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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刘辰的进击 ...

  •   一进公司,就被公司老总逮住,拉钟文轩去看个神秘礼物。
      “什么神秘礼物?”钟文轩感觉怪怪的,“不年不节的!”
      “阿Ben一走,公司现在人心慌慌,我觉得连你都颓了!” 老总。
      “我哪有!我就是觉昨天没睡好!”钟文轩强颜欢笑。
      “公司不能让一个艺人打垮啊!”老总。
      “那当然!你放心,我可以捧红一个阿Ben,就可以再捧红若干个,没问题!”钟文轩说这话时,心里在偷偷替自己擦汗。
      “我知道!我了解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我又给你找了个阿Ben!”老总。
      “啊!”对钟文轩来说,这意外有点惊悚。
      “你听!这就是他的歌声!”
      钟文轩顺着老总的指示侧耳倾听。听到有人在唱《美人》。在钟文轩听来,现在听的这个人的嗓子只能说可以唱歌。但这样的嗓子仅靠嗓子是缺乏魅力的,无法走红的,并不在于音域,而是音色。这让钟文轩又再想起叶承康。叶承康是有天赋的歌者,他的嗓子很有魅力,是那种无论长相,仅凭嗓子就可以走红的歌手。
      想到叶承康,钟文轩不觉叹了口气:“唉!”
      “怎么?这人嗓子很差吗?”老总。
      “哦,不不,还好!跟阿Ben差不多!如果他也有阿Ben的脸和身材,就能成为下一个阿Ben,没问题!”钟文轩。
      “那你放心好啦!他无论脸和身材都不输阿Ben!绝对是个偶像歌手的好材料!”老总。
      “是吗?这么有信心?”钟文轩。
      “那当然,不信你自己瞧嘛!”老总。
      边谈边走的二人已走到了舞蹈室外。
      “我还给他找了老师,教他跳舞!”老总边说边推开了舞蹈室的门。
      钟文轩一下绊了进去,差点摔倒。
      “唉!小心!” 还好老总及时扶住了他,“你没事吧?”老总关心地问。
      钟文轩没有回答,此刻他的脑袋正在爆炸,烟尘漫天。钟文轩奋力眨了眨眼,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硝烟迷漫的脑神经镇定。真的,不是眼花,不是作梦。舞蹈室里的那个人就是刘辰。
      “怎么样?不比阿Ben差吧?他叫刘辰,是公司新签的!”老总兴高采烈地。
      钟文轩好想一架飞机撞进来,把自己给对死,那么他就不需要面对这样奇幻的场景了。
      钟文轩不知自己是怎么应付走了老总的,反正他现在和刘辰全都已坐在了他自己的红色跑车里。而车在路上开着,很正常地开着,没有发神经的迹象。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疯啦!”钟文轩焦急到找不着合适的词语来表达。
      “要疯也是你疯啊,关我什么事!”刘辰。
      “我不可能的!我不会这么干的!”钟文轩。
      “你会!你会这么干的!阿Ben走了,你不会让公司垮的!你要保住你所有的一切不变!这目前是你最大的欲望!”刘辰。
      “你的嗓子是谁的?为什么不是我自己?”钟文轩。
      “你的嗓子不行嘛,你也知道的!就用了流浪汉的啰!”刘辰。“反正你都用了他的‘壳’了,干脆充分利用呗!不用的话,放那儿也是浪费!刘辰根本就是个废物!他还能被你废物利用,其实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刘辰。
      “你说话好可怕!”钟文轩。
      “你觉得自己很可怕吗?你这么胆小,怎么作成事啊!”刘辰。
      “你闭嘴啊!”钟文轩吼。
      “我闭嘴也改变不了什么呀!你得直面自己呀!”刘辰。“你瞧瞧你这丝巾!它看起来多么象镣铐!你应该给自己松松绑啦!摘掉它吧!”刘辰说着动手去解钟文轩衣领里的丝巾。
      “你别动它!”钟文轩腾出一只手来,跟刘辰抢夺起来。
      红色跑车象个醉汉,左扭右冲。终于撞上护拦,停了下来。
      钟文轩以逃命的速度下了车,关上车门。
      “钟文轩,你不是16岁啦!你不可以重头再来了!你必须保住你现有的一切!”刘辰。
      “你别再说啦!住嘴!”钟文轩歇斯底里地吼叫。
      “是你自己在说!是你自己在想!是你自己在作!是你自己你清楚!钟文轩,你无处可逃的!”刘辰。
      钟文轩飞也似地逃了。撇下了自己的车和车里的刘辰,自己这越来越不受控的欲望。
      逃跑中,钟文轩脖子上的丝巾飞离了他的脖子,被风吹上了天空,象断了线的风筝。
      ……
      高雪梅,叶承康,老婆,徐湘,钟文轩心里有许多人和事想去顾到。还有,对于刘辰,对于自己的欲望,钟文轩想给点时间,让自己喘息一下,找回点儿理智,想清楚,再走下一步。然而,有时候,人生容不得你喘息。很多事如连锁反应,逼迫而来。
      ……
      “老板,老板,刘辰有女朋友吗?”秘书。
      “干嘛打听这个?”钟文轩。
      “他长得好帅哦!比阿Ben还帅耶!”秘书。
      “哼哼!他长得帅,混得好,他是不可能属于你的!”钟文轩。
      “那万一,”秘书。
      “万一,他混得不好,命背没红,他长得再帅,你愿意要吗?你拿钱养他吗?”钟文轩,“快干你的活去吧!”
