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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面上刻字 ...

  •   古佛六祖慧可悟禅之言: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这世间,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心是心,物是物,心物合一,心物是一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切莫刻意的寻求,人人皆由佛性,重在修心和意,而不是外在的。

      在无边无尽的佛法中,庙乃外物化身,却是人心之寄托,人情之外感。公主庙当初建时,多功利为主,却仍旧得了一众的善心善缘。大概世事机缘皆是如此,不曾预料过去,亦不能预料将来。

      数年后,白荌总不愿忆起当初公主庙的种种,那些所经历的,所瞧见的,皆如昙花一梦,在记忆的深海里刹那闪现,又如梦幻泡影般消失。她如众生渺渺生灵,不过苦苦挣扎着,欲求一方安稳天地。她渐渐明白,这人总归是要经历很多阶段,很多心历路程的。那时的自己陷入这世界非黑即白的偏执,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少年的那些坎坷是上天待她过于苛刻。她见惯丑恶与阴险,虽信世间犹有真善,却再也不信世间诸人。于是,便有了公主庙的种种。所谓佛家历劫,大抵如此。

      公主庙

      君子稷与白荌自入了金殿,白荌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倒也不是她矫情,实在是这金殿过于压抑,倒完全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平日里这金殿集缘散福,想来怎么都不应该是如此清冷。然人祸不可挡,魏霍将此处围得跟铁通似的,他二人也是周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才进来。

      君子稷嘱她处处小心,自己也谨慎了许多。只是他素来不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儿,以是在白荌眼中,他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谨。白荌心道,也不知到底谁会连累了谁。

      金殿的这座公主神灵庙像,从侧面看倒是瞧不出什么特别的,但从正面看,却是有一番特殊。寻常庙宇只供佛祖菩萨,因这是地方特色庙,供的主神自是不一样。这公主金像足高三丈,外漆鎏金,高大气势,威严逼人,单下面的坐台便有八尺高。看来当初修建这庙的人是尽了心的,这金像修的是极好的,贵气至极。

      可这些都不是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是这公主面相,不似菩萨慈眉善目,不似佛祖大智若愚,却单有一种浅眉忧愁之感,令人望之不由心沉压抑,无论如何也舒心不起来。再看这公主双手,无饰无物,只一串菩提子串垂挂,静心之态。坐台之上,也并非坐姿,而是赤足站立,裙摆微曳。

      “这公主像但是有趣的紧。”

      君子稷打量一周,轻轻用折扇拍打数下左手掌心,感慨说了一句。

      白荌亦在细细端量这金像,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她看着这金像的面相,虽愁苦之态,却是借用了几分菩萨的面容,想来后世人自是无法得知这位公主真容,只得怀着敬畏之心用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的。

      “我瞧着这地方没什么特殊的,为何魏霍那老贼如此紧张?”

      他二人方才小心的将这里探了一遍,金殿虽大,但是除了金像并无其余大物,很容易便能查探。眼下瞧着这公主金像,虽是特殊,但也未曾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此倒是奇了怪了,魏霍难道在意的是面前这金像不成?她想罢,却又觉得不是。金像必是建庙时一同存在的,那时尚未有魏霍这号人物,何来的守护一说?

      “查不到什么方才有趣,若是一下子便让你寻到了,这殿内约莫也是侍卫林立了。”

      君子稷倒是不在意,只轻淡的一句话,后又沉沉细细的看向公主像。

      “你是说……魏霍极其在意的东西,时刻小心护着,却又不敢让太多的人知道这其中的秘密,而那秘密也无法轻易的被人知晓,所以他才放心只在殿外派人日夜看守。”

      白荌意识过来,确实应当是如此的。这金殿越是没什么,便越是有什么。可眼下无突破口可寻,时间又紧迫,如何能够快速的找到破解之法?

      “三公子可有良策?”

      无奈之下,白荌只得开口询问君子稷。但后者却是轻摇了头,开口道。

      “魏霍不笨,他既是放心,旁人便不能轻而易举的想出。你莫要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君子稷那惯有的打趣人的神情用在此时,白荌只想抡拳头揍一下他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当真什么事情都不在意。想来她忍耐性也是极好,却屡屡被这人气的失了心智,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他说的不无道理,人总容易被焦急的心情蒙蔽了双眼。

      “白荌,金像脸上有字。”

      就在白荌苦恼思索之际,君子稷突然冷森开口一句,打破了这里压抑沉寂的气氛,却因突然而显得有几分诡异。

      白荌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是……

      她皱眉转头看向他,嘲道:“金像足高数丈,你莫不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才能看到金像脸上的字?”

