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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不是延庆公主。
      果然不是。
      直到此刻,她才完全放心下来。
      然后,她笑了起来。
      黄昏的日光笼罩在她身上。她仿佛有光。
      那是如释重负的笑容,明媚清丽,像大雪压枝头,莲花在雪压之下,依然怒放,势不可挡的惊艳。
      宇文卿看着她,原来,她笑起来这么美。
      原来,她是会笑的。
      可是,她在他跟前,从来只有冷笑。
      南宫春深看着宇文卿,很快地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之前那冷漠蔑视的表情:“宇文卿,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想得出来。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宇文卿背对着光,隐身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笑起来:“我有多少下作的手段,你不是都体会过了吗?”
      南宫春深偏过头,不再理会他。
      而是帮床上的女子,解开绳索,帮她穿好衣裳。
      那女子忽然张开嘴,朝她一口咬下,南宫月夜惨叫一声,宇文卿一把掀开那个女子:“孽畜!”
      那女子松开了嘴,满嘴献血,眼神刻毒,嘶吼道:“你明明答应过我,每天给我十个男人,结果今天的四个被你杀了,就因为你喜欢这个女人……你还我男人!”
      南宫春深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再凝神看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眼神艳丽而凶狠,面色□□,牙齿尖利,像某种野兽一般。
      “你是合欢宗的人?”
      传闻中以吸收男子精血,练习武功的宗派。
      那女子轻蔑地看着她:“是又如何?我还以为宇文卿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南宫春深心中一动。再看向宇文卿,发现他脸上竟然有些羞赧之色,然后瞬间变为恼怒,他呵斥道:“休得胡说!”
      南宫春深不觉有些好笑,甚至感觉有点可爱。
      但是,瞬间她又想起来,他们是敌人,怎么能觉得敌人可爱呢?

      回屋以后,南宫春深想起来那个合欢宗女子的话,怔怔出神。
      宇文卿好几天没来。
      有一天傍晚,宇文卿进来了,脸色阴沉,也不说话,像是在竭力伪装着什么似的。
      “干坐着干什么,不是要来伺候本大人吗?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春深走了过来:“你果然喜欢上我了。”
      宇文卿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瞬间变色,手中杯子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碎瓷四溅。
      宇文卿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你在这里关了几个月,就忘记了自己身份。你以为你还是公主,竟然如此狂妄,一个亡国奴而已,竟然奢望有人喜欢你?”
      南宫春深不回答,只是朝他俯身过去,离他越来越近,宇文卿竟然感到有压迫感。
      女人在离他只有半臂的地方停下了。
      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现在也不能运功。
      她到底想干嘛?
      哪有女人主动离男人这么近。
      南宫春深伸出手,从他的胸口往上,慢慢移动。
      宇文卿喉咙动了一下:“你这是……在勾引我?”
      南宫春深不说话,那只手慢慢向上,来到了他的脖颈、下巴、耳朵、脸颊上。
      宇文卿正准备推开她,南宫春深另外一只手放到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然后说:“闭上眼睛,让我来。”
      宇文卿看着她,眼睛红了,喉咙动了动。
      南宫春深站在椅子旁边,示意宇文卿闭上眼睛。
      宇文卿看着她,她眼里一片柔情蜜意。
      宇文卿的胸口剧烈喘息着,闭着眼睛,忽然嘴唇一凉,他的嘴唇被咬破了。
      宇文卿猛然睁开眼睛,出手如电,一把攥住她的下巴:“我看看,你这次又打算喂我什么毒?”
