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尽晨起时》择善欢

7、第 7 章

　　左丰裕见谷蕴自进了这胡同时起便一直侧着头往窗外看，他看着车窗外极其冷清的胡同格外感叹：“这胡同可比不得我们小时候热闹，就连你姐小的时候这胡同都比现在热闹许多。”

　　随后又是一叹，都是他的儿女：阿宝什么都有，很多东西甚至都不需要她自己开口要自有一堆的人上赶着捧到她面前，阿蕴呢连帝都都是第一次来，不过是只看得到院门和围墙的四合院也能叫他看直了眼。

　　再一想也就只有这样谷米这样温柔到骨子里的女人可以教养出谷蕴这样谦逊有礼努力上进的孩子。

　　转而又想到阿宝在机场说的那句话，觉得阿宝到底被宠太过，有些许坏脾气也太自我，这一点像足了沈奕筠，那也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大小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大小姐！

　　一想到沈奕筠又不由得想到今天认亲这件事，一想到认亲这事就忍不住去看身旁的谷蕴。

　　谷蕴刚一转头就见左丰裕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忍不住担忧的叫了一声，“爸”？

　　左丰裕伸手拍了拍谷蕴的肩膀以示安抚，“没事儿。”有心想要多叮嘱几句，可一看到在前头默默开车的左澄昀他便把剩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

　　随着车速的减缓，车子终于停稳在一道外墙旁，左澄昀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扭头对着后座的人道：“到了，咱下车吧。”

　　后头顾问的车也停了下来，左岸等着他们把行李拿出来后，才跟着一起踏进这四合院的广亮大门，顾问没跟着进门直开了车往前走了一段才停在了自家门前。

　　才过了影壁人还没踏进垂花门就听见左澄昀朝里头大声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正在厨房忙活的几人一听左澄昀的声音都下意识的看了沈奕筠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沈奕筠头也不抬的继续剥着手里头的蒜。

　　刚听着声音感觉还在外头，这一转头就瞧见左澄昀贼头贼脑的探进了厨房，他咧着嘴向几位长辈打了一圈招呼，又看向还在切菜的他妈，道：“妈，饭什么时候好啊？”

　　“就快了，等你大大回来就能吃了。”

　　得到消息后的左澄昀不但没走反而进了厨房在这里摸了摸那里碰了碰绕到连他亲妈都嫌他烦赶他走时他还顺走了半个刚切开的西红柿咬了一嘴的汁，“这是顾爷爷种的吧？好吃！”

　　等他出了厨房晃悠进堂屋时，也没见着其他人只见他爷爷正收拾棋盘，听见他喊人也不理他，只瞪着眼睛气呼呼的喊：“阿宝！你人哪去了？不是你说的一回来就要去看你顾爷爷？现在人回来了，你跑哪里躲懒了？”

　　带着儿子在客房安置行李的左丰裕听到老爷子的喊声后暗自哂笑：老爷子这脸色摆得可真是时候。刚进门才打了个照面就说头疼不想见人转身就进了房间的人，一等他们走开就又能喊又能走的了。

　　左岸的房间就在堂屋右侧她不过是进去换双鞋哪里会听不见自家爷爷的喊叫，等她洗了手脸出来时面对的则是一脸无奈的左澄昀以及像是要离家出走的爷爷，道：“咱赶着饭点去不太好吧？要不吃了午饭再去？”

　　左爷爷可不管这些，只抱了自己的东西往外走，边走还边说：“谁家这个时候吃午饭了？你去问问你大娘我们家是这个时候吃午饭的吗？”

　　刚把一盘菜从锅里铲出来的大娘放下盘子就出了厨房朝左岸笑道：“要等你大大呢，还有一会儿才吃饭，阿宝先跟你爷爷去顾老家玩一会儿也行，把你小姑买的点心拿上，是前门那家店的顾老爱吃这口。”

　　大娘这话一出左爷爷就愈加没有顾虑，头一昂就往外走了。左岸没法只得拿了点心跟上，等左丰裕安置好谷蕴并放好行李出来时左爷爷的一只脚已经踏进顾家的大门了。

　　左岸跟着进了顾家大院，一进院子就见顾问在爬满了整个架子的满堂红前挑选花枝，顾爷爷则拿了个花洒边给花浇水边指点顾问，“这插花也是有讲究的，若全是开盛的花堆一块儿也不好看。”

　　左爷爷往竹篮里看了好几眼，满是诧异的道：“你平常不是最宝贝这些东西吗？怎么今儿个倒是舍得把它剪了？”

　　刚要答话的顾爷爷瞧见后头跟着的左岸，把花洒往花架子上一撂，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点心低头一瞧上头的标识立即笑道：“今儿个老头子可有福了，礼物还没送出去呢，到收了小寿星的礼了。”

　　在问了左岸几句近况如何后又问左爷爷干嘛来了。

　　左爷爷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话说不得。不说自家人管自家事还能遮些丑，说了那可不是一句丢人就能揭过去的，说一句当儿子的把他这老子的脸皮子扯下来丢在地上任人踩踏也不为过。

