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青烟少司

9、第九章：黎明之光

　　当灰色的地平线上被镀上一层温柔的鎏金，太阳从海的梦境里苏醒，万事万物的肮脏终将在黎明的光亮中被折煞消退，痛不欲生。
　　第二天的警务处一大早就响起了警车汽笛的声音，红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宣示着什么。周勇向老赵汇请示完之后，带着阿郑再一次前往东湖AN区的老年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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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九点半。
　　“咚、咚、咚”，周勇谨慎地敲叩着203号的房门。
　　“有人在家么?我是小周，我们想再问一下关于这个案件的情…”周勇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道门就“吱——”的一声，开了。原来门没有锁住。
　　周勇看着眼前这条窄窄的缝隙，明明有光透露进去，可他还是觉得里面阴暗无比。他扭过头与小郑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相互向对方点了点头，慢慢地推门进去了。
　　“素不在家，这么早就出去了，她会是去了哪里，该不是她已经知道我们警方对她起了疑心了吧?”周勇边走边在心里生着疑，他为这一次不费吹灰之力的“潜入”感到疑惑谨慎，但是又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不，这不可能，她肯定还以为我们警方把她当做是我们破案的配合人员，她是不会起疑心的，可是这不就是她最聪明可怕的地方，以一个局外人看着她自己精心布的这个局”，周勇心里暗暗思索着。
　　“阿郑，快，找一下作案证据，比如说作案工具之类的东西”，周勇赶紧吩咐着小郑，他们要在素回来之前找到证据，要不之后的案件就不好办了。郑连忙到处翻着素家里的家具摆设。周勇则跑到茶几底下去拿那包烟，他蹲在茶几与沙发之间，却发现那包烟早已经不再茶几下面了。
　　“烟不见了!”周勇双手搭在膝盖上，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感，他感觉素就是凶手，即使证据不全，但他感觉她是。
　　就在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怀疑时，阿郑突然在素的卧室里大声喊了起来。
　　“队长!队长!你快来!”
　　周勇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冲进了卧室里面。
　　“血!勇哥…是血!”花色油布铺覆的地面上沁着一地黑红色的血液，有些血液还尚未完全凝固，周勇蹲下身来，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地的血迹，先是丹红色，然后是紫红色，最后是深黑红的，像是一幅水粉画一样渗在地上的油布里，再伏近一看，周勇发现了一些蹊跷。
　　“这、这是什么?”周勇用手轻轻地在那摊血液里拈着什么，然后蹲起身来，将它置于有光亮的地方，头颅微微向上扬起，两只眼睛死死地凝视着那个东西。
　　小郑也凑了过来：“这是人的头发吧?”他看了一眼挠头说着。
　　“不，这不是人的毛发，人的毛发没有这么柔软，这、这是动物的毛发，动——物——的——毛——发”，周勇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和小郑在隔壁听到的那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叫，那只橘猫，是那只橘猫!周勇又趴在地上，看着那摊令人作呕的血迹，仿佛脸都要贴在上面了，这一次他又看见了许多的猫的毛发，粘在凝固的血液之中，变得干硬。
　　“郑，如果这只猫是在卧室里被杀的话，那么她在拿起猫的尸体时一定会有血迹滴落在这地上的油布上无法清理，即使是用湿拖把拖掉，也会有些许血迹的痕迹，我们再好好看看”，周勇和小郑都蹲在地上，慢慢找着地上的蛛丝马迹。果真如周勇所料，他们在离那一摊血迹三米外地方，找到了被用抹布擦拭过的血迹，一路找下去，竟找到了冰箱那里。
　　周勇站在那个一人高的冰箱面前，心里麻成了一团，如果一切都想他所想的一样，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他慢慢打开了冰箱，尽管这眼前的景象他早有预想，可是他还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阿郑则更是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看都不想再看下去。
　　冰箱的内层里，一张带着猫头的猫皮血淋淋的被放置在里面，说是血淋淋，其实错了，那里面的血早已经被冻结成血块了，猫的眼睛已失去了光泽，被寒气冻结，眸子上泛着一层的白霜…周勇拿出相机赶紧拍了下来，赶紧“哐”的一声关上了门。可能用力太大，竟不小心震掉了站在冰箱表面上的记事贴，周勇忙忙弯下身去捡。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要让我加班，我讨厌他们，我恨他们，他们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琳姐死了，她死了，这是她应有的报应，这不能怨我的，对，这不能怨我的...”
