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恋》云节曦

7、春心荡漾了

　　钟意然很喜欢吃八中附近那家饭店的饭，中午放学就拉着夏小小去那里吃。
　　饭店的人不是很多，加上他们两个只有四个人。

　　钟意然看着夏小小漫不经心样子，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快吃完了，她碗里的还有一大堆。

　　她用肩膀轻轻的推了推夏小小：“你怎么回事啊，最近一下课不是看书就是看资料的。都不见你动过。”

　　夏小小夹了一勺饭放在嘴里说着：“忙着写作文啊。”

　　之前施楚君和她说的市区作文比赛。夏小小还以为和学校的一样，自己写一篇作文交上去。
　　结果施楚君下课的时候和自己说洛川每所高中选两名学生由老师带领去一中参加。
　　还是现场出题目，再由学生自己写。

　　光听这样说，夏小小就脑补出那种严肃的场合。说不上是害怕，但是还是很紧张。

　　听了夏小小的话，钟意然语重心长的说着：“一中好啊，一中可是洛川市最好的一所高中。”她喝了口水：“而且，我听说那里的管理都很严格的。”

　　洛川一中是重点高中，这所学校不像其他学校。四中好歹星期五就可以放假了，一中只能星期天给学生4个小时的时间出校。

　　因为管理比较严格，学生压力太大。

　　在一中读书的人，每年临近高考时，都会有几个学生跳楼。
　　久而久之，就流出一个谣言：
　　——一中就是隐藏的杀人绝佳好地方。

　　钟意然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就算你着急比赛，还是要好好注意休息啊，每天看你都不带放松一下的。”

　　夏小小笑着答应。

　　她低头吃着碗里的饭，速度加快了许多，不一会碗里的饭渐渐少了很多。

　　她正吃着，桌子上突然出现了几滴血，往旁边一看，钟意然正低着头，鼻子正不断的流着血。

　　她顾不得吃饭，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递给钟意然：“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可能是上火了。”

　　钟意然低着头，鼻孔里还在不停往下滴血，她双腿中间的瓷砖已经染红了。

　　不过范围不大。

　　老板娘过来看着这一幕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着：“哎呦，小姑娘不能低着头，要抬起头啊。”

　　说着她走到钟意然身边轻轻的把小姑娘的头抬起来：“这样，保持着一两分钟就好了，别动啊。”

　　把人家地板染红了，钟意然抬头话都说不清楚：“不好意思啊，阿姨。”

　　老板娘摇摇头：“没事的勒，我拿个拖把就拖干净了。”

　　老板娘是个40多岁的女人，夏小小和钟意然经常来她这里吃饭，老板娘都熟悉了，没有计较。

　　他们每次来这里，不用点菜，老板娘都知道他们要吃什么，两个人口味一直不变，来到这家饭店一直点的都是同一个饭。

　　在她的理解，就是学生学习压力太大，都流鼻血了。所以也没有怪他们两个。

　　夏小小站起身看着老板娘：“阿姨，我帮您拖吧。”

　　看着夏小小真挚的眼神，再加上这个时候从门口又进来了几个学生，老板娘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客人看着这血又不太好。
　　老板娘点点头，从后厨拿出一把拖把交给夏小小，转身向那几个学生走去。

　　。

　　江辞期和王杨文凡成被他们班主任叫去帮忙了，吃饭就晚了一步。

　　江辞期搭着文凡成肩膀：“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把你手机里那张照片发给我。”

　　文凡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江辞期：“你干嘛，不觉得我侵犯你隐私了？”

　　听到这话，江辞期从一副好人状态换成不耐烦的样子：“赶紧的。”

　　因为手机被张芳收了，自己只能下午放学去找她要了。不过要不要的回来还是个主要问题。

　　如果交给姜茶还好要，姜茶平时对学生都挺和蔼，是个不错的班主任。
　　不过因为她请假了，手机张芳就一直收着，没交给姜茶。

　　张芳不好惹。

　　手机更不敢开口要。

　　两人吵着讨论照片的事情，王杨推了推江辞期：“那不是你小女朋友吗。”
　　三人顺着王杨的目光看去，夏小小正拿着拖把在饭店里拖着。

　　她身高不高，远处看着像个小孩子帮助大人干活。
　　童工啊。

　　王杨打趣到：“她这是在打工吗，啧啧啧，真可怜啊，还要边读书边打工，可怜的孩子，老江，你可……”

　　话还没说完，江辞期向饭店走去。

　　王杨和文凡成跟在身后。

　　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但夏小小也没有抬头看，只是认真的在拖地。

　　“老板，来一碗白菜肉沫炒饭。”

　　这个声音……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江辞期。

　　夏小小微微抬头，看了眼坐在靠门的三人，没有说话。

　　她看着干净的地板对老板娘说：“阿姨，拖干净了，这个放哪里啊。”

　　“哦~你随便放就行了。”

　　她把拖把放在后厨的门后面，走到钟意然旁边：“好点了吧。”

