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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什么事?我和他在一起,长话短说。”

      “……”对方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动真格的了?”

      “大华!”

      “晨风,你是对的,何雪就是我们之前获取的照片中,任嘉义身边的Shirley,她已经得到了全新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查不到Shirley的真实身份。你的行动得到了上级的褒奖,这一发现是我们案件中里程碑式的进展。

      而你放在何雪家书架上的窃听器今天有了新收获。

      任嘉义回家了。

      首先何雪并不是你所反馈的对过去一无所知,她在与任嘉义的对话中不落下风,并非受到任嘉义的要挟,没有她的配合,任嘉义即使拿到光纤,也不可能从国内运出来。

      他们的枪已经准备做第四批测试,在走私光纤的加持下,发射能量变为可调节,发射次数已经由三发,升级到十发,体积也由手臂长度缩小到40公分左右。

      而他们的目标居然是壹叁和约普莱在诺尔洲的项目,当然他们还为要不要干掉你而产生了分歧。”

      “干掉我?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得不说,任嘉义是个贪心的,想的是既要又要。作为一个曾经的科学家,他想加入军火商行列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研发能力,但研发消耗的不是小钱,从他的话语中透露,他背后的人恐怕不会等他太久。他在短时间内需要更多的钱,而你是一个好目标。

      任嘉义以前得手的项目皆为当地政府的项目,约普莱这种项目即使他们拿到,也未必能真的能介入进去。而且那些项目需要通过中间人斡旋、包装再出手,再快也需要三个月到半年。因此绑架你或者干脆干掉你,再勒索,来钱更快、更直接些。

      何雪向他透露了你和何年年的关系,让任嘉义那个变态兴奋得不行,他已经在细致谋划如何层层递进式折磨你,让你一笔笔把钱打给他。

      然而何雪则正相反,她认为绑架你并不明智,因为对你的能力并不了解,这种仓促的、异想天开的计划会严重打乱他们原本的节奏,甚至适得其反。

      任嘉义说他会查清楚你,然后通过何年年接近你,为他们的计划增加成功的筹码。何雪仍然非常反对,但貌似并没有撼动任嘉义绑你的决心。

      你的小年年还真是,可怜……一夜之间成了众人争相利用的重要人物呐……包括咱们蒋总,最后可不好收场哦!悠着点吧。”

      蒋晨风不悦,换了问题方向:“大金港码头的人查出来了吗,那家伙明显不是任嘉义的人。”

      “暂时还不知道,有这本事躲过我们的,也不难猜个大概。说不准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只要互相不掣肘,暂时还安全,我们会加紧追查的。国内这边光纤的出货人已经被监控起来了,你的下一步目标,是找到任嘉义他们的武器研发基地和生产工厂,找齐丢掉的光纤,带回来。

      另外,不要节外生枝,当断则断。”

      “大华,你管太多了。”

      “得,我不说了。注意安全。”

      回到船舱,何年年靠在玻璃窗上闭目养神,蒋晨风刚坐下,何年年就睁开眼睛了。

      “吵醒你了?”

      “本来也就是闭眼休息一下。”

      “马上圣诞,索尼娅邀请咱们过节。但是你好容易和何雪重聚,咱们把主办地点改在咱家,也邀请何雪夫妇一起过个节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何年年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

      “那当然,老公什么时候食言过。”蒋晨风摆出一副臭屁的姿态。

      “太好了!”何年年应该是真心高兴,眸子里甚至带了点天真的笑意。蒋晨风避开了他的眼神,在他嘴上吧唧了一下,继而问道:“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提前给圣诞老人发个短信。”

      “你有他的号码?”

      “嗯,你也有的,圣诞老人姓郑,每年都是他帮我准备好礼物送给艾洛蒂。”

      何年年笑出声:“其实还真有想要的。”

      “让我听听,我们年年喜欢什么呀?”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办公室,陆城那个,我在你那儿好好观察了一番,发现你有好多游戏机,每种产品都是按代际摆放的。我想要从上往下数第三行格子里的电子宠物。”

      “就这?”

      “嗯,就想要一个电子宠物。”

      “为什么是电子宠物?”