　　只是，到底是他儿子啊！

　　顾爷爷闻音知意，也没让左爷爷回答，只推了顾问出来，道：“带阿宝玩会儿。”而后又对左岸说：“阿宝同如意说会儿话，知道你们今天有聚会你们该出去就出去，也别在屋里躲闲，今儿个老头子这里可不管饭，我得跟你爷爷杀几局。”

　　见左爷爷被自家爷爷拉着往后边小花园子去了，顾问抱起插好花的花瓶，笑着同左岸说：“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要不现在换上？”

　　左岸看了看顾问身上的衣饰先前还没什么感觉，如今有了身后的花墙作衬托觉得确实挺好看的，便道：“也好。”

　　待看到礼盒中的衣服后，笑问他，“怎么想起来送衣服？”

　　“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他看许多学生都爱这么穿，上课的时候也穿。

　　“怪好看的。”衣服确实好看，上襦是白底蓝边，下裙是深蓝色的，裙角用白色的绣线绣了一圈云气纹，同样的云气纹也用深蓝色的绣线绣在了上襦的白底上。

　　既在顾问家，左岸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进了他的房间就换衣服去了，顾问则是给发小们说了聚会照常进行的事情。

　　隔壁左家尚未等到左家大伯归家饭菜便已备好只未上桌，在厨房呆着的几个媳妇子忙完了厨事也都出了厨房。

　　几人都将谷蕴当做第一次上门的远客来看待，客气有礼却也疏离不热络。

　　不好问对方家中长辈亦不好过问对方工作诸事，只好拿了对方第一次来帝都这样的事情来说，挑了些谁都能说上两句的景点来介绍。

　　左岸换了衣服出来时，离得近的几人已是来了，见到左岸一身汉服打扮皆笑道：“你们两个这样子说是去拍结婚照都是有人相信的。”

　　“这么一看，你们两个到是越长越有夫妻相了。”

　　一说到夫妻相这个话题，一旁的宋萱与沈莳对视一眼后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其余几人见她们两个在笑，大家有志一同的想起两年前顾问在课堂上被女学生当众表白时，用的表白词就是她觉得她同顾老师长得很有夫妻相一事来，也都笑了。

　　左岸自然也是想到她回国的原因之一是顾问同他们几个打赌输了后被逼着在凌晨三点给她打的一通电话，全程就一句话：阿宝你怎么就不吃醋呢？只她还未开口，顾问已经笑道：“看来今天我还得给你们敬一杯谢媒酒。”

　　一听这话众人也笑，沈莳这个夫妻相事件始作俑者更是打趣道：“那是，要不是我们，阿宝哪还记得在遥远的东方还有一个顾如意啊！”

　　要不是当年隔三差五就有人向顾问表白，且左岸又因常年在国外也不像是把顾问放在了心上的样子。两个明明是最亲密的人却活生生成为了她们眼中的陌生人她也不会让顾问拿那件事去试探左岸。

　　几人又在那回顾往事，越琢磨越是觉得有趣。

　　被自家老爸打发出来提前跟大大通报的左澄昀才刚出了大门就看见他家大哥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一同下车的还有他家大大。

　　没等左家大伯问他出了什么事，左澄昀已经快速窜到左家大伯身边神秘兮兮的同他说：“我爸让我跟您说一声，我爷带着我姐去顾爷爷家玩去了。”说完就飞一样又跑回去了。

　　顾问那边人到齐了之后一群人说着笑着就往大门走，正巧同进门的左家大伯及大哥错开来了。

　　“大娘快点开饭吧，我大大跟大哥已经回来。”嘴上催着开饭，行动也是半点不落后，跑进厨房拿了菜案就往里头放菜直到菜案放不下了才端着菜案往饭厅走。

　　左澄昀这么一张罗其余的人也不好不动，只他妈妈说了他几句没规矩之外他爸倒是挺满意他这一举动的，借着摆菜擦着肩的间隙提醒他说：“记得向你爷爷邀功。”

　　转眼间饭菜已然上了桌，这期间左家大伯及大哥已是同谷蕴见过面且互相介绍过彼此的。

　　说着就要上桌吃饭，大家有志一同的忽略去了隔壁顾家的左爷爷以及左岸。

　　落后人一步的左家大娘同未动过一步的沈奕筠道：“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好歹先把饭吃了再说其他。”

　　“人是阿宝同意带回来的，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沈奕筠仰头看向左大娘，“做这顿饭的不止是你们，我也做了。”要吃这顿饭，可以啊！凭本事来吃！

　　说着沈奕筠已自己推了轮椅跟进了饭厅。

　　就在众人都以为沈奕筠不会在当下计较皆松了口气的时候，沈奕筠抢在左家大伯招呼众人开饭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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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女朋友生日，准备礼物这点，是需要表扬的，你们可以向顾问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