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华胥引》同人）》雪炎舞

28、阿凝是谁？

　　“凝。”
　　再次提笔写下这个字。
　　不知为何，他总是对这个字情有独钟。无数次的睡梦中总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缥缈朦胧的声音，却总是在睁开眼睛的瞬间销声匿迹。
　　但他仍旧固执地拿起了画笔，架起画板，试图将梦中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展现。
　　画板上，一副未完成的画。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却不知道是烧的什么。跃动的火苗中，隐隐约约露出一只玉镯。
　　执笔半晌，却无从下手。梦中应该是有个女子的身影的，但他一点也回忆不起来梦中女子的样子。
　　太阳渐渐没入西山，天空布满大片晚霞，红得热烈，红得奔放。
　　一束红色霞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蓦然惊醒了执笔之人，他无意识抬头一看，瞬间呆住，意识一片空白，宛如被人在心口恨恨捅了一刀。
　　为什么，这个场景，他会觉得这样熟悉？
　　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他捂住心口，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在地上。

　　睁开眼睛，是医院熟悉的白色墙壁。母亲担忧地看着他，见他醒来，眉眼顿时放松，将一盘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端至他的面前。
　　“谢谢妈”。心中涌过一阵暖流，他将苹果送入口中，充分感受那酸甜可口的味道。
　　对面的女人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妈？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孱弱的少年奇怪地看着她。
　　女人起身，走到门口将病房门关闭，有些期待和紧张：“康儿，跟妈说，是不是喜欢上班里哪位姑娘了？”
　　少年皱了皱眉：“我不是已经改名字了吗？怎么还叫我以前的名字，好土。”
　　“行，都依你，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女人没有生气，知道对方在故意转移话题，却并不打算放过对方：“你睡梦中喊的‘阿凝’是哪位姑娘啊？”
　　“什么叫阿凝的姑娘，在哪里？你给我找来让我也看看。”少年办了个鬼脸，“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若云只能宠溺地笑笑，却又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的这个儿子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特别是在上了高中后，课程量的突然加大让他的身子更加吃不消，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无奈只好申请休学在家调养。
　　没想到在家闲着没事时，儿子反而对画画提起了兴趣，随手拿起一支笔就能坐大半天。虽然她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儿子不再颓唐，她终归是高兴的。
　　“心跳频率还是很低啊。虽然你的身子需要调养，但也不能一点也不运动。每天适当快走、慢跑一个小时，再逐渐加大运动量，有助于恢复心脏活力。”
　　复诊的大夫边开药方边叮嘱，抬头看了眼少年苍白的皮肤，接着指了指窗外的太阳：“每天日出后，出去晒晒太阳，配合散步、拉伸，让血液流通顺畅。”
　　“好的，谢谢医生。”

　　因着那天的医嘱，少年从此成了小区运动场上的常客。每日早晚慢跑一圈，散步三圈，风雨无阻。
　　偶尔经过篮球场，看着场上的一群少年朝气蓬勃，篮球如同魔术师的水晶球一般在他们的手中旋转跳跃，少年心中也跃跃欲试，不由自主地迈步朝那边走去。
　　“小心！”一只篮球直直飞来，眼看就要击中他，千钧一发之际，眼角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定睛看时，那球已在一高大男生的手指间滴溜溜转动。
　　男生逆着光，朝他露齿一笑：“没打到你吧？”
　　少年摇摇头。对面的男生比他高半个头，他目光只看到对方的牙齿，很是洁白，却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玩累了，你玩一会儿吧？”男生把球塞给他：“这个篮球用起来很舒服，你试试。”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对方愣了愣：“哦，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跑步？我有时候也会跑跑步，说不定咱们碰过面。”伸手拍了下少年的肩膀：“过来一起玩吧。”
　　一场运动下来，两人已经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孱弱苍白的少年名唤沈岸，热情的高个男生名叫宋衍，两人竟然还是校友。
　　得知沈岸因为时常生病落下不少功课后，宋衍毅然承担起家庭教师的职责，每周末都去沈岸家帮其补课。去得多了，若云也把他当成自己家庭的一分子，总是热情地留他在家吃晚饭。

　　生活还是在继续，躁动的心却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又一个周六的晚上，补完课后，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沈岸便留宋衍在家住宿。
　　书房中，宋衍被一幅画吸引了目光——冲天的火焰映红天空，地上一只碧绿玉镯在废墟中露出一半。
　　画面的右上角，一个“凝”字铿锵有力，却透着一股苍劲落寞，深深吸引了宋衍的目光。
　　“这是你画的画吗？画的什么意思啊？”
　　沈岸忽然抢过身去，心虚地将画面盖住，赧然说道：“随便画的，没什么意思。”
　　“哦。”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情况。但既然对方不愿说，宋衍也不再多问，转移了话题。心里仍是微感惊异，为什么看到那个玉镯，那个“凝”字，心中会有瞬间的震颤？
　　因宋衍只是暂住一晚，也不用费心思收拾客房，若云便让宋衍和沈岸睡到一张床上。
　　虽然都是男的，但两人心中仍不免感到一丝不习惯，都没有开口说话。
　　半夜，宋衍听到了沈岸口吐梦呓：“阿凝……你好残忍……别……别走……”
　　“阿凝。”原来是个名字，然而奇怪的是，他本来应该感到陌生的，心中不知为何却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他认识这个女子。
　　然而，搜寻了脑海中所有有印象的女孩姓名，却没有一个名字中带有“凝”字。这个字十分美丽，以这个字作为名字的女子，想必也十分美丽。
　　宋衍的心里，也不由得对这个名字的主人十分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或许，他能够帮助沈岸一起找找这个女子，顺便也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起床时，宋衍状似无意地打趣道：“你小子做了什么春梦？整天晚上一直都在喊‘阿凝’‘阿凝’的……”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宋衍惊讶地看到，沈岸的眸中喷射出了怒火，这个俊秀孱弱的少年第一次露出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戒备而凶狠的气势。
　　两人心中第一次产生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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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BL文，现在BL情节正式开始，不会出现什么女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