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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为爱远赴香港,结果…… ...

  •   上飞机之前,我接到了珺鹤的电话。
      “瑾瑜,你脚腕好了没?”
      “早好了。”我并不想多说,机场已经开始播放登机通知。
      “你在……机场?你要去哪里?”
      “我去趟香港。”
      “……”
      “珺鹤,我登机了,挂了。”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在飞机上,我的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全身又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前方,有期待,也有恐惧。

      下了飞机,才发现香港天气阴沉的厉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上了出租车,司机用熟练的普通话问着:“请问去哪里?”
      “荣辉集团。”
      “荣辉集团?荣辉集团好多产业,去哪个?”
      “维多利亚港那个。”
      “好!您系好安全带。”司机说完,便将车子驶入了车流。
      没多久,天上开始下起了雨,细密的雨滴渐渐变得大颗起来,车窗玻璃瞬间被雨幕遮挡的看不清外面。
      “真难得,下这么大的雨。”司机自顾说着,听他口音不像本地人,但是我没有心情打听,并没有接他的话。
      司机见我不说话,又开始找话题:“您从哪儿来啊?”
      “南鹭。”
      “南鹭,非常美丽的海滨城市,我是四川的,之前在深圳待了六年,来香港已经八年了。”
      “嗯……”司机大哥很热心,可我实在没心情跟他闲聊。
      “您特地从大陆过来,去荣辉集团,是参加太子的订婚宴吗?还是工作?”
      “太子?”我晃过神来,问道。
      “是啊!全香港都传遍了,荣辉集团的太子即将和奥运冠军Zoe陈的订婚宴。”
      “Zoe陈?”
      “是啊!他们是初恋,在加拿大那会就好了,荣辉集团一直赞助Zoe陈的训练,对了,Zoe陈的祖籍就是南鹭的,和您是老乡呢,那个太子爷之前在加拿大就求婚了,但是被Zoe陈拒绝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为了安心搞事业吧,这次拿了好几个奖牌,订婚的消息马上就传开了,嘿嘿,真有意思。”
      我怔怔地听着,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大哥您知道的可真多啊!”
      “可不嘛!咱们做司机的,几乎就是本地的百事通。对了!”他说着头也不回地给我递过来一张名片,“您要是去什么地方,或者想去哪里玩,就打我电话。”
      我礼貌地接过,道了谢。
      命运竟是如此的捉弄人,这样的内幕消息,我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得知的。

      司机将我准确地送到了荣辉集团的大楼前,这是一座很高的大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雨势小了很多,只剩下毛毛细雨,我遮住脑袋,小跑着直奔一楼大厅,大厅差不多两层楼那么高,灯火通明,设了两个接待处,中间是通向高楼的电梯处,入口设置了安检和刷卡机,我肯定是上不去了。
      前台的姑娘年轻漂亮,穿着工装,微笑着看向正走过去的我。
      “你好!”我开口。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我……请问你们林总在吗?”
