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华胥引》同人）》雪炎舞

12、宋凝受刑

　　踏进沈府大门，有柳萋萋身边的侍女跑来跟他说柳萋萋被侍茶欺负了，他的头脑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柳萋萋”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竟然想不起来是谁，但侍茶他却还记得，他离开沈府时候把遗骸交给了侍茶，不知道侍茶现在在何处。
　　“侍茶在哪里？”他急忙问道。
　　侍女以为他终于要为柳夫人出气了，恨恨地指了一下紫徽院。
　　侍女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沈岸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开了。侍女只得折返回荷风苑安慰柳萋萋。
　　其实侍女已经知道柳夫人不再像夫人走之前那样受宠了，但她毕竟在沈府时间长久，又是跟着柳萋萋在别院侍候过的。当初宋凝生下沈府嫡长子，别院的仆从嬷嬷便纷纷窃窃私语，暗暗分为柳夫人派和夫人派，只是将军常住别院，她便想着柳夫人总有一天也会生下小少爷，便对柳萋萋还算衷心。后来小少爷意外去世，夫人生病搬走，将军和柳夫人搬回沈府，柳夫人也有了名分，别院的一干仆从终于收了心，将心思完全放在柳夫人何时生下少爷身上。只是没想到，回到沈府后，柳萋萋虽然有了名分，将军却不再与她同房了，每天晚上都会回到止澜院睡觉，甚至会经常前往宋凝住过的紫徽院，在没有人的紫徽院中一待大半天，这倒让沈府中的仆从们捉摸不定起来。
　　只是，这次既然夫人已经自焚身亡，将军即便伤心，等夫人丧期一过，柳夫人很快就能被扶正了吧？
　　虽然听到有些仆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以前救将军的是夫人，不是柳夫人，甚至还有位会仙法的姑娘施法让他们看到了当时情景。但她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柳夫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也不像是心机如此深沉之人。何况将军已经与她朝夕相处七年，即便她真的欺骗了将军，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将军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只是现在柳萋萋整天哭哭啼啼的，一脸哀怨，她们这些侍女看了，也不免心烦意乱起来。今天侍茶欺负了柳萋萋，柳萋萋回去对着嬷嬷诉苦，默默安慰了她许久才让她止住眼泪。要是换成她，直接对着侍茶骂回去，谁还没有个血性啊？

　　林风带来的一众士兵都在止澜院中待命，他们面朝宋凝之前的房间跪得整整齐齐，没有人随意走动说话。看得出来，黎国军中纪律很是严格。沈岸踏进紫徽院时，那些士兵齐刷刷看向他，身上散发出战场上面对敌人时候特有的肃杀之气。
　　沈岸走近宋凝卧室，侍茶和一众黎国陪嫁嬷嬷正在整理房间的遗物，宋凝穿过的一些旧衣，送黎国带来的被叠好放在宋凝身边，沈府的衣物则单独放了一叠。见到他进来，侍茶下意识站到床前戒备地看着他，不让他靠近宋凝遗骸。
　　“沈将军，这里是公主的房间，将军每次来过之后，公主就会流泪，所以，还请沈将军到门外等候。”侍茶表情冷淡地说道。
　　看着那床单，侍茶仿佛还能看到，当初沈岸强迫公主后，床上的那片可怖的血迹！公主的伤口是那么的深，那段期间甚至连碗都端不起来，吃饭都需要有人帮忙夹菜，那个时候沈岸又在哪里？
　　不过，倒是有一点，侍茶还是感谢沈岸的。当初宋凝刺伤沈岸后，沈老将军大发雷霆，差点便要对公主动用家法，用竹板去夹宋凝已经受伤的手指，甚至还逼着沈岸休了宋凝。就连一向宠爱公主的沈老夫人，也只能听从丈夫的意见。
　　侍茶知道，这事即便汇报给黎庄公，黎国也是没理由责怪的。毕竟和亲公主重伤了自己的夫君，这种事即便发生在黎国，国君也是有理由对和亲公主处以极刑的。
　　眼见公主十指被夹得鲜血直流，侍茶无计可施，只能跑到止澜院，大喊着求沈岸救救公主。
　　“将军，侍茶知道，将军不喜欢公主。只是，如今，也只有将军一个人能救公主了……”她跪在地上痛哭着，绝望地说道。
　　沈岸正躺在床上养伤，闻言急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老爷……老爷正在对公主用刑……”侍茶呜咽着说道。
　　然而，没想到的是，沈岸一听大惊失色，竟然仿佛很焦急似的，挣扎着要下床，她难以置信，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居然真的站起来了！
　　然后，他吩咐人赶快备轿，然后乘轿赶往刑场，喝止了用刑的家丁，亲自为公主求情。
　　“岸儿，你别怕，她虽是黎国公主，但她竟然敢谋杀亲夫，为父一定会启奏陛下废除国婚，将她休弃。她有罪在身，黎国那边也不敢提出什么非议。”
　　“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宋凝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沈府的夫人，怎能随意用刑。何况，孩儿……孩儿割伤了她的手，也是孩儿有错在先，若要惩罚，也该惩罚孩儿才是。”
　　“岸儿，你说的什么胡话！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夫为妻纲，即便你割伤了她的手，那也是她有错在先。你不愿休弃她，我便继续保留了她沈夫人的名分，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今天若不对她用刑，我沈府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爹！夫妻之事，岂容外人道哉？她是我的妻子，是否惩罚她自然是我说了算。您若真的对她用刑，那孩儿这伤也好不了了。她的伤什么时候好，孩儿的伤也什么时候痊愈！”沈岸坐在轿中，目光坚定地看着沈老将军。
　　最终，沈老将军败下阵来，长叹一声道：“罢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不过她重伤了你，自然还是要受到惩罚，从今以后，她不能再住在正房，只能住到厢房，衣食供应自己处理。什么时候你的伤痊愈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沈岸张了嘴，还想说些什么，沈父摆了摆手：“岸儿，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沈岸只得低头道：“谢谢父亲。”
　　只是，沈岸的到来，这一切对话，已经昏迷的宋凝并未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