      她的舌尖上,有血珠冒出。
      无人知晓,她的血液里有毒。
      那是“黄泉之下”。
      南宫春深笑道:“既然你喜欢我,我又怎么会给你喂毒呢?”她试图抽出自己的脸,可是没成功,“我从不伤害喜欢我的人。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宇文卿冷笑地看着她:“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原则。”
      他没有否认他喜欢她这件事。
      南宫春深点头,认真地说道:“一个人生于天地之间,自然要有做人的基本原则,不然,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然后,她举起另外一只手发誓:“我南宫春深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伤害喜欢我的人。若违此誓,就让我永远都得不到爱情。”
      春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好像出了一口长长的恶气。
      永远都得不到爱情。
      宇文卿沉默了许久,胸口升起了莫名的疼痛。
      他发现身上也没有不良反应,于是松开她的手。这才想起他还没否认他喜欢她这件事。
      于是,他咳嗽一声,笑的十分自然,然而脸却有些红:“你发这个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你,而且……”
      他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双狭长深媚的眼睛里水光潋滟,然而却带着浓浓的杀意:“你是我的囚徒,我随时都可能杀了你。你不过有几分姿色而已。外面比你美的女人多得很。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南宫春深微笑着看他:“可是,你还是喜欢上了我。”
      春深的眼神很清澈,很笃定,很……得意。
      宇文卿终于忍不住,扬起手,想要一掌拍下:“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南宫春深扬起头,凑向他的巴掌:“那你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她明明知道他不会杀了她,偏偏还要故意刺激他,挑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悬在空中的巴掌,迟迟不落。
      宇文卿的脸色很不好看,腮帮子也咬紧了,颊上一抹嫣红,更增妖丽。他深吸一口气,恨恨地把手拿下来,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定会一掌劈死你。”
      说完,他转身出门,使劲关上门,砰地一声,门几乎被他摔破了。
      南宫春深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这一次,她赌赢了。
      如今,既然已经得知了宇文卿的心意。
      那么,以后,她就可以利用他的感情,获得一些便利。至少,也可以自保。
      春深虽然发誓绝不利用感情,可是,他是个例外。
      因此,无论,他有多喜欢她,她也绝不会感动、心软。
      她只会永远把他当做最深的仇人。
      第二天,宇文卿派人送了一个食盒过来,里面只有一盘凉面,除此以外,啥都没有。
      春深吃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竟然没放盐!
      春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错,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又过了很多天了,宇文卿再也没有出现了。
      南宫春深有些心慌了,该不会真的把他气走了吧?
      她试图推门出去,可是门外守着侍卫,她根本出不去。
      宇文卿已经一个月没来了。
      他该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真是的。
      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别人。
      真是个狗男人。
      南宫春深有些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何会生气。
      又过了几天,他还是没来。
      南宫春深有点慌了。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丞相府。
      宇文卿正半躺在榻上,已经很久了,在昏暗的烛光下,他显得苍白而羸弱,像是病了很久。
      地下一堆碎瓷片,他的手指被割伤了,手上还滴着血。
      “听不见了!”
      宇文卿绝望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摔碎的时候一定会有尖锐的声音,可是,他一声也没听见。
      南宫春深决定逼一逼宇文卿。
      她开始绝食。
      一天、两天、三天……第七天的时候,宇文卿来了。
      他冷冷看着屋里瘦了一圈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春深地说道:“我不想活了。”
      宇文卿冷笑:“你再不说,我走了。”
      南宫春深赶紧挽留:“别别别……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这地方我都待了这么久了……”
      宇文卿的脸色一沉。
      南宫春深赶紧说道:“能不能让我那些弟弟妹妹们,都回到江南?”
      宇文卿脸色更加阴沉了。
      南宫春深又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每天下楼活动活动筋骨,总可以吧!我每天都呆在这里,简直要闷死了。”
      宇文卿转身就走,南宫春深翻身下床,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僵持许久之后,宇文卿冷冷说道:“求人办事,自然要付出代价。”
      南宫春深心一横,点头:“我愿意付出代价。”
      然后,她补充了一句:“但是,之前不说的,我现在也不会说。其他都可以。”
      宇文卿转身,俯身看着她:“真的都可以?”
      南宫春深深吸一口气,心一横:“都可以。”
      宇文卿看着她,慢慢笑了起来:“很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怪我。”
      就当南宫春深以为宇文卿要换着花样折磨她的时候,宇文卿却从怀里掏出一支碧玉笛。又唤人送来了几套衣裳。
      宇文卿坐在椅子上,指着其中一套衣裳:“换上它。”
      南宫春深问道:“做什么?”
      宇文卿:“跳一支舞。”
      南宫春深:“你知道我不会跳舞。”
      宇文卿:“那就回到吴瑕那里去吧!”
      南宫春深:“丞相大人,你喜欢高冷一点的还是热情一点的?”
