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海贼之道》夏之纳

134、第115话 「蜉蝣Days」

　　进入森林后，由罗和赫丽贝尔受到了森林中生物的热烈欢迎——打引号的“欢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动物们前仆后继地向她们冲来，阻挠她们前进。
　　除了动物之外，还有很多隐藏在暗处的凶猛植物，想趁二人不注意在背后偷袭。

　　在这众多的生物中，有赫丽贝尔认识的，也有长相神奇的变异生物，其中不乏本身便是天敌的，但它们却无视了身旁的敌人，着了魔一般一齐向由罗和赫丽贝尔两人攻击。

　　虽然数量很多，但还不足以让赫丽贝尔慌张。她是专门负责大型战争佣兵任务的行动组组长，曾在别的星球上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惧，而这些野生动物，显然比会思考的高等智慧生物要容易对付多了。

　　女佣兵从腰后的刀鞘中抽出自己的武器，宽刃短刀在扑上来的猛虎双眼处准确地划过轨迹，女佣兵用刀背猛地击打老虎腹部，将它抽飞到一旁。

　　赫丽贝尔凭着一把短刀稳步前进了数十米，终于赶上了跑得很快的那个义贼家的女孩。

　　——义贼白胡子，果真能人辈出。
　　见识到由罗的战斗方式之后，赫丽贝尔不禁这么想道。

　　在赫丽贝尔刚拔刀时，由罗对着扑来的动物正面挥拳，踹了它一脚，火球一般从动物群头顶低空飞过。这不是比喻，那个女孩儿是真的包裹在火焰之中，直接越过了挤挤攘攘的动物上方。

　　佣兵团里不乏拥有异能之人，其实赫丽贝尔自身也不能算完全的普通人。但这么嚣张的能力者，可是不多见的。宇宙中有传闻说白胡子海贼团都是这种神奇的成员……因此无论白胡子的首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能招揽到强大的同伴，足以说明他自身的魅力。

　　追上时，赫丽贝尔看到女孩盘腿坐在一只倒地的大象的侧腹上，朝自己抬起一手。

　　“抱歉抱歉，平时都是一个人行动的，一不小心忘记了还有人和我一起……”由罗拍了拍屁股下的大象，忍不住吐槽，“大象为什么会出现在森林里？不会卡在树木间吗！”

　　异变之后，阳炎星已经算不上正常的领域，动植物发生怎样的变异都有可能。赫丽贝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打算与由罗讨论这一点。

　　赫丽贝尔回身砍断张大了嘴的食人花，甩掉刃上的血和粘液，利落地收刀回鞘，“然后，要往哪儿走？”

　　“那边！”由罗指了一个方向，从可怜的大象身上跳起来，按了按帽子就朝自己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用赫丽贝尔听不到的声音轻微地嘟囔道：“……大概吧？”

　　赫丽贝尔此时还是信任由罗作为领路人的能力的。
　　……
　　半小时后她就不相信了。

　　一高一矮两名女性，又一次站在了森林的入口。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在由罗的带领下，她们居然三次返回到了起点，连墓碑的碎片都没见到过。

　　“你真的认识路吗？”赫丽贝尔淡漠的声音并无不满，但却充满了怀疑。毕竟不是谁都有天赋，在仅仅走直角弯的情况下连续三次回到出发点的。

　　“我竟然真的会回到原地……等等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由罗看着森林外熟悉的都市的影子，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呆了足有一分钟才沮丧地垂下脑袋，“好吧，其实我不认识路，而且是个路痴。”

　　赫丽贝尔突然觉得不太妙。
　　这孩子是个路痴，那么她是如何确定这个方向是东的？

　　“啊，这个不用担心！我看到了方向指示牌。”由罗一手叉腰，竖起拇指自信满满，“我是顺着‘东’的箭头、沿着大马路直线前进的！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赫丽贝尔回想了一下路上看见的路牌，虽然她不记得这孩子什么时候跑到路牌前去看指示了，大概是视力好，隔着远就能看见吧……但在记忆中搜索后，赫丽贝尔发现，她所说的路牌应该是那个倒在地上的大型城市规划图。

　　既然是倒在地上，实际上不将它恢复原位，是无法得知它的正确指向的。但由罗全程没有过那样的动作，她只是单纯根据“倒在地上的指示牌”判断了方向。

　　也就是说，去掉西面的草原，这孩子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性选了正确的方向，三分之二或许的可能她从一开始就把“哪里是东”这个问题的答案搞错了！

　　“……”赫丽贝尔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
　　事已至此，只好先回到城市里，重新判断方向……

