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17、二爷三爷

　　公孙策双脚一着地，心中默念了个 “阿弥陀佛”，便想冲入赌场英雄救美。沈仲元却紧紧捉着他的左手，急道： “公孙先生，你打不过人家，这是白白去送死啊！” 两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争持不下。

　　尹晴见素以冷静多谋见称的两人实在是闹得不像话，只好以眼神向蒋雄询问。蒋雄将事情原委大约说了一遍，尹晴还来不及开口，忽然一洪亮男声说道：“岂有此理，竟有此事？” 蒋尹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两名男子站在一旁，一人身材高大，脸蓄黄须，背上系着一把大刀；另一人肤色黝黑，双眼大如铜铃，正是开口说话的那位，两人脸有风尘之色，似乎不是本地人士。

　　那两人一见公孙策，皆大喜道：“公孙先生，几个月不见，可别来无恙？”

　　公孙策好容易才摆脱沈仲元的纠缠，他忙往两人方向走去拱手道： “原来是二爷三爷到了，实在是不胜欢迎之至。”

　　那两人是陷空岛二当家韩彰和三当家徐庆，尹晴曾听公孙策说过，她小声对沈仲元说道：“沈兄，这两人也是公门中人，你还是检点些，别惹上麻烦。” 对于沈仲元的失态，她有些意外，但眼前救人要紧，她无暇多想忙向沈仲元打个眼色，示意走进赌场。

　　“沈兄，小妹知道你不是和邓车一路的，不知你有没有法子将那韩家娘子救出？” 尹晴悄声问沈仲元道。

　　“尹姑娘，如果咱们两人现在出手的话，那就表示公开与襄阳王为敌了。” 沈仲元面有难色。

　　“这倒是。”尹晴微一沉吟，接下去说道：“这事还是让公门中人出面来处理才好，咱们只能够暗中协助。小妹倒有一计，可否劳驾沈兄暂时拖住邓车，待小妹和公孙先生商量？此事非公孙先生出马不可。”沈仲元点头同意，他不忘叮咛道：“尹姑娘你要当心些，公孙先生不会武，可别无意中伤了他。”

　　尹晴愕然，她没想到沈仲元竟然对公孙策关怀备至，她突然想到白玉堂，心下忖道：“连沈兄也好龙阳之癖，看来那娘娘腔真不乏同道中人。”

　　她走到公孙策身边对他低语，只说得公孙连连点头称是，韩彰和徐庆不认识她，于是问公孙策道：“公孙先生，这位姑娘是谁呀？” 公孙策才猛然醒悟，自己一心只想着那美妇的安危，竟然忘了介绍尹晴和蒋雄给韩徐二人认识。

　　尹晴也将想法对韩二爷和徐三爷说了，韩彰和徐庆见她虽然貌丑，心思却灵巧无比，无不对她另眼相看。徐庆性子火爆，依他想法直接将整间赌场拆了最为省事，却被韩彰阻止了。

　　“那韩二郎怎那么没用？他奶奶的，还真是丢了俺韩二爷的脸！” 韩彰气得满脸通红，双拳紧握道。

　　“事不宜迟，咱们快分头行事！” 公孙策心急如焚，连连催促大家。依照尹晴的计划，公孙策和韩彰回到赌场豪赌，而且只许胜不许败；她和徐庆到赌场后院救人；蒋雄则回去衙署请救兵。

　　赌场后院的豪华厢房里，邓车裸着上身，摊开双臂邪笑着说道：“来吧小美人，还不快替大爷脱下裤子？你相公这么没用，不如乖乖跟了大爷，爷可担保你以后衣食无忧。” 邓车不知道的是沈仲元此刻藏身在外，他在纸窗上戳个小洞，将房里一切都瞧在眼里。

　　美妇神色凄楚，坐在床沿低头不语，过了好久才见她深吸一口气后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邓车，看样子已经屈服。邓车见状更是得意洋洋，他猿臂一伸将美妇搂住，魔手更是不老实地对她上下其手大肆轻薄。

　　沈仲元潜意识中将这美妇当作敌人，他原本有些犹疑不决，对于救人一事还是拿不定注意，但见邓车如此胆大妄为，他还是将私人恩怨暂时放在一旁。沈仲元自知个人武功不及邓车，若正面冲突无异是以卵击石，于是他故作慌张大声喊道：“邓公子在吗？王爷有口令让在下传谕邓公子！”

　　邓车及时悬崖勒马，匆匆换上衣服后走出房间。“我道是谁？原来是沈相公，王爷差你来这里有何事？请快说吧！”邓车的脸可不是一般的黑。

　　沈仲元小声说道： “王爷已有一段日子未尝鲜，所以请邓公子想个办法，嘿嘿！” 说完他邪笑几声。邓车常借着这个管道将民间女子送往襄阳王处，沈仲元自然是心知肚明，于是随口说道。

　　邓车略感不耐，但还是陪笑道：“这个当然，劳烦沈相公回去转告一声，今晚必定不让王爷失望！” 他是个卑鄙小人，这时候还是想将美妇染指后才送到襄阳王府处。

　　沈仲元还是不走，数百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飞似地转着，他今日表现不如平时般机变百出，一时想不到什么理由留下。邓车见他毫无离开之意，遂开始下逐客令：“沈相公如果没有其他要事的话恕邓某有任务在身不能奉陪了。”

　　这时候一喽啰慌忙来报：“邓公子，赌场来了两个硬角色，现在已经赢了近一万两银子，这该怎办？” 邓车听后脸色大变，这可是赌场自开张以来从所未有的事，他向沈仲元作个请的手势后匆匆离去。

　　尹晴和徐庆已在这时候赶到，公孙策和韩彰的彪炳战绩成功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赌场前方，因此两人一路无阻轻易地潜入后方厢房。尹晴因为身份敏感，只好藏身在暗处，负责救人的主要任务则是落在徐庆身上。

　　徐庆生性粗豪，只脚踹开房门后和沈仲元冲入房内，美妇见他们两人来势汹汹，吓得卷缩在一旁，沈仲元将她扶起后温言说道：“这位娘子别怕，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他的话语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美妇听后感激地点头。

　　“这位徐爷是公门中人，你随着他出去，他可担保你的安全。” 沈仲元微笑道，美妇则红着脸点点头。

　　白玉堂和蒋雄以及其他捕快们来到赌场时，公孙策和韩彰已经赢了二万两银子。公孙策甚至卷起裤管半蹲在椅子上，和邓车赌个不亦乐乎：前者神采飞扬，后者脸色灰白。邓车见到公门中人后大大松了口气，因为再赌下去恐怕赌场都得关门大吉，还没等到白玉堂等人开口，他自动举起双手说道：“衙门的大爷有事吗？小人愿随大人回衙署一趟。”

　　公孙策吐了口唾沫，右手指着韩二郎说道：“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跟爷爷们回去！”美妇见公孙一副痞子模样，暗地里皱眉。

　　尹晴见邓车房里有一小瓷瓶，打开一看内装有白色粉末，心下起疑。“沈兄，这是什么？”她拿起小瓷瓶问沈仲元道，沈仲元接过一看，还是摇摇头。

　　“劣兄愚见，这可能是迷惑妇女的坏东西吧！”

　　“说不定这可是重要证物之一。” 尹晴将瓷瓶藏在怀里后，和沈仲元悄悄从后门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