      在宇文卿的笛声中,南宫春深不情不愿地跳了起来。
      这首曲子,叫做《湘夫人》。
      这是流行在江南的曲子,却不想宇文卿这个北方人竟然会吹,确实有些奇怪。
      而且,他还吹得那样好。
      南宫春深从没学过跳舞,动作僵硬,一个转圈和甩袖的动作,她重复了无数次。
      最后一个转圈的动作,她的水袖被脚踩住了,整个人跌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原本以为宇文卿会笑。
      可是,宇文卿非但未笑,反而一直专注地吹笛子,似乎,在笛声中怀念某人某事,整个人显得十分温柔。
      南宫春深万万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宇文卿,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然而,她却不知,宇文卿的耳朵已经开始逐渐失去了听觉。
      他吹曲子,是想试试他自己能不能听清楚,听完全。
      然而,那一支曲子,只有一炷香时间,他却有五处中断了一瞬间。
      南宫春深刚刚抬头,就看见宇文卿盯住了她。
      他眼里有强烈的杀意。
      他想要杀了她。
      南宫春深在那一刹那间,转过无数个念头,她万万没想到,他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要杀了她。
      宇文卿想起来,师父当年教他武功的时候,叮嘱过他,这一生决不可动情,否则将会将全身暴露给敌人,护身功法不仅将会消失,还会带来反噬。
      反噬就是失聪、失明、失声、失去武功等等。
      师父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人,记得一定要在感情未深,罩门未破之前,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
      罩门就会恢复如初,甚至更加强大。
      宇文卿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浑身肌肉在松弛以后,开始慢慢收紧。
      这是他身上的内力在开始凝聚。
      他的眼眸开始收缩,浑身的杀气猛然暴涨。
      他抬起了手。
      这些变化和动作都在极短的时间发生,但是在南宫春深看来,这是一连串清晰的慢动作。
      因为,这代表着死亡。
      当他的手离她的头只有三尺,在即将被一掌击毙的刹那间,南宫春深猛然扑倒宇文卿身上,抱住他的头,使劲吻了下去。
      吻了下去。
      宇文卿身上凝固的杀气,随着那一吻,猛然散去,屋内所有东西化为齑粉。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因为,南宫春深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再次举起手,将她拍死。
      春深只能死死抱住他,嘴唇死死压在他的嘴唇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嘴唇是什么样,因为,现在死亡的恐惧和威胁紧紧攥住了他。
      春深浑身僵硬,好像只有这样紧密地抱住,才能彻底地逃离死神。
      宇文卿在那一瞬间,感觉到柔软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唇。
      刹那之间,电光火石,他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声响,响起了一声惊雷,将他二十四年来,结成的坚固防线,轰然炸开。
      又像一道强光,刹那间照亮了他二十四年的沉沉暗夜。
      宇文卿试图推开她,可是,她像生在他身上一般,无法抽离。
      宇文卿浑身的力量丧失殆尽,再也无法凝聚起任何内力。最后,他努力挥出的一掌,落到她背上,反而像是一个轻轻的爱抚。
      夕阳西下,暮色沉沉,只有几道细微的光芒射进来,窗棂上镌刻着虞美人的花瓣。
      屋子里一地碎屑,夕阳的微光像淡淡纱幕,把一切掩盖,把一切柔化。
      只剩两个拥在一起的身影,站在逆光之中,像是自很多年以前,他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南宫春深意识到他身上的杀意彻底散去之后。
      宇文卿一直站在那里,像是失去了魂魄。
      南宫春深松开他的时候,看见他苍白阴郁的脸上,露出了幸福快乐的神情,不过,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陷入了痛苦挣扎之中。
      最后,又恢复了往日冷漠的神情。
      自从那天开始,宇文卿只是让她唱歌跳舞,给他捶腿按摩。
      南宫春深自从那日发现了他的杀意以后,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蔑视着他。
      唱歌跳舞,端茶递水,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一个月以后。
      有一天晚上,宇文卿看着她跳完了一曲舞,看得有些入神。南宫春深看着她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
      正忧心时,宇文卿对她挥挥手:“过来坐。”
      南宫春深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
      南宫春深有些不安,端起一杯茶,呈给宇文卿,笑道:“丞相大人,请喝茶,这是我今天花了两个时辰泡的,您尝尝看?”
      宇文卿接过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捏着她的下巴,阴阳怪气地笑道:“你这是又打算对我下什么毒呢。”
      南宫春深佯装听不懂他说的话,绕到背后,给宇文卿捶背:“大人,你想多了,我现在已经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您猜猜是什么?”