      秘书从钟文轩的办公室出来,来到走廊,撞到服装部的人提着一堆衣服。
      “嚯,这么些个衣服,谁的?”
      “还用问!未来阿Ben的呗!刘辰的!”
      “干嘛需要这么多衣服?”
      “拍宣传,广告,大片那!公司全都忙起来啦!上至老总,下到保洁大婶,谁不希望赶紧捧红刘辰啊!”
      “是啊!他赶紧红!今年年终奖就不愁啦!”
      “是啊!所以要快要快呀!唉,你老板的歌儿出来了吗?”
      “还没!”
      “唉呀!那你老板也得快呀!不然全公司都忙死也没用啊!”
      “那倒也是!不过,有阿Ben的先例,你们担心啥!我老板怎么可能有问题!等着瞧吧!一定让你们再次惊艳!”
      ……
      钟文轩坐在办公室里,无需朝外看,就可以感觉到全公司给他的压力山大。公司每个人的钱包,以及钱包所关连的物质的精神的幸与不幸,都维系在他钟文轩一个人身上。现在整个公司忙碌的状况,就是在催他写歌。可是他的歌儿还在姥姥家睡大觉呢。吃饭到拉屎之间也得有段过程,睡觉到醒来之间也需要足够的时间,但没人愿意给他时间。就象人人都觉得他是这间公司的神一样,迷信已经养成,没有人会去想,也没人愿意去改变。可以改变吗?不行。他受不起千夫所指,也承担不了众怒难犯。就象毒瘾犯了的人,除了需要,已顾不得许多,钟文轩现在需要歌。
      时间恍惚中过的飞快。当钟文轩想起时间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00点。整个公司都已人去楼空。秘书下班时没敢来打扰钟文轩。只要人们认为钟文轩在创作中,就算是公司老总,也不敢来打扰他。
      钟文轩从座位上起来,他要去找刘辰。刘辰会给他他想要的,一定会。他坚信。哪知他刚站起身,他的丝巾就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上扯。钟文轩整个人被丝巾吊起,吊到了空中。钟文轩奋力挣扎着,想从丝巾中挣脱,他快窒息了。但丝巾勒得很紧,根本挣脱不了。钟文轩翻着眼,眼见要被丝巾吊死。忽然丝巾一软,钟文轩从丝巾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钟文轩赶着喘上两口气来。人刚缓过神,想从地上爬起,丝巾又绕上他的脖子,把他一把提起。整个人又被吊到了空中。这次,无论钟文轩怎么挣扎,丝巾都没有放他下来。终于挣扎到窒息,终于眼前一黑,钟文轩失去了意识。
      等钟文轩恢复意识时,他看到一片漆黑,但在漆黑的缝隙中又似乎有光。他想难不成自己这是在死亡的路上,渺渺见到了些天堂的光。正在钟文轩混乱猜疑的时刻,周影把自己散垂在钟文轩脸上的长发拢起,理到耳后去。钟文轩眼前的黑暗即刻没有了,满室的强光射入他的眼,刺得他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
      “上吊很有趣儿吧?”周影醉熏熏地问。
      钟文轩慢慢再次睁开眼,见周影的脸正在自己的头上,倒望着自己。她的嘴巴正对着自己的眼,她的手正捧着他的头,象捧着一个盆。
      “你怎么在这儿?”钟文轩有气无力地十分讶异地。
      “公司没人,喝酒正好!”周影傻傻地笑,突然嘴巴鼓起,作呕要吐。
      钟文轩吓得一轱辘滚身到一边去。
      周影咽回想吐的东西,打了个反嗝,抬头冲已在一边地上坐起的钟文轩傻笑:“我没吐出来,呵呵!”
