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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似水年华。青河里 ...


  •   最近才发现“回忆”是两个特别有意思的汉字,“回”字像是延伸的道路上的两扇门,而那个尽头缩小成比一个点还小的模样,像是一个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至于“忆”字,念诵的时候,齿间总不免带上那么一丝温存,嘴角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带上了笑意,却不全是开心,夹杂着伤怀,把它拆开来,就是依靠着心的乙方,它牢牢占据旁边的位置,一丁点的喜怒哀乐都能唤醒它,于是之后的情绪全被那些忆思给占据,甲方被无情的搁置在一旁。
      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往回看,似乎那些褪去的画面里有隐藏起来的财宝,又或许我们只是喜欢那种千金不换的往事。
      在我长大成人的时候,再去看过去的相册,想要从那些稚嫩的脸上找到一些踪迹,却蓦然觉得那些脸庞很陌生,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来我那个时候在干什么了,被固定在那个相片框架里,看着镜头,想着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情。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他的眼睛里没那么多东西,显得很纯粹。
      而现在这个穿着西装整天坐在办公室,快被淹没在工作里的人突然很羡慕那些自己,他们还拥有无数的梦想,还有一个喜欢的人。
      喜欢这个词一跃入脑海里,首先出现的就是那个穿着校服的纤瘦身影,阳光掠过她翩跹的裙摆,一寸寸发丝跟着被打亮,最后出现的才是那张姣好的脸庞,笑时宛若一汪清泉,里面倒映着淡淡月色,晕散开一圈圈的涟漪。
      简嘉。我记得阿姨说当初取名字的时候,想着在“嘉言懿行”里的“嘉”还是“懿”字,生出来是个女孩子,就选了“嘉”,只求一生顺遂。
      我们刚见面都还是不懂事的年纪,她穿着一条公主裙,我换上了新衬衫。大人谈话的时候,我们去小区的公园玩,我攀着栏杆,乘她不注意到身后大力推了一把秋千,尖叫声差点刺破我的耳膜,荡回来的时候差点把我给撞飞出去。那个时候我看见过有人在荡得最高处跳下来,那个瞬间简直是酷呆了。我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蹬地往上面飞,感觉秋千都要翻过来了似的,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千钧一发之际,松开抓着锁链的手,身体往前一跃。
      这件事情之后成了我的一大污点。换上的新衣服弄得一团糟,我妈拉着我回家的一路上都拧着眉毛训斥,我悄悄的回头,那个小小身影慢慢挥着手,白净小脸上是好看的笑容,我也跟着笑起来,扯得脸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那两个站在夕阳的身影那么年幼,纯真得像是两块玉石。
      那条去向学校的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却不会单独记住我们两个人的脚印。
      初中的时候,她开始窜个子,有一度都比我高,回家的路上都会碰到别人悄然说话的笑声,男生无所谓的自尊心一下子覆盖了我,不想要和她走在一起了,也就可以隔开那些声音。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于是我们开始分开走,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并肩在黄昏的时候说着悄悄话,我也和自己的兄弟在那条路上调侃的说起学校发生的趣事。
      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人向我委婉的问起关于她的事情,开始我都没在意,之后才觉出了不同。那种青春期对异性的关心无从分辨是不是所谓的喜欢,却带着某种神秘的气息吸引着无数少年围过去,宛若绚烂变幻的万花筒。
      我还赖在被子里,房间门一下子被打开,拉过被子盖住头,一定又是我妈,半晌却都没动静,我慢慢拉下被子,却对上一张弯下身的脸,两个人霎时大声喊着退开老远。
      关于那个瞬间,我以为已经被丢在岁月的长河里,再也打捞不起来了,却因为频繁的梦见而逐渐清晰起来。上午已经明晰的光线穿过她的发丝,甚至还拂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她脖颈上细小的绒毛,淡粉色的唇,微微泛红的脸颊,完全展开的黑色瞳仁。
      初二升初三一个暑假的时间,我才开始急速的长个子,感觉像是睡觉的时候被什么精灵拉长了似的。坐在班级的位置上,周围的人似乎都有了变化,却都被我窜高的个子给吓了一跳,也许这一切都归功于我妈严令要我一天喝两次的牛奶,甚至抽屉里出现了所谓的情书,淡粉色信笺还有淡淡的香气。
      简嘉换了发型,剪了齐肩的短发,她本就爱笑,这下倒像是一枚新鲜的水果,周身都有弥散开的水汽。
      我们被选为招生册子上面的宣传人物,被主任喊去照了张相片,穿着校服,站在那个虚假的背景里,脸上撒满了阳光。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看着站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心底涌出了些不一样的感觉,那种窃然欢喜不由得就表现在脸上,看到有男生跟她说话都有些不乐意的情绪,上学放学必定一起回家,两个人说说笑笑, 任沿途风景如歌蜕变。
      成长的那短时间里,我一直以为身边的那些人会陪伴到永久,却不知道命运这双看不见的手在看不见的角落偷梁换柱,一夕之间都成了陌生的样子。她拖着箱子离开了这个家,没有一点留念,我听说的那些传闻围绕着那个身影,绣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模样。那之后事实只剩下虚妄的假象,我不再相信那些所谓未来的幻影,想要把它们都变成真实的画面,牢牢抓在手里,那才让我觉得安全。
