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了吗》雀沉

5、第 5 章

　　简浩忍着宿醉过后的头疼，翻身下了沙发，摸到手机瞥了眼时间：早上十一点。
　　还好，不算太晚，起码不至于被朋友们笑话“就这么点酒量以后还是别来丢人现眼了”。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昼夜颠倒，就是在平常日子里，十一点都算起得早了。

　　他打开手机主界面，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激发灵感的新闻热点，却被别人发来的消息刷了屏，内容也整齐划一：允悲。
　　简浩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随便回复了一条：怎么了？
　　对面几乎秒回：你没看蔡初遥微博？

　　微博？怎么了？
　　简浩莫名其妙地打开微博，看了半天，嘴越张越大，赶紧给大西发微信：【她要结婚了？？？】

　　过了会大西回他：【别说您了，我也很惊讶，这事儿她跟我连提都没提过。】
　　简浩：【……】
　　简浩：【我抽根烟去。】
　　大西：【简老师您可得注意身体……】

　　简浩哪顾得上回这些车轱辘话，直接摸出烟来哆哆嗦嗦地点了。他喜欢蔡初遥，身边人都知道，蔡初遥也知道。
　　……虽然蔡初遥从来没搭理过他。

　　简浩自认条件不错，原来打算秉着长辈的意思进机/关，因为半道上遇见蔡初遥，他的人生“叭”地来了一个八百度回旋大转弯，辞了公家的铁饭碗，来混这没日没夜的娱乐圈，所幸老天爷赏饭吃，入圈三个月就在热播剧上落了署名，从此日子便好过起来。

　　他无非是想着能离蔡初遥再近一些，却从不知有人在没开场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终点。

　　简浩心烦意乱地在沙发边站着，直到红星烫到指尖才反应过来。他“嘶”了一声，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
　　妈/的，他想，我非得看看那是个什么人物才行。

　　/

　　为了今早十点半的二十人大课，戚迟七点就起来准备材料。
　　手工体验课一直是店里的重要一环，今天的菜单是香蕉核桃蛋糕以及黑糖珍珠鲜奶，相当简单随性的下午茶搭配。

　　十点二十，学员们已经陆陆续续到齐，挨个有条不紊地在储物柜里存东西或者领一次性围裙和手套。
　　Luna本来应该在接待学员，却突然找到戚迟：“迟姐，跟您说个事儿。”
　　“什么？”
　　“外边来了个人，说要上今天的体验课，我跟她解释体验课都是提前预约的，请她下次再来，但是人家态度很好地问我能不能额外加个位置，说自己是刚从国外赶回来的，还拖着行李箱呢，迟姐要不您去处理一下？这大老远的也不容易……”

　　“行，”戚迟拿毛巾擦了擦手，“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

　　她赶紧去到前台，看见一个人，对方冲呆若木鸡的她笑了笑：“行么？”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戚迟不自然地别过脸：“你怎么来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刚见过面。

　　“想上课。”
　　“想上课就去预约。”
　　蔡初遥说：“来不及了，想找老板走个后/门。”

　　戚迟“呃”了声：“老板也不能以权谋私啊。”

　　蔡初遥凑近她，略微弯了一点腰，给戚迟营造出一种她在俯视蔡初遥的错觉。
　　对方放软了声音，仿佛藏着无尽的委屈：“我要去洛杉矶呆五天，六点就飞，想在这之前再见你一面。要是实在不行，那我就直接去机场了。现在去也正好，还不堵车……”

　　“行了吧你，”戚迟匆匆转身往里走，态度最终软和下来；“箱子和包放前台柜子里，进来拿手套和一次性围裙。”

　　短短几步路里，戚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开始对着台下二十一张面孔侃侃而谈：“欢迎大家来到BlossomMemory的体验课，我是Renee，今天我会教大家如何制作香蕉核桃蛋糕和黑糖珍珠鲜奶。大家手套和围裙都穿好了吗？穿好的话我们就开始吧，首先来做蛋糕，在烤盘里垫上锡纸，香蕉放到盘里，中层上下火180度烤二十分钟……嗯？不用预热，这个环节是不需要预热的，趁着这个时间，咱们把核桃仁一点点掰碎……”

　　一时间大家都低下头开始在各自的桌上忙活，只有蔡初遥高高举起一只手。
　　戚迟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蔡初遥扬了扬眉，从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捏住戚迟的手腕。

　　戚迟愣住：“干什么？”

