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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南宫春深回宫以后,带了一份燕窝羹,给李夫人送去,那几天时间,又帮李夫人缓解了头疼的问题。
      李夫人回赠了一些首饰布料,这样一来二去几次之后,两人至少表面上熟了一点。
      这一日,南宫春深送了一笼包子给李夫人。
      李夫人看见那一笼包子的时候,正在言笑晏晏的脸忽然僵住了。
      那包子旁边放了一个银色牌子,上面刻着“惜春院”三个字。
      那是包子身上的牌子。
      李夫人很快恢复正常,她夹起包子,吃完了,擦了嘴巴,这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她身边的掌事宫女说道:“这包子真好吃,南宫姑娘有心了。玉真,赶紧把那日陛下赏给我的血燕拿出来,做一碗血燕羹。还有,把那本诗经拿出来。”
      然后,她翻开诗经,用笔勾画了几处,又拿给南宫春深:“听说南宫夫人才华出众,正好请教。”
      南宫春深点头,接过来仔细看着,正看了五六页,忽然外面人声喧嚷,急匆匆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史夫人,走过来劈手抢过那本诗经。
      “这是什么书?妹妹我也想看看。”
      来得这么快,想必一定有内应。
      李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阿姐说笑了。阿姐忽然驾临,妹妹没有来得及迎接,实在失礼,还望阿姐见谅。”
      史夫人却不理她,只是继续翻那本《诗经》,看见上面勾画出来的一首诗:《终南》。
      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
      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
      李夫人端起手边的锦云记的茶杯,喝了一口,一张瓜子脸笑得春风四溢:“让阿姐见笑了,妹妹就是此诗一直不解,请问阿姐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
      史夫人没读过多少书,此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
      正在尴尬中,南宫春深笑了起来:“启禀李夫人,上次史夫人在宫中正在对四皇子解释这首诗的意义,当时奴婢正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吩咐我等不要打扰,就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奴婢记得,史夫人当时解释了这首诗的意思。”
      说完,她缓慢而清晰地说出了那首诗的意思。
      “华阴山上有什么?有山楸来有……梅树。有位君子到此地,锦绣衣衫……狐裘服。脸儿红红像……涂丹,莫非他是我君主?”
      “华阴山上有什么?有棱有角……地宽敞。有位君子到此地,青黑上衣……五彩裳。身上佩玉响叮当,富贵寿考……莫,莫相忘。”(注:此解释来自网上)
      她故意结结巴巴背完了这段解释,史夫人有些微诧异,毕竟之前他们还算是结过梁子,点点头:“你耳力倒是不错,记得这般清楚,难怪陛下留你在身边伺候。你今晚过来,我有话问你。”
      南宫春深行礼:“多谢史夫人。”
      史夫人没抓到把柄,还丢了面子,虽然被南宫春深捡回来一些,终归是不高兴,冷笑一声,对李夫人道:“妹妹虽然有几分姿色,可是也要知道,以色侍人,未必长久。妹妹还应该多修德行礼仪,我阿姐虽然卧病在床,无力管理后宫。可是,她到底是后宫之主,妹妹还是应该多多尊重才是。”
      李夫人把茶盖反着扣在茶杯上,又喝了两口茶,然后点头:“姐姐教训的是,姐姐代皇后掌管后宫,妹妹莫敢不从,以后,一定每天都去向皇后娘娘问安。”
      史夫人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也不用每日取请安,皇后娘娘需要静养,你三五天去一次即可。”
      说完以后,就带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南宫春深跟着史夫人一起走了。
      李夫人在后恭送。
      ***
      两日后,长安锦茶园。
      幽暗的茶室里,咕咕燃烧着开水,排列整齐的长条桌上,摆放着古雅的茶具。
      一个绛紫衣衫女子,带着鹅黄色纱帽,坐在茶桌后面,正在煮茶。
      “你怎么知道我约你的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李夫人带着纱帽,她的声音带着清柔,“我自从看见那个牌子以后,说了很多话,做了很多事,你怎么得到这个信息的?”
      南宫春深坐在她对面,端起她刚刚倒好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赞不绝口:“燕国梁氏的陌上春,果然如同传说中的意蕴悠远,回味无穷。”
      纱帽后面的眼眸在幽暗的茶室里,散发出幽微的光,她拿勺子兑茶的姿势,如同在舞蹈。
      “公主,也去过燕国?”
