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小凡[诛仙×青云志]》韦七夫人

68、河阳

　　事实上，张小凡的不自信还是有道理的。
　　五人穿云越山，好不容易到达河阳城外，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张小凡面色微红，大家要不是为了照顾他，根本不会飞得那么慢。
　　一路上，张小凡好几次都要控制不住烧火棍，还是凌凡义在他身后时不时帮他扶一把才能坚持到现在。林惊羽有来拉张小凡同行，但被凌凡义拒绝了：
　　“从青云到河阳不过几十里，林师兄可以帮着七师兄，可此去空桑山三千里，难道林师兄还要一路帮着不成？”
　　林惊羽闻言便也打消了拉张小凡共同御剑的念头，只是他心头也有疑惑，小凡明明能和上清境的凌凡义对抗不落下风，怎么连御物飞行都这么磕磕绊绊。倒是张小凡憋着一口气，后半程也越飞越顺了。
　　众人徒步往城里走，曾书书一路介绍着河阳城的情况，成功将张小凡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也不再纠结自己会不会拖大家后腿的事。
　　在曾书书的提议下，众人住进了山海苑。陆雪琪自幼上山，虽然偶尔下山但也一日便回，对这些俗事并不知晓，林惊羽和张小凡出身农家，林惊羽固然在村中条件不错，可也没有来过河阳，凌凡义则是一脸的随遇而安，完全听凭安排的模样。
　　山海苑的规模颇大，后园中共有四个别苑，他们五人住在西苑，每人一间房子，各自安顿好以后曾书书便叫上众人到前头酒楼吃饭。
　　酒楼临街，还是河阳城最热闹的大街，但在三楼贵宾厅里却是清净的很，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现在有五桌有客人正在吃饭。
　　曾书书做主点了几个菜，向其他人解释：“这山海苑规模很大，在中原地区许多大城都有分店，而且不管三教九流都接待，咱们在这儿住一宿，一个呢是这儿条件确实比一般客栈要好很多，二则也能探探魔教的消息。”
　　张小凡奇道：“河阳离青云不远，魔教还敢在这儿行动？”
　　曾书书拍了张小凡一下，轻声道：“正魔两道斗了多少年了？别说是山下，就是咱们师门里也未必干净，咱们不也有……”
　　凌凡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曾书书的话，他可是知道邻桌的少女是谁，有些话暂时还不能让她听去。
　　没错，自打在这儿坐下以后，凌凡义就已经注意到了邻桌的绿衣少女。曾经是他的执念所在，曾经是他的心意所在，却在狐岐山崩塌后连尸身都找不见的少女——碧瑶。
　　在他定居草庙废墟后，与他日夜相伴的，除了小灰和大黄，也就只有属于碧瑶的一块绿色衣角，即便是过了数百年，那绿意配着玲玲作响的铃铛声始终萦绕不去，犹如当年初见时她手捏红花的娇俏模样始终没有从他脑中抹去过。
　　曾书书自知话有些多了，也咳了一声转开了话题，简单介绍着山海苑的特色菜，可见他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当然也和他时常偷溜下山来玩有关。
　　过了一会，店小二便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鱼体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暗褐色，有须两对，粗长。最紧要处是肉质白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张小凡自打跟着凌凡义学了做菜以后就对烹饪有着兴趣，又从未见过这种鱼类，忍不住便向店小二道：“小二哥，这鱼叫做什么鱼，又是如何煮食的？”
　　店小二呵呵笑了一声，道：“客官你可真有眼光，这道‘清炖寐鱼’，乃是我们山海苑的招牌菜，清香滑嫩，入口香甜，在这河阳城百里之内，可是大大有名......”
　　张小凡吞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立刻闭上眼睛点头不已：“啊，肉质真好，不过煮得更好，甜处是放了些糖，加了姜片去腥，呃，有爆葱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鲜小葱头，啊，最难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对了，还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和凡义做的比也不差呢！”
　　他一脸陶醉的样子，看得林惊羽、曾书书目瞪口呆，便是陆雪琪也看着他，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但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却当真是佩服之极，大声夸道：“客官真是行家，识货！”
　　张小凡此时方才注意到身边众人的样子，脸上一红，连忙放下筷子，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道：“请问小二哥，这寐鱼产自何处？”
　　店小二还未说话，忽听隔壁一张大桌旁有个女子声音道：“这寐鱼乃是南方诸钩山的特产，离此有千里之遥，如何能够运来，你这店家岂不是骗人么？”
　　说话的正是碧瑶，与她在一起的还有黑纱遮面的幽姬和几个黄衣随从。碧瑶此时也不过十五六岁，相貌秀丽，一双大眼睛明亮灵动，就是比之陆雪琪也不遑多让，便是陆雪琪这等平日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凌凡义不着痕迹地看着碧瑶高昂着脑袋一脸挑衅的模样，心中也是欣慰，无数次他曾希望里这双美丽的眼睛能再次睁开，如今看它们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他有一种夙愿得偿的快意。
　　店小二此时赔笑道：“这位客官说的是，不过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这寐鱼的确是南方诸钩山独有，但后来青云门道玄真人路过诸钩山，特地将这寐鱼移了回来，就放在青云山阴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渐渐繁盛。我们都是托了青云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崇敬之极的神色来。
　　曾书书等青云门人看了，自然个个高兴，面露笑容，但那少女听了，回头与那面蒙轻纱的女子对望一眼，坐了回去，嘴里却是哼了一声。
　　张小凡侧过身轻声对凌凡义道：“凡义，什么时候有机会咱们也去那洪川弄几条寐鱼做给师父吃吧。”
　　凌凡义微笑点头，却始终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