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住的心事》向井千里

8、第 8 章 多说你想我

　　分开的这几年，他究竟想通了什么？

　　九月十七日，两周后的周四，上海。

　　九月的上海，温度适宜，没有夏天的闷热，也没有冬天的阴冷，偶尔吹过的小风，带来由内而外的惬意。

　　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终于把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吃过晚饭，关莞便和同事分头行动，同事去逛街，她决定去外滩走走。

　　夜色渐浓，天空完全暗下来。黄浦江岸连片的银行，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江上的外白渡桥和随着潺潺江水前行的游轮，通通一改白日的朴素，换上最华丽的衣裳，成为夜上海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在这璀璨繁华的夜幕下，人人都可是歌舞巨星，耀眼夺目，散发无限魅力。

　　关莞走累了，靠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江面，看向对岸，什么也不想，彻底放空自己。

　　大学毕业前夕的某个晚上，乔越也是独自一人在黄浦江边，看夜景，给关莞打电话。

　　“喂，乔越。”关莞正在操场跑步，接到乔越的电话，停下脚步。

　　“你猜我在哪？”乔越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

　　“在校园散步？”通过嘈杂的背景音，关莞初步判断他应该是在外面。

　　“我在上海。”

　　“你自己去上海了？”关莞对于这个答案颇为意外，同时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猜乔越应该是在生她的气。

　　“你不来，我只能自己来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关莞小心翼翼地问他。

　　“当然了，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咱们一起在外滩看夜景的，现在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乔越道出心中的不满。

　　“对不起……”听到他这么说关莞更内疚了，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确实是她没有遵守约定。

　　“现在后悔了吗？”乔越问她。

　　“我是想和你一起去上海的。”这是关莞的真心话。

　　“来上海最想干什么？”乔越问。

　　关莞认真思考，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她和乔越两个人在上海游玩的画面。
　　“想和你手牵手在外滩散步，在江边看夜景，去南京路，新天地，逛街购物，还想去武康路走走，拍拍照，再去看看上海的老弄堂，打卡好吃的店。”

　　“你都想吃什么？”

　　“想吃生煎包，蟹黄汤包，光明邨的鲜肉月饼，白玉兰的烧麦，红宝石蛋糕，国际饭店的蝴蝶酥……”关莞一说到吃的，就停不下来。说着还吞了吞口水，可能是跑步消耗太多能量，关莞越说越饿。

　　“一说到吃的就这么开心，看来你想来上海也只是为了解馋。”乔越这句话明显是在打趣她，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那也是想和你一起吃嘛，你不在吃什么都不香。”关莞连忙解释，想哄他开心。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自己欣赏夜景了。”说完，乔越便挂断电话。

　　接下来几天，关莞不断收到乔越在上海拍的照片，外滩的夜景，南京路的人群，新天地的商场，武康路漂亮的小洋房，原汁原味的上海弄堂……是关莞提到的，她想去的地方。

　　又过了几天，关莞收到乔越从上海寄来的包裹，沉甸甸的。打开来，最上面是一沓明信片，图案是上海各个经典的景点，下面满满当当都是吃的。鲜肉月饼，红宝石蛋糕，白玉兰的大烧麦和老式面包，国际饭店的蝴蝶酥……全都是关莞想吃的。

　　关莞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包裹，回想起那天晚上，乔越打电话问她的问题。原来他不是随口一问，他都记下来了。

　　关莞心里五味杂陈，有惊喜和开心，但更多的是内疚。她等不及拨通乔越的电话。
　　“乔越。”

　　“怎么啦。”关莞的声音小小的，轻轻的，他喜欢听她这样叫自己的名字。乔越的语气也变得柔软。

　　“快递我收到了。”

　　“嗯，收到了就行。那些吃的保质期都很短，你抓紧吃，我买的多，你可以和室友一起分。生煎包和蟹黄汤包没办法寄，我就替你吃了，味道确实不错。”

　　“我让你生气，你还对我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到你这个小吃货说起吃的滔滔不绝，但又吃不到，于心不忍，才大发慈悲给你寄过去，让你解解馋。”

　　“那你现在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我从没生过你的气，只是有些失落。”说生气是假的，说不失落也是假的，是真是假现在都没那么重要了。

　　“对不起。”关莞的声音又低下来。

　　“不想听你和我说对不起。多说一些你想我，爱我。”

　　“我爱你。超级爱你。”