      “您有预约吗?”姑娘笑容甜美,声音也很甜美。
      “我有预约。”我撒谎道。
      “您找哪位林总?”姑娘说着,伸手翻向桌面一个巨大的本子。
      “林嘉荣。”
      “可是荣总现在不在这里哦。”姑娘抬眼看我,微笑着说。
      “我跟他预约的时间不是现在,是我有事耽搁了,刚到。”我只能继续撒谎。
      “那您跟他的助理再约时间吧。”姑娘真诚地看着我,始终保持微笑。
      “我马上要离开香港了,需要把一份重要的文件亲自交到他的手里。”我拿起手机,找到林嘉荣的电话,展示给她看,“我都是直接跟林总联系的,我刚打他手机,他没接。但是我又需要把这份文件亲自交给他,很重要。”说着我从包里拿出昨天杨助给我的包裹。
      姑娘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挣扎了好一会,她说:“荣总现在在体育馆……您还是先给他打电话吧。”
      “好的!谢谢你。”可能我的面相比较和善,又或者我撒的谎听起来的确很像真的,又或者这位年轻的姑娘,刚参加工作不久。
      她终于吐露了林嘉荣的行踪。
      我快步出门,走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体育馆。
      体育馆门口人口攒动,出来的人多,进去的人少。
      门口赫然挂着:“奥运冠军驾临本馆”的横幅。
      我跟着人群,进了场馆。
      体育馆是椭圆形的,四面梯形的看台。我坐在了最后一排。
      中间一小片光滑的场地,一男一女衣着华丽正在展演花样滑冰。
      播放的音乐是那首再熟悉不过的《lavie en rose》。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却始终搜索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曲终了,滑冰运动员被请上了最前方的站台,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上去了,那个女生,高挑的身材,靓丽的容颜,一头长卷发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士,胸前戴着工作牌,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粤语说着什么。
      没多会,从侧面上来一行人,几位礼仪小姐抱着一大束花跟在其后。
      我梭巡其中,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再也挪不动了。
      那是林嘉荣,他正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花,一一送上给站台上的运动员们。
      林嘉荣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递给了Zoe陈,Zoe陈对他甜甜地笑着。
      坐我前面的一个女生抱着身边男友的胳膊撒娇道:“Zoe陈最喜欢香水百合了,我也喜欢,你求婚的时候也送我香水百合好不好?”
      那男生眨巴着眼睛,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送你!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甜蜜地叽歪着,
      我伸长下巴越过他们头顶往最前方看去。
      送花环节结束,Zoe陈径直走到了林嘉荣的身边,两人亲昵地耳语着什么。
      工作人员再说什么,传到我的耳里如同白噪音般,浑然不觉,我死死盯着那两人……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我的发呆,我低下头去,掏出手机,一看是珺鹤,赶忙将声音调成静音,不接也不关,不理他。
      所幸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这时Zoe陈搂过林嘉荣的脖子,向看台的观众们兴奋的挥手,全场爆发出尖叫和热烈的掌声。
      此时的我,感到自己的出现是一件异常滑稽的事情,所以立即起身离开了。
      走到马路边,我木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展馆。
      如今,我没有勇气再出现在林嘉荣面前。

      打了辆车,报了维多利亚港的荣辉集团大厦,司机大哥操着听不懂的粤语说着什么,我却一点都不想理会。
      下车后,天上又开始下雨了,我跑到前台,还是那个可爱的姑娘,她再次看到我的出现,显然很惊讶,但是仍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
      我掏出那个包裹,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林嘉荣,我没有联系到他,但是我的飞机快晚点了。拜托了!”
      无视她在我身后叫唤的几声“小姐!小姐!”
      我仓皇地逃出了这座大楼。

      天上的雨下得大了起来,我举起手包,挡在头上,往路边跑去。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或者我可以先去机场待着。
      我本能地缩着脖子往被雨水模糊了的前方马路边跑去,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有人叫“瑾瑜!”
      我愣了一下,放缓脚步,却被也正在奔跑躲雨的行人撞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我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我彻底呆住了,任由雨水和泥污将我浸得透湿。
      如果说此刻最需要什么,我需要一个超能力,将自己从这个鬼地方瞬间移动到别处去。
      此刻我没有力气,甚至没有动力起身,我想起除了早上出门时在机场吃了一块面包,一整天,我颗粒未进,连口水都没喝。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我竟然还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因为我想起,在保加利亚的街头,林嘉荣,捡到了那个跌坐在地的我。
      ……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在了我头顶,我晃过神,缓缓抬头,或许,这一刻,我内心存着万分的侥幸,或许……
      可对上的,竟然是珺鹤那张担心阴郁的脸庞。
      “珺鹤……”我张开嘴,吐出两个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字。
      珺鹤不言语,他只拉住的胳膊,轻易将我拉了起来,然后紧紧搂住我的肩膀,全然不顾我脏湿的大衣也会弄脏他的衣襟。
      怎么走的路,怎么上的车,怎么下的车,都没有在意,直到进到一个酒店,走进一个温暖的房间,珺鹤替我脱下大衣,把我扶坐到靠椅上。
      我环顾房间,墙边放着一个行李箱,衣架上挂着几件男士的衣服,床上的被子铺得格外平坦。
      我才似清醒过来,缓缓问道:“珺鹤,你怎么在这里。”
      他拿毛巾擦着我潮湿的头发,答道:“我来这好几天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并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我找了好几个地方,才在门口看到你。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手机静音。”我小声地解释着,说完,我当着珺鹤的面将手机调出音量来。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低到令我难以承受,伴随而来的是后背的疼痛,于是我抱着双臂,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珺鹤的大手覆上我的额头,惊呼道:“这么烫!”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扶到床边躺好,替我脱了鞋子,拿被子给我盖好,我仍然觉得冷。
      珺鹤摸了摸我身上穿的毛衣,嘴里爆了一句粗口“shit!”
