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克里斯汀》春一闹

2、第 2 章

　　1971年。
　　“布鲁托，我有点怕。”克里斯汀呆坐在阳台上，手上紧紧抓着那张霍格沃兹寄来的信。
　　那是一张来自魔法世界的邀请函。
　　随着“砰”的一声出现在阳台的家养小精灵看着已经很老、很老了，和别的小精灵不同，他只有一只大大的、蝙蝠一样的尖耳朵，另一只的地方空空落落，只留下一大片受伤的疤。那处疤痕似乎从未愈合，渗透着可怕的黑色。
　　“克里斯汀主人，布鲁托在这里——布鲁托在这里——克里斯汀主人不开心了吗？”
　　克里斯汀旋转着手上的银色戒指，这是布鲁托从封锁的李家庄园里取出来的，和她身上其他的首饰一样，都含有家族时代流传的古老咒语。戒指上雕刻着精致的水仙花，是李家族的徽章。
　　克里斯汀双手交叉，刻板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布鲁托，我很担心，担心我是一个糟糕的继承人，没有能力承担我的姓氏。”
　　“不会的克里斯汀主人！您的脸型、头发都像极了斯嘉丽主人，心肠像极了弗兰克主人，您是世界上最有资格的李——”
　　斯嘉丽指的是克里斯汀的祖母，弗兰克指的是克里斯汀的祖父。若论年龄，克里斯汀比不上面前的家养小精灵的十分之一。
　　“我很怕，我怕我学的不够，不像个有教养的纯血种。我也很怕，我万一进不了斯莱特林——我怕我失了身份。万一我进了格兰芬多怎么办？画像里的祖母，她的灵魂会因为我崩溃的——我会成为笑柄——”克里斯汀的手颤抖着，笔架上的羽毛笔被扫落在书本上，墨迹弄脏了厚厚的笔记本。
　　布鲁托看着克里斯汀的样子，嗫嚅着说不出话，而是用本装着红茶的托盘狠狠地敲击自己的头，“布鲁托不好，布鲁托没用，布鲁托让克里斯汀主人自责了——”
　　“布鲁托！停下！不许动！”听见布鲁托发出的巨大声响，克里斯汀这才从长达一上午的恐慌之中抽出神来。“布鲁托，不要惩罚自己，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着急了——布鲁托，你能会庄园帮我问问祖母吗？她的画像今晚能不能来公寓这边？我还有几个关于魔咒学的问题要请教——快开学了，但这本书我还是没有全部掌握，不过如果她的灵魂已经累了的话，就算了，画像的安全最重要……”
　　布鲁托深深地鞠躬，鼻子尖几乎挨到脚面，“是，克里斯汀主人。”
　　“谢谢，布鲁托。”
　　小精灵幻影移形，消失在克里斯汀面前。克里斯汀双眼无焦距地盯着面前的魔咒学笔记，魔杖轻轻敲了一下笔记本，“清理一新”。
　　连续深呼吸几分钟，直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大脑缺氧，克里斯汀才停止了这一切几乎是自虐的焦虑导致的刻板行为。
　　她站起身，整理裙摆、头发，站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自己。
　　克里斯汀遵循着父亲临死前的教诲，在成为有能力的巫师之前，没有回过李的庄园。但她虽然不能过去，庄园里的家养小精灵布鲁托、画像里的祖母却能跟着血缘魔法寻找到在英国的克里斯汀。于是克里斯汀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在家养小精灵和画像的照看下成长，远离魔法界的喧嚣，五年来几乎一步也未踏出居住的这间隐蔽的公寓。除了一年数次地接受父亲的朋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其子的拜访（克里斯汀更愿意称奇为探视）外，几乎没和外界有过交流。
　　画像不能长久的离开自己的画框，把祖母的画框带出宅子是太过冒险的行为，无论是克里斯汀还是布鲁托都不敢冒这个风险。画框里的女巫从沉睡中醒来，跨过很多张画框，千里迢迢来授课的时间是有限的，克里斯汀没时间学在她眼里最不实用的美容魔法。
　　但公寓里古老的穿衣镜和化妆台不允许她这样素面朝天，克里斯汀依旧抓着霍格沃兹的来信，仔细翻看里面的每一个条文和规范，任由化妆台在她脸上涂脂抹粉，听着穿衣镜对她外貌的评价从：“哦！这是哪来的吸血鬼啊！”变成：“像一个小巫师该有的样子了。”再变成：“啊，可以体面地走出自己的卧室了。”
　　克里斯汀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的长相上面，而是反复在脑子里构思着过一会儿的社交场景。据布鲁托所说，每一个没有成年巫师监护人看管的小巫师，在十一岁入学那年，霍格沃兹都会派来一位教授，带领小巫师前往对角巷。按照信封上写的日期来看，就在今天。