      已坐起在地上的钟文轩望着周影,松了口气:“你也在这里上班?”
      “嗯!他们说,你上厕所的时候,让我躲你远点!”周影。
      “你是在公司作保洁吗?”钟文轩。
      “bingo!答对啦!”周影。
      “你刚才都看见了什么?”钟文轩紧张地问。
      “我看见你在上吊!哦,不,你在飞!”周影比划着,“呜!呜!你随着这条丝巾,上下上下飞!”周影摇动手里的丝巾。
      钟文轩一把夺过丝巾,站起身,扶起周影。
      “干嘛?干嘛扯我起来!我想坐在地上!好开心!”周影。
      “我送你回家!”钟文轩拉着周影往办公室外走。
      “我不回家!我不回!求求你啦!”周影象个小孩似的跪下,抱住钟文轩的腿,哀求。
      “好,好!不回家!”钟文轩只好哄着她,“我带你去兜风,好吧?很好玩的!”钟文轩把周影从地上扯起来。
      “好!去兜风!耶!胜利!”周影好欢快。
      钟文轩总算把周影弄进了自己的车里,不想刚关车门,周影就睡着了。见她睡着了,钟文轩把她的坐椅放平,让她睡得比较舒服,自己则尽最快的速度,开车去了刘辰那里。
      钟文轩把车停在了城中村村口,因为村里面的路太窄。没有叫醒周影,钟文轩把她留在了车里,自己一个人进了村。
      ……
      天花板上,吊扇上绑着一条红丝巾。桌上,一边儿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播放着《美人》,声音开得很大。另一边散乱着一些记有五线谱和歌词的纸与几支中性笔。床上一边躺着一把吉它,另一边放着一个冰壶。冰壶上插着二根管子,一个进一个出,壶里有水。刘辰用锡纸把白粉卷好后对着进气口,下面用打火机烘烤。自己则从冰壶的出气口吸食。吸完后他仰身倒在床上,眯起眼,望啊望,似能望见墙壁的外面,望向深遂的远方。然后突然跳起来,冲到桌前抓起纸笔,记下一串音符,几句歌词。然后笔就尽了,再多一个音符,一个词也出不来。他回头望了望吊扇,走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扶正,踩上凳子,把自己的脖子伸入吊扇下方的红丝巾中。刘辰脚一蹬,脚踩的凳子就倒了,他便被丝巾吊了起来。
      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钟文轩也被丝巾吊了起来,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蹬了几下脚,便失去了意识。
      等钟文轩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就躺在刘辰门前的水泥地上,浑身痛。他站起身,拾起钥匙,捅开门进去。
      “星辰,尘埃,你,我,他,我不知道……”刘辰蹲在墙角重复着自语着这句。
      而钟文轩则扑到桌前奋笔疾书。歌谱,歌词,从他的笔尖畅快地流出。写着写着,钟文轩突然停下笔,回身去瞧刘辰。
      刘辰正站起来,冲到桌前,续写钟文轩刚才未完成的谱子和歌词。
      钟文轩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刘辰,床上的冰壶,吊扇上的丝巾,面无表情,有一种想死,死不了的感觉。
      刘辰仍在奋笔疾书。钟文轩突然开始大笑,笑到肚子抽筋,但笑意停不下来,只好抱着肚子,窝着腰,背抵着墙,继续笑下去。
      “写完了!十二首歌!”刘辰终于停下笔,“我不行了!”
