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95、流波之行（11）

　　苍松挥了挥手，与田不易向外边走去，凌凡义则跟在二人身后。眼看就要走到洞口，忽听着萧逸才在背后叫了一声：“田师叔。”
　　田不易怔了一下，转过身道：“怎么？”
　　萧逸才靠坐在石壁上，微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去年到大竹峰拜访师叔时，苏茹师叔曾提过想要一颗东南沿海特产的‘大贝珍珠’，正好我这次来到东海，就找到了一颗。师叔是否要现在看看？”
　　田不易沉吟片刻，又看了看萧逸才，笑了出来：“嗨，你不说，我居然也给忘记了，还好你有心，不然我回大竹峰之后，只怕要被你苏师叔给烦死了。”
　　说着，他笑着走了回去。苍松道人在原地略微停了停，与凌凡义目光交汇，便知其中蹊跷，虽然有心留下，只是萧逸才以什么珍珠为借口，他也不好随便打听这什么珍珠之事，也只好走了出去。
　　洞里，便只剩下了田不易师徒与萧逸才三人。
　　田不易微笑着重回到萧逸才身前坐下，只是此时她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略向外看了看，淡淡道：“你苏师叔的脾气向来是外和内急，早一百年前，她就跑到东海边找到了那什么大贝珍珠了。老幺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萧逸才点了点头，多看了一眼凌凡义，面上不露痕迹，只是看着田不易道：“师叔果然慧眼，我把师叔留下来，其实是想对你谈一谈你门下张小凡师弟的事。”
　　田不易眉头一皱，心里微吃一惊，道：“他怎么了？”
　　萧逸才咳嗽一声，刻意压低了声音。田不易随即会意，身子微微前倾，凝神细听。
　　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显得有些压抑，田不易缓缓伸直身体，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心里在想著什么。
　　凌凡义在一旁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以他的修为就算萧逸才用传音跟师父说话，他想听也听得到，更何况萧逸才并没有要瞒着他，显然是算准了他不会替张小凡辩白。事实上，他也确实无法替张小凡辩驳，因为萧逸才确实只是如实诉说了在那秘密山洞的所见所闻，并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对于想来标榜正魔不两立的青云而言，仅有这些也已经足够定罪了。
　　萧逸才沉默了一会，道：“田师叔，这件事我也犹豫了许久，但一想总不好瞒著你……”
　　田不易深深呼吸，点头道:“萧师侄，我明白你的意思，多谢你了。”
　　萧逸才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道：“田师叔，我看张师弟虽然与鬼王父女认识，但似乎也还未入了邪道，只是魔教中人阴险毒辣，只怕张师弟若是中了诡计多半会有危险。”
　　田不易哼了一声，面色如霜，正要说话，却听凌凡义哼了一声，反问道：“萧师兄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与鬼王父女相识便会有危险吗？”
　　萧逸才向他看了一眼，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张师弟年轻不知魔教狠毒……”
　　“魔教狠不狠毒，与我师兄又有何干？我早与你解释过，我师兄曾被鬼王宗掳去，认识他们父女也是正常。至于那碧瑶，却是我们在小池镇除妖时于我师兄弟有过救命之情，此事我师父也是知晓的。我师兄心地善良，无法对救命恩人痛下杀手难道也是过犯吗？”
　　凌凡义话中暗指萧逸才忘恩负义，背后嚼救命恩人舌根，果然让萧逸才脸上一红。田不易也是眉头微皱，张小凡和凌凡义在小池镇的事，凌凡义确实详详细细回禀过，也说了他二人承了一个魔教妖女的情，但他没想到对方会是鬼王之女。
　　方才，萧逸才一说张小凡与鬼王父女有瓜葛，且于那鬼王之女有暧昧，他也没往小池镇的事联想，便一时没忍住心中火气，可凌凡义这些话下来，他也冷静了几分，萧逸才刚才所说确实有些让人往张小凡勾结魔教的方向联想，再加上他故意找借口遣开苍松留下自己的行为，更让人浮想联翩。
　　萧逸才眼见着田不易脸色缓和，心中暗恼。他自小跟在道玄身边，师尊的本领他学了七七八八，这心计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鬼王的挑拨离间让他心中产生了危机，不能直接对凌凡义出手，但张小凡却是软柿子。他是亲眼见过凌凡义对张小凡十分维护的，料定若是田不易要处置张小凡，定会使凌凡义与田不易也生出嫌隙，要知道有没有一脉首座的支持，对一个弟子的威望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可是眼看着他的计策就要成功，却又被凌凡义破坏了，他心中压抑的怒气就要把持不住，说出来的话也失了分寸：
　　“师弟的意思是说我诬陷张师弟了？难道鬼王有意拉拢还不能说明张师弟与魔教有所牵扯？”
　　凌凡义心中微微一笑，暗道，萧逸才毕竟不如道玄老辣，被他稍稍一激便露出了破绽。嘴上却还是理直气壮：“被鬼王拉拢便是与魔教有牵扯了吗？若是鬼王真有意拉拢早在将七师兄掳到狐岐山的时候便可拉拢，我师兄逃出狐岐山，便是没有受鬼王挑拨。若你要说我师兄当时便已与鬼王勾结，那今日在那洞中鬼王又何必自毁墙角暴露我师兄这样好的一颗棋子？”
　　“如此前后矛盾，便能知晓鬼王那番话不过是挑拨离间，故意说给你我听的，我能想到鬼王之计，师兄却当了真，莫非师兄是想做那鬼王的帮凶不成？”
　　田不易赞同地点了点头，经凌凡义一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张小凡如今修为不俗，鬼王要挑拨离间，让他受师门责难也是正常。
　　萧逸才有气却又不能在田不易面前失了形象，憋得引发伤势，咳嗽不止。凌凡义却是得理不让，冷笑道：“既然说到了，我倒是想问师兄，这些年师兄当真是在魔教‘卧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