      “说来惭愧,我上学的时候正流行,全班几乎一半人手里都握着一个,甚至好几个,当时觉得挺新鲜,但我那会儿没钱也没时间,在你办公室看见,突然勾起小时候的回忆,还挺想玩玩的,我也想看看它好玩在哪儿。”

      蒋晨风拉过何年年冰凉的手,揣进怀里,语气尽量轻松:“我会告诉圣诞老人,使命必达。”

      公司的人在码头接他们,路易约了客户,要蒋晨风再去趟公司。他们到达壹叁狮城时,已经是下午,何年年在蒋晨风的监督下把管家送来的超豪华下午茶大礼包吃掉了一多半,终于在快撑死之前,蒋晨风被叫走,他才算松了一口气,躲进蒋晨风的休息室假寐。

      张达得了何年年的令,给他播了个电话:“喂,年年,你这关系真好使,我现在壹叁诺尔洲办公区食堂的备菜区切西蓝花,已经切到本周的第208颗了。”

      “大厨请注意身体。”

      “你上次不是说让我查有无□□踪迹吗,还别说,让你说中了。五年前开始,西诺尔洲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宗教,叫‘门’,门教信圣女,治病救人,颇得当地人信任。但从今年开始,该教变得异常活跃,身影出现于多个中西诺尔洲的不发达国家和北诺尔洲一些相对较贫穷的地区,他们的传教一直顺着一条主线,即疫区,听起来颇有点大无畏精神吧。我走访了几个门教出没过的村镇和部落,你猜他们那里闹瘟疫,得的什么病?”

      “流感?”

      “聪明,我已经取了样,分析出来才能确定病毒和503案的关联性,听他们描述症状,反正和你挺像,也就是说你的直觉是准确的,葛生的那组集装箱,和我们的案件有直接联系。”

      何年年面色凝重,迫害、拯救、控制、趋使,门教将心理操控运用得炉火纯青:“如果门教就是袭击的幕后操纵者,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在阿布局,因为目前我国企业在诺最大的项目,只有约普莱的智能工厂。”

      张达接着说:“我也想到这层,这几天多方打探,在阿国果然也有门教的踪迹。上个月开始,在距离塔曼拉塞特50公里的一个村庄爆发了不明流感,人口2000余,约百分之四十的人有症状,轻症多、重症少,所谓的少也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大多为老人。但是他们那里信息、交通都闭塞,很难被卫生组织发现、救治。三天前,有门教开始出没,病情很快得到控制,门教聪明得很,他们即将获得一批新的信众。就如同前几个承认袭击的部落一样,永远不会出卖他们的神明。”

      “门教,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白天去看了,在镇子里还好,进了黑人村,我这长相实在扎眼,没敢太深入。门教应该是被村长安置在了村子的中心位置,每天都有很多病人进进出出。门口的守卫高大威猛,是练家子,着黑袍,留齐肩金发,都是白人。守卫手上的护具看着不便宜,他们看起来并不缺钱,也未曾听说看病要收费,尚不知他们的运作方式和经济来源。看那扮相,倒是跟演电影似的,装得真像是吸日月精华就能活一样。”

      “有看到怎么治病的吗?”

      “不能近距离观察,出来的人也都是空着手。如果按照出没地区和时间顺序来判断,我们几乎已经可以锁定就是门教发动的袭击,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门教的背后势力和它的利益集团。”

      “他们会用病毒,有先进的武器,背后之人必不可小觑。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达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先留在壹叁总部,切西蓝花这事无聊但稳妥。请务必以安全为第一位,等我,我会想办法尽快过去。”

      “你也是,我们就快接近真相了,保重自己。”

      何年年迅速将情况汇总给胡局,看来与六处的并案势在必行,而胡局也将亲自坐镇。

      他们俩到办公室也就两个小时,蒋晨风便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到休息室,帮何年年收拾了东西,拽起他来要回家。

      “这么早下班?”

      “对啊,你身体不好,早点回去休息。”

      “别人看了会不会不平衡?”