　　金发女佣兵回头招呼由罗，却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

　　“由罗？”她皱着眉头，试探地呼唤。换回来的并不是对方的回答，而是大喊声。

　　“呜哇啊啊啊啊——！这个玩意儿究竟是动物还是植物啊？！”
　　……是从森林中传出的。

　　要去追她吗？赫丽贝尔盘算着，如果不追她，自己直接回城市中寻找正确的方向，以那个女孩的性格看来，她恐怕会一直跟这座森林对抗到底。这样不行，太浪费战力了，根据委托人的说法，这次任务没有义贼的协助是难以完成的。

　　委托人在向义贼请求援助时，给出的标准就是“能进行超常理攻击的人”。赫丽贝尔虽然也能做到，但仅限于故乡ＢＬＥＡＣＨ星，在别的星球是违规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带上义贼团的那孩子一起，只有她一个人即使到了关键地点还是没办法让事态前进。

　　……啊啊，算了。
　　一向冷静的赫丽贝尔，也不禁想自暴自弃了——不论是搞错成了南还是北，总之看到尽头之后再绕道就行了。

　　这么想着，金发女佣兵也扎进了森林中。

　　幸好那个女孩儿战斗时的动静儿总是特别大，否则赫丽贝尔连她会迷路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　※　※　※　※

　　走着走着会回到原点，居然迷路到这种地步，这个事实让由罗很崩溃。她并不是没自觉的人，能承认路痴的缺点，也能欣然接受别人好心为带路，让她感到崩溃的是自己路痴的程度。

　　索隆你个混蛋大叔，还我的方向感来啊啊啊——
　　少女在心中无声呐喊着。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有路痴到可以放弃吃药，决定最后验证一次。

　　我就不信走直线还会回到原点！

　　——不对啊，你走直线能验证什么路痴级别啊？！

　　横冲直撞的期间，她打飞了无数动物和植物，惹得本来失去理智向她进攻的动物们都产生退缩，才终于安静下来。

　　由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好饿……”
　　不知道之前的轮回中有没有吃饭，反正好像连这点也一起还原了。这个轮回中她没吃到早饭，又在森林中一阵暴走，体力已经剩余不多了。

　　体力剩余不多。
　　这是什么程度呢？总之普通的攻击还能做，元素化就比较勉强了，将全身化为能量的火焰是非常耗费体能的，饿着的情况下很难办到。

　　所以当察觉到背后扑来的气息时，没有力气元素化的由罗只好伸手一挡，手掌一痛。接着，她无奈地看着咬住自己手掌不放的兔子，另一只手拎住它的耳朵，将自己的手掌从它的嘴巴解放出来。

　　“狗急会跳墙我没少见，兔子急了咬人这倒是第一次亲眼体会到啊。”由罗甩了甩被咬到的手掌，呲了呲牙，“没想到还挺疼……”

　　兔子虽说是草食性动物，咬合力不强，但牙齿还是挺尖锐的，真的被逼急了能咬断人的一两根手指。

　　由罗反过手掌，悲伤地发现差点被这兔崽子咬下一口肉。

　　拎着兔子耳朵将它提到与视线相同高度，由罗举起拳头对着在半空中乱蹬腿的兔子瞅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揍下去。

　　从它咬人的力道来看，虽然凶猛了一点，但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她一拳就能把它五脏六腑都揍出来了，好像也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伤，制造出那种少儿不宜的血腥画面。

　　由罗扣着兔子下巴防止它的脑袋再凑过来咬人，直接把它抱在怀里，然后自己……默默朝着旁边的一棵树磕了上去。

　　嘭！

　　少女两手搂着兔子，用额头狠狠撞上树干，一个成人双臂合抱那么粗的树居然被她撞得一阵摇晃。

　　被巨响吓了一跳，本来还挣扎的兔子先生直接整个怔住了，一对红眼珠傻兮兮地向上望着由罗一阵迷茫。

　　由罗深呼吸，“在哪里……”以气沉丹田之势怒吼道：
　　“——神威你这混蛋到底跑哪儿去了啊啊啊啊啊——！！！”

　　……
　　兔子先生完全被大嗓门的人类吓傻了。为了不被直觉敏锐的单细胞发现，而不得不保持距离缀在她附近的另一位兔子先生也不禁被吓到了。

　　他和由罗之间起码有五百公尺之远，那个蠢女人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声音发火？

　　神威想了想，觉得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不如说早在第一次被由罗救了的时候他就已经生气了，只是因为后来重复了太多次，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忙着想怎么救她了。