      都是湿的,珺鹤为难地看着我,转身去行李箱拎出一套男士睡衣,扔到床上:“赶紧在被窝里换上,我先出去一下。”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对着墙上的空调面板按了几下,不一会就感觉房间温度高了很多。
      我听话地在被窝里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穿上珺鹤的睡衣。
      宽松的真丝睡衣贴着皮肤,仿若无骨,我将自己深深地缩在被窝里,止不住的寒颤。
      敲门声响起,我使劲挤了一句:“好了。”
      “嘀”的一声,门推开,珺鹤过来将我换下的衣服捞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待会送去干洗,明天就能穿。”
      我“嗯”了一声。
      珺鹤去了卫生间,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吹风机,插到床头插座,珺鹤给我吹着头发。
      “我自己来吧。”珺鹤笨拙地拨弄我的长发,把我头皮扯疼了。
      “不用!”珺鹤手没有停下来,一边吹着头发,一边对着我后脖颈的大椎穴吹。
      “烫!”我嘶了一声。
      他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干了,便把吹风机丢到一旁的椅子上。
      接着开始打电话。
      “哥……瑾瑜发烧了……淋雨了……不能洗澡……热水澡也不行吗?……浑身发冷……嗯……”说着他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脖颈,问我“疼吗?”
      我点头。
      他又对着电话里说:“疼……什么?……葛……根……汤……我这里没有炖药的地方……哦成药……稀饭……什么稀饭……粥……好的!我马上去买!”
      珺鹤挂了电话,将被角重重掖了几下,又从嵌墙的衣柜里拎出一个被子,盖在我身上。轻声说:“你先睡会,瑾瑜,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好!”我点着头,头晕的厉害,灯光亮得晃人,于是扯过被子的一角,遮住额头,只露出鼻子和嘴巴在外面。
      我听到珺鹤艰难地吞口水的声音,随即脚步声渐行渐远,随着开门关门声,房间静得只有我剧烈的心跳声。
      高烧,心率加快,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任凭什么精油熏香,精油SPA,包括自己给自己针灸,都无济于事。
      我曾引以为傲的中医芳疗,遭遇自己的心病,照样无计可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瑾瑜……”将我唤醒。
      盖在额头的被角被拉开,房间角落里是水烧开的声音。
      珺鹤转身去捣鼓了一阵,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过来。
      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轻柔地将我扶起,贴心地将另一个枕头塞到我背后。
      “我哥说这个药得趁热喝,喝完要再喝些热粥……”他说着重新捧起杯子,大口吹着气,试图给药液降温。
      差不多了,他将杯子靠近我的唇边,我艰难地喝了一口。
      “好苦!”是葛根汤的味道,但是真的好苦,还很辛辣。
      “再喝!”他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我听话地将温热的药液一饮而尽,苦得我眼睛都眯起来。
      他将杯子接过去,扔到柜子上,起身去拎了一个很高的袋子过来。
      “这是鲍鱼粥,这是皮蛋瘦肉粥,这是海鲜粥,这是三鲜粥,还有燕窝粥,你想吃哪个?”珺鹤一边说一边将袋子里的碗摆满了床头柜和椅子。
      “喝完葛根汤应该喝白粥。”我小声提醒道。
      珺鹤一脸懊恼:“我没买白粥。”
      “我问一下我哥……”说着他准备拿手机。
      我打断他:“燕窝粥吧。”
      相比其他粥里面复杂的配料,燕窝粥清淡些,喝完葛根汤再喝些滋阴的粥,发一身汗,可以退烧。
      珺鹤将燕窝粥捧到手心,勺子沿着碗沿刮了一勺粥,对着嘴巴吹了几口气,然后递到我嘴边,我张口吞下。
      鲜甜。
      我欲伸手:“我可以自己来。”
      他闪躲:“我来!”
