的存在是刚好，但随后会变成依赖。最糟糕的便是，突然对白城陌生。

　　没有任何的单纯聊天，白城听着约莫的诉苦。约莫累了，就直接闭上眼坐在长椅上休息。白城觉得，如果时间能够停下来的话，那么，请让现在这个时间停下来吧。

　　听着约莫方才的诉苦，白城的表情也变了。把约莫轻轻的拉入自己怀里让约莫靠着自己胸膛休息。白城的下颚，轻轻放在约莫的头上。缓缓地阖上眼，能够的话，就让时间走慢一些。
　　左手抚摸着约莫的头发。右手握着约莫的双手。
　　这回难得宁静，让白城也难得放松下来。白城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白城向来都很霸道。认定或决定好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但，约莫的话，还是让白城稍微更加霸道，可却夹带出不曾出现过的溺爱。
　　约莫睡得很沉，要不然当白城背起约莫的时候，约莫早该醒了。把约莫背起，让约莫能够用双手圈着自己的脖子好好靠着自己。
　　在深夜里背着约莫在街上漫步，还挺放松的。背上的人，像是白城的最珍惜的东西一样，紧紧的呵护着。白城从约莫进入殇堂的第一天就知道约莫的存在。只是，不想那么快出现在约莫面前。想利用一种方式与约莫见面，而且还是精心策划的方式。
　　殇堂总部今日难得没有人，是因为有人特地把他们派遣出去。而那人便是元帅。为了让约莫不会尴尬，这回元帅可真特别的照顾约莫。

　　＊

　　日期：2月18日，早上十一点
　　位置：殇堂，宿舍

　　约莫真的很爱睡。醒来已经是隔天早上。但因为再加上宿舍的冷气开着，让约莫是能够睡就睡下去的那种类型。已经十一点左右，这才甘愿迷迷糊糊的醒来。
　　后来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约莫这才真正清醒。而清醒的那一刻，约莫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怎么样回来的？而且，白城应该不知道约莫宿舍是哪一间才对。
　　当约莫起身，打开冰箱，这才发现，原来是白城送自己回来的。要不然，冰箱里的甜点又该如何解释？约莫挺好奇白城是怎么送自己回家，而且还有拿衣服以及甜点。想到这里，约莫走回自己床边那里拿起手机，立即发送简讯给白城。还以为白城应该不会第一时间回覆，但却还是收到白城的简讯。

　　「谢谢您送我宿舍。」

　　「没事。睡得如何？」

　　「哈哈。刚睡醒。因为冷气开着，所以很好睡。」
　　约莫在与人面对面说话以及在与人传简讯时的性格是不同的。要不然，约莫在发送这封简讯后就开始后悔了。还是，那个‘哈哈’是在崩坏自己。

　　「那么，吃了吗？」另一边的白城，在收到约莫第一封简讯的时候，其实是在忙着开会。只不过，白城却放下会议，与约莫传简讯。看到约莫才刚睡醒的简讯，白城轻轻的笑了。

　　「打算这些天都待在宿舍吃甜点和自己煮面吃。您不忙吗？」

　　忙吗？

　　白城现在很忙。只是——

　　「如果能够陪妳传简讯，就不忙。」

　　那么约莫应该回覆什么呢？感觉，其实白城就像是在珍惜与自己的信息交流。

　　「但您还是很忙。要不然，有时间再信息？」

　　「可以。妳先去吃。别饿坏。」

　　「嗯。好的。掰掰。」

　　白城还以为约莫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自己陪。只不过，这回白城会错意了。原来，约莫知道自己在忙着。原来，呆呆的约莫，也会理解白城的忙碌。在与约莫传简讯，白城是温柔的。但，与约莫停止传简讯之后，那份温柔，已经消失了。

　　已经醒来的约莫拿起浴巾就去浴室里刷牙洗脸，顺便洗了个澡。出来，头发也湿淋淋，如果哪天又被冷傲天看见了，估计又会问‘想生病吗’之类的问话。后来约莫有去擦干，只不过头发还是依旧有点微湿。因为约莫此刻嘴馋了，她想跑去打开冰箱，把甜点拿出来吃。其实在咖啡厅吃甜点的时候，白城完全没有给约莫看单据或每一份甜点的价额，因为很贵。若真被约莫看见了，约莫一定会抢着付钱，要不然就是，只点一份甜点。
　　而溺爱约莫的白城自然会想到约莫的性格与接下来的举动，所以就没有给约莫看单据。白城不是一般的有钱，况且昨日带约莫去服装店买衣服，都没有任何的犹豫。白城故意让约莫先选，挑选完之后就让约莫到店外门口那里等，付完钱，让那里的店员把衣服上的价钱全拆了，之后收到的单据就放进自己的衣袋里。

　　当白城从服装店出来后打算帮白城拿过那袋子，就被白城一句话弄得特别的尴尬。
　　“衣服送妳，所以回到殇堂才给妳拿。”
　　明显的笑意让约莫发现到自己又被骗了。约莫手中的甜点袋子，是约莫方才从咖啡厅出来时，白城就让约莫拿着。如果说，白城就是因为甜点没衣服重才会让约莫拿，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白城不单是让约莫挑选上衣，其实还让约莫选裤子。当时约莫不知道白城是想买来送女生还是男生，所以男女款式的衣服都选了。每当约莫选女装的时候，白城的眉头就皱了。有时候约莫选的男装有稍微露出锁骨，白城脸黑了。但偏偏，约莫选男装保守的衣服，白城就直接拿给店员，让店员放在柜台。所以约莫也不知道自己选了几件，而白城便是故意的说：“看妳觉得哪件妳喜欢，到时候才去柜台看要哪一件。”后来，的确选完了。但，到了柜台，白城选都不选就直接付钱。这回倒是把那里的店员与收银员惊呆了。

　　因为白城已经和约莫说好会在柜台选，而店员们听了，就觉得白城有钱就是任性。但看见白城让店员放在柜台的衣服后，就觉得还是算了，毕竟，白城觉得衣服给约莫穿的确很好看，但价钱却不是白城想要的。而放在柜台，偏偏是店内最贵的。
　　还以为白城会到柜台选一件，但没想到的是，没有选，就直接付钱。
　　这真是，有钱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