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热爱公务的顾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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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意真的没带裴明严去他最常去的赌场，反而是带着他去了自己在皇城边上的一个小宅子。
这里已经接近城郊，两边都是高大的城墙，外面是嘈杂的叫卖声。
院中种了两棵已经过了花期的玉兰，现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裴明严坐在石桌边上，一边把玩着沈书意随身携带的骰子。
“你还真是沉迷其中。”
裴明严把小巧精致的骰子丢在石桌上，骰子掷在桌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随即翻滚几下，最终落在三点上。
“臣爱好不多，玩这些算是其中之一。”
沈书意笑了笑，他将桌子上的骰子拿起来，与剩下自己手中的两个放在手心，抬手道：“陛下想要几点？”
“三五一。”裴明严手指轻叩桌面，等着沈书意展示自己的拿手好戏。
对面轻笑一下，随手摇了摇就随意摆放开来。
桌上的骰子点数正好是三五一。
“你以前不是画师吗？这双手除了画画还会摇骰子…”
裴明严微微向前，看着那三块小巧玲珑的骰子缓缓开口。
他眸光一转，看向了沈书意还搭在桌上的手，哼了一句：“你这双手可要好好地呵护……”
“陛下也觉得微臣这双手很宝贵吗。”
沈书意笑吟吟地看向裴明严，他语气中带着些卖弄意味：“臣浑身上下都是宝。”
浑身上下都是宝？
裴明严嗤笑，转而专心研究起那三枚骰子。
……
顾越在自家办公，忽然听到管家站在书房外谨慎试探的声音。
看了眼已经处理好的文书，顾越站起身来朗声询问：“怎么了？”
管家跟着他十多年了，平时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书房打扰他，现在过来应该是有急事。
可是他性格孤僻，进来绝交的好友也不会不告而来，能现在过来的指名道姓要见他的，除了裴明严，他想不出还有谁。
这边顾越着急地朝外走，那边裴明严和沈书意站在顾府气势恢宏的大门前有说有笑。
果然看到裴明严，顾越快步走到他们身前，以一种关切的目光将裴明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确认他没什么事后才低头行礼，语气中带着些沮丧地说：
“陛下恕罪，微臣不知道陛下和沈大人要来，府里没有准备……”
“顾大人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会怪大人的。”
不待裴明严开口，沈书意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来，还给裴明严戴了高帽。
裴明严瞟了眼沈书意，默默腹诽：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再说了，凭我和顾越的关系，我还能为难他么？
顺着沈书意的话，裴明严将躬身的顾越扶起来，他观察细致，一眼就看到了顾越手指间的墨迹。
“前些天朕不是让你休息了吗？”
不知怎么回事，从尚书苑出来之后顾越对待公务热情至极，每天都在吏部忙碌到半夜三更；而且整个人也都和从前大不相同，一改以前的孤僻作风，听说在吏部已然是左右逢源。
得知了消息后，裴明严心中又喜又怒——朕是想让官员们认真办事，没想累死这些人啊。
但是他的办事热情还不能浇灭，不然裴明严怎么鼓励其他人以顾越为榜样？
于是他以奖励的方式将人打发回家，赏赐了顾越三枚上贡的茶饼以及一百两银子，附赠七日休息。
原以为顾越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今天过来这人还在做事。
裴明严心中所思顾越不清楚，但是裴明严温热的手指却实实在在地握在顾越手腕处。
自从顾越一门心思要在尚书苑“耕耘一生”之后，裴明严找他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这让他不由得反思自己的选择，他知道裴明严对自己寄予厚望，十分希望他能够在朝堂上施展拳脚。
可是那时他太过心高气傲，认为举世皆浊我独清，不想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裴明严劝了他很多次，他心中仍然过不去那道坎。
在你成为圣人前，你得先做好一个凡人该做的事。
这是裴明严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很长时间了，裴明严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远。在尚书苑时，周围很清静，没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也听不到太多的朝廷传闻。
可是偏偏他知道了裴明严也没有完全控制朝政。
当时等在那家客栈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看着裴明严挺拔的身姿，他很激动也很怯懦，不知道再一次见到裴明严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设想了很多，但是最终裴明严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重返朝堂。
他想帮裴明严，就像裴明严真心对待自己一样。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顾越想了很多，但最终他的注意力凝结在裴明严握住他的手指上，片刻后他语气低微：
“为陛下效力，微臣不累，就算是在府上休息，也想多看看公文。”
裴明严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他拍了拍顾越的肩膀：“多休息休息，朕才能多用你。”
顾越目光灼灼地盯着裴明严，他的目光大概是太过赤诚了，引得沈书意都有些好奇。
探究的目光扫过顾越，沈书意倏然一笑，随即附和道：“是呀顾大人，保重身体，才能长久为陛下效劳。”
一直站在顾府门前说话也不合适，顾越把两人请到了屋内。
顾府只有顾越和零星几个家仆，一路上显得格外宁静。
和沈书意的院子不同，顾越这里就显得郁郁葱葱了。
一路走来先是竹子后是杏树，院中一片青绿之色。
裴明严对这里轻车熟路，他自然而然地坐到最上首，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客人的意思。
落座后，裴明严接过顾越端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问到：“你都在忙什么？”
顾越现在在吏部，各部为了节省国库支出各出奇招，顾越也不能免俗，他现在就是在忙着做这件事。
将自己的初步计划告诉给裴明严，裴明严放下茶盏，认真地思索着顾越这个办法的可行性，片刻后认可地点头。
得到了皇帝的认可，顾越顺势说出更深的计划，无一不受到裴明严的鼓励。
“你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
要有这么完善的计划可不容易，不过顾越这人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裴明严有些期待，一双明眸盯着顾越细腻俊美的脸，等待他的回答。
“无他，这些天臣翻阅了从前的书以及各州上报的人数，对这些情况也做了一定的了解，推敲许久才想出的。只是还不完备，仍需要仔细敲定过程。”
他说得谦虚，真的要做完这些恐怕花费了不少精力。
这几天还差完恐怕连觉都睡不了多长时间。
这人眼瞎下微微的乌青便是由此造成的吧……
裴明严默默为他记上一笔功劳，看向他时带了很多的期待：“你去做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热爱公务的顾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