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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合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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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带着吴丑儿飞马赶往太角营,路上正碰着背着白知庸的赵行。
吴丑儿哭诉大成被当作山贼抓进了太角营,赵行答应她回太角营去地牢好好找找。
“腿上本就有伤,竟有遭此大劫,我家小夹子好苦啊!”吴丑儿痛哭。
赵行大惊失色,说盛广押了一个腿上受伤的小山贼,要去九边乡斩首。
吴丑儿热泪滚涌,扑在大壮怀里,猛烈地喘着气。
大壮让赵行照顾好吴丑儿,自己骑马去乡城,吴丑儿爬起来一定要跟着,大壮凝眉伸手,吴丑儿拉住大壮的手臂,大壮用力一拉,将吴丑儿拉到马上。
尘土飞起,马蹄急促。
九边旧河谷里,大水汤汤,波涛滚滚。
“云姒”对书生说:“还不曾知道你的姓名,我也好托人向你家人带个信。”
“在下炎傲,人称‘淡墨书生’。”书生拜说。
“云姒”眉头紧皱,问:“四个字的外号?你是孙桥隹的人?”
“不好,说多了。”炎傲捂嘴。
“云姒”放灵,说:“呵呵,让我看看,自诩为‘长云之境守护者’的‘极烬岭九真人’究竟是些什么货色……”
炎傲伸出手掌,说:“请。”
白光闪,“云姒”飞至炎傲面前,一股浓烈的白火柱冲天而去,水面震落,一股旋浪飞散。
炎傲飞退,卷火而燃,似一支火箭,冲天而去。
“云姒”青目放光,飞灵而上,回灵即劈出一道黑火如剑,将那团火焰即刻斩落,速度之快,眨眼而已。
炎傲浑身的火焰渐渐被黑火吞噬,这些黑火如同绳索,缚住了炎傲的身体,他的头甚至都抬不起来,嘴也张不开。
“云姒”握拳,黑火即灭,炎傲化作黑灰散入水中。
“云姒”说:“原来是禁术‘不灭之术’!真身不敢前来,寄灵于一尸体。”
炎傲坐在一棵树上,托着下巴,说:“怪怪,这个老魔女这么厉害!幸好没上……”
一股黑火柱从那棵树下爆起,震得天地战栗。“云姒”握拳,黑火顿时如陶瓷一般定住了,甚至像陶瓷一样会反光……炎傲也被瓷化了,在黑火中露出半个身子,一道白光如剑极速斩下,“轰”地一声将炎傲的身体与那瓷化的黑火劈成白灰飞散。
飞花雨下,一个女子现身,将炎傲从九边河里揪出来,帮他逼出黑火。
“谢谢花姐姐……”炎傲拜谢。
“实力不济就不要惹这些古贤!快走!”那女子埋怨一句,化作飞花消散了。
炎傲飞火而上,消失在天空中。
卞夫人收了“云姒之术”,说:“难怪年轻人没有以前厉害了,原来把心思都花在逃跑上!”
九边乡城里,法场边上,高梨儿正在哭,大成在一旁垂眉。
卞夫人回来了,对高梨儿说:“小娘勿忧,今夜在那酒肆,我为你操办亲事!”
大成满脸是汗,伤口的脓血又将干硬的裤子泡软了。
卞夫人见状,立即让人将大成带入酒肆中,将所有人赶出,将酒肆关闭上。
过了许久,卞夫人才擦着汗出来了,大成睡着了。
大壮与吴丑儿驾马而至,高梨儿见着吴丑儿,立刻嚎啕大哭,疾步扑到吴丑儿肩上。
吴丑儿呆了呆,双眼翻白,向后倒去,大壮急忙接住吴丑儿与高梨儿。
高梨儿扶住吴丑儿,摇晃着她的身体,唤着“姐姐,姐姐”。
“老大,你死得好惨……”大壮坐到地上捂脸痛哭。
高梨儿一边流泪一边拼命摇头,说:“没死,没死,没死……”
当夜,卞夫人出资,请来了一些友人,为高梨儿与大成举办婚礼。
高梨儿青眉红唇,一脸娇羞,大成皱着脸,一脸不知如何是好。
小笮立于一旁咪咪笑着,吴丑儿咬唇含泪,大壮气呼呼的。
卞夫人对大成说:“你要追随主家,梨儿说了并不会阻拦你,你只管去,梨儿愿意等你回来……不过,在那之前,这洞房之礼必须要完成……”
高梨儿垂首掩嘴,脸红成朝霞了;大成睁大眼,张开嘴,脸瞬间红了,舌头打结地说着“不可”。
众人敲着桌子酒盅,尽情欢笑。
卞夫人让人架起大成坐到马上,自己也骑到马上在前引路,高梨儿坐进新轿。
响锣扬号,一行人吃着糖果子,分着枣子,好不欢闹。
路边的众人都来送祝福,伸手接点糖果子与枣子沾沾喜气。
有小孩说:“不知道大人们都在干什么,这小孩跟我差不多大,婚倒结上了!新娘还如此漂亮,违背天理啊……”
卞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选了间厢房做了大成与高梨儿二人的新房。
高梨儿先进,随后大成才被众人推进去。
卞夫人欲挥散众人,众人轰笑说:“卞夫人,我们听听动静再走不迟……”
吴丑儿上前说:“你们若是想听,爬到花楼后院去,听到你们腿软!”