      南宫春深又喝了一口,眼神有些迷蒙,她想起了燕国,以及燕国的某人。然而,全都如同眼前茶杯里,不断升起又不断飘散的白烟,全都消逝在岁月的青空里。
      “燕国,是个好地方。但凡去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李夫人:“确然如此。姑娘,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南宫春深笑了起来:“夫人家里有人二十年前在浮月楼待过?”
      李夫人微笑:“是的。”
      南宫春深也笑了起来:“第三个暗号,是把茶杯反扣,然后喝茶,这是浮月楼现在最低一级的通用暗号。然而,把茶杯反扣之后,喝完茶以后点头,这是浮月楼二十年前的暗号。”

      李夫人的脸在纱帽后面微笑:“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她跟前的茶杯里续满了开水,她的容颜隐藏在轻薄面纱后面,声音从茶香里氤氲而出:“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南宫春深低声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至于我想干什么,夫人无需知晓。我对夫人无恶意,只是想问一些事情。”
      李夫人:“什么事情?”
      南宫春深:“您和您家里的事情。”
      李夫人端茶的手停在半空,她微微低下了头,然而南宫春深却感觉她很紧张。
      李夫人问道:“请问这件事和您有什么关系?”然后,她抬起头来,眼睛在面纱后面射出光芒,“或者说,你想利用这件事做点什么。”
      南宫春深端起茶杯,笑了起来:“也许,我想做的事情,和夫人想做的事情,是同一件事情。”
      李夫人纤长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叮叮的声音,面纱飘拂着,良久,她才低声说道:“我如何信你?”
      如何信她,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至少要暴露一些自己的真实信息。然而,那样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太冒险了。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那么,对于对方来说,又不公平。
      对于南宫春深来说,做出选择不难。尤其是当她想起包子在里面受到的虐待。
      她饮尽一杯茶,拿起一块山楂糕,眯着眼睛笑道:“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把柄在我手里。”
      面纱垂下不动,面纱后的人似乎屏住了呼吸。
      良久,面纱后传来一声轻笑:“金陵卫的人,都是这么无耻吗?”
      金陵卫。
      李夫人果然聪慧,猜出了她的身份。
      南宫春深的笑容还未展开,李夫人也笑了起来:“可是,你知不知道,那院子并不在我名下,就算你到齐王跟前检举我,你也没有证据。”
      李夫人敢开这种店,自然会撇的一干二净。
      然而,既然南宫春深有备而来,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她撇开:“可是,每个月给夫人送银子的那个管家,现在在我手里。”
      李夫人看着她,冷笑:“南宫恪一世英明,可惜他的后人,竟如此不堪。”
      南宫春深也不生气,只是笑得十分无耻。
      李夫人放下茶杯,掀起了面纱,面纱下的脸庞如同湖光一样,温柔了整个房间。
      “你们的豆腐架子呢?”
      南宫春深刷的一声抽出了鞭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宋灭亡以后,南宫春深带着南宫凤,来到了长安,做的第一个假身份,就是做豆腐的小商贩。
      本以为这身份天衣无缝,然而,如今,却被坐在对面的女人识破。
      当一个细作的伪装被识破的时候,自然就应该让对方永远闭上嘴巴。
      李夫人却抓住了鞭子。
      南宫春深问道:“你是谁?这世上能徒手抓住我鞭子的人没有几个。”
      李夫人笑了起来:“公主未必太过于自信,这世上能徒手接住你鞭子的人,可不在少数。南宫恪别的东西你没学会,这盲目自大,倒是学的十成十。”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然而,在谈起可以算作上一辈的南宫恪的时候,口气却如同在谈论一个平辈之人。
      南宫春深有些警惕:“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四叔?”
      李夫人忽然叹了一口气:“天下谁不认识他?可惜,在他的心里,却只有南宋。”
      这语气竟然有些幽幽的。
      南宫春深分不清她的立场,只觉得她竟然似乎对南宫恪情绪很复杂。
      “四叔是南宋太宰,自然是要为南宋尽心尽力的。”
      李夫人看着她的脸,半晌,说道:“你和他很像。”
      这口气,怎么像那些话本子里,一个弃妇含辛茹苦养大了孩子,在临终前嘱托孩子去寻找自己的生父,终于找到了,生父有些感慨,看着孩子说,你和你母亲很像。
      南宫春深试探着问道:“想必夫人和四叔是很好的朋友,夫人如今如此挂念四叔,四叔泉下有知,想必一定很高兴。”
      李夫人沉默着喝茶,茶室里一片沉默。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春深:“五年前,我父亲被人栽赃陷害。我们全家被满门抄斩,世人都以为我们是被章台太子连累。然而,事实上却是有人在陷害他。”
      南宫春深知道她要开始讲事情了,于是认真凝听:“如何陷害的?”