　　钟意然点点头，站起身。

　　她的鼻孔塞了两坨纸，看起来有点滑稽。

　　“丑死了。”

　　“哪里丑了，我觉得挺可爱的啊。”

　　夏小小安慰着钟意然，从包里掏10块钱，加两块钱。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眼墙上贴着的菜单，又从包里掏出8块钱零钱放在桌子上。

　　钟意然刚想走，夏小小让她等一下，自己跑去了后厨正在做饭的老板娘那里说了一会，就出来了。

　　“怎么了？”

　　“没事，就和阿姨说她做的饭很好吃。”

　　钟意然：“……”

　　真的假的，总感觉你在骗我。

　　两人走出饭店门。

　　江辞期下意识的看了眼夏小小的背影，但又快速的收回眼神。
　　王杨盯着他，像审问“犯人”一样的问着：“怎么，心疼小女朋友了？”
　　江辞期推开他：“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王杨：“……”

　　那不是关心一下自己好朋友的状况嘛，这只死孔雀。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一幕，被远处站在树底下的段阳看的清楚。
　　难得今天段阳来学校上课，他约了八中的下午一起去上网。

　　不过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穿校服，段阳的和其他同龄人的风格不一样。
　　他是寸头，嘴巴上还打了个唇钉，没有穿校服，一身黑色的夹克外套，不像学生，像个小混子。

　　和祖雄等着的时间段，就看见了这一幕。
　　在他的眼里看见的就是：深情少年盯着少女的背影一动不动。

　　许昌东跑来还喘着气：“不是，段哥你今天怎么就想着去网吧了。”

　　段阳靠着树，丢了支烟给许昌东：“突然想去了。”

　　许昌东没有多说什么，他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段阳的眼神。
　　凶狠，像一只猎捕食物的狼。

　　他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在看见那个男孩的时候。
　　可当他顺着段阳的目光看去时，出现的不是那个男孩，而是一个女孩。

　　夏小小在药店前台站着，和医生说着话。

　　许昌东看了看段阳的眼神，退后了一步，在祖雄旁边小声说着：“这女孩谁啊。”

　　“段哥他们班新转来的。”

　　许昌东满脸疑惑，在他看来，段阳见过的漂亮女生多的很，不是妖艳就是社会姐。
　　他一直觉得段阳喜欢的就是大长腿。
　　这一看夏小小，身高不太高，皮肤挺白，不过太瘦了，完全不符合他平时喜欢的风格。

　　不过，怎么有点眼熟。

　　药店离他们这里不远，他仔细看了眼夏小小，脱口而出：“这不是江辞期女朋友吗。”

　　注意到他的话，段阳回过头问：“江辞期女朋友？”

　　“对啊，我们学校都传开了，说江辞期有个四中的女朋友。”

　　段阳听到这话，说了句脏话。

　　“不过，他这个人真挺装的，在学校不就是学习好了点，那些老师还真以为他是好学生了，我之前还看到他躲着抽烟，现在还谈恋爱……”

　　段阳接近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上学，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许昌东越说越起劲，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点进了一个名字叫“机密管理”的群，滑了滑上去点进一张照片递给段阳。
　　段阳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照片里，夏小小蹲在树底下，江辞期手里还拿了一些糖，脸歪在一边，看着夏小小，从这个角度看，两人就像接吻了。

　　这件事在八中传开了，八中的老师也知道了，还把江辞期叫过去讨论了一会。
　　江辞期给出的结果就是他只是好心帮助异校同学而已，至于照片的角度，只是看着像接吻，实际上什么也没干，自己只是蹲下询问这位同学状况。
　　得知她有低血糖才给她买了一些糖。
　　毕竟学校一直宣传，要帮助同学，哪怕不是同校的。
　　他因为学习好，在学校的表现也好，老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学校也不准学生在商量这些事情。
　　这件事不算是早恋，学校也没有联系他的家长。

　　段阳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他就不配有好的。
　　不管什么，谈恋爱，做事，他都不配有好的，但他总能装，还装了5年，就算是自己的姐姐死了，也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甚至一点愧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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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吃完饭，准备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看着多出来的钱，把多余的钱又还给江辞期：“你的钱啊，刚刚那个小姑娘帮你付了。”

　　江辞期：“？”

　　“哪个小姑娘？”

　　“就是刚刚帮我拖地的那个，她和我说，你是她的朋友，就帮你把钱付了。”

　　江辞期嘴角笑了笑。

　　他知道，夏小小是为了还那碗粉钱，合着这是不想和自己有任何关系啊。
　　欠着点钱都不行。
　　不过正常人谁想欠着钱。
　　但，说是她的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朋友……
　　哈哈哈。

　　王杨看着低头傻笑的江辞期，双手合十：“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老江身上下去。”

　　文凡成敲打了一下他的头：“别打扰人家，春心荡漾了。”

　　春心荡漾？

　　哦~
　　懂了。

　　江辞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说话，还是低头笑着。

　　王杨和文凡成笑笑没说话。
　　孔雀开屏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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