　　“我也是。”

　　没有和乔越一起去上海，关莞心里始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她没有遵守约定。为了弥补，关莞特意请了两天假，去北京找乔越，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有提前告诉他。

　　关莞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乔越一点都没有怀疑。

　　此时，关莞站在B大东门，给乔越发消息。

　　“你在干嘛呢？”关莞试探性地问。

　　“刚回宿舍。”乔越秒回。

　　还好他在学校，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应该可以来接她。

　　“你想我吗？”关莞继续兜圈子，想多逗逗他。

　　“想啊，每天都想。”

　　“那你想不想见到我？”

　　“当然想，希望你现在就在我身边。”乔越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回答正中下怀。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关莞正好顺着他的话说，心里在偷着乐。

　　“？”乔越发了一个问号，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关莞一定是在逗他。

　　“我在B大东门等你。”配上一个吐舌头的小表情。

　　“你来北京了？”“现在在我学校门口？”乔越又惊又喜，一连发了两个问句。

　　“你快点来，我都站好久了。”这次不再打字，关莞用撒娇的口吻给乔越发了条语音。

　　乔越飞速冲出宿舍，撞到了正开门进来的室友。

　　“乔越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莽撞了。”室友A揉着被撞到肩膀发出疑问。

　　“我刚才看他好像一直在发消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回来问问。”室友B躺在床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乔越的心砰砰直跳，拿出了体测考一千米的速度，想要快点见到她。

　　B大东门，来来往往的人群，关莞怕乔越找不到她，特意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乔越一眼就看到关莞，四月底的北京温度还算舒适，但不比南方的温暖。关莞上面穿着一件单薄的套头卫衣，下面只穿了一条及膝短裙，腿一半都露在外面。

　　关莞也看到乔越，开心地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完全不在意周围朝他们投来的目光。

　　乔越把关莞紧紧地圈在怀里，“我不是在做梦吧。”乔越觉得不真实，抱得更紧了。

　　“乔越……我没法呼吸了。”乔越这才松开关莞。

　　“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看来效果不错。”关莞对乔越的反应很是满意，甚至比她预想的效果更好。

　　确实是个大惊喜，乔越没想到关莞会来学校找他。看着眼前的人，之前的失落和遗憾顿时烟消云散。

　　“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今天上午。”

　　“有人去接你吗？早点和我说一声，我还能去接你。”

　　“我舅舅去机场接我的。”

　　“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吃得超级饱，舅妈知道我来做了一大桌菜。”说着，关莞还摸摸自己的肚子。

　　乔越被关莞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走吧，我带你到校园里逛逛，顺便消消食。”乔越拉住关莞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冰的。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你穿得太少了，北京不比南方，早晚温差大，有风，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说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

　　关莞在南方上学，四月底的南方已经接近夏天模式。穿着长袖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喝点热的，暖和暖和，别着凉了。”乔越把她的手攥在手里，边说边给她捂手。

　　“好！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这是你的地盘，我都听你的。”见到乔越，关莞心情大好。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乔越看她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忍不住打趣道。

　　“你忍心吗？”关莞忽扇着大眼睛，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卖给我。”乔越低下身，悄悄在关莞耳边说。

　　“已经是你的了。”关莞娇羞地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乔越听到关莞的回答，内心窃喜，想要多听几遍，恨不得循环播放。

　　“我说，已经，是，你的了。”关莞一字一句，又重复一遍。说完，害羞地跑开，乔越三两步便追上她，顺势将她拽到怀里。关莞感受到他的心跳，便不再动，任由他抱着。

　　This is me praying that this was the very first page, not where the story line ends. My thoughts will echo your name until I see you again. There are the words I held back as I was leaving too soon. I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歌曲响了大半，关莞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放空就此被打断。

　　看到来电显示，她迟疑了一下，是乔越。他怎么会这时候打给她？自从上次培训会结束，他们一直没有再联系。
　　“喂。”

　　“你在哪？”乔越问关莞。

　　“在上海。”

　　“上海什么地方？”

　　“外滩，黄埔江边。”关莞不明白乔越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如实回答了。

　　“你在那等我。”

　　“啊？什么？”关莞没有理解乔越说的等他是什么意思。

　　“我也在上海。我现在过去找你。”乔越来不及说太多，着急过去找她，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好——”关莞一时反应不过来。简短的几句对话，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乔越的一句要来找她，搞得她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