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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静娴 ...

  •   唯月随着玄凌一道儿回了水绿南薰殿,当然是坐着轿辇回去的,想着前几日玄凌亲自从泻玉堂抱走瑞雪的那一个画面,唯月到现在都有些暴躁。
      其实吧,唯月也是知道女儿养在玄凌那里也是不错的,起码在吃穿用度上绝对比之自己这里好很多,而且也是有利于培养父女感情,看上去对瑞雪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唯月这个冷心冷肺的家伙却是看到了在这些好处下的另一层的东西——玄凌是一国之君,平日里定是忙于国事,对儿女肯定不会有她们这些虽然整日忙着谋划,坐山观虎斗的妃嫔来得周到妥帖,而且,玄凌他照顾过孩子么?他知道该怎么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子么?另外,就是玄凌本人的属性问题,那是个情种啊,可别把自家的女儿教导成这样,不然的话,唯月一定会忍不住有回炉重造的念头产生。当然这一点,端妃、敬妃和沈眉庄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几乎所有的高位妃嫔都不好了。
      下了轿辇,唯月抚了抚鬓边垂下的额发,随着玄凌进殿,然后便被玄凌打发去挽发,唯月也不傻,这种算是闺房之乐的玩意还是不要在女儿面前显摆了。
      没一会儿司锦便是领了宫人将衣饰捧了来,服侍唯月换下了身上的骑装,挽好长发,悠悠然又是珠翠明铛,华服锦衣的安颖夫人,唯月手里把玩着那只镂刻五朵梅花的玉簪,眨了眨眼睛,偏偏头看向纱帘外,玄凌坐在榻上,温仪帝姬与瑞雪一左一右坐在玄凌身边,学着写字看上去到时好一副的天伦之乐,当然忽略掉几个孩子母妃深深的怨念就更好了。
      唯月从圆凳上缓缓起身,“本宫记着姜小媛最喜木樨不过了?”
      “娘娘好记性,前几日去皇后娘娘处请安时,奴婢还听姜小媛的贴身宫女说,如今正值盛夏,可惜姜小主那儿又没了木樨,可是让姜小主发了好大一通的火气。”司锦低头笑着道。
      “果真呢,本宫记着柜子里还收着三两只香囊和一盒子香料来着,都是木樨香便给她送去,另外瞧着殿外的五月杜鹃开的正好,便细细研了末子装到香囊里,杜鹃混上木樨,那气味可是令人舒心的。”唯月低垂着眉眼,柔柔笑着,反手将玉簪簪到髻上。
      “是。”
      唯月没再说话,只绕到内室,亲自烹了茶水,端了出去,还让宫人带了几样甜而不腻的糕点出去,将茶盏搁在案几上,只在案几边上坐了下来,瞧着玄凌兴致正浓,唯月也不会在现在开口,只拿起了墨锭细细磨着墨。
      等着玄凌和两个孩子将一篇文章抄录完毕,早是过了大半个时辰唯月的手腕已是微微有些轻颤,她不言不语的将手拢到衣袖下,只让人重新换了茶点,收拾了案几。
      大半个时辰的练习,才几岁大的孩子到底也是累了,玄凌只让人将她们抱到偏殿歇息,又吩咐了好些吃喝的东西,候着两位帝姬醒来再用。
      玄凌将唯月唤到他这一侧,只拿起了唯月衣袖下的右手,替她细细按摩着,“一时兴起,到是忘了你了。”
      唯月只笑笑:“四郎忘了便忘了,月儿记得就好。”
      内室安静,唯月低垂了眼睛只看着玄凌替她按压手腕,唇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四郎,良玉的生辰也是快到了吧。”
      “是啊,良玉又要大上一岁了。”玄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而唯月似乎能在那一道幽光里望见漫天的紫藤和一抹翩跹的舞衣……