　　他当然可以不花那么多心思去救她，但其结果是营救失败，反而又被她推出火坑，救命之恩越滚越大。
　　神威简直能从中感觉到深深的恶意。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早知道就不答应元老的要求了，本来神威对元老给出的奖赏就不是很感兴趣，仔细一想，为了逃文件而陷入这种两难境地完全是得不偿失，更何况艾斯根本没有来阳炎星……

　　神威一顿，随后扯了扯嘴角的弧度。
　　“情报出错……大概不是。”
　　这次他真的是被元老大人下了个套，而且轻而易举地就自己往里跳了呢~

　　不过神威也不是会拘泥于过去错误的人，事情都已经这样就没办法，只好顺着事态去弥补了。虽然很想掌握主动权，但他却处于对事态一无所知的极端不利。

　　连这一连串“灾难循环”究竟是这颗星球独有的自然现象还是有幕后黑手，他现在都不能确定，根本找不到突破点。

　　坐以待毙又太不符合他的作风。

　　所以说，还人情的方法眼下就剩一种还没有尝试过了，风险很大，但是算了，如果进行得顺利就没问题。

　　虽然从神威来到阳炎星开始，他想做的事就没怎么顺利过。

　　※　※　※　※　※

　　赫丽贝尔发现，追踪由罗的踪迹根本不需要犹豫。

　　那女孩儿走得近乎就是一直线，直线上的树木统统被连根打飞，沿路有一大群动物躺尸，因此她前进的路线一目了然，丝毫不需要仔细寻找足迹。

　　赫丽贝尔曾认为自己年轻时已经很疯狂，现在却突然发现与由罗相比自己还算好。

　　宇宙很大，强者从来不缺。但她却只有十五岁，对大部分的种族来说，十五岁左右都是最有成长力的年纪，等她长到与赫丽贝尔身高相仿的年龄，恐怕这个宇宙中就无她的敌手了。

　　不论其他，单论综合的破坏力，由罗绝对是少有人能企及的最上层。而奇怪的是，她明明拥有不可思议的破坏力，却好像并不受到制约。

　　赫丽贝尔在故乡也能做到大范围的破坏，相应的，这种破坏力只有在ＢＬＥＡＣＨ星上时才能发挥。也是因为拥有强大的破坏力，故乡才会内部闹得不可开交，离开老家外出打工的人反而都相处得不错。

　　然而，由罗……赫丽贝尔紧紧皱起眉。
　　很奇怪，她的身上居然没有丝毫制约的迹象，究竟是哪里的星球出身，才会放任这种强大的力量可以肆意暴走？

　　赫丽贝尔思索着没个结果，由罗出现在视线中。女孩沿着自己的直线破坏痕迹，一路回头跑了回来。

　　“你怎么？……”

　　赫丽贝尔刚开腔就被打断。

　　“啊啊啊！快跑啊蒂雅桑！”由罗一边向赫丽贝尔狂奔，一边大声地喊着，莫名其妙的是她怀里不知为何抱着一只兔子，“地面塌掉啦——！！”

　　“？？”听着她模糊的说明没有明白的赫丽贝尔放眼望向她身后，顿时领悟了。

　　地面塌了。简单粗暴，确实是最符合现状的形容。
　　在由罗的身后不远，地面的裂缝像是追逐她一样，气势汹汹地袭来。

　　赫丽贝尔瞳孔微微一收，等不及表达震惊，身体经验使然，转身便跑。

　　由罗尽了全力逃跑，速度不算慢，但地裂的速度更快。再加上饿着肚子，她其实没有多少力气持续冲刺，紧张情势之下由罗不知道地裂会持续到哪里，连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功夫都不敢留。

　　轮回的每一次往复都需要契机，所谓的“契机”指的是——死亡。

　　虽然似乎每个人都觉得由罗走神之后就什么都没听见，但其实她走神的时候听见的东西仍然挺多的，这大概是很多年前在学校上课十多年练就的本事，一直保留在灵魂深处。

　　关键字她基本都听到了，只是放在脑子里，为了冒险的乐趣而没有去思考罢了。

　　情况紧急下，由罗将脑海中的关键词翻出来，临时拼凑成完整的线索。

　　轮回的重复条件是某个人的死亡，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但恐怕在轮回中重复死亡的就是自己，否则就无法解释神威的反应——话是这么说，不论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神威的行动她都觉得不能理解就是了。

