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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阿姐中毒 ...
几声鸡鸣后,挨家挨户升起炊烟袅袅,摆摊的小车鱼贯而入进大街,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覃姨,送把葱呗。”我蹲在地上和隔壁卖菜的大婶打着商量。
“还能差你几个铜板哩!拿去就是,姨再送你俩洋芋,回去炒着吃!”
“多谢多谢。呀!陈叔,今个儿这包子是婶子包的吧?吁,我一闻就知道花椒放了不少。”
“送我两个?那多不好意思啊,多谢多谢。”
我抱着一大堆东西乐颠颠回了家,空手出去,满载而归只花了二十个铜板,心里别提有多美嘞。
绑上攀膊进了小厨房,用清洁术除取菜叶上的尘土,洗干净攒了几日的碗,厨房立刻焕然一新。
若说我这厨艺其实算不上有多好,但好歹是个修士,刀工自然没话说,放盐时稍加凝神就不会多。一顿忙活下来,倒是能整出两三个像样的菜出来。
铁锅里咕噜噜冒着白泡,切成块的奶白的豆腐时不时翻个身。我拿长勺舀了些盛在碗里,撅嘴吹出几次短促的冷风吹散热气。
“淡了些。”我托着下巴感慨一下,“这做饭也是一门学问啊。”说着拿起了盐罐子。
“染霜戈!”凌乱的脚步声伴着少女尖锐的叫喊声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慢悠悠地往锅里加盐,“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姐姐出事了!”
我手一抖,盐就跟雪花似的落了进去。
……
“这是中毒了?”榻上的少女面色青白嘴唇乌黑,俨然一副身中剧毒的样子。我直视着卫泱,问,“她在城主府怎么中的毒?”
卫泱坐在榻下的太师椅上,她上衣扯开半边,露出精壮的左臂,锁骨以下皆缠着白色裹带。卫泱神色莫名,低声说:“方才有人来刺杀我,她替我挡了一下。”
我转头问汝鄢雯,“你姐昨天没回去?”
汝鄢雯气鼓鼓地控诉,“姐姐都快住她的城主府了,哪记得自己还有个家?”
“都说了让她少去打扰长使大人……”汝鄢雯幽怨地盯着卫泱,“这下好了,成木头了,卫长使你可得救救她啊!”
“某已经派人去请薛神医了。”
汝鄢雯捏着袖子擦去眼角泪水,瓮声瓮气道:“这还差不多,若是你不想负责到底,我就让染霜戈咬死你!”
这死孩子又发什么疯??
“你脑子让驴给踢了?”我瞥了一眼汝鄢雯,凉凉道,“我看你牙口倒是不逊色于大黄,报仇就该亲力亲为,自个儿咬去。”
眼看汝鄢雯就要闹起来,我眼疾手快直接一个禁言术封住了她的嘴。
终于安静了。
“卫长使,不知你这是新仇还是旧怨啊。”我问。
“这些人上没有任何标记,本想留个活口,却没想到他们直接自戕了……抱歉,我暂时没有眉目 。”
“能否让我看看刺客的尸体?”
“可。”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十几具尸体便被抬了进来,这些人穿着素净,统一的黑衣上无任何花纹。我搓了几下袖口,是很普通的布料,不是法衣,我没发达时常穿。
扯开一人衣襟,手悄悄搭在其手腕上,一丝神识探入,只一瞬便知晓了她的死因。
仔细搜寻过所有尸体,除了自戕几个剩余死法大差不差,果真如卫泱所言。
我颔首,“的确没有任何标志。”
卫泱一脸了然,转而笼上淡淡疑云,“就连操控神智的蛊虫或法术都没有,当真如此忠心不成?”
“或许是从小豢养的死士呢?”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广袖下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指腹。
“是吗?”
我浅浅一笑,悠悠道:“不是吗?人心总是不好说的,譬如常人以为的左右逢源之辈,却只是平等地对所有人好罢了。”
卫泱侧了侧脸,似在躲避我的目光,她道:“言之有理。”
“你又在卖什么关子?”