      回到泻玉堂,唯月倒在贵妃榻上,拿了团扇盖住眼睛,团扇上,盈落了一地的浓郁紫色。唯月心里清楚,玄凌依旧忘不了甄嬛,每到温仪帝姬的生辰,他总会记得那一舞的绝代风华。
      轻轻呼出一口气,唯月站到桌前,提笔抄录佛经,司锦悄悄进门,点上檀香,正要退去时,唯月住了笔,微微阖上眼眸,只道:“想要静心,不是拿了檀香来就可以的,若心不静,点多少檀香都没有用处,拿出去吧。”
      “是。”
      她的心不静,是的,是很不安宁,她知道玄凌忘不了甄嬛,若说甄嬛在冒犯纯元时,甄嬛是他心中的蚊子血,那么在甄嬛离去后,这样遥远的距离以及可能永不相见的时光就会让她成为朱砂痣,所以今后那样胸无大脑的傅如吟才会那样的圣眷优渥,也正是因为这个,甄嬛回宫才会直接封妃,这样的殊宠总会让人心生不安啊。
      又过了几日,镂月开云馆,这清河王的居所里,不仅仅是皇上、皇后,连端妃、敬妃都是到了,镂月开云院子里的荷花池边一片狼藉,无数的水渍溅上青色石板,渲染出一地的墨痕宛然,火红色的锦鲤躺在石板上,失去了活力,琉璃般的鳞片暗淡无光,微风吹来,带着些许荷花的清香,可这在地上的人闻来却不亚于地狱里最深处的血腥味。
      清河王侧妃意图谋害清河王世子予澄,刻意撞倒乳母将其扔入荷花池一事震惊了整个行宫。
      “予澄如何了?”玄凌眉头紧皱,看向面前的玄清,他与玄清虽是兄弟,但是玄清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而他却是如今的帝王,谁都知道这里面的兄友弟恭参杂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儿,若是玄清的儿子当真在行宫出了事,天下人的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堵。
      “回皇上,予澄并不曾落水只是受了些惊吓,落水的是锦卿帝姬。”玄清语速极快,一眼都没给地上狼狈的女人。
      “又关瑞雪何事?”玄凌一听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迅速往内室而去,他就说怎么没瞧着唯月,清河王妃是她的嫡亲妹妹,论情论理她都该到场而不是不见踪影。
      “乳母即将落水时,恰逢帝姬过来找安颖夫人,见此情形,就撞了一下乳母,乳母倒在了池边,而帝姬却是落水了,刚刚救起来。”李长跟在玄凌身边语速极快的说道。
      玄凌冷哼一声,拂开李长要搀扶的手,冲进了内室,只见唯月和唯婷坐在床边,瑞雪已是换了一身衣物,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唯月正拿一块柔软的棉帕拭去瑞雪额上的汗珠,远山似得秀眉微微蹙起,菱形的薄唇抿得不见半分血色,唯婷正从一旁的铜盆里浣洗了帕子递给她,又将沾了薄汗的棉帕放进水里,轻轻揉洗,不妨抬眼便瞧见了进门的玄凌和皇后,只得起身行礼。
      “妾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万安。”她上身穿了浅色绣花的上襦,下面配了月白色的绫子裙,外罩一件寒烟紫的蝴蝶穿花长衣,墨发微挽,戴了一整套的白玉兔捣药的头面,长睫微敛,带着淡淡的忧虑。
      唯月微微回转过身,俯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一句话未曾说完,玄凌便是将她扶了起来,坐到床头。
      瑞雪陷在淡紫色的被褥下,越发显得面色苍白支离,小小的身子似是不安稳一样打着颤,呼吸急促,白的像雪一样的面颊随着急促的呼吸浮上不正常的薄红,见此情形,玄凌赶紧从铜盆里取出棉帕拧干,搁在瑞雪额上。
      “太医可曾传了?”
