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13、助你成霸总

　　六月的最后一天，方芯来到理发店，准备捯饬一下。
　　理发师热情地推荐各种套餐，方芯看着价格有点想打退堂鼓。最后，咬咬牙，她选择了一个便宜的直发项目。
　　理发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解开了方芯身上的罩衣。坐得腿酸的方芯抻抻腿，缓缓站起来，照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发型。
　　果然洋气多了，方芯满意地笑了。

　　傍晚，她在卫生间小心护理直发。用一个宽松的皮筋扎得松松的。摘下眼镜，涂上洗面奶，认真搓洗。
　　“你摘下眼镜，更好看。”
　　冷不丁的，刘子琪冒出一句话。这是第二回有人这么夸她。第一回出自不正经的沈琮轩嘴里，权当是他勾当女生的伎俩。这回，方芯相信了。
　　“嗯？”魂被夸飞了，等魂回到本体，方芯反应过来，吞吞吐吐说了句“谢……谢……”
　　“楼下眼镜店还没关门，去配副隐形眼镜吧。入职第一天，新启程新面貌。”
　　“嗯。是个好建议。”
　　方芯真听了刘子琪的建议，立刻去楼下配了隐形眼镜。

　　2010年7月1日，这是约定好的入职时间。一大早起来，笨手笨脚把隐形眼镜塞入眼眶，又给自己化了淡妆。穿上正装和低跟皮鞋，整个人就有点都市白领的味道了。
　　预留了五十分钟的通勤时间，紧赶慢赶，差点迟到了。
　　中介的嘴果然是骗人的，哼！方芯气呼呼的。从世纪佳苑到财富大厦，不算换乘时间都要四十五分钟。
　　室外四十度高温，只是从地铁出口奔往财富大厦的几分钟，脸上直冒汗，很快就脱妆了。汗水湿透了衬衣，贴身的肤色胸衣若隐若现。
　　方芯照例先去人事部报到，人事专员看了简历，又看看身份证，再看看本人。比对了几回，“不像啊？”
　　方芯戴上眼镜，咧嘴傻笑，“这样认识了吧。”
　　人事专员点点头，让她先去九部，入职手续会在接下来几天办理。
　　方芯挺直腰杆，自信地走在去往九部的路上。环顾四周，办公区坐的人明显比年会时多了些。方芯选了一个没有贴照片的工位坐了下来。
　　华诚里面的冷气十足，方芯待了一会儿，冷得哆嗦，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怨念道“大公司就是豪气，电费不要钱似的。”
　　她东瞅西瞅，□□不在，原先十来个实习生如今只看到孙沛玲。当然，其他人也有可能是有更好的选择了。
　　原计划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方芯得在所里接受专业培训。可是只培训了几天，因为人手紧张，某天，□□喊方芯去小靖科技，参与半年报审计。掐指一算，已经有五个多月没来小靖科技了。
　　来到原先的会客室，□□看到方芯来了。她穿着白色短袖衬衣、黑色短裙，一缕碎发搭在额头上。实习的时候是冬天，穿着厚重的衣服，只看得见方芯微黑的脸庞。如今褪去厚厚的外套，露出小麦色的手臂。
　　当然，衣服长期遮盖的地方，透露出女性特有的白皙之美。每次洗澡，她会自恋一下，欣赏那双白皙纤细的腿。从小到大，她从没穿过裙子，都是捡别人的裤子穿。妈妈说，这样安全些。而手臂因为年年暑假户外勤工俭学，太阳暴晒，更加黝黑。所以，她的手臂和腿，黑白泾渭分明。
　　□□被这泾渭分明愣住了几秒。除去肤色，五官端正，前不凸但是后翘，也算一个美女。以前是待定的实习生，总觉得方芯怯怯懦懦的，生怕犯错；如今，她是华诚的正式员工，举止从容，自信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自从去年目睹她救人，他心里早就给她加上了一层滤镜，镜中的她善良美丽。
　　□□呆呆地盯着方芯，挪不开眼。
　　方芯：毅师傅，我需要做什么工作？
　　□□这才回过神来，交待了方芯一些工作。
　　门外，许靖像往常一样路过会客室，不经意的一瞥，“哦，华诚的人来了。”眼神仔细搜索，似乎方芯没来，转身失望地离开了。

　　从今年七月份开始，小靖科技公司员工可以去外包食堂就餐了。
　　方芯去财务部领饭票，顺便跟几位熟识的财务部小年轻打打招呼。看财务经理柳行之也在，正准备跟他打招呼，却瞅见他好像正在训人。
　　柳行之厉声斥责：“合同预算再改改，超标太多了，许总怎么会批？”
　　柳行之对面的员工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唯唯诺诺的，“柳经理，我这已经按您的意思改了很多回了。又要档次，又要控制费用，该砍的都砍了……”
　　柳行之闻言，怒气渐消，低头皱眉，神色缓和了一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试试给许总批一下吧……”
　　柳行之一抬头，眼神不经意间撞见了方芯，对着方芯微笑点头，不快荡然无存。好似刚才预算超标的问题迎刃而解。
　　方芯前脚走出财务部，柳行之后脚也出来了，转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许总，这儿有份合同需要您审批。”
　　“好，你先坐。”许靖仔细阅览合同，一看是上回被驳回的合同，还是超标了。
　　他正准备发难的，就听见柳经理说道：“刚看到华诚的方芯了，听说她七月份才入职的。”
　　许靖早就料定方芯会留任，华诚的人还指望着他和方芯的这层关系。能够利用自己回报方芯的救命之恩，许靖居然很开心。要知道，他向来最讨厌别人利用他，觊觎他的财富和地位。
　　“哦，怎么刚才路过会客室没看见她？”他纳闷地问道。
　　“她现在打扮得比以前好看多了，您认不出也正常。到饭点了，许总要不要去食堂吃饭？方芯刚才去财务部拿饭票了，这会应该在食堂吧。”柳经理谄媚地笑着。
　　许靖大笔一挥，在合同上写下“同意”二字。
　　柳经理内心窃喜，“果然，有方芯就放心啊！”