“哟,今天这么快就解开?”我略感意外地瞧着汝鄢雯。
“哼,也不看看我是谁。”汝鄢雯抱臂仰眉,嘴角都快飞屋顶去了。
我嘴角抽搐几下,莫名觉得有些丢人。
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黑影似惊雀般掠过,在跟前停下,才发现竟是阿乌,她还背着个气若游丝的老妪。
“长使,神医请来了!”阿乌正欲跪地行礼,膝盖弯了半截才恍然想起背上背了个人,连手忙脚乱地将老妪放了下来。
这是神医?
我和汝鄢雯对视,双双从对方眼里看见疑惑。
“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哟……”薛神医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抱歉。”阿乌伸手扶她,薛神医一侧便躲了过去,阿乌继续扶,薛神医继续躲,两人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
“劳烦您给这位姑娘看看。”卫泱说话单刀直入,“报酬随便提。”
薛神医猛一睁眼,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朝阿乌挥挥手,“无碍,小姑娘手劲挺大。”
阿乌:……
薛神医一个健步滑坐在塌边,手顺势搭在汝鄢岚腕上,半晌,懒散的姿态渐渐随着沉默裂开,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翻过眼皮,看过舌头后,脸上堆上厚厚的凝重。
“我姐姐怎么样了?”汝鄢雯急切询问道。
薛神医一声不吭,直接扯开了汝鄢岚的衣领,少女胸脯上的狰狞黑斑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黑斑下似有东西在游动,顶得皮肤一下下凸起,恍如连绵山峦。
我眼皮一跳,心中腾起一个极为荒诞的猜测。
焚魔种……
“焚魔种。”薛神医吐出的几个字与我心念重合。
“焚魔种?”卫泱一瞬不瞬地盯着薛神医,“这是何物?”
“越仙门门主应罗星炼制出的邪物。”薛神医揉着太阳穴,像是在提及什么难以言说的秘辛,“此物,阴毒至极。”
“初时,全身会长满恶臭难闻的毒斑,整个人像是在污泥里打了个滚,等毒扩散到内里,五脏六腑似被烈火焚烧,烧上个七八日,血肉零零碎碎地从骨头架子上掉下来,死相极为凄惨啊。”
“那怎么办?!!”汝鄢雯唰地小脸一白,身形摇晃,猛地跪趴在地,发出“咚”一声闷响。
她却连痛呼声都未有,狗爬到薛神医脚边哭嚎,“神医,薛神医,您想想办法,救救她吧,救救她啊!!”
“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求求了……”
“救救她……救救她……”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不过一瞬,骇人的赤红便从脖颈蔓延上了额角。
薛神医忙喂给她一粒药丸,手上拍打顺气,“别急别急,还好你姐姐是个凡人,若是修士这毒怕是早深入五脏六腑了。”
的确,这焚魔种可是专门为修士炼制的。
寻常修士中毒后的第一想法就是把毒逼出,偏这毒会蚕食灵力,越用灵力它就越强大,更何况修士的经脉骨肉中皆有灵力,这跟饿鬼进了御膳房不无区别。
薛神医解释一通后斜看向卫泱,“幸好给她输的灵力不多。”
卫泱神色有些尬尴,“不知为何我的灵力突然消失了。”
薛神医随意摸了把脉,“无碍,旧疾复发罢了,待会开几贴药给你吃,这些天少吃些凡物。”
卫泱垂眸轻轻“嗯”了一声,问:“她的毒能解吗?”
“这个么……”薛神医摇头叹息,“遇到我之前,无解,遇到我之后,难解。”
汝鄢雯勉强止住的眼泪又从红肿的眼框滚出,她重复地呢喃着,“薛神医您要什么都行,只要能救她,只要能救她,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薛神医看向卫泱。卫泱朝她颔首。
她仍旧摇头,“这不是我想不想解的问题,关键是,这解药你们拿不到啊。”
“尽管说。”
“南海鲛人。”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薛神医,“这世间应当无人不知鲛珠可医死人肉白骨。”
“不,我是说鲛人泪。”
“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又何必多言,况且鲛珠需要鲛人主动吐出来,硬剖没有药性。这东西干系生命,除非是智力有缺没事吐着玩,否则谁能兵不血刃地拿到?”