      “回皇上的话,太医已是诊完脉,现下子去后厨看着熬药了。”不过一日光景,上午见时唯月嗓音恬淡清澈,此时竟带了些说不出的沙哑,好似有什么东西哽在喉上,将嗓音压得低低的。
      “太医怎么说的?可曾要紧?”
      “太医说,瑞雪受了惊吓,猝然入水,呛了好几口池水,加之天气炎热,骤然受凉导致的晕厥,现下子怕是会发热,待寒气排出,缓过来也就没有大碍了。”唯月语气极端的平静,一字一句像是提前背好的台词,太过于平淡,没有起伏。
      唯月进宫也有多年了,圣眷颇浓,玄凌自是知道,唯月这是将情绪死死压在心底,闷着一口气不发作,这样一来到是担心会伤了身子。
      “都是妾身管教无方,以至于侧妃起了如此念头,害的锦卿帝姬受罪,请皇上、皇后降罪。”唯婷起身跪下,微垂着头,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尤静娴竟然如此过分,起了这样的念头,谋害世子,谋害帝姬,她以为她国公府,清河王府上下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皇上,这与王妃无干,王妃进府后用心打点上下,侧妃入府也是贤惠大度,这一切都是臣弟不好,是臣弟没能……”玄清见此连忙撩袍跪下,就怕玄凌一个激动直接降罪给了唯婷。
      “啪”一个杯子报废在玄清面前的青石地上。溅起满地的碎屑,玄凌转头刚要发作,便瞧见唯婷露出的半张脸,和唯月足足像了七八分,他这才想起,面前的不仅仅是他的弟妹,也是唯月的孪生妹妹,况且一见那安然柔顺的样子,玄凌便是如何也下不了口了,只得生硬改口道:“将王妃和王爷扶起来,将侧妃带进来。”
      待到那尤静娴被半拖半拉的拽进来的时候,唯婷和玄清已是在床边站着了,玄凌和唯月坐在床沿上,唯月一个眼神都没给尤静娴,面无表情的坐着替瑞雪拭汗。
      “啪”又是一个杯子报销了,这次是直接在尤静娴的裙裾边上炸裂开,温温的茶水溅了尤静娴一身,淡桃色的裙子被茶汤晕染开一片片深色的污渍,她一惊之下直直向另一边歪去,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向玄清,美眸里全然是害怕和哀求。
      “混账,谋害亲王世子,殃及帝姬,是谁教你的,沛国公府就是这样的教养么?”玄凌正一口气吐不出来,瞧着尤静娴这般作态,更是肯定这是一个惯会博取同情的女人,不由得大为厌恶。
      “妾,妾身没有啊,妾身只是见着世子,想着自己还没有孩子觉着可爱得很就上前逗逗世子,没……没……没想着脚下一滑,就……就撞倒了奶娘,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妾身……”尤静娴没想着一进来就是面对下玄凌这样的暴怒,整个人都有些吓得痴傻,话语含混不清,就是不认。
      “脚下一滑?用来铺设行宫的都是六棱石子路,何况那里还是荷塘,你怎么滑的?你踩到了什么才会让你滑倒?”玄凌冷冷一笑,这个女人要编故事也要编个好点的吧,这种错漏百出的谎话也是能当真的?
      “妾身……妾身是踩到了一块鹅卵石,这才……这才……”尤静娴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半响才吞吞吐吐道。
      “鹅卵石?”玄凌周身的怒气已然遏制不住,“好好的路上怎么会有鹅卵石?若是滑到了贵人,那些当差的奴才有几个脑袋?何况,平平整整的石子路上突然出现一块鹅卵石,你也是没有瞧见?静侧妃,你的解释如何能让朕满意!”