      李夫人:“以我父亲的笔迹,伪造了和章台太子的通信,在信中密谋造反。”
      南宫春深:“是谁陷害的。”
      李夫人双手紧紧攥住茶杯:“一个女人,他爱的女人。她在我父亲身边呆了半年,就是那半年时间里,学会了父亲的笔迹。”
      南宫春深问道:“她是谁?”
      李夫人:“我查了好几年,只知道她是齐国细作,代号‘金雀’,当时,她在我父亲身边的,自称张韵华。”
      代号金雀。
      南宫春深想起了,南宫鳞交代过的那件事。
      半年前,他接到一个秘密任务,要在燕国寻找一个代号叫“金雀”的女细作,听说是五年前在燕国执行任务,后来不知所踪,有传说来到了长安。
      听说,这是齐王亲自下的命令。
      南宫春深立刻问道:“关于‘金雀’,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夫人摇头:“我来到齐国,就是为了找到她。”
      既然如此,那么说明还没找到。南宫春深很失望,竟然连李夫人都不知道金雀的消息。
      南宫春深点头:“夫人还有什么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比如,他是怎样一个人,有什么优点、弱点、嗜好等等。”
      他,自然说的是齐王。
      茶室里白烟渺渺,开水咕咕地响着,窗户上糊着竹月的窗纱,日光洒进来,犹如青烟,茶室里暗昧着有些微光。
      李夫人的声音,温柔而又迷蒙,却又无所不在。
      “他是第一流的帝王。”
      “他是一位难得的明君,有四善:文学优良,内政修明,大度容人,武功赫赫。历史上能做到其一的帝王都很少,何况是四点兼备。”
      元启,大齐天王,南宋亡国的罪魁祸首,南宫春深曾经听见过关于他的很多传说。有些人说是一代明君,有些人说他是甩手掌柜,把国家大事全都交给。
      然而,她今天却听见了如此高的评价。
      第一流的帝王。
      然而,宇文卿本就已经是第一流的宰相。
      当第一流的帝王和第一流的宰相,君臣同心,牢不可破,这是何等强大的实力?
      和宇文卿并列的那两人,其余方面的实力和差不多。可是,在得到君王信赖的这方面上,简直一败涂地。
      玉郎被宋帝所忌,被温仁安所逼,只能隐身于东山之上,挂个“宰相”的虚名。
      南宫恪的处境虽然略微好一些,但是也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只有,真正得到君王信赖,同时又手握重权。
      南宫春深陡然觉得压力加重了好几倍。
      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低落:“他总该有缺点吧!”

      李夫人点头:“好色,好名,好大喜功。”

      这三个缺点,对于一般的贵族子弟来说,不是什么大的缺点。然而,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却是极大的缺陷。如果有敌人利用这个缺点,必将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李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茶杯里的茶叶漂浮,像是碎了的翡翠。
      “我所知道的,他还打算把南宫细细纳入宫中,但是被宇文卿所阻。”
      李夫人忽然放低了声音,放下茶杯:“还有一个秘密,外面没人知道,他和……段氏有染。”
      段氏?
      南宫春深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不会是,南宫……垂,我五叔那个段……”
      南宫城的夫人姓段,外人称之为段氏。她是南宫城原配夫人的亲妹妹,生得美艳动人。
      然而,没想到,她居然和齐王有染。
      李夫人没有说话,表示默认,然后,她又补充道:“有一日,齐王和她同乘一车在□□游玩,秘书郎作歌唱道:‘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宇文卿听到后脸色一变,向秘书郎道歉,同时让段氏下车回家了。”
      南宫春深又问道:“他们后来还有来往吗?”
      李夫人端起茶杯:“这个就不清楚了,我记得大约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到御书房给他送宵夜,被福寿喜挡在门外,说是在商议军机大事。后来,我在太液池旁边散步,大约二更左右,我看见伪装成小太监的段氏,匆匆忙忙从后门出宫了。”
      南宫春深沉默着,十分惊喜,这真说得上是一个大发现了。
      只是,这件事,南宫城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南宫春深又问:“他最害怕的是什么?”