      她说的却是没错,这金像过高,从底下望去,只能堪堪看到面相神情,至于其余的,连头顶都因视觉所碍难以全观。寻常人从他们这个角度看那金像的脸,却是只能瞧见一张脸,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并非诳你,你看那高柱上的烛火。”

      君子稷此次未与她玩笑,只指了一处金像脸不远处的一处烛火与她看。因这殿中金像过高,自然殿顶也修的极高。金殿一旦高了,底下的烛火就很难照全,因此这殿内的柱子上无一例外都有两处烛火台,一处正常,一处极高,这才将整座金像照耀,灯火不息。

      白荌顺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烛火也无甚特别的,但是……但是火光是恰好照在金像脸部的。

      “我明白了,确实有字,三公子心细。”

      原来,火光照耀之地应当是光泽一片,而且那金像乃是鎏金塑身,应当更衬烛火。可这金像面部所照,却是忽明忽暗,有些坑洼之感。若非这金像脸部不够光滑,自身不平,是断然出不来这种效果的。

      得了这一发现,白荌不得不承认,君子稷确实比她能够稳得住。外表看起来放浪之人,心中却自有沟壑。

      “三公子轻功了得,同我家小侍卫有的一比。方才在庙中带我飞檐走壁,一路行至金殿,竟无一人发现。你我既寻到了这里,三公子何不上去瞧瞧?”

      白荌想了想,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但看君子稷的样子,虽是有所发现,却未有动作。

      君子稷听她请求,却是一打折扇,邪笑一抹,张嘴道。

      “在你心里,我怕是个顶顶不耐的俗人。可本公子再怎么俗,也知道这攀爬神灵像是个大大的不敬啊。我虽急欲知道魏老贼的秘密,但也不能拿我后半生的运道来赌吧。荌儿,你说是也不是?”

      扯!

      听完这番话,白荌心中只一个字,大大的扯字!从前清歌先生教她清辨之论,虽是辩说,可用的具是圣贤之理。所以她虽能说能辨,但往往句句在理,叫人驳不出半分不是来。可自打与这君子稷相识,他是一句在理,一句没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叫人佩服。

      但白荌心中同时也小小的得意一下,她瞧出玄妙后已有办法,说这话原不过也是想呛他一呛,哪知这人恬不知耻的竟拿自己后半生的运道来说事。一个大男人,说什么运道不运道的,女气了些。

      “你看不如这样,到底你我进来一趟也不能白进,不如你去公主金像前拜一拜,向神灵解释一番,说这都是你的主意,与我无关,我便施展轻功上去查看一番。这样,神灵自会明了我不是那个亵渎她的人。”

      君子稷露出伪样,装作为难的神情,说出这一番冠冕堂皇又显得无风度、无脸面的话,却说的是心安理得。

      白荌听完嗤笑一声,僵硬的扯扯嘴角,最后竟是点了点头。

      “好。”

      “这么爽快?倒不像是你那爱算计的心思。”

      “我向来不笃信运道之说。若要当真算起来,亵渎她的是魏老贼,我这是在查明真相,替天行道,维护正义,神灵自也会明白我的清白。”

      白荌冲他虚假的不能再虚假的一笑,然后自顾就去金像前跪下,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模样。

      神明在上,今为求真相,亵渎金身,是为不敬,然情出有由,若要怪罪,皆乃身旁男子一人所为,与信女无关。

      “好了,拜完了。三公子可以上去了,放心,以后三公子的运道一定顺顺遂遂的。”

      白荌起身,冲他扬扬头,示意该他做事了。

      君子稷却是好笑看她,却仍旧没有立刻动作,反倒在金像前慢悠悠的转了几步,后停在一根柱前,这柱子就是之前他们发现异样烛火所在的柱子。

      “本公子方才脑中灵机一现,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高处的烛火总不会自己跑上去点燃吧。肯定是庙中和尚放上去的。这庙中的和尚该不会个个都是轻功好手吧。所以啊,这柱子上一定有可供攀爬之物。既是如此,那为何还要攀爬金像呢?”

      君子稷说完,回头冲白荌挑眉一笑,眸中烨烨生光,精明的让人无法算计。

      “你!”

      白荌怒瞪他,心中暗骂,这厮就是个不要脸的货!

      “我什么?我倒是想着白小姐这么聪明,怎么没想到呢?定然不是白小姐早就想到了,却故意不告诉我。”

      君子稷作无奈模样,摊摊手,表示自己实在是刚刚想到这法子。

      “赶紧上吧!莫要再耽误时辰!”

      白荌没好气催促,心知自己方才小小算计他,却被他反将了一军,彼此心知肚明,此刻很是没面子。

      “好,听你的,这就上去。”

      话音一落,君子稷手中折扇翻转,身体一个空中飞旋,衣袍飞起,速度如鬼魅之快,借助柱子上的攀爬凸处,轻功利落,还未等人看清楚他的身姿,就已经不见了人影,似是一下子飞到了那高处烛火之处。

      白荌心惊这人的轻功,只以为他轻功好,不料竟是这般的出神入化。不成想他一个如此金贵身份的公子,竟然也习得了这样的身手。往常她遇到的那些贵胄公子,多半习武以作傍身,武学平平,亦或者完全不沾染武学以出仕为任,很少有真正的高手存在。

      “怎样,那上面写了什么?”

      白荌见他双脚勾柱,停在那里看了稍许,便在底下忍不住开口询问。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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