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16、良缘乎？孽缘乎？

　　赌场里人群熙来攘往，人声鼎沸，公孙策穿梭在人群当中，一双利眼环顾四方，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他今日换了便服，外表看来与普通商人无异，蒋雄则扮成他的伙计跟在他身旁，其实是暗地里负责他的安危。

　　今早颜查散急急将他召到书房后小声说道：“根据可靠消息，那邓车近来出入赌场甚频，由于衙署人手短缺，公孙先生能否当此大任，亲自到赌场探听？若有机会将邓车逮捕，那可是削弱襄阳王羽翼的一个大好机会！”

　　公孙策奇道：“可是颜大人，这些平时都是白老弟或蒋捕快的差使啊，那两人是怎么了？”他心里痛骂包拯小器，为了省银子而一人当三人使，自己则在开封和展昭，再加上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等人逍遥快活。

　　“唉，我那义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若他去的话恐怕会将整个赌场拆了，况且以他样貌实在是不适合此次任务，”他将头凑近公孙策耳旁说道：“如果是妓院的话则另当别论。先生经天纬地之才，手眼通天，是此任务的不二人选。”公孙策被捧得飘飘然一时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他笑呵呵地接下了这个以后他每一回想就有种冲动要扼死自己的简单任务。

　　“颜大人，下官最近手头有点紧，可否先借点银两来应急？” 公孙策因为私藏印信之事，已经有一个月未领到薪水，因此只有厚着脸皮向长官借钱。

　　“这个没问题，但要算利息的，看在咱们同僚一场，本官就就算你五成吧！” 颜查散暗地里高兴得很，因为这可是他的额外入息，更何况公孙策其实不穷。

　　赌场从不愁没生意，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明知是剧毒仍是飞蛾扑火的人前扑后续不胜枚举。公孙策心下叹息：世人多浑噩。

　　他的思绪被一阵嘈杂声所打断，身旁的蒋雄说道：“公孙先生，好像又有人要遭殃了，不如咱们走上前看看。”公孙策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于是和蒋雄奋力地拨开人群往前方走去。

　　前方邓车双手环抱，一脸不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而邓车身旁的几位喽啰往那男子身上吐口水后叫嚣道：“我说韩二郎又输钱了，你已经欠了邓公子三百两银子，你待怎地？”

　　“我。。。我。。。” 男子低着头，身子簌簌发抖。

　　有个喽啰在邓车耳旁低语，说得邓车频频点头，然后邪笑开口道：“韩二郎，别说邓爷没照顾你，听说你妻子长得不错，不如让她陪陪大爷，只要侍候得邓爷开心，你这赌债就免了如何？”

　　公孙策听得义愤填膺，他先前接过状子投诉邓车常借着赌场的名义强抢人妻女，如今亲眼目睹，更恨不得将眼前的恶霸碎尸万段。他深吸口气正想开口，恰巧两个流氓挟制一名美貌少妇到邓车跟前说道：“邓公子，这韩二郎的妻子在馆外徘徊已久，现将她带来拜见公子，顺便联络一下感情，哈哈哈！”

　　邓车一双贼眼将那美貌少妇上下打量几遍后，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位娘子，你相公欠了本公子三百两银子无力偿还，如果你肯陪本公子几天，这笔赌债本公子可考虑抵消，至于救不救你相公，全靠娘子你了。”

　　那少妇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盯着丈夫不语，意外的是身为男儿的韩二郎竟然在这关键时刻低下头后回答道：“兰儿，你就陪邓爷几天吧！” 那少妇没想到丈夫竟然如此绝情，脸色 “刷” 一下变得苍白，廋弱的身子立刻往后倒下，径自昏了过去。

　　公孙策一惊，这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忙俯身替她推拿。他医术甚佳，手法精准熟练，过了不久少妇悠悠醒转，含泪的美眸对上了公孙策的长眼。她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搂着，忙挣扎起身后向公孙策回礼，羞答答道：“奴家谢过先生相救之恩。”

　　公孙策如遭雷殛，双眼凝视着少妇的脸庞怔怔不出声：少妇年纪大约二十左右，长相清秀，圆脸庞，眉毛弯弯，眼睛又圆又亮，小巧的鼻子配上略厚不失迷人的红唇，加上楚楚可人的风姿，真是我见犹怜，在男人眼中是可口的美丽尤物。

　　公孙策虽然年近而立，却一直独身未娶，除了早年家贫潦倒外，另一原因是他眼界甚高。意外的是他一见这少妇后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有个预感自己的春天快来临了。他一时忘了回礼，只是傻笑着回应，平时的玲珑七窍心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蒋雄见公孙策忽然失了魂，忙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公孙先生，你没事吧？”

　　“喂，你们两个，如果是客人的话那欢迎之至，不过如果是来捣乱的话，可别怪拳头没长眼喔！”几个流氓又开始叫嚣。

　　“邓公子别管他们，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喽啰们笑得邪淫，忙着将那少妇推向邓车。

　　这时候已经围满了旁观者，却无人敢出头。

　　公孙策一时忘了自己的任务，也忘了自己不会武功。他觉得身为男儿当勇猛如关云长，于千军万马中直取人头如探囊取物；或者具备张翼德于长坂桥上喝退曹军的豪情；或者如赵子龙单骑救主般疾如风，快如电。他于是直起身板走向邓车，右手食指指着邓车的脸说道：“你这个兔崽子，我和你赌！”

　　蒋雄大惊失色，这情节是公孙策所让他背诵的剧本里没有的，他只知道颜大人百般叮嘱，千万别和人动武。这时候白玉堂不在，若动起手来他和公孙肯定吃大亏，如果立刻回去求救兵，那公孙策恐怕随时性命难保。

　　于是他和公孙策都被人抛到大街上，蒋雄跌了个狗吃屎，公孙策则幸运些，他的身体还来不及和地砖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被一个人接住。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一张宽阔的男性胸膛前，男子的前襟稍微敞开，露出几根长胸毛。

　　“咳。。。多谢兄台相救，麻烦您放我下来。” 公孙策微窘，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怎么古书上所描述的英雄救美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他有幸成了女主角。

　　“公孙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开口说话的是尹晴，她身旁的儒生，也是接着公孙策的那人，则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公孙策记得那张脸，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奇香楼，后来听尹晴说那儒生叫沈仲元，是襄阳王府里的食客之一。

　　“原来是公孙先生，久仰久仰！” 沈仲元微笑道，他的眼神如一潭秋水，正脉脉地盯着公孙策。

　　“老兄，我公孙的确长得帅，但你也无需这般瞧着我吧？” 公孙策心想，他浑身开始起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