众人又说:“如此走了,不够尽兴啊!”
卞夫人说:“要你们尽兴干嘛!回酒肆喝酒去,再不尽兴,我送你们去旧河谷喝水!”
众人笑闹而去。
院子里安静下来,高梨儿一直垂着眉,脚尖互相抵着,一只手揪住喜帕,一只手揪住裙衣。
大成站在门口,低着头,说:“既是大家都知道我们成婚了,我们,我们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了……”
高梨儿咬着嘴唇,轻轻说:“若,若是,夫君,也不会,等你回来再,再试……”
大成的肩松了下来,倒上酒水,说:“就,喝些酒水,算是礼成了吧。”
高梨儿点头,两人低眉对饮,红烛映着二人的脸庞,映出那羞,映出那怯,似活脱脱天生一对。
卞氏回到后院,数道身影飘落,是“八灵守”中近渡与两个女子……
夜,高梨儿与大成和衣而卧,一头东一头西,轻轻地互相介绍身世与家人,分享童年趣事。高梨儿时不时咯咯笑,大成让她小声些。
大壮呆呆地站在院墙外,抬眼望着院墙。
吴丑儿推门走出来,看到大壮,问:“你在这儿干嘛?”
“大成,大成他竟然比我先,先生孩子!”大壮指着院墙,嚎啕大哭。
吴丑儿踢了大壮一脚,说:“我家小夹子比你先生孩子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你再哭我就拿狗粪塞你嘴里!”
大壮一边委屈地抽泣着,一边往住处走。
吴丑儿买了酒肉,追上大壮说:“姐姐我今晚陪你,别哭了。”
大壮用衣袖擦擦鼻子,说:“你比我小……”
吴丑儿皱眉说:“你不要像小孩一样擦鼻子好吗!”
“没有鼻涕,你看,全是眼泪。”大壮将袖口拉平给吴丑儿看。
吴丑儿又是一脚,大壮捂着腿喊“疼”。
烛火静静,大壮与吴丑儿一边饮酒一边回忆小时候的事,说到动情处,二人抱在一起哭起来。
大壮是哭娘亲,吴丑儿是哭孤单,两人各有苦楚,却都以泪向诉。
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哭的原因,两个人满头大汗。
吴丑儿起身要去打水上来洗洗,大壮抢先冲出门去,接着楼梯上传来连续的“轰隆”声。
吴丑儿冲出去一看,一片漆黑,只得回身举着蜡烛出来——大壮躺在地上揉着屁股,吴丑儿哭笑不得。
有房客开门出来骂道:“哪个混蛋扰了大爷的好梦!”
吴丑儿回骂:“滚回去,军爷摔跤了,小心回来割了你的舌头!”
那房客的女伴赶紧出来赔罪,和那房客一块儿进去把门关上。
“管什么闲事,你正事还没办完呢!”女伴怒道。
吴丑儿下楼扶起大壮,大壮去打了水上来,吴丑儿先舀了水洗洗脸与手,大壮将脸埋进盆中剩下的水里,就算洗脸了。
两人又饮了一会,大壮突然跪向吴丑儿,说:“小丑儿,你帮我生孩子吧,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吴丑儿惊得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她咽下酒水,一抬脚踢了大壮,骂道:“疯了是不是!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说生就生啊?”
吴丑儿说完脖子都红了,酒都没有这么快的效果。
大壮爬起来,紧张地问:“需要哪些东西?我先买好!”
吴丑儿捂着额头,闭上眼,叹了口长长的气。
大壮见吴丑儿不说,就蹲到门后,将头埋进两腿里,哭得伤心。
吴丑儿气得跳脚,说:“你下次别问我这个问题了,我,我也不是很懂!”
大壮不信,说吴丑儿明明做过丫鬟做过妾。
吴丑儿说自己做的伙房丫鬟,见主家公子都是三餐之时;再说做妾,因她嘴刻薄无情,罗景才只喜欢打她,折磨她,她并没有服侍过罗景才……
大壮撇嘴,冷笑,说:“哼,原来你也不懂,亏我还向你请教!”
“好啊,你个大肉墩子,你倒瞧不起我来了!”吴丑儿叉腰骂起来。
大壮抬起胸,说:“哼,你要早说你不懂,我都不会问你!”
吴丑儿气的无话可说,摔门而去。
“小丑儿也不懂,那我只要赶在小丑儿之前生孩子,我就不是我们洪山村最后一个生孩子的,那样我就不算输!太好了,嘿嘿……”大壮拍掌笑起来。
夜月蒙蒙醉,大壮酣酣睡,一个小巧的身影钻进大壮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