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青烟少司

2、第二章:梦魇之境

　　“啊——”
　　站在红绿灯的警示牌前，素煞白的脸像一块画布，被红绿灯的颜色映得一阵红，一阵黄，一阵绿的。
　　“是、是那个男人，那个穿黑色卫衣，将帽子扣在头上的那个男人，没错，是、是他”。
　　素死死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躺在十字路口中间的那个男人，血淋淋的躯体像一只被放血后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股一股鲜红的血浆从后脑壳渗出，浸渍过头皮、头发、半个脸庞、衣领，然后是那个男人着地的衣物与躯体，一滩刹眼夺目的红，慢慢地渗入到素惊恐的瞳孔里，溢出泪来。事故现场的周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三五个穿白衣大褂的人、戴着警帽的警察 、围观的路人…警察们在疏散路人，拉起黄色的警卫线，收集着案发现场的第一手资料，穿白大褂的人们正在将那个男人从地面上抬起放在担架上，场面一度混乱。
　　警车来回晃动的蓝红色的灯光、急救车的汽笛声、路人指手画脚的议论唏嘘声，充斥在现场的每个角落……素仿若失聪般地站在警卫线外看着那个男人，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瞳孔……对!瞳孔!是瞳孔!素看到他的瞳孔慢慢地放大、扩散失真，逐渐失去原有的焦距，泛起鱼白色的光晕，他死了。
　　他——死了!这是素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死人，活生生的一个死人，就躺在离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那样平静的和她对视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将男人从地面抬起来，男人的头颅一点一点地远离地面，悬空的一刹那，几滴血浆慢慢地滴落下来，随后便是如同细流一般的淌出来，从原先的那个血泊中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线，直到那个白色的担架上，玷污着担架的圣洁。
　　男人被放在担架上，头颅微微上扬，素看见他的嘴角渗出血来，但是不知道是视角的问题，还是幻觉，素分明看见他在对她笑，嘴角上扬，就像在地下车道口时的笑一样，森冷可怖，摄人魂魄。他好像还活着!素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害怕的呐不出声来，咽喉里发出害怕的呜咽声。
　　“他活着!他没死!啊!” 素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卧在沙发上的橘猫，
　　“喵、喵、喵”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躲在沙发底下。
　　“他怎么还活着!他不可能还活着!不、不可能!”素从梦中猛地惊醒，惊恐中发现，原来、原来是梦，是一场噩梦而已。
　　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素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后脊也已经湿透了。她撑起身体，在黑暗中摸到床头上的手机。
　　“才凌晨四点啊”，但是噩梦一场，素已经被吓地困意全无，她撒上自己的拖鞋，向着客厅走去。
　　走进客厅，开了灯，看了一眼沙发，沙发上的猫已经不见了，素继续走向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柠檬水，一口气喝完了小半瓶后，煞白虚脱的脸色才慢慢缓过劲来，透露出红润的色泽。转过身，那只橘猫正在沙发的拐角处看着她，豆大圆滑的小眼睛，透露着动物世界里的无知与单纯。
　　素放下手里的柠檬水，走近沙发，蹲下身去抱自己的橘猫。
　　“小阿泰是不是也被吓坏了啊？没事，有妈妈在，走，去妈妈的卧室里睡觉。”
　　虚惊一场。素将橘猫揽在被窝里，瞌眼睡下了。
　　破晓、黎明、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