      李夫人沉默片刻,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划了几下:“元生和元法的子侄都分封在东南西北四个边疆,在中央地带以及中枢位置的,都是他自己的子侄,以及氐族旧人,还有他信任的南宫城等人。”
      南宫春深眯着眼睛,敏锐地觉察到了真相:“他最怕的还是先齐王元生和先魏王元法的人。如此看来,那两位的死,恐怕真是他做的。”
      然后,她又赞叹地看着李夫人,她真是一个聪敏的女子。
      李夫人沉默良久:“其实,他是一个好皇帝,他治下的百姓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南宫春深拣起桌上的茶叶糕,吃了一口,叹息道:“我知道他是好皇帝,可是我要报的不仅是国恨,更是家仇。请夫人帮我。”
      日光从窗户的缝隙射进来,茶室里有些昏暗,茶香氤氲,两个人对面而坐。
      李夫人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长安有一座秘密监狱,叫做锦荣监狱,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应该被关在那里。”
      锦荣监狱,是齐国最秘密的监狱。
      关押的是绣衣西监的犯人。
      绣衣西监从事的是齐国最秘密的事情,那么,绣衣西监的犯人自然也是齐国最秘密的犯人。
      锦荣监狱原本是长安的一个妓院,因为老板是两兄弟,哥哥叫王锦,弟弟叫王荣,所以叫做锦荣妓院。
      后来因为妓院的老板犯了事,妓院被充了官府。再后来被绣衣东监看中,改成了秘密的牢房,变成了锦荣监狱。
      南宫春深心中激动万分,同时,又有些怀疑,李夫人是不是借此把自己送进监狱。
      不便当面细问,于是,她赞叹道:“李夫人深处深宫,洞察之深,实在令人佩服。”
      李夫人微微一笑,她又叹息一声:“然而,他虽然有这些缺点和恐惧,可是他有宇文卿。”
      南宫春深有些头疼,然后她问道:“宇文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夫人端起一杯茶,缓缓说道:“关中良相惟宇文,天下苍生望玉郎,德高才厚南宫恪。这三句话想必你听说过。”
      这三句话说的是璇玑三子、玉郎和南宫恪。
      把排在第一位,自然说明在世人眼里,是三杰中的第一人。
      南宫春深微微躬身,请教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扳倒?”
      “没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可以离间齐王对他的信任。”
      “没有办法。”
      “他的弱点是什么?”
      “他没有弱点。”
      南宫春深颓丧地跌坐在地,这也太气人了吧!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就算是千古名相,他总归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我不信他没有弱点。”
      李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低声说道:“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算不得弱点。”
      南宫春深紧张地问道:“什么特点?”
      李夫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睚眦必报,说明记仇,心胸狭隘,同时也说明了恩怨分明,恩仇必报。
      这算什么缺点?
      南宫春深想起了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恩仇必报。
      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眼睛亮了起来:“那么说明,有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能为他所容。他还有什么弱点?”
      李夫人看着她:“没有了。”
      南宫春深颓然倒在椅子里,吐出了一口长气:“真是……天助齐国也。”
      李夫人沉默地喝茶,茶室里茶香氤氲,白烟袅袅。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春深忽然画风一转:“夫人,你为什么要开妓院,也不怕人发现。”
      李夫人认真地回答:“因为,对于我要做的事情而言,月俸太少,根本不够。”
      南宫春深当然知道,她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她点头表示赞同:“的确需要很多钱。”
      李夫人用木勺舀了盐,放进茶杯里,搅了几下,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南宫春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或者还有一丝鄙视,给了她最后一个忠告。
      “你不是他的对手。”
      ***
      紫宫。
      当夜,齐王入紫宫,南宫月夜陪侍。
      南宫春深在花园里,坐了一夜。
      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她在大雨中淋了一夜,第二日就病倒在床。
      她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牙齿紧紧咬住,汗水打湿了床单。
      正在这时,另外一件大事发生了。
      燕回楼暴露了。
      当她收到消息的时候,燕回楼已经被端了个底朝天,燕回楼所有人被押进了天牢。
      给她送来消息的是毒诗人。
      因为,那段时间,毒诗人一直在外面办事,所以幸免,当他准备回家进门的时候,发现了异常。
      再然后,他悄然离开,再通过金陵卫里的秘密联系方式,通知了南宫春深。
      南宫春深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明白,是怎么发现的。心中瞬间掠过千万匹奔马,把所有人所有事都捋过一遍,最终落到了包子身上。
      她忽然觉得,她遇见包子实在是有点巧了。
      齐国在宇文卿治理下,法度严明,善待俘虏,包子怎么会遭遇如此悲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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