      然后,她故意停住不说。
      然而,宇文卿却也没有问,仍旧只是沉默地喝茶。
      南宫春深只好自己回答道:“那就是,我只有在您的庇护下,才能活命。既然,我想要仰仗丞相活命,那么伺候一下您,也是应该的。”
      宇文卿冷笑一声,喝了一口茶,继续问道:“那么,你既然已经改变想法了,自然也应该交出那两件东西。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把你这条小命,保护得滴水不漏。”
      南宫春深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他留着自己不杀,是因为那两件东西。
      非攻阵眼柱,和史官留下的东西。
      南宫春深顿时有些讪讪的,正准备说些什么,宇文卿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俯视着她:“史官留下的东西,对我们不重要。人都死了,谁会相信一个死人留下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还在一个居心叵测的亡国之人手里。所以说,对你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那个阵眼柱。”
      非攻阵眼柱,守护南宋的那张阵眼柱,南宋的国宝,当然最重要。
      南宫春深心里一紧,于是,她从宇文卿的怀里挣扎着起来,假惺惺地笑道:“丞相,如此良辰美景,你尽说这些扫兴的事情,真是煞风景。不如,咱们谈点别的事情。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好给你做……”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灯光暗淡,宇文卿的脸沉在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给人一种沉静温柔的错觉:“我不想喝茶,我想喝酒。”
      南宫春深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想喝酒,也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出了感伤之情。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南宫春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罐酒,上面写着“长安月”。
      又拿出两个杯子,倒上酒以后,宇文卿一饮而尽。又对她说道:“你也喝点吧!”
      雨越来越大了,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灯光朦胧,两个人都有些醉了。
      宇文卿忽然低声问道:“谈谈你喜欢的人吧!”
      谈谈她喜欢的人?
      南宫春深脑子有些昏沉沉的,想来这酒力度还挺大,有些愕然,他竟然会问她这种问题?
      忽然之间,她又有些窃喜,宇文卿果然是喜欢她的。
      可是,他之前的杀意绝不是假的。那又是为何?
      那么,再试探一次?
      南宫春深斟酌了一下,本想说些谎话忽悠过去,但是看着宇文卿那认真的神色,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我喜欢过两个人。”
      宇文卿神色微动:“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南宫春深脑子有点恍惚,目光也温柔了起来:“他们都是天底下最好看,最温柔,最聪明的人。”
      “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人人都喜欢他,人人都敬重他。而且,他还写得一手好字,啧啧,那字实在是太好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写字,就喜欢上他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跟人谈起玉郎。
      而且是跟宇文卿谈起他。
      南宫春深感觉有些荒谬。
      她感觉到宇文卿转头看着她,他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暗昧不明,像两条河,在暗夜中流淌。
      宇文卿的声音也很暗淡:“难道他就这么完美,就没有一件不好的?”
      南宫春深想起玉郎的冷淡,回避,以及当上了驸马的事情,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什么都好,只有一件不好。”
      宇文卿略微有些诧异:“什么?”
      南宫春深叹息一声,眼眸有些润,然而,她眨了眨眼,硬生生憋出了一个笑:“他唯一的不好,只是不喜欢我。”
      这世上有一个人,他什么都好,可是,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喜欢她。
      宇文卿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有多喜欢?”
      有多喜欢?
      当然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从前在燕国求学的时候,她无忧无虑,心里只有那一个意中人,她整日想着的都是他。
      春深想着,不自禁地说出来:“那时候,我常常看见他,便觉心中无限欢喜。看着他,便觉未来可期,可望,可想,可日日笑,可岁岁安。”
      宇文卿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
      南宫春深想了一会儿,不由自嘲地笑起来:“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做什么?他从未喜欢过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他现在已经成亲了,早就把我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她离开的时候,就听说玉郎要当驸马了,他妻子是燕国第二美人曦和公主。
      他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南宫春深笑起来,眼中有泪:“听说他妻子美得像仙女一样,性子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现在应该很幸福。”
      宇文卿看着她的脸,在昏暗的屋子里,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清幽的美丽,像暗夜里的莲花。
      清而不妖,艳而不俗。
      她这么美,又这么出色,本该得到这世上一切男子的爱慕。得到她爱慕的男子,本该欣喜若狂,受宠若惊。
      可是,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愚昧而眼拙的男子。
      不知为何,宇文卿心里升起来这样的念头,而且,这念头一起来,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发现,这个被她禁锢在这里的女子,的确是极其美丽的。
      宇文卿看着她:“第二个人呢?”
      春深沉默片刻,才笑道:“第二个人也喜欢我。”
      宇文卿眸光有些复杂,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而又哀愁,总是勾起人的离愁别绪。
      宇文卿人生中的每一次离别,都是在这样的月夜。
      所以,他讨厌月光。
      月光总能勾起他心中极力埋葬的那些情绪,譬如思念、软弱、愧疚等等。
      春深默然,点头,又叹息道:“他也是一个极好的人,武功很高,对我很好……”
      然后,宇文卿听见自己的耳鸣声,如同又针扎一般,尖锐的疼痛一股一股袭来。
      他站起来,却没有捂住耳朵,只是冷冷地吼道:“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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