　　“他们凭什么那么幸福，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会被背叛，不，这是为什么，他们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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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勇一张一张的捡起来看着，这些话让他读着惶恐，仿佛是在与杀人犯进行着面对面的交流。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水，喉头一阵发紧。他将那些记事贴整理了一下全部放在了密封袋里准备带回去，就当他正要准备离开冰箱上的一张照片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一张被那些记事贴所掩盖住的照片，如果不是这些记事贴因为粘性不够被震落了，他可能还不能注意到这张照片。照片上好像是素和他家人的合照，应该是外出旅行的纪念照吧，素拉着一个粉红色的手提箱，旁边好像是她的爱人，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看的男人，两个人笑的很甜，照片上的素阳光开朗，一反如今的样子。周勇轻轻地将那张照片摘了下来，细致地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可是他总觉得这张照片上好像有什么是他曾经见过的，不是素，而是、而是那个手提箱，粉色的，是装李桂香丈夫尸体的那个箱子。
　　终于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了!可是，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她和李桂香一家人，还有和金家湾商业大厦里面的那个财务总监又是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会杀害他们?周勇百思不得其解，可就是现在，他的后脑勺却传来了素的声音，“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在我家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勇猛地转过身来，心中一悸，他很有可能在那一瞬间被素一刀砍死在地上，他与死仿佛就是一线之隔。
　　他转过身去，素就站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脸贴着脸对视着彼此，周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他本能性的向后退了一步，后背一下子贴在了冰箱上面，像注视着死神一样的注视着素。可是他是人民警察，在这一刻，他不能退缩。他立马一个侧跨，从冰箱门前躲开，冰箱的柜门因为刚才的碰撞缓缓地在他俩的视线中打开。还是那张带着猫头的猫皮。
　　素平静的看了一眼被放在冰箱里的那张猫皮，冷冷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怜悯的生气。
　　“是你杀了他们，对吗?”周勇死死的盯着素问道，眼睛里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失。
　　“对，是我，他们的死，完全是他们活该，我恨他们，他们真该死!”素的眼睛如同利锥一般的投向周勇这里，仿佛能够把他给刺穿了似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可是她刚说完那句话后，她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了一种十分悲伤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点哭腔的说到，“可是我的猫是无辜的，它不该死，它不该死的”，悲伤中带着些许的紧张与自责，然后将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上身，说话的气息微微颤抖着。
　　“你说它无辜，你知不知道那个畜生竟然抓伤了我，害的我今天一大早的要去医院里打疫苗针，才让他有了机会进来”，素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睛里面透着杀气与恨意，“你也该死，谁让你侦查案件的，杀了你，只有杀了你，才会结束这一切”，素慢慢向着周勇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笑，那种失去理智的笑，带着兴奋，也带着惊恐，好像一个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周勇赶紧往一边跑去，与素保持着距离，可是他不知道他刚才所站的那边，是素家里放刀具的地方。
　　素打开厨具从里面拿出了那把作案时用的刀具，满是血渍与恨意。那是一把杀人的血刀。
　　周勇不断地往后退着，侧脸看见躲在卧室里面的小郑，原来小郑从一开始就已经听到了周勇与素的对话，也终于知道谁是最后的那个杀人凶手了，所以周勇用眼神传递着信息，让他伺机而动。周勇一步一步往后退着，素一步一步的紧逼着他，就当素提着刀走过卧室门口时，小郑突然抓住素的手，周勇冲了过来夺下握在素手中的刀，然后将素按在了地上，小郑赶紧拿出手铐将素铐了下来。
　　送往警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