　　轮回是有意志的，如果时间倒带的开关不开启，轮回本身就会毁灭，所以它会全力杀死选择的“死亡”对象……也就是她。

　　——想要杀死她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阳炎Daze」其本身。

　　想到这儿由罗不禁苦笑了一声：“对付我用上这么大排场，我该感到荣幸吧。”

　　为了杀死自己是需要具备很多条件的，由罗对此很有自信，幼年时她曾经历过很多不幸而挺了过来，事到如今她的命可是很硬的，不会那么轻易屈服。

　　但在轮回了不知具体数字的次数后，阳炎Daze大概已经抓到了这些条件，那么她能逃过轮回抹杀的可能性就很小。

　　感觉到脚有点软，由罗叹了口气。——而且自己也没有全力对抗的力气了。

　　“喂，你可要准备好了哦？”由罗又抓住兔子的一对耳朵根部将它单手拎着，对着它的红眼睛嘱咐了一声后，用力地将它向前方投掷出去！

　　兔子是不会叫的。所以突然被丢出去的兔子也没有发出惨叫，只是瞪着眼睛，默默地在空中画出极高的抛物线，向远处的森林中飞去。

　　由罗停下来，任由裂痕蔓延至脚下，气喘吁吁地用手掌在眼睛上搭了个凉棚，远望兔子飞走的方向，“糟糕，扔太高了，该不会摔死吧……”

　　自言自语声随着主人一起飞了出去。

　　地陷之后，下面是什么？刚才看到的悬崖下的大海吗，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大空洞？反正都要死了，由罗饿得没力气，懒得去管到底什么东西会成为自己的直接死因。

　　一道影子忽然从还未地陷的地方飞了出来。

　　由罗逆着光线，眯眼瞅清楚后呆滞了几秒钟，随后还没等她破口卧槽声讨，就被他抓住了手臂上端用力往回一甩，借反作用力飞了回去。

　　在地上滚了数米停下后，由罗连滚带爬地往回跑，低头一看发现神威单手扒着悬崖上的岩石。
　　他挂在那儿摇摇晃晃的，麻花辫在背后钟摆似的甩来甩去，看上去特别像刚才被由罗拎着耳朵的兔子。

　　由罗放下心，却因为自己的即视感忍不住想笑，然而下一秒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摇晃着的神威手握的岩石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很自然地断裂了。他有一刹那表情茫然，开始坠落时脸上却浮现出了熟悉的微笑。

　　像是自嘲，像是释然——总之是与他的形象完全不相配的笑容。

　　少年向着看不见底端的深渊坠入，他弯起的唇角最后似乎念叨了一个什么简短的词，从由罗眼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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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落到这种局面，某种意义上是神威的自作自受，这大概就是自己只想与强者战斗而不肯动脑子的下场？那么心念着冒险之类的东西而不顾及客观因素的由罗，和他只是半斤八两。

　　这么说来，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只能说——

　　【【“真是活该啊。”】】

　　“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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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威的变化：由罗居然死了搞笑吗→被她救了有点纠结→想还人情敷衍地救她结果反而又被救了→努力地救她，结果还是死了→有点不想管了，反正都要轮回，干脆让由罗去伤脑筋好了（于是以命换命）→？？？？？
对了，由罗在第四次死因不明，神威其实心里稍微有数。从某种角度来讲，说由罗是吃坏肚子，这个说法其实是正确的√
由罗是我目前为止设定最用心的孩子，所以她其实有很多隐藏的设定我还没说过……比如别看她现在这样，最早穿越以前其实是个理科的学霸（深沉）
本来关于剧场版我脑洞的由罗的情况想再过几章再放的，想了想顺便打出来算了
【小剧场·永远的万事屋·失踪名单】
由罗
23岁（生死不明）
早在五年前，坂田银时还没失踪前，就不见了的人。
因为她本来就在宇宙里跑来跑去寻找冒险，一开始没人察觉到她的失踪，直到白诅爆发了很久后，神乐才意识到由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地球了。
后来神威来到地球，称由罗已经不在世。不过没人信他，顺便还将妹妹心目中兄长的可信度拉到了最低（“说这种劣等的谎言未免太幼稚了吧阿鲁！”-神乐）
话说我在想，该不会有人没看过银魂剧场版永远的万事屋？我该不会连这个都要科普吧……
其实我是想正文写三年前，小剧场写五年后，这样对应着来的（宗旨是“都不位于现在的时间轴上！”）不过小剧场写起来太简单了，大概这卷结尾会插一个五年后的番外，虐心BE向（喂
明天就9月1日了，祝大家开学愉（B）快（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