      “妾身……妾身……”尤静娴慌了,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愣是没有想出来到底那石子是怎么来的又没被自个儿发现。
      这时一直侍候在她身侧的紫绡突地膝行两步,趴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此事与我家小姐没有干系,都是奴婢一人做下的,我家小姐完全不知情。”
      “你又是何人?”玄凌眉头一皱,问道。
      “奴婢紫绡,是静侧妃的陪嫁丫头。”紫绡闷闷的声音穿来,带着说不出的平静安然。
      “哦?那你又是如何做的?又为何要暗害世子?”玄凌冷笑道。
      “奴婢自小同小姐一同长大,最是看不得小姐受一丝半点的委屈,小姐自嫁入清河王府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王妃一天到晚拉着王爷,不让王爷进小姐的院子,还不许小姐出门,眼瞧着世子都那么大了,小姐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小姐身子不好,可她对王爷的痴心天下人都是知道的,王妃未免太过跋扈,奴婢看不过眼,就暗地里揣了块鹅卵石在荷包里,乘着小姐和奶娘说话时丢了出去,没想着到是被小姐踩了个正着,撞到了奶娘,小姐完全不知情,还请皇上明察。”紫绡声线平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愣是把所有的罪过全盘担下,还顺便给唯婷上了眼药。
      “紫绡……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呢?纵然我的日子……不尽如人意……但是……你……”尤静娴不知是聪明了一回还是依旧愚笨,竟然就顺着紫绡的话将自个儿摘了出去,惹得她身后的木笔、抱珠、荷露目露惊诧和不敢置信。
      唯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淡定的跪在了玄凌的面前,跪下前还瞪了玄清一眼,示意他不要有过多的动作。
      “既然如此……就派人把院子里搜搜,想来,那块鹅卵石还在的吧。”唯月的声音自帐幔后传来,“有人害了本宫侄子,连累了本宫女儿,现下子又要污蔑本宫妹妹,侧妃是真当本宫是瞎子聋子么?你这是在质疑欧阳氏的家教么?”
      “来人,去搜。”玄凌皱了皱眉,旋即想到,唯月同唯婷是一母同胞,自小收到的教养自是一致,这紫绡在说欧阳唯婷的教养有问题的同时,竟是连同唯月给一道儿骂了进去,不仅如此更是质疑了欧阳氏一族的女儿教养。
      他想到唯月进宫后的恬雅淡然,安分守己,再想到自家前几代后宫的欧阳氏女儿皆是被历任皇帝称为“娴雅难得”“端庄大方”,欧阳氏的家教好可是被几任的皇帝证实过的,这紫绡不仅仅是在质疑清河王妃、安颖夫人也是在质疑皇帝的眼光……
      念及此处,玄凌看着紫绡的眼神已经淡的像水一样,再不起半点波纹。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李长带着人回来了,他打千跪下道:“启禀皇上,奴才让人搜遍了整座院子,没见到一块鹅卵石,连荷塘都打捞了一遍,着实没有发现任何像是鹅卵石那样的会让侧妃滑倒的东西啊。”
      “知道了。”玄凌语气淡淡,将手上的茶杯放下,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妾身……妾身……”
      “好一个静侧妃啊,让自家的丫头出来顶罪……”
      “皇上奴婢承认,奴婢没有放置鹅卵石,但是……但是……我家小姐一定是无辜的……小姐她那样的善良单纯,她不会想到要去害人,说不定……说不定是那个奶娘自己……啊……”紫绡急急打断了玄凌,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被玄凌一个杯子砸到额上才住嘴。
      “你的意思是,王妃自己让奶娘倒入荷池,要淹死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又哪里来的谬论?”
      “那李唐时,武则天不就是如此么?”