      也许这才是我的本质,那么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所拥有的去交换自己需要的,那种遗留在血液里的商人本性让我对感情也锱铢必较,利用父亲职权的胁迫得来的那份喜欢带上了一股铜臭味,站在我身边的简嘉的脸上也少了笑容。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发现,这一切就像是我自导自演的独幕戏,她配合演出了一阵,最终还是要离场,而我被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舞台上,还要继续自己一个人的戏码到人生的尽头,真的太过疲惫。
      关于她的近况,我想要知晓,却明白已和自己无关。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底没有任何的傲然和喜悦,却是一望无尽的孤寂,天边那些黑暗正慢慢的迫近此时的白昼,吞噬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等价的交换,它给你站在这个位置的特权,却剥夺了原本属于你自己的时间,安排了无数个场合,准备了繁杂的事物,你必须要在那些地点出现。酒会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热闹的街道都没了声响,只剩下昏黄的路灯照出人孤独的影子,胸腔里的酒气被微凉的风吹散开来,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淡然的花香,蓦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向着那条小道走去,根本来不及注意那黑暗中走过来了什么,就听见轰然的翻倒声。
      “大路你不走,跟我抢什么道啊?”有个声音在那片黑暗里响起来,空气里那阵花香一下子浓烈了起来,我走近一步,觉得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忙退开来。
      我没说话,微眯着眼睛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人影,蓝色牛仔裤。
      她似乎蹲下身正在查看什么,半晌那个声音带着薄怒响起来,“把花都压坏了,”脚步声慢慢靠近,声源也跟着靠近,“赔偿。”
      光线照亮那张小巧的脸,像是铺上了一层明亮的釉色,那双眼睛像是两颗黑曜石,晶莹的光流泻出来,坚定了片刻却又慢慢偏移开来,在我的脸上慢慢扫视。
      就像是一只小狐狸,还没有圆滑到不露出破绽的程度,却偏偏被这个世界磨练成一副机敏的样子。
      “赔多少?”我看了眼她身后,那片根本看不见的黑暗里有多少花我根本不知道,甚至是不是花都不清楚。
      似乎就等我说出这句话,她飞快的接上,“一千块。”
      听完她的回答不由得唇角慢慢上扬,这么晚的时间还推着花车在黑暗里走,还这么不害怕的要这么高的价,真不知道该说她贪婪还是天真。
      我刚拿出手机,她立马退开老远,脸又藏在了黑暗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本只打算在街上走一会儿散些酒气,就只带了手机出来,却没想到碰到了这件事,放下手机,无奈道,“抱歉,我现在没办法赔给你。”
      她站在那边没有动静,半晌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那些暗香来自她身边的那棵树,似乎只在这么静谧的黑夜里才能品味到它全部的气息,像是要把人的肺腑都填满这种香气似的,慢悠悠却具有极强的霸占欲。
      车上都是包装好的花,堆簇在一起,各种颜料混杂在一起,成为了整个黑夜深处的欢愉。她的脚步走在前面,背影在路灯之间的间隙定时的闪现出来,竖起来的马尾慢慢摆动,太过宽大的衬衫衣摆像是展开的翅膀,包裹住她非常纤瘦的身子。
      一个人换了一套衣服都不一定能够完全摆脱自身的的身份,换一双鞋子却能很快的完成这一项工作。
      那是一双很白的帆布鞋,没有一点污垢,却又不是那种崭新的样子,更像是刷上了一层漆,完美的伪装起来,抑或是把那些脏点辛苦的洗去了。
      她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脚步间还有着不成熟的跳跃,眉眼间却又坐拥一种经历世事的洞察力。她把花车交到我的手里,似乎是怕我逃跑赖账,却又放心的走在前面。
      终于在一个转角停下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相当于是一场锻炼,我抬眼看着周围的环境,都是低矮的建筑,墙头还有探出来的花枝,摇曳了一地的花瓣,除开几盏分开很远的路灯,很少有亮起来的灯火,似乎是这个城市里最安静的部分。
      在这个城市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只局限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去过再多繁华的地点都是枉然,只是相似的路过而已,属于这个城市最真实的样子却正是眼前的这番模样,古老而静谧。
      我正恍神的时刻,却听见咔嚓的声音,她收回手机道。
      “你帮我把车拉回来了,抵消200块,记得把剩下的钱给我。”那张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倒显得说出的话有些奇怪。
      那双尾端挑起的眼睛微眯着,脸上透出些威胁的气息,也许是因为她上翘内敛的唇角,看起来倒显得有些可爱。
      “你要是敢赖账,我就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去,”她偏着头想了几秒,眼睛里跌落细碎的星辰,“你就成了G市的猥琐男。”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装和皮鞋,有这么讲究的猥琐男吗?
