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96、流波之行（12）

　　故意咬重了“卧底”二字，凌凡义不过是学了萧逸才方才似是而非的言论。
　　萧逸才脸色一白，正要反驳，却听田不易道：“老幺，你什么意思？”
　　凌凡义朝自家师父施了一礼，道：“师父可还记得当年掌门师伯为何要派师兄下山？”
　　“自然是为了草庙一案。”田不易道，“方才逸才师侄也说了是查到炼血堂妖人出没于河阳一带才潜入魔教。”
　　“草庙一案至今已近七年，师兄下山也已六年有余，可之前在那魔教集会的山洞中却听炼血堂堂主说萧师兄不过是他新近才收的新人，这岂不是前后矛盾？萧师兄知晓一年前七师兄他们下到死灵渊中之事，暂且可以说当时你已在炼血堂卧底，但我想问师兄，那之前的五年，你，又在哪里？”
　　萧逸才说不出话来，之前那五年，他的确有难以启齿的去处，只是却不能告诉田不易了，然而眼前又该如何解释？
　　只听凌凡义继续道：“还有刚才在那洞中，师兄怎敢当众挑衅鬼王宗少宗主？就算洞外有苍松师伯的伏兵，若是碧瑶怀疑你的身份并且说出，其他魔教定会在洞中对你群起而攻之，你又该如何逃脱？还是说，师兄有把握碧瑶一定不会说出对你的怀疑？”
　　萧逸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凌凡义反咬一口，虽然他已经想到凌凡义定然会维护张小凡，却没想到他不是和自家师父争辩，而是直接跟自己对呛。此时被凌凡义咬住不放，他又不能解释之前那五年的去处，只能强辩道：“鬼王不是道破了我的身份？我还被鬼王打伤了。”
　　“鬼王道破你身份时，洞中已无其他魔教妖人，而我等虽然藏身暗处，鬼王要发现我们也不是难事。既然师兄觉得与鬼王父女相识便是有危险，不忍眼见救命恩人殒命便是与魔教有牵扯，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鬼王是因为发现了我等藏身于洞中，故意与你演出一幕苦肉计给我们看，好让你理所应当地回到青云成为他鬼王宗安插于我门中的眼线呢？”
　　凌凡义早已不是当年的张小凡，论口舌之利，在死泽时他不也与秦无炎、金瓶儿虚以为蛇而不落下风吗？面对他不在乎的人和事，他已不是讷于言语的人了。放眼当今天下，能让凌凡义闭嘴装闷葫芦的，除了田不易夫妇，恐怕数不出第三个。
　　“你……”萧逸才剧烈咳嗽起来。凌凡义的话句句诛心，而他辩又无法辩，讲也讲不清，一时岔气，连带着伤势也疼了起来，脸色更显苍白。
　　田不易瞪了凌凡义一眼，一道青光便笼罩了萧逸才，好一会儿萧逸才才缓了下来，虚弱地道：“多谢师叔。”
　　田不易收回青光，柔声道：“师侄也不必往心里去，你入门多年，品性如何掌门师兄与我等心里自然有数。我家老幺与老七向来亲厚，言语过激我也不会当真，你且安心养伤就是。”
　　萧逸才看了一眼脸色淡然，无论何时都挂着一抹浅浅笑意的凌凡义，道：“是，师叔。”
　　田不易嗯了一声，便站起身来：“至于我家老七的事，我自然还会问他，其他的也就不需要师侄挂心了。”
　　田不易说完便转身离开，凌凡义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上，也不再理会萧逸才。
　　出了山洞，田不易抬手就敲了凌凡义一个脑瓜崩儿，凌凡义也不躲，甚至还微微低了头，颇有几分甘之如饴的味道。
　　田不易没好气地道：“怎么不见你小子在为师面前那么口齿伶俐？有什么事就知道闷葫芦，为师就那么好骗吗？”
　　凌凡义不答，只是垂着脑袋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正应了田不易的话，惹得田不易生气又敲了一下。凌凡义皱着脸揉了揉被敲疼的额头，低低道：“弟子知错。”
　　田不易自然知道自己越生气只会使凌凡义越软懦，这么多年来的顺从不是假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凌凡义在外人面前就能侃侃而谈，据理力争，却唯有对着自己和妻子的时候，总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凌凡义看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师父，心中既有些温馨也有些委屈。温馨是因为师父对他的责罚越来越亲密，从以前的罚跪举剑，到现在动不动就直接敲头，师徒感情可见地越来越浓厚。委屈则是来自师父那疑惑的样子，自己只是因为太尊敬师父，太敬爱师父，才从不对师父的话争辩什么，就算被师父误解，他也始终奉师父为天，无论他是张小凡还是凌凡义一直如此。
　　田不易也不愿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苛责爱徒，叹了口气转换话题：“方才在洞中，你怀疑萧逸才，有几分真几分假？”
　　凌凡义觑了觑师父的脸色，答道：“要说萧师兄与鬼王有勾结那肯定是假的，不过之前五年他的行踪却是有些蹊跷的。”
　　田不易沉吟了一声，点了点头，嘱咐道：“今日之事不要告诉旁人，回山以后随我去见你万师伯。”
　　凌凡义应了声是，跟着自家师父回去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