我沉默了,脑子里浮出一张冶艳的脸。
“可鲛人无泪更是人尽皆知。”卫泱道。
“常人只知鲛皇用泪向神换取了呼风唤雨的能力。”她顿了顿,继续说,“鲜有人知,神允许每只鲛人一生流三次泪水:一生,二死,三爱恨。此物虽珍贵但不至于威胁性命,还是有机会拿到的。”
“哦?神医是如何知晓的?”我开口,似漫不经心般问起。
“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你想听?”
“救人要紧。不知您可有暂时恢复灵力的丹药,这笔另算。”卫泱开口截断话头。
“你不许去,你去了谁来打下手?”薛神医定定指向着我,“你去。”
我诧异道:“怎讲?”
“你身上有鲛人的气息,或许能躲过南海万柱岛的天雷。”
话落,各路复杂的眼光纷纷朝我投来,我一愣,长袖下双拳紧握,脑内思绪翻飞。
就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这个薛神医是如何嗅出来的?
只思考一瞬,我强行让自己抽走思绪,以极快的速度敛下万般情绪,淡然地和薛神医对视。
她扬扬眉,不知想了些什么,双手一摊,无辜道:“我是妖啊,一进门就闻到了,虽然这气息淡是淡了些,但仔细闻还是能闻到的,倒也还…挺香的……”
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薛神医摸了摸鼻尖,“你们不晓得我是妖吗?”
“妖?”汝鄢雯红彤彤的眼睛恍惚片刻,猝然坚定,“只要能救姐姐,你吃了我的心也无妨!”
“诶诶诶!我是树妖!可不吃这玩意啊!!”薛神医紧皱眉头,双手摇出残影,满身抗拒。
“抱歉。”卫泱突然开口。
“什么?”薛神医不解。
卫泱起身朝薛神医一拜,“外界未有传闻,某便擅自将阁下认为人族,实属冒昧。”
“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会知道呢?”薛神医浅淡一笑。
“先入为主,便是唐突。医者仁心,不分种族,是某狭隘了。”
薛神医懒懒撑着下巴,一双含着薄薄风霜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落在卫泱身上,两人间微妙的气氛渐渐蔓延开来。
倏地,她开口了。
“说起来,卫长使杀了那么多妖,理应算是老朽半个仇人了。”
这是来寻仇了?
显然不止我一人这么想,且听“哗啦”几声,数十柄长剑飞至半空,剑尖指向薛神医不断争鸣,犹如护主的兽张开了利爪与獠牙。
“都退下。”
“长使!”阿乌着急地向前两步。
“带她们退下!阿先手!”
“是……”
我默默环顾一圈,我应该不用吧?
“十年三百八十妖。”卫泱坦然地说出了自己所杀之妖犯下的恶行,最后斩钉截铁地道,“是他们害人在先,某并无过错。”
“卫泱你!!”汝鄢雯惊骇地盯着薛神医,生怕在她的脸上看见半分愠怒。
“某杀第一只妖时就已做好准备。”卫泱就着弯腰的姿势,认真道,“这世间不存在我能杀别人,别人却不能杀我的道理。沦落五马分尸也是技不如人,或杀或剐卫泱受着,唯有一愿跪求神医。”
“汝鄢姑娘心地纯良,偏某蒙昧多疑,数年亏欠其良多。”她撩起衣袍利落跪下。
“求神医暂且摈弃前嫌,全力救治汝鄢姑娘,某可奉上全部家当。”
卫泱的背一寸寸弯下,将要触地之时,“啧”响亮的咂舌声响起,一只枯手垫在卫泱的额头下,薛神医问,“我话都还没说完你给自己瞎排什么戏?”