      “所以你养好身体,我才能恢复正常作息。”

      “你少把锅扣在我头上。”

      蒋晨风呵呵一笑,帮他拿着电脑包往外走。前台的姑娘们看见他俩一前一后出门,边笑边窃窃私语。

      “那晚上我做饭吧,给你好好露一手。”

      “真的?!”蒋晨风喜出望外。

      “我们现在就去超市。”说着让司机拐到家乐福。

      这个时间点超市里人不多,何年年在前面挑菜,蒋晨风在后面拿些下酒的小零食。回到家时,厨师和管家已经给何大厨腾出位置。

      蒋晨风欲亲自上阵打下手,奈何过程不甚美好,鱼从池子里跳出来两回,还碰坏了一只价值不菲的水晶碗,遂被何年年轰到一边。

      何年年先把米饭蒸上,简单熬了焦糖,把混合好的鸡蛋牛奶盖在焦糖上进蒸箱,做好的几盅布丁被送入冰箱冷藏。随后又麻利地杀了条鱼,葱姜填进鱼肚子,放进去清蒸。就着买的食材,做了家常的清炒芦笋、西芹虾仁。上次冰箱里还剩下的一点点牛排,何年年混上牛腩,焯水,加番茄、清水一起入珐琅锅调味,推到烤箱里煮了一锅汤。

      蒋晨风见自己暂时无用武之地,跑去酒窖拿了一瓶真正的奢侈品——82年的茅台。再上来时,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已经摆上桌。

      蒋晨风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大厨,笑一个。”

      何年年带着隔热手套,端着一锅番茄牛腩汤,配合蒋晨风抬了头,蒋晨风对他的笑容和姿势十分满意,说要洗出来放进相框里,摆在写字台上天天看。

      “开动吧,尝尝味道。”何年年盛了一碗饭递给他。

      蒋晨风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块鱼肉:“真好吃,你是有点做饭天赋在身上的,上次那个三明治也好吃。”

      “我还琢磨着春天用你院子里的樱桃做个派。”

      “你认识?好多人来我家都说不相信它是樱桃树,因为太高了。”

      “嗯,我小时候上学那条路上有很多,树也和人一样,有高有矮。”

      “嗯,老公就很高。”

      “周围一没人,你这老公老公的毛病又来了。”

      “嗳!多叫两声,爱听。”

      蒋晨风被何年年从桌子下面踢了一脚,两人对视一眼,笑了半天。蒋晨风吃饭一直虎气,姿势优雅速度极快,三两口就盛了第二碗饭,要不是何年年见他风格一贯如此,甚至以为自己这是晋升米其淋星级大厨的行列,不过他这样,确实让做饭的人看着特别有成就感,特别欢喜。

      “吃完饭我想去温泉。”何年年呷了一口茅台,嘴巴里辣辣的,胸腔里热热的。

      “非常同意。”蒋晨风也举起酒杯干了一盅,又挑了块鱼。

      “你喜欢吃鱼?”何年年见他特别钟情于那条清蒸鱼,每每放下酒杯,都要夹一筷子,于是问了一句。

      “喜欢,我爸妈都是老师,他们挺忙的,我小时候,他们要么带我去学校吃食堂,要么专捡简单的菜做,鱼通常要收拾半天,做法也复杂,我家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到,所以在我的印象里,鱼这种菜特别珍贵,吃到的时候特别幸福。”

      “幸福?”

      “是啊,就是那种过节时好多人一起团聚的幸福。”

      “嗯……真好……”

      蒋晨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转而给何年年夹菜倒酒,搪塞过去。

      吃完晚餐,两人趿拉着鞋往温泉去。何年年话不多,晚饭后更不大吱声。蒋晨风以为是刚刚关于幸福的议题导致他情绪低落,于是提了几件工作中的新鲜事,以缓和气氛。

      何年年似乎没有在听,几乎不做回应,他啃了啃手指,突然开口打断蒋晨风:“我还没和你说过我家的事吧?”

      还没等蒋晨风回答,他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讲了起来:“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恢复高考没几年,我爸考出去了,然后就再没回过家。我爸走后没多久我妈就失踪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人说最后看见她是在海子边上,我姥爷受不了刺激去世了,我基本是我姐带大的,村子里的人很善良,他们送我和姐姐上学,学校解决了我俩很大的生活困难。

      就在我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自己长起来的时候,我爸突然又出现了,那年我初一,我们没相认,他以出资人的身份资助我们姐弟上学。

      “你怎么知道他真是你父亲的?”他们到了温泉,蒋晨风帮他脱掉睡袍,先下了水,在水里张开双臂接着他。何年年先坐在了岸边,然后搂着蒋晨风的脖子跳进水里。入水后,两人肩并肩坐好。