　　克里斯汀很久没和外人打交道了，生活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公寓里，养成孤僻的性格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为了安全，一切都是值得的。
　　房间里的铃铛响了，有人来了。
　　克里斯汀提起裙摆，大步下楼。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想：会是哪位教授呢？布鲁托和我提前演习过面对每一位教授的应对方法，最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父亲和祖母都经常提起他。我可以和他攀谈斯莱特林相关的话题……
　　克里斯汀面无表情的开门，心跳却一点点攀升。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和真正的活着的巫师说话。
　　面前是一个很矮的巫师，还没有一架大提琴高，身高甚至之到克里斯汀的胸口。
　　弗立维教授，魔咒学老师，拉文克劳的院长，很有个人风格的教授。克里斯汀在心里快速下判断，在弗立维说话之前先行礼了，“弗立维教授，您好，我是克里斯汀。”
　　对面的教授准备好的公式化的自我介绍模板还没来得及用，眼前这位小女巫就已经抢先打招呼了。
　　克里斯汀话说出口，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怎么可以这么急着说话，就像是急于开屏的白孔雀！怎么可以抢在教授之前说话！真是缺乏纯血的涵养！
　　克里斯汀的笑容有点僵，对面的教授是一幅好脾气的样子，声音尖细地说，“你认识我？真好，可以省去自我介绍了。”
　　“是的，据我所知，您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魔咒学老师，非常期待能聆听您的授课。”刚开始克里斯汀说话很干涩，但是话越说越快，破罐子破摔了，把演练的全说出来，才不枉费布鲁托费心陪练一场。
　　布鲁托是这几年来最常陪伴在克里斯汀身边的生物。家养小精灵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语言体系和逻辑体系，画像里的每一任先祖都习惯了这样说话的家养小精灵。但克里斯汀年纪太小了，下意识学着布鲁托的方式说英语。被画像里的斯嘉丽祖母发现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梅林啊，我居然要从说话开始教导我的孙女，她居然和一个家养小精灵一样地说话！她！她——她像一个家养小精灵一样愚蠢！”
　　有需求才有进步，为了不教坏克里斯汀，布鲁托在画像里的斯嘉丽的要求下逐步学会了巫师的那一套语言交流体系，甚至可以在画像的监视下，和克里斯汀进行社交礼仪的培训。
　　“教授，幻影移形还是飞路粉？飞路粉我有提前让家养小精灵准备。”话说出口，面对着面前一米出头的教授，克里斯汀又觉得语气过于干涩、态度过于水平无波、过于强势而不礼貌。
　　是我对自己吹毛求疵了吗？还是确实表现得很不好？与巫师交往的问题可以问布鲁托吗？问祖母这种幼稚的问题，她会不会责骂？
　　教授笑起来，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克里斯汀的焦虑。“幻影移形会很晕，你可以吗？”
　　克里斯汀点头。
　　“抓住我的袖子。”
　　克里斯汀其实很熟悉幻影移形的感觉，她就是被这样几十上百次的幻影移形带到英国来的。随着一阵的天旋地转，面前出现了一堵墙。
　　“面对幻影移形，你是今年我遇见的小巫师里反应最小的。”弗立维称赞一句。
　　克里斯汀在眩晕中不但没有支撑不住的呕吐，甚至还有心思整理幻影移形中褶皱的衣领，适应力好的惊人。
　　“谢谢教授。”克里斯汀压下喉咙里的异物感，露出排练了一个多星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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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家族的存在本身就是私设。
私设斯嘉丽出嫁前为布莱克家族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