　　蔡初遥轻声说：“我猜对了。”
　　“你放开我……”
　　她变本加厉地用力，望着戚迟微微一笑，抬起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敲了敲心口：“这里果然很想你。”

　　戚迟：！！！？？？？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所幸没有人在看她们两个，她小声说：“你快点放开，马上就要打蛋液了……”
　　“你答应我，我就放开。”

　　这“答应”的寓意，不言自明。

　　戚迟的脸已经红透，像只被煮熟了的虾：“你你你你先放开……”
　　蔡初遥放开她，面上笑意舒展：“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戚迟瞪了她一眼，转身回到教室前方，决定在下课之前都不理蔡初遥了。蔡初遥也没给她再掉什么链子，像其他人一样做了蛋糕和饮品，顺顺当当地完成了整节课程的内容。
　　下课后，Luna帮戚迟一起收拾东西，顺口道：“迟姐，你真让那个人加塞了，作风不像你啊？”

　　戚迟停下手中动作，严肃地叫她名字：“Luna。”
　　“怎……怎么了迟姐？”
　　“你去厨房烤三个中号巧克力戚风。”
　　“啊？”

　　戚迟语重心长地道：“我现在吧，一看见你就头疼。所以，为了我的身体健康，你还是去厨房吧。”
　　Luna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却还是麻溜地去了，教室里只留下戚迟一个人。

　　她一件件将学员们用完后散落在桌子上的工具和材料收起来，收到半途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她直起腰，看见了蔡初遥。

　　对方将长发草草扎了个辫子垂到肩前，恍惚间，戚迟差点将她认作当年的那个十六岁少女。看到戚迟看她，蔡初遥抬手轻轻敲了敲玻璃门。
　　戚迟过去打开门，问她：“不是六点的飞机吗？”

　　“是，但是想跟老师表达一下感谢，谢谢老师教我做这么好吃的蛋糕。为表报答……”蔡初遥将装着蛋糕的纸袋举到眼前，笑容纯良无害：“我想把蛋糕送给老师吃。”

　　“不不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戚迟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如果蔡初遥再在里面塞了个什么东西的话……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蔡初遥轻咳一声：“放心，没加料。”
　　“那也……”

　　“你就拿着吧，肯定是带不上飞机的，权当帮我解决解决困难。”

　　戚迟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那祝你一路顺风。”

　　蔡初遥没动：“DL089。”
　　“啊？”
　　对方尾音上挑，隐含期待：“回程的航班号。下午两点到，你会来接我么？”

　　不会！上班时间呢，谁去啊，店不要了么？
　　然后戚迟很没出息地点了点头：“好。”

　　蔡初遥唇边笑意更浓，仿佛得了糖的孩子：“那到时见。”

　　戚迟倚在门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出了会神。
　　这次是真的走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继续收拾东西，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五天以后。

　　/

　　转眼间就到了蔡初遥回来的时候，戚迟无精打采地站在人群中，接连不停地打哈欠。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忘了关空调，今天起床后稍微有点发烧，幸好温度不高。她吃了两片退烧药，就打车来了机场。
　　一拨人从出境大厅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蔡初遥，对方在人群里简直白得发亮。

　　显然蔡初遥也看见了她，闲庭信步地拖着箱子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真来了？”
　　“都答应你了，肯定得来啊。”戚迟打了个哈欠，“走吧，我叫了车。”
　　“你没开车？”
　　“吃退烧药了，容易犯困，就不开了。”

　　蔡初遥伸手摸上她额头试了试：“是挺烫的，先回你家。”
　　戚迟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置可否道：“行。”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流逝，经过长途飞行，蔡初遥精神不大好，一上车就开始打盹。
　　戚迟心不在焉地玩了会手机，抬起头看着蔡初遥的侧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女娲造她的时候是不是手抖把白颜料加多了？皮肤怎么这么好？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下车后，看着熟悉的建筑，蔡初遥好像愣了一下：“你住店里？”
　　“嗯，”戚迟推开店门，摘下门把手上写着“欢迎光临”的木牌，反手转到“暂未营业”：“我住二楼，方便。”
　　她按了密码锁，打开通往二楼的门：“上来吧。”

　　蔡初遥随她上了楼，环视四周后称赞道：“房子装得很棒。”

　　戚迟笑了笑，随口道：“饿吗？我去给你煮……”
　　“能不能借你厨房……”

　　视线交撞，两人猝然停口。
　　过了几秒钟，戚迟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那……我去给你热个咖喱饭。”
　　“好，”蔡初遥在沙发上坐下，低头查看手机消息，眉间隐隐藏着倦色：“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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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我没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