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97、流波之行（13）

　　回到田不易的山洞，凌凡义自然是手脚勤快的端茶倒水。苏茹在洞内休息，田灵儿天不黑是不会回来的，尤其是最近田不易不再管她与齐昊来往，她就更是不到深夜不回来，好在她还有点女孩子的矜持没有夜不归宿，否则田不易就该去找苍松好好“聊聊”了。
　　田不易遣了宋大仁去找张小凡，也不避着凌凡义。从那日“吃醋”事件以后，田不易就把凌凡义时刻带在身边了，除了外出探查和睡觉，凌凡义几乎就是跟在田不易身后，像个小跟班一样。
　　田不易喝了一杯茶，终究是在洞里坐不住，带着凌凡义又出了山洞，往那日与张小凡彻谈的密林而去。林中幽静，凌凡义知道师父有心事也不打扰，敛息凝神跟在田不易身后，借助与天地同息的便利，尽可能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扰师父。
　　过了一会儿，苏茹也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林中的寂静。
　　苏茹朝凌凡义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待小徒弟走远，她才上前轻轻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田不易的大掌中。
　　“你让大仁去找小凡，小凡恰好不在，前几日听凡义说他与金刚门大力尊者的弟子交好，我让大仁去那边看看，一会儿才会过来。”
　　田不易捏了捏爱妻柔滑的小手，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说话。
　　苏茹倚靠进丈夫宽厚的胸膛，轻声道：“你从萧逸才那里回来便心神不宁，是有什么事吗？”
　　田不易叹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于是便把在萧逸才那里发生的事同苏茹说了一遍。
　　“我觉得凡义说得有道理，”苏茹默默听完，沉吟了片刻道，“就算与魔教之人相识，小凡也不会勾结魔教，更不可能是魔教的奸细。想当年万师兄不也和魔教的……”
　　苏茹话没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田不易道：
　　“这个我也知道，所以我也担心这个老七会和万师兄一般下场。”
　　苏茹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可置信，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田不易说的有道理，苦笑道：“好在还有凡义。这孩子最重感情，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他定会护着小凡的。”
　　说起小徒弟，田不易嘴角也划过一丝笑意，今日那素长袖善舞的萧逸才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模样，还真是少见得很。只是他要强惯了，嘴上还是不肯放过：“这个臭小子，对着外人就能舌灿莲花，对着你我就跟个受气包一样，一天到晚就会想些女儿家的心思，烂泥扶不上墙。”
　　“女儿家怎么了？”苏茹不服气地戳了戳田不易的胸口，“我倒是觉得凡义贴心得很。灵儿终究是要出嫁的，有个儿子陪在身边我们也少些寂寞。”
　　“大竹峰上八个儿子呢，到时候再给你娶回八个媳妇儿，生下八个孙子，不烦死你！”田不易年岁渐大，便难得与爱妻调笑了，此时苏茹被他逗得咯咯笑，像是回到了二人年轻时的浓情蜜意。
　　看着爱妻的娇颜，田不易心中微动，捏着爱妻的手凑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苏茹却是吃了一惊，赶紧抽回手来，轻斥道：“老不羞的，要是被小凡看到像什么样子？”
　　说着，苏茹还有些惊慌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安下心来。田不易但笑不语，只是还是去磨蹭苏茹的小手。苏茹不禁失笑，主动将自己的手交了过去。
　　田不易满足地揉捏了一会儿妻子绵若无骨的小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埋怨道：“臭小子怎么那么久还不来？”
　　“你呀，”苏茹笑道，“救你这副样子，哪个弟子被你点名召见不是要先做足心理准备？”
　　“就不见老幺要准备什么！”田不易嘴硬，可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几个弟子还是怕他的。
　　“其实，比起凡义，我倒觉得小凡与你更像，你觉得呢？”
　　田不易抬头望了望天，轻声道：“凡义说，小凡有点像万师兄。”
　　苏茹哑然，当年几个年轻弟子中，道玄深沉稳重，万师兄洒脱不羁，苍松沉默严谨，曾叔常温和幽默，商正梁中规中矩，自家丈夫木讷内敛，水月则是古板冷傲，要说张小凡那凡是都慢一拍的性子，像谁也不可能像当年最是不按常理处事的万剑一啊。
　　田不易也摇了摇头，道：“老幺与万师兄接触不长，怕是不了解万师兄，你没见到万师兄现在的模样，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已经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苏茹也叹道：“但也好过英年早逝吧，道玄师兄到底念着多年师兄弟的感情，救了万师兄一命，可要是轮到小凡或是凡义，恐怕就……”
　　后面的话，苏茹没有说出来，大竹峰式微没有可以帮衬的人，倘若凌凡义或是张小凡如当年的万剑一一样被人陷害到那种地步，恐怕没有人会像道玄一样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他们一命，到时候他们就算逃出生天，也要面对天下的千夫所指。
　　“萧逸才此人心机不简单，但是修为却终究是差了齐昊一头。除了咱们家老幺这个小怪物，如今弟子辈中突破到上清境的只有小竹峰的陆雪琪和龙首峰的齐昊，萧逸才心有忌惮也是情有可原。”
　　“小凡呢？”苏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问过小凡的修为了吗？”
　　田不易点了点头：“上次我已经探过，大概在玉清六层左右，倒是后来居上，已经超过灵儿了。你也不用担心他，这笨蛋的修为想被人忌惮还是不够格的。”
　　苏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张口闭口就叫人家‘笨蛋’，也不见你有多么聪颖。”
　　田不易“啧”了一声：“我是慧而不发，哪像他是从头笨到脚。”
　　“呸，”苏茹揶揄道，“你是越老脸皮越厚！话说回来，萧逸才那五年到底去了哪里？你有想法吗？”
　　田不易摇了摇头，只是叹道：“看来，道玄师兄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专心参禅，这事儿等回去以后我再和万师兄商量看看。至于苍松那里，我也会请万师兄给他透个气，都是多年的兄弟，总不能让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苏茹就知道自家丈夫嘴硬心软的毛病是改不了了，苍松这些年来给他和大竹峰明着暗着使了多少绊子，田不易不还是念着当年在蛮荒生死与共的感情，没有真的计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