      回去的路上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都没问起怎么把钱还给她,这到底是她故意放水还是觉着咬了快肥肉一下子给忘了。我仰头一看,讶然发现头顶有那么多闪烁的星,像是上帝挥了下衣袖,眼睛里就出现了这么美丽的图景。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公司楼下,她抱着一束花,依旧是急匆匆的样子,白色的花瓣擦着我的肩膀过去,鼻翼间满是香氛。我看着她的身影走到前台,一番交谈过后转身,对上我的视线,嘴唇慢慢张开,却蹦出了句,“八百块。”
      啼笑皆非。
      “你在这里上班?”她回头望了眼身后那栋大楼的标志,看过来的神色让我不由得一怔,心底竟然闪过一丝庆幸,庆幸我没在公众媒体上露脸,庆幸我们此刻平淡的交流。
      这下才知道她是花店的员工,本是想着能在晚上卖花捞一笔,人来人往那么久,却只卖出了几束。不是七夕这样的节日,很少有人会心血来潮的买一大束花在街上晃,要是她把那些花拆开变成单只卖,或是放在小篮子里卖还可能会有一些人买。
      那一车花绝对不够八百块,可我却有些心甘情愿的付了那笔钱,也许是看到她帮老人提东西的举动,也许只是那双用狡猾伪装的纯善眼眸触动了心底的那根琴弦。
      “喂。”身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
      一回头,那个侧影像是从流光里打捞起来,“我叫许年华。”
      年华像是一缕长长的布一下子铺开,透明的水倾泻而下,浇透全身。似水年华。
      手里那张名片简单至极,花店的名字也是简单的Flower,却带着一种熟悉感迫近。过去,我和简嘉也经常去花店,一边帮忙一边捣乱,回忆的画面里都会出现两个天真烂漫的身影,隐现在花店交错的枝条里,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思绪,还没有跳进社会的大染缸里面。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她生病的那短时间,瘦弱至极,苍白如纸的脸色,让我的心也跟着蒙上了一层灰。我们之间似乎永远有一段看不见的距离,即便是牵着她的手,那颗心依旧在离我千里之外的地方。我靠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后来我才发现,只有在面对我时,她才会故步自封,完全的将自己的感情封印起来。
      不知觉间就到了那个花店门口,隔着车窗看那个身影,竟然会产生奇怪的错觉,仿佛时光又倒回到很多年前,而我视野范围之内只会存在一个人的背影,只会为了一个人而欢欣悲伤。我突然想起一句老话,千金难买早知道。
      又一次在花店门口发呆,却被她抓个正着,似乎我们在玩什么捉迷藏。这个城市我呆了很久,兜兜转转的却是一些太过正经的地点,囿于办公室的时间更多,那些著名的景点根本没时间去,远远的看了一眼就作罢,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画面。在我的印象里,它们大多存在于黑暗的背景里,安静得像是一个又一个秘密。
      许年华自荐当我的导游,当然不可能免费,在那些七拐八拐的巷子里穿行,在老店的屋檐下吃一碗入味的馄饨,看寺庙围墙里探出来的那些桃花,撑伞走在时光铺垫的青石巷,游弋于拥挤的特色街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她咬着串,在喧闹里大声的问,似乎我只是一个沉迷于工作的小职员。
      “安城。”记得当初问名字的来由时,那个女人脸上出现的那种短暂惶惑,似乎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脸上却迅速的摆开了笑容。
      她对于过去闭口不提,似乎未来和当下才是最值得去往的方向,可从她那些精打细算、讨价还价的口气和思想,我却能大概想到那个过去的样子,边缘是深沉的黑暗,逐渐向中间蔓延,却还保留了一颗纯粹的心。明明自己的晚饭都只是随意解决,看到路边的流浪猫,她却会特地去超市买有些贵的罐头,蹲在地上,歪着头看它们聚在一起吃饭,脸上浮现的笑容像是夜晚降临的阳光,温和,不刺眼。
      “我活了这么久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一样东西。”她侧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怅然的笑容,令人心碎,“钱。”她慢慢勾住唇角拉扯开来,生活这颗糖含在嘴里,本以为是甜,中央却包裹着无尽的苦涩。
      不管外面包裹的包装纸高贵还是低贱,中心的内核却总是,千篇一律的苦。
      她的肩膀上像是有看不见的担子压着,脸上看似轻松的笑容不由得让我心上一颤。