“……”
我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你一上来又是举证又是利诱的……哼哼,整得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你。好了,不是来寻仇的,早就和妖族没关系了。”
眼睁睁看见卫泱的脸颊上浮出两团诡异的红晕,我真是要乐坏了。
好心情没持续多久,突然下//身一重,我低头一瞅,便见汝鄢雯正扯着我的衣摆擦着眼泪。
“……”
察觉到了我在看她,汝鄢雯扬起了小花脸,对上视线,她心虚地左右乱瞟,强行找了话题,“鲛人的气息……染霜戈你不是人?”
“你的大脑是装来压身高的吗?”我解救出自己的衣摆,继而一脚将她踹了个人仰马翻,又看向薛神医,“行了,我去。”
“我也去。”汝鄢雯一骨碌爬起来,“我是她妹妹,我要救她。”
“你那是救她?就你这点灵力害她还差不多。”我面无表情地拆台。
卫泱避开汝鄢雯乞求的眼神,“我让阿乌带些人和你一块乘飞舟去,雯姑娘就先留在城主府吧。”
汝鄢雯欲要据理力争一番,却被卫泱一句“阿婆需要你”给堵了回去。
汝鄢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一定要把鲛人泪带回来啊,姐姐就靠你了。”
“知道。”
“你要管好嘴巴,别嘴贱惹怒了鲛人,人家尾巴那么大,一下子就能把你扇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我现在就能把你扇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汝鄢雯把脸凑了过来,“打吧,只要你愿意救姐姐,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发什么疯?”我的巴掌重重贴她脸上一把将人推开,“我没有趁人之危的癖好。”
“好吧。”
懒得理她。
我问:“何时启程?”
卫泱回:“明日一早,今日会做好万全准备,染姑娘养足精神便好。”
薛神医接道:“三个月,我最多能让她撑上这些时日,尽快回来。”
“行,那我先回去了,锅里汤都要烧干了。”我散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染霜戈你还有心情喝汤?姐姐平时对你多好啊。”汝鄢雯跟上我,诧异地拉高嗓音。
“那你想怎样?让我怆地呼天,绝食三月,然后命丧鲛人腹中?汝鄢雯你好歹毒的心思啊。”
“你又妄言,别总胡言乱语行不行?”
“那你先别犯蠢,行不行?”我停住脚步,嗤笑一声,“废物才会忙着哭。”
汝鄢雯的眼泪很快在眼眶里蓄满,她全身颤抖,“你……”
真是水做的不成?
我暗暗想着,面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支吾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看了会,又觉得甚是无趣,捏起她小巧的下巴,曲起手指刮去眼泪,“说不过就少在我面前晃悠,汝鄢雯,我厌蠢的。”
掐了把她脸上未褪去的婴儿肥,我转身大跨几步挥诀回家。
用过早膳,我着手准备行李。上王二狗家取了一壶黑狗血,又去张神棍那儿摸了两沓符纸,刚到家却发现毛笔忘买了。
“啧,这记性。”抬手给了自己一板栗子,我利落切断一缕头发,“毛笔毛笔,头发也是毛嘛。”
以灵力化作笔杆,我一边行云流水地在符纸上画出符文,一边嘴巴絮絮叨叨。
“落魄啊落魄了,从前隔空画符都算不得什么,今个都用上黑狗血了,真是一朝回到创业前。”很快画完一张,我催动灵气支起结界,随意将其扔出。
“嘭!”巨响在耳畔炸起。
“威力还不错,就是材料次了些。”我笑眯眯抬头一看。
满天飞灰里,假山的尸体七零八落。
“我的天啊!”我脑子发懵,反应过来心如刀割,跪在地上颤巍巍把碎石捡起,“我的五十两!!”
汝鄢雯是个哭哭怪(^▽^ )真是太可爱了,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脸脸ε?(?> ? <)?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阿姐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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