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著身》岸上踏声歌

8、第 8 章

　　褚羹感觉自己的血肉在慢慢的干瘪，骨头越来越脆，褚羹怀疑在这样下去就会他就会变成“人渣”。
　　格兰达俯身拍了拍褚羹的肩，褚羹感觉力气又回来了，身体恢复了生机，看着双手再次饱满起来，褚羹才放下心来，看来格兰达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这次学乖了么？”格兰达再次坐在摇椅上，她还是那副年轻的样子。
　　褚羹没有起身，单膝跪地，轻轻拾起格兰达的右手献上轻轻一吻。
　　“抱歉我的主人，您的美丽这么耀眼，所以一时间失神，失礼了。”褚羹表现得丝毫没有记恨刚才的事。
　　“哼，花言巧语，倒是比上次你那副怯懦的样子顺眼。”谅这个小猎人也不敢记恨，是被我吓得不敢抬头了吗，果然还是一个胆小鬼啊。
　　其实刚才的举动要冒犯得多，不过格兰达却很受用这套。
　　褚羹重新坐下，整理好不存在的灰尘才开口。
　　“在路上，我和小红帽确实遇见了沃尔夫，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攻击我们，我猜测他是为了劫持小红帽，于是我和他交手了，结果您也看见了，他掳走了我们，他把我们关在一个洞穴里，还妄想让我和小红帽背叛您，幸好您重伤了他才让我有机会逃了出来。”
　　格兰达的手指不断敲击着躺椅，在木头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那他伤成什么样了？”
　　“沃尔夫不过苟延残喘。他现在虚弱的只能伤我这种普通人更何况我还能回来见您，那他……”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沃尔夫怕是连反抗也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哈哈哈哈这头狼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格兰达露出了轻蔑的笑，“什么奇珍的皮我没有，就差他这完整的狼皮了。自从我上次割掉了他一双耳朵撕掉了他的皮，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那个小宝贝逃到哪去了？只要一会儿我就可以找到他了。”
　　大姐，能把沃尔夫叫小宝贝的你是头一个。
　　褚羹心底震撼但面色不改，依旧恭敬。
　　“那关于小红帽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小红帽？”格兰达歪头想到这个她的“孙女”不禁头疼。
　　“啊你说那个小家伙啊。我养她就是为了方便收集动物的皮毛，既然我快要得到我想要的了，接下来她没什么用了，我准备搬到下个地方收集了，至于她的话就让她留在这吧，毕竟从哪来到哪去这是我的做事准则。不过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黏我，恐怕得想些暴力的法子才能甩掉她。”
　　“是。”恐怕没那么简单，这老巫应该就是绑架少女的凶手，说是叫人从哪来回哪去，如果是真的，那之前那些少女们也不会了无音讯，最坏的情况可能就是成了尸体。
　　“要不是为了皮毛，我决定不会和一个人类一起过家家，真是恶心。”格兰达把玩着她那一头美丽的棕色长发，想到这一年来的接触不禁恶寒。
　　褚羹在心里吐槽：好吧，这还是个傲娇。
　　“行了行了，你也去洗漱一下，你带小红帽去外面转转，别让她打扰了我的施法。”
　　“是，主人。”
　　格兰达撤销了结界，她又变成了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老太了。
　　“啧，这副样子真是碍眼。”格兰达嘟囔，但想到不久又可以变成年轻的样子便又高兴起来了。
　　“吱——”
　　“主人，小红帽出来了。”
　　隔着一道门，三个人各怀心事。小红帽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敬爱的外婆会是这样看待她的。
　　“外婆，我洗好了。”金发少女推开门，金色的长发还淌着水，几缕发丝贴在精致的小脸蛋上，人见犹怜的小家伙。
　　“小红帽，我的乖孙女你过来和我一起织毛衣，一会儿你和罗杰斯出去给我带一簇三叶草回来。”
　　“好的外婆！”小红帽想到自己和外婆的独处时光就忍不住欢呼，能够暂时忘记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
　　“享受你们难得的独处时光吧。”毕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嗯！”
　　“对了罗杰斯先生，我在那里留了一套适合你身材的衣服，记得换上。”
　　“好，我记住了。”是幻觉吗，好像听到了一声略带嫌弃的“啧”，要是有的话也不难想到是谁。
　　褚羹听着身后人走进房间的笑语，不禁冷笑，还真是讽刺，单纯的小红帽还有她的巫女外婆。
　　“吱——”木门又发出一声惨烈的求救声像是在控诉褚羹不认真开门。
　　不是，这里的人到底什么毛病，都喜欢住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吗？褚羹真是要受够了。等到，那小红帽是怎么洗的，好像刚才还看见了蒸汽……
　　“认真点褚羹，马上就可以离开了。”褚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简陋的露天淋浴间，皎洁的月光照映在褚羹那张面目表情的俊脸上。
　　“好吧，好歹还有水。”褚羹面无表情的和水桶上的衣服对视，是小红帽留下的？还挺贴心的。褚羹不禁再次感叹好好一小孩就这样不知不觉落入了坏人的手里这么久，真是可怜。褚羹拿起衣服不禁牙酸，嗯怎么说呢，是一套女装，也是两个女人的住的有一套男装也怪了。