      深夜的那一通电话把我从浅睡眠里拉出来,那个凄楚的声音一下子唤醒了我,匆匆披了件衣服就赶过去,她只穿了件单衣,夜晚的寒气让牙关止不住的发抖,却还笑着。
      除开花店的主业,她还有很多的兼职,回到家都是很晚的时间点,这次回来却发现堆在门口乱糟糟的行李,钥匙已经打不开这扇门,手机上是房东发来的短信,那个宽限的日期到了尽头,而她手上却还是拿不出房租,本打算在大街上熬下去,一次次被冻醒来,手指甲都变成了黑紫色,颤着拨了我的电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她走到面前,感激的笑容,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很难想象她全部的家当就只是这么两个太简陋的袋子,却拥有着沉甸甸的重量,似乎她过去的全部人生都装载在里面。深夜还在营业的旅店很少,走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家,帮忙把东西提进房间,她周身被深重的疲惫包裹着,我很快离开了,或许她根本不想要任何人看见她这个样子。
      “现在我们的位置倒转过来了。”她站在门口,苍白的脸上依稀浮现一丝笑容。
      冰冷的风裹挟着刺过来,我仔细回想着她这句话的意思,当初是我弄倒了那一车花,成为了一个欠债人,现在她无家可归,我伸出援手,她欠我一个人情。而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的就是金钱关系,最模糊的就是人情,增减都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衡量,无法摆上台面来计算,实在太过煎熬。
      原来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却又好像是昨天才刚遇见似的,毕竟我们除开对方的名字和有些太过浅显的消息以外,对彼此一无所知。就好像天空和大地,永远遥遥相望。
      圣诞节的时候,搬了一棵圣诞树到她新租的窄小房子里,桌上有烛光和晚餐,美食的味道有些冷寂,胸腔里的心脏却不安分跳动着,那种蔓延开的温情根本无从招架。她穿了件很厚的毛衣,包容了那身很瘦的骨架,闪烁不定的眸光不动声色的牵扯时间的思绪。这个桌子小到她偏斜一点就能轻轻触碰到我的唇,我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那个瞬间闪现的相同东西赋予了这个夜晚独特的意义。
      之前总觉得恋爱这个词语有些庸俗,陷入其中才发现只是因为我从未体味到它的美好,只是两个人简单的依偎就足够,只是一杯热茶就填满所有寒冷,只是一个吻就消融全部寂静。
      她依旧以为我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从没过问我身上那些疑团,把不菲的西装丢进洗衣机里,擅自在我睡着的时候帮我剪碎发,我们像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对情侣。那个她不愿说起的身世,我也了解查到,看着那个阳光里的身影会觉得心疼。
      公司最近忙于一个大的竞标案,每天焦头烂额的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终于熬到了竞标会当天,到处都是西装革履的人,觥筹交错间的较量太过常见。刚刚进入这一行时我就能感觉到那种不同寻常的氛围,像是空气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填充起来,那种让人挺直脊背、处处提防的紧张感是一剂催化,尔虞我诈,每一个瞬间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神经都得绷紧。
      心底有八成的胜算,脸上逢迎的笑容却不敢减退,却在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被冻结了起来。
      宋凌志从那边走过来,那一抹胜利的笑容格外的刺眼,视线慢慢移向他的身边,心脏一下子收紧,那张脸上精致的妆容依旧没能抹去熟悉的轮廓,她像是戴了一层面具,全然陌生。
      她的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臂弯,上挑的眉眼流转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唇角上扬着。
      我的背脊一阵阵的发凉,像是被丢在了冰天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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