　　食堂里，方芯和同事边吃边聊，他们坐在挨着承重柱的那一桌。
　　许靖并未打扰她，而是悄悄地坐在承重柱另一边的桌旁。柱子挡住了他，方芯一行人并未注意到他。
　　他饶有兴致地聆听，多么渴望能沾点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他才过而立之年，心却如死灰一般。
　　方芯说：“我昨天去银行发询证函，碰到了大学同学。还在银行跟着老柜员学业务。税后七千，好羡慕啊。不像我们税后五千，以后还经常加班出差。”
　　许靖笑了笑，他们没有那么多财富，曲曲七千都能让她快乐……知足常乐，真好。
　　另一位华诚的员工：财务部的有个专员居然是我大学同学，她跟我八卦了好多，许总有洁癖啊。有一回，别人碰了许总的杯把，他立刻让人换掉……”
　　许靖无奈地笑了笑，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依稀记得那回是杯子里飘着一只极小的黑虫，他才要求换的。
　　“洁癖？看着不像。有洁癖的话，那天怎么会让我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座位上能闻到许靖的体香。”方芯暗想。
　　“你知道吗？许总今年上了福布斯排行榜，虽然排名靠后，白手起家，三十出头，榜上有名就很了不起了！”
　　“哇，我也好想当霸总！呵呵……”方芯闭上眼睛，沉醉于白日梦里。
　　同事轻轻掐了方芯的胳膊，“醒醒吧，我们这行辛苦钱，离霸总远着了。不过，咱们女人逆天改命还有一条路——嫁给霸总！”
　　方芯狡黠一笑，“嗯，此言有理！你先嫁吧！”
　　一桌人哄笑起来。
　　“既然你想当霸总，我就助你当霸总吧！谁让你救了我一命。”许靖嘴角微微抽动。
　　“许总，你怎么也来食堂吃饭？”一位小靖科技的员工惊呼道。
　　刚才还在八卦闲聊的一桌人，瞬间成了哑巴，面面相觑。社死时刻，走为上计，几人不约而同低头干饭。十几秒结束战斗，方芯起身端起饭盘。其他几人跟着响应，迅速集结成逃亡队伍。
　　一人不死心，逃走路上回头看了一眼，小碎步追上逃亡队伍，“哎呀，真的是许总，在承重柱后面！”
　　等许靖跟员工寒暄结束，再竖耳细听，柱子后方的餐桌已换了一拨人。

　　每天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她都规划好了，半小时练习工作技能，比如各种快捷键、嵌套公式，半小时复习注会，剩下的时间午休。不积跬步，无以行千里。她相信终有一天，会有回报的。
　　就这样，方芯在小靖科技待了一个星期。完成了小靖科技的半年报审计，方芯去了其他的项目组。基本保持着一个星期审计一家大型公司的节奏。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夏季悄然过去了一大半，再熬熬，夏天就要结束了。人的心情也因此变得舒畅。入职以来，方芯都在上海出项目，没有出差。
　　□□的太太二胎快到预产期，为了陪产，特意向合伙人申请专门负责上海的项目。他们因此专门待在上海。
　　与他人，这是幸运，全是托□□的福。对方芯而言，她宁愿出差，这样就不用蜷缩在狭小憋闷的出租屋里，还能多赚点钱。
　　八月的一天，眼看快到中午了，□□还没有来到项目上。来的是之前的部门经理徐德，□□开始休陪产假，这期间由徐经理暂管九部。
　　吃饭的时候，徐德跟大家闲聊起来，“上午去医院看望了你们的毅师傅，他太太生了一个胖小子，九斤多。”徐德的眼里没有当初平调十部的愤懑，更多的是对□□由衷的祝福。混到他这个段位，公是公，私是私。私下感情再好，也不妨碍工作上明争暗斗。反之亦然。
　　“哇，很重啊，他老婆生孩子没少受罪啊……”一个已育的同事应声道，心里念叨“底下得松不少啊，这□□快活不成了。”
　　“是啊，听说大出血抢救了，可把你们的毅师傅吓坏了，人都憔悴了许多。”徐德心疼地说道。
　　“孩子挺懂事的啊，再晚半个月出来，就得多上一年学。”另一个同事说道。
　　方芯听着很是心疼她的毅师傅，无奈自己忙着工作，无法抽身前去探望。
　　于是，她发短信给□□，“毅师傅加油！你是最棒的！”
　　一般的同事客套地发短信，诸如“恭喜喜得贵子、儿女双全”之类的。相比之下，方芯的短信特显眼，□□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儿时妈妈也是这么鼓励他的，“小毅，你是最棒的！”
　　他的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下方打出“谢谢你，芯芯！你在我心里也是最棒的！”但却迟迟没有按发送键，就当它和他人的祝福短信一起湮没吧。
　　因为他时刻记得，“我是一位有妇之夫。”即便有好感，也得藏在心里。太太刚历经劫难，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终于儿女双全，成了外人眼中的“人生赢家”。对父母，他也有了交待。父母再也不会在他耳畔催生，“赶紧生个二胎，最好是个男孩。”此时此刻，太太张艾丽是整个家族的大工程，他不能万万不能走出婚姻的轨道，哪怕是精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