      “荒谬,我欧阳唯婷已是清河王正妃,又为什么要利用已经被封为世子的予澄去害她?为了一个女人,失掉了我的儿子,这才是真真儿的糊涂。”唯婷冷哼一声,对于紫绡说出的论断很是不屑一顾,为了尤静娴,弄死自个儿的儿子,她也太傻了吧。
      “王妃,你别说你对小姐不心怀怨恨,小姐是在你出月子没多久后就被太后娘娘赐婚了的,自赐婚起你就对小姐心怀芥蒂,否则,为何小姐入府是开始拟定的是那水墨居?若不是把名字改了,谁会知道那是侧王妃的院子?王爷不过是在礼单上加重了几分聘礼,入府后,你便不让王爷歇在小姐那儿,奉茶之时更是欺辱小姐,之后小姐不过是因为一些用具而去找人更换,你竟是连一只茶盏、一只胭脂盒都不允下来,之后小姐病了,你不让出府请大夫,没多久又打发了小姐的陪嫁嬷嬷,你这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么?”紫绡像是疯了一样,瞪着眼睛看向唯婷,满满的都是恶意与愤恨,被她怎么一说,还真有人认为唯婷苛待侧妃了呢。
      “你说完了?”唯婷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转向玄凌道,“紫绡对妾身这般指控,还望皇上给妾身一个澄清的机会。”
      玄凌看了一眼唯婷,见她眼神清澈坦荡,便点了点头,允了她自白的机会。
      “首先,侧妃入府一事,我欧阳唯婷没有半分不满,若真是不满你认为我会派人去你沛国公府上问明侧妃的喜好来重修楼阁?至于你说的水墨居,那是清河王府内除了王爷的凝晖堂、我的漱玉堂之外最大的院落,离凝晖堂的距离也与漱玉堂一般无二,至于水墨居的名字——水墨居原本叫芳绚阁,王爷见阁内既无兰草也无瑾瑜,加之登上阁内阁楼,望见院中景致如墨,故而改名的水墨居,这个是王府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另外,那礼单上的两匹水绫锦,是我和王爷的主意,说到不让王爷歇在侧妃处更是谬论,我是世家嫡女,这七出之四我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奉茶一事,我也不便于多说,侧妃与我心里都是明白的,至于你说的一些用具,我记得光是一套茶盏,就给你归雁居换了五趟,那胭脂盒,你归雁居要的是描金嵌珐琅的,我清河王府自认没有沛国公府那样的用度,出府要对牌是规定,你没有拿对牌,侍从自是不敢让你出去,况且那段时间我自己都是病的迷迷糊糊的,宫里特别派遣了御医过来诊脉看病,你这是不信任太医的医术么?至于那林嬷嬷……你见过偷了主人家里东西还要留下来使唤的么?更何况那是教养嬷嬷,一个不好,到底对谁有害,若不是因着侧妃求情,加之病中不好造孽,那林嬷嬷……”
      唯婷说到这里自发闭嘴,“若是你觉得这些都是借口也没什么,因为在你的眼里,我欧阳唯婷就是那样一个不能容人之人,欧阳氏一族一直比不得你们尊贵。”
      “真如王妃说的么?”玄凌阴测测的开口。
      “启禀皇兄,一切确如王妃所言,皇兄若是不信,可以调问府中老人,他们不是王妃亲信,他们的话皇兄自是可以相信的,至于不进侧妃处……侧妃身子骨着实不好……臣弟也只是怕……”玄清一撩袍子跪下道。
      “王爷……你……”尤静娴不敢置信似得,望着玄清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你怎么如此绝情’
      “这侍女的话全然的漏洞,眼瞧着遮掩不过去,便攀诬王妃,可见你们在王府中是如何的作威作福,怕是根本不是王妃苛待你们,而是你们故意不让王妃好过吧。”玄凌自己给尤静娴一干人等下了定义。
      一挥袖子转身道:“来人,将这诬陷王妃的贱婢拖下去杖毙,尤氏身边侍从平日里作威作福,以至于家宅不宁,全都拖下去杖责五十,若是活着就继续侍候……清河王府侧妃尤氏静娴,专横跋扈,诬陷王妃,试图谋害世子,误伤帝姬,其为妇不仁矣,难堪侧妃之位……”