      他说这句话时,钟文轩笑出了眼泪。
      说完了这句话,刘辰又蹲下在桌角:“星辰,尘埃,你,我,他,我不知道……”这样重复地絮叨起来。
      钟文轩走上来,一张张捡拾起桌上和地上散落的那些写有曲谱和歌词的纸,眼泪不断涌出他的眼眶,静静地,没有哭泣。
      钟文轩捡完了纸,找袋子装了,拭掉自己眼周围的泪水,拉开房门。
      “唉呀!这一把太累!”刘辰又突然站起身,冲钟文轩说。
      “你别再干了!”钟文轩。
      “你太想了!我有什么办法!停不下来!”刘辰。“其实也有惊无险!你的生气一旦弱过刘辰,就会被刘辰挤出来。然后,别看他是个傻子,可有本事把自己的脖子,从那丝巾里解脱出来了!”
      “你歇会儿吧!”钟文轩不必回头。
      “是困了,想睡,睡了!”刘辰滚上床去。
      钟文轩走出来,拉上房门。
      钟文轩趔趔趄趄走出城中村,上了自己的车,周影还在醉酒沉睡的状态。
      ……
      路,路,路,路啊路,钟文轩望着四通八达的路,到处分叉的路,不知通往哪里的路,何处是尽头,尽头在何处的路,突然一脚死命踩下油门,车就冲了出去。沿着路,冲出路,冲不出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钟文轩心里在喊叫,一瞬间不知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只是想要冲,想要冲出去……
      剧烈地震动,喇叭持续地轰鸣,惊醒了沉睡的周影。她不知底里的醒来,见钟文轩趴在驾驶盘那儿一动不动:“你怎么啦?”周影轻轻摇摇钟文轩。钟文轩头歪向一边,血从他的额头滑过他的眼皮,拐过他的鼻梁,流下来。
      ……
      徐湘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就去小区车棚租了辆三轮车,骑到了车祸现场,和妈妈一起把钟文轩抬上三轮车,去到医院。
      “押金三千!”收费窗口里的医护人员。
      “三千!他伤的没那么重,花不了那么多钱的!” 周影。
      “他伤的重不重,等检查了才能知道,你是医生吗?”医护人员。
      周影和徐湘轮着蹬三轮,又把钟文轩从医院拉回了自己家,因为他们没有三千块,钟文轩的手机也摔坏了,联络不了他的家人。
      母子俩手忙脚乱地把钟文轩抬上床,给他止了血,然后就守在那儿等他醒来,不敢走开,怕他病情突然恶化。
      “没发烧,对吧!”
      “好象不比我的额头烫!”
      每隔5分钟,母子俩就去探钟文轩的额头,确认有没发烧。这样折腾了二个小时,母子二人才敢放心去睡自己的觉。
      ……
      “咳咳!”钟文轩轻咳了几声苏醒过来,漆黑一片。
      “叔叔,你醒啦!”黑暗中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谁呀?”钟文轩摸不到他熟悉的灯开关,正惊疑。
      “我是徐湘!”徐湘。
      “你怎么会在我家?”钟文轩头还有些晕。
      “不是你家,这是我家!”徐湘。
      “我怎么会在你家?”钟文轩。“你能不能把灯打开!”
      “停电了,没灯!”徐湘。
      “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钟文轩。
      “你出了车祸,我妈送你去医院,但我妈没有三千块钱,交不了押金,只好拉你来我家了!”
      “哦,是这样!谢谢你们啊!我这就离开!”钟文轩从床上撑起身。
      “你要走啊!现在是半夜三点!”徐湘。
      “啊,没关系!”钟文轩边说边用脚在床边搜索自己的鞋。
      “叔叔,那天试音,谢谢你!”徐湘。
      钟文轩没吭声,把找到的鞋用脚拉过来,杵进去,看是不是自己的。
      “叔叔,明天,今天,就要初赛了,你能再帮帮我吗?”
      钟文轩站起身,向门走去:“替我谢谢你妈妈!”
      “叔叔,你帮帮我吧!”徐湘着急。
      钟文轩拉开门,迈出一只脚又站住,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这世上有三件事吗?”
      “三件什么事?”徐湘一头雾水。
      “孤儿院,离婚,老人院!”钟文轩。
      “它们怎么啦?”徐湘怕怕。
      “这三件事告诉人们一个完整的道理!”钟文轩。
      “什么道理?”
      “一个人,自己的路始终都要自己走!”钟文轩迈出另一只脚。
      徐湘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一次拉门关门后消失不可闻。
      灯亮了,来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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