　　褚羹和衣服大眼瞪小眼，“不穿，说什么也不穿。”
　　脱掉上衣，褚羹看见锁骨上的那条狼牙项链又不禁想到沃尔夫。
　　沃尔夫他的角色看似是与格兰达对立，可他所追求的却不是真的想要格兰达的命。至于给森林里的动物报仇更是无稽之谈，如果真的在乎他口中森林里的伙伴，那他早就该动手而不失等到现在和巫婆的“线人”和“孙女”合作。沃尔夫称霸森林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猎人和巫婆的合作，也不会不知道猎人有把柄在巫婆手上，是不可能背叛女巫的，就从实力来说猎人其实能力有限。是……什么原因让他找上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合作的对象？
　　褚羹讨厌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被迫参与剧情成为他人的棋子。他知道自己和巫婆不过是沃尔夫手中的一颗棋。他看得很清楚，沃尔夫的眼神里是不屑与虚伪。
　　山间的冷风吹过皮肤让人哆嗦。
　　“唰”
　　一桶凉水从头浇下。
　　“凉水澡有利于刺激头脑，嘶，这伤口还真是疼啊。”不过想要让他乖乖按部就班地走，就准备好被反将一军的准备吧。
　　与此同时，在巫婆木屋的东边。
　　沃尔夫靠着一颗杉树观察着森林里唯一亮着灯光的木屋。沃尔夫从空气里感受着什么，忽然他笑了一声。
　　“做得很好，猎人已经进入了老巫婆的地盘，没有生命危险，进展很顺利，那接下来轮到我出场了，就让我最后一次为这场戏剧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沃尔夫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直到没入黑暗。
　　此刻，木屋里。
　　格兰达躺在摇椅上，小红帽趴在她的膝盖上小猫似的享受着外婆顺着她的头发。
　　“小红帽，告诉外婆，你这么没带外婆送你的那件斗篷了？”
　　即使是复制品，但那柔软的触感仿佛依旧笼罩在头上，包裹着她，密不透风，令人窒息。
　　“小红帽，我的乖孙，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原来是外婆把毯子放在了她头上才有那种感觉。
　　“没……，没事的外婆。刚才走神了。那个红斗篷吗？只是之前在森林里碰见大灰狼逃跑的时候被我弄脏了，刚才洗漱的时候而顺便把斗篷给洗了，晾在外面呢。”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我特地为你做的斗篷呢。你见到你心心念念的狼了，你还想和它做朋友吗？”
　　“狼吗？”小红帽想起在沃尔夫那里经历的一切，脸上闪过恐惧和后怕。
　　“外婆，我再也不想和狼做朋友了。狼好可怕，他想害您，我害怕！”
　　“好孩子，不用怕，外婆会保护你的。”让小红帽和动物做朋友本来就是为了引出沃尔夫，虽然这一年来小红帽没有勾到沃尔夫但起码她带来的利益是最客观的。既然沃尔夫的完整狼皮即将到手，那么是时候把小红帽……
　　“外婆，那斗篷究竟是用什么做的，那头狼好像对斗篷上的耳朵……”很感兴趣。小红帽不敢问下去，她怕外婆回答她，小红帽一直知道森林里的动物在减少，小红帽想到沃尔夫说的外婆猎杀动物还有兽皮织品的话，她希望外婆会说她没做过，外婆是不会对她说谎的，她们是一家人，外婆绝不会骗她的。
　　格兰达笑吟吟地轻拍小红帽的背，“怎么了，我的好孩子？接着说吧。”
　　“没什么，无论看几次都会被外婆的技术震惊，所以我想学习外婆的手艺以后可以让外婆休息。”
　　格兰达没有回答，起身端了两杯茶，拿了一杯放到面前慢慢吹着，另一杯放到小红帽面前等着她继续说。
　　小红帽用指尖不停点着杯口，心里愈发不安。回忆一遍褚羹和罗杰斯说的一切，才开口：“那头狼说外婆的织品还有我的斗篷其实都是森林里的动物做的，这是真的吗外婆？”小红帽不敢抬头看外婆的脸，她怕外婆脸上流露出的惊讶、失望或者恐怖表情。
　　格兰达缓缓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
　　“好孩子，在回答之前还记得外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那时候，外婆记得你伤痕累累，在森林里和野熊抢吃的，问你叫什么，你也没说话，还以为是个小哑巴，看起来就像一个小野人。”
　　小红帽喝了一口茶掩盖了自己害羞的事实。
　　“外婆，别说啦。不过确实想不到外婆还记得这些呢，我都不太记得起来了。”
　　“我看你可怜便把你带到了家里，给你梳洗打扮，那时候你才肯说话，不过却记不得自己的名字，生日，年龄。我想着照顾你也好有个帮手帮我做事，那时候你活像一匹小野狼，花了很久时间才让你乖乖听话的。”
　　小红帽打了个瞌睡，听到外婆这么一说想仔细回忆一开始到外婆家的情景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模糊一片，仿佛雾里看花。难道是太过久远所以想不起来了吗，可明明还记得外婆照顾她的情景啊，小红帽感到很困惑。
　　格兰达看着小红帽迷迷糊糊的样子，轻柔一笑。
　　“好孩子，你只需要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就足够了，外婆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你。”她的指尖抬起小红帽的下巴，对视着小红帽的眼睛，在耳边喃喃着:“你不用去想你来之前是什么人，只需要记住现在的我们才是一家人。”
　　“是，外婆。”小红帽眼中的清明不见，只能下意识回答。
　　格兰达满意地笑着，“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