      就这样,他细心地喂着我,直到碗底还剩下几口,我推脱:“吃不下了。”
      “不吃了吗?”
      “嗯!”我点头。
      珺鹤快速将碗底的粥几口扒拉完,放下,替我抽掉了背后的枕头,扶着我躺下。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直到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我倏地闭上了双眼,转过身去。
      沉寂……
      纸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听到珺鹤在喝粥的声音,几口就结束了。

      我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像被一团火炙烤着,热!热得浑身发黏。
      火光越来越近,正当烧到身上时,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身上出了一层汗,被窝里烘热,我把胳膊伸出被窝外,寒意透过单薄的真丝睡衣沁到皮肤上,冷得我又一个激灵,于是重新缩回被窝。
      我打量着四周,好一会,我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看窗外的光景,已是夜里。
      房间只余一盏夜灯,昏暗灯光下,我一边掀开上层的被子,一边搜寻着珺鹤的身影。
      均匀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我蓦地转头,珺鹤和衣倚靠在床头,睡着了。
      我小心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和浓得似沁出墨来的眉,心底五味杂陈。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这暗夜的静寂。
      珺鹤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我平静的目光,只见他瞳孔猛地放大,身体往后退去,可他身后仅距床边一寸宽,于是他一个重心不稳,滚到了床下。
      我感觉精神好多了,于是起身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珺鹤晃了晃脑袋,“刚才……睁开眼……看到你盯着我……吓到了……这光线……”
      我笑起来,提醒道:“我手机响了……”
      珺鹤迅速爬起,跑到椅子旁将我电话拿起,他并没有迅速拿给我,而是面露难色,开口道:“是林嘉荣……”
      我一听,心头升起的欣喜,但是瞬间被理智扑灭。
      我重新躺下,淡淡道:“不用理会。”
      手机铃声停掉,复又响起,待响了几声过后,我听到珺鹤低沉的声音:“喂?哪位……林总?……是我……我们在香港……瑾瑜睡着了……不用了,我们明天一早的飞机……哦……好……再见……”
      我歪头看了一眼珺鹤,复又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房间的灯光变亮了,珺鹤坐到床头,轻轻唤我:“瑾瑜……”
      “嗯……”
      “你好点没?”话音刚落我的额头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
      他喃喃道:“还有点热。”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开口,声音嘶哑,唇干舌燥。
      我挣扎着起身:“我想喝水。”
      珺鹤迅速倒来一杯热水,递到我嘴边。
      从未觉得白水如此甘甜可口,我大口喝着。
      珺鹤扯过一张纸巾,蘸了蘸我下巴的水渍。
      “珺鹤……”我抬眼看他。
      “嗯……”他应着我,把水杯搁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我扯出一丝笑容,夸赞道:“我发现你照顾起人来,很是细心周到。”
      “那要看是对谁。”他冷冷回应。
      “你不该接林嘉荣的电话。”
      “接了就接了。”他的声音瞬间没了温度。
      “算了,接了就接了吧。”我叹了一口气。
      “你还想他?”珺鹤的声音蕴含一丝怒气。
      我望着天花板上中世纪的艳丽图案,从鼻腔哼出:“嗯。”
      不想,可能吗?只是事已至此,何必纠缠,成年人的感情,拿得起就放得下,为彼此保留体面。
      我如是安慰着自己。
      可是越这么想,越觉心酸,眼泪慢慢蓄积,直至流下眼角。
      珺鹤缓缓靠近,拂去我的泪珠,缓缓道:“睡吧,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南鹭。”
      “嗯”。
      我又转过身,将身子尽量蜷缩,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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