      “皇上……”帐幔内唯月的声音浅浅透出,带着说不明的意味。
      “怎么了?”玄凌回过身,看着唯月问道。
      “沛国公好歹还是国公……这样不妥。”唯月轻轻把下巴搁在玄凌肩上,语气淡淡。
      玄凌一愣,只想着唯月怕是不希望他得罪了那一排子的老贵族,只觉得心里熨帖,于是在她耳边低声道:“只是委屈了你、瑞雪和王妃了。”
      唯月微微摇头,“只要皇上信,便比什么都好。”
      玄凌点点头,抚上她的黑发“也罢。”随即扬声道,“将尤氏立即遣回清河王府,禁闭院内三年,期间抄写《女则》、《女训》、《女戒》、《烈女传》百遍,颂佛经不停,罚俸两年,三年之后如若再犯,那侧妃之位便也不用你呆着了,另外沛国公教女不严,禁闭三月、罚俸三月,官降两品,取消世袭资格。”
      “是。”
      见此情状,唯月从玄凌怀里起身,款步而下,侍女撩起了帐幔,尤静娴愣愣的看着她一步步走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发落林嬷嬷那时的唯婷。
      唯月一身天水蓝绫衫上精心刺绣的缠枝连云花纹,清淡的霞光色细褶裙子落梅瓣的长裙,白底绣花的腰封,系着蓝色如意丝绦,压着一块莹莹白玉,墨发如云,挽了逐月髻,一套白玉嵌红珊瑚的云鬓花颜头面,面如远山,额心一点花钿,潋滟的桃花眸里一片清冷,当真是倾城之姿,她怔怔地看着,仿佛想起当初唯婷那一时的锋芒四射,这时她才恍恍惚惚忆起,面前的人是清河王妃的同胞长姐,是名满京华的欧阳府嫡长女,她的骄傲不比她差,更何况,安颖夫人是如今后宫中皇后之下第一人,谁敢与她争锋?
      唯月就这样走到她面前,桃花眸定定地望着她,随后……
      “啪”被誉为温婉娴静的安颖夫人第一次动了手,尤静娴左半张脸上浮起五指印,一片红肿不堪,谁都没想到唯月竟然会在这里直接打人,打的还是清河王侧妃。
      唯月转了身,玄凌似乎从她眸中看出了这个意思“作为安颖夫人我会为了大局原谅她,但是作为瑞雪的母亲,唯婷的姐姐,我却无法原谅她,所以我打了她”
      他叹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该干啥就干啥去,拉了唯月进了帐幔,瑞雪尚且未曾醒来……
      尤静娴瘫倒在地,终是昏了过去,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连累父母,也清楚的知道,至此之后玄清与她再无可能,那种窒息一般的悲痛摄住了她的魂她的魄,似乎是深深剥离了某些东西,灵魂的撕裂让她痛不欲生。
      紫绡终是死了,而唯月在看着她被拖走的时候笑意寒凉……

  • 作者有话要说:  弦月又爬回来了,深夜更啊~不解释,突然要找找感觉了,尤静娴这一章作死了,唯月表示,我要顾全大局,但是也要先报一部分的仇,她还没被怨恨冲昏头脑,所以出言留下了尤静娴的侧妃之位,而且还能刷好感,何况唯婷回去后难道还有她的好果子吃,到时候天下人的议论【虽然肯定会封锁一部分消息,但是不要小看了百姓的八卦精神】会直接淹了尤静娴,就慢慢来吧。
    表示分班考没考好,英语数学死菜菜,嗷呜一口,明年就不用学理科了,咩哈哈哈~~好吧,我会尽量更文的,某妈把电脑搬到她房间了,幸亏今天某爹不在,要求和妈住,趁她睡着了,爬上来接着写完从开学就开始码的一章……
    亲们,偶会加油滴,亲们保佑下次考好点,说不定某妈某爹会解了禁网令,即将高二的弦月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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