      何年年继续说:“他后来的妻子跑到学校里去闹了一次,警告我俩不要妄图破坏他们的家庭。我和姐姐那阵子总捡报纸杂志卖钱,他算是第一批从体制内辞职下海的,企业发展得很快,消息经常见报,我俩时不时会在财经板块找到他的照片。其实不做鉴定也大致能看出来,因为长得像,只不过不会有人把两个村娃和事业有成的大佬板联系在一起。

      何雪出事之后,他居然在我还没到达狮城的时候想要让恩和宣布何雪死亡,法律意义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何雪即便真出事,也轮不到他们随意置喙,于是我在处理完何雪的事之后,主动和他们断了联系,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的孩子那么恶毒。

      所以我还挺羡慕你的家庭,你有通情达理的父母,你说你们会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接话。你可能不相信,我并不羡慕,也不嫉妒,我根本想象不出来和我爸那样的家人在一个餐桌上吃饭,那场景得多可笑。可能更多是好奇吧,不太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毕竟我没那个经验。”

      蒋晨风心里一紧,把何年年拖过来,让他侧坐在自己的腿上。无论是电子宠物还是团圆饭,何年年都只说是好奇,好奇源于未知,他没有过,所以不知道,蒋晨风想,早晚都会给他补上的。

      何年年静静地坐在蒋晨风怀里,整个人被温泉池水的蒸汽笼上了一层纱,半天才再次开口:“所以,我爸,其实你也认识,就是何劲。”

      蒋晨风拉开点距离,看着何年年的脸,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哪个何劲?!”

      “葛生集团董事长,何劲。我认识恩和也不是因为业务往来,他是何劲的马仔,说起来,我与恩和的见面次数,甚至多于和何劲。”

      何年年轻笑一声:“没想到吧,曾经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和我姐姐的出生是一场欺骗的结果,是时代背景下无可奈何的妥协。我们被抛弃也是改革洪流中不可避免的阴暗面。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我们拖累,何劲才能成就自己的事业,他被市长、省长、甚至副国级领导接见过,他的企业养活了几万员工,他公司的产品卖到了许多国家。不得不说他在传统意义上很成功,但他在私生活上是不负责任的,至少对我和我姐姐来说极其无情。”

      “以后,你有我了,我就是你的家人,我爸妈也是你的家人。”蒋晨风抱着他的脸蹭了蹭,戳破了何年年身边得雾气。

      何年年用指尖摩挲着蒋晨风的锁骨,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蒋晨风没想到曾经怀疑过何年年和葛生有关系,居然成了真,只不过这关系更类似于仇敌。何年年一说,他才觉出来何年年和何劲长得像。印象中的何劲清瘦、白净,比同龄人看起来都要年轻,相较于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他的平和儒雅更多一些,不像商人,更像学者。只是何年年比他的父亲更高,眼睛长得不大一样,何年年的眼睛更漂亮,水盈盈的,多了一份故事感。

      父子俩就连性格都有些相似,何劲出席活动的时候文质彬彬,何年年同样说话少、做事多,如果不是在工作过程中那么出色,其实很少有人会对他留下过多的印象或评价,尽管他的外貌出众,但谁又会真的关心自己的同事长得好不好看呢,能不能合作,是不是对手,才是大家更多考虑的问题,利益面前,都不重要。

      何年年接着说:“他和后来的妻子又生了一个孩子,也已经成年了,我见过一次,他对那个孩子很好很好,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好,所以他也不是不能当好爸爸,只是不能当我和何雪的爸爸。”

      蒋晨风亲了亲他的脸颊,何年年口中的不惜一切代价,就是用何雪的前途要挟何年年吧,真是够绝。

      “如果你想得到父爱,我也不介意偶尔扮演一下。”

      “去你的!”何年年嗔笑,“正经不过两秒。”

      “其实我也并不想见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劲在家给我和何雪扎小人儿,每次和他们家人见面后,我俩都特别倒霉。这么晦气的爹,给你你要不要。”

      “你要气不过,老公给你报仇。”

      “怎么报?”

      “用猴皮筋儿做个弹弓打他们家玻璃。”

      “这招太暴露年龄了。”何年年呵呵笑了几声。

      蒋晨风会煞风景,也懂得搞浪漫,他吻上何年年,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地、柔柔地。何年年都明白,转过身,摸了摸他的眼角,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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