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惊情》玛杜莎的眼泪

15、冤有头，债有主

　　阴森幽暗的牢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男子似欢愉又似痛苦的叫喊声，尹晴想看个究竟，却被尹虎连推带拉地拖出去。“乖女儿，当闺女要有闺女的样子，里面儿童不宜啊！”尹虎循循善诱道。

　　“爹，你和公孙先生又搞什么玩意了？” 尹晴心下嘀咕，这两人在一起说不定有一天会把整个襄阳城夷为平地。

　　“呵呵！公孙先生说每次用刑让嫌犯痛苦实在是沉闷无趣之至。爹小时候曾放羊，知道被羊儿□□板的滋味可销魂了，但时间一久这销魂会夺命的。爹将这事告诉公孙先生，他将刑具稍微改变一下后用在郑屠户身上，看来效果还不错。” 尹虎笑嘻嘻地说道。

　　白玉堂走在尹虎父女身后，听到这一番说话全身寒毛直竖，他在牢房见到郑屠户痛并快乐着的模样，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仰天长笑，忙向义兄和公孙策告辞出来透透气。

　　“其实开封府里最狠毒的人是公孙先生。”白玉堂心想，他锦毛鼠一向快意恩仇，绝不会学公孙策尽想些奇怪的刑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牢房里，郑屠户被绑坐在长板凳上，上身和双手则被绑在背后连着长板凳的木架上，双腿在凳面上伸直，大小腿被绳子牢牢绑着，两只脚板上涂满了蜜和盐，两个狱卒各牵着一只公羊分别站在左右两旁，两只羊拼命地舔舐郑屠户脚底，郑屠户笑得声嘶力竭，一口气正提不上来，整张脸憋得红彤彤的。

　　“你这个无耻的娈童癖，我让你笑！笑！笑!” 公孙策命令左右将两只羊牵走后，手上的皮鞭朝郑屠户精赤的上身挥下，顿时抽出几道血痕。

　　颜查散和雨墨瞧得触目惊心，主仆两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公孙先生好毒的手段！

　　“你这□□再不招的话，老子可要让羊儿们舔你身上其他地方了。” 公孙策此刻不再是饱读诗书的温文儒生，而是化身为市井流氓老大。

　　颜查散和雨墨分别盯着郑屠户的上下盘，主仆俩开始想入非非；公孙策这时缓缓道：“来人，将蜜汁涂在他肚脐眼上！”

　　“大老爷饶命啊，小人全招了！” 郑屠户不堪精神和□□上的折磨，拼尽全身力气向颜大人求饶。

　　颜大人为自己的龌龊思想感到羞愧，如果让他娘子知道的话，那肯定会被罚跪洗衣板的；至于雨墨，他忽然想喝羊奶。

　　“黯然销魂处，却是索命时，来人，纸笔侍候。姓郑的，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明，不得有隐瞒！” 公孙策喜上眉梢，他开始着手准备记录工作。

　　事情果然如大伙所推测的大致一样：郑屠户赌博输了大把银子，想托继女向世子求救，却遭到女儿严厉拒绝。他趁着继女从淑芳斋回府的路上截住她，谎称王氏病重，在继女到家后欲将她禁锢并威逼利诱，没想到继女竟顽强反抗。郑屠户的左手掌遭到继女的头簪插伤后狂性大发，失手将她扼死。王氏在这时候返家见到这一幕，吃惊之余反而冷静下来，夫妻商量一番后决定将尸体肢解丢弃在不同地方，以为这么做神不知鬼不觉，岂料还是东窗事发。

　　“郑屠户杀人分尸，罪无可赦，判斩刑；妇人王氏虽没杀人，但也是另一帮凶，判斩刑。” 此案在襄阳轰动一时，但街坊邻人对颜查散一伙的办事效率和最终判决莫不称道赞许。

　　“乖女儿，这几天你也忙累了，瞧你一身泥土，不如去泡个澡？别担心，有爹帮你看着。” 尹虎爱怜地拍拍女儿的肩膀说道。

　　浴室里烟雾弥漫，水气氲氤，尹晴整个身子泡在木制的浴桶里，半眯着眼享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温水滑过她光滑如缎的肌肤，轻轻拍打着她玲珑窈窕的身段；她一低头，只见水中依稀映出一张明眸皓齿的女子小脸，一双大眼灵动异常。实际上她不胖不丑，若她以真面目进入襄阳王府，不但难以救出家人，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烂桃花及麻烦。

　　“几个月不见，娘肯定思念爹爹得紧，看来这事已到尾声，我和爹爹是时候回去杏花村了。。。”尹晴轻轻一笑，水中女子倒影笑靥如花，可是不知怎的，一阵前所未有的离愁和淡淡惆怅萦绕她心头，久久不散。

　　白玉堂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未能入眠，他觉得这案子其实只了结一半，至于印信为什么会在幽雅房中，他仍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唉！这鬼天气闷热得很，爷爷不如出去洗个澡？”他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

　　他带了包裹来到浴室外，见尹虎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心下纳罕不已，但还是走上前有礼问道：“尹老伯，您在这排队吗？谁在里面？”

　　岂料尹虎见了白玉堂，整个人如斗鸡般对他干瞪眼吹胡子：“小白，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来这里，是不是心怀不轨？想偷窥我宝贝女儿洗澡，门都没有！”

　　白玉堂有些恼羞成怒，却不便发作，只得艰难地从牙缝里迸出几句话：“我没有！喂肥妞，你几个月没洗澡了，一人霸着浴室这么久干嘛？”

　　浴室里的尹晴听到白玉堂的声音，吓得内心惴惴，心想：这死耗子不会不顾一切冲进来吧？她手忙脚乱地从浴桶站起身来抹干身子，穿上几层衣服后将本来秀美的面目以粘土贴上方走出浴室，到了外边她又是原先那个又丑又胖的尹晴。

　　白玉堂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卧房，他突然开始想念陷空岛自己家里的大浴池，那是他少年时练武后最喜欢流连的地方。他自从当起四品护卫后鲜少回家，现在浴池里恐怕连一滴水都不剩了。“芸生，他还好吗？” 他也想起他那少失怙恃，藐然一身的侄儿。芸生由他抚养长大，名为叔侄，感情却如父子，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芸生。

　　“唉，看来得找个时间回陷空岛一趟。” 锦毛鼠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