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住的心事》向井千里

5、第 5 章 小丑和鬼屋

　　“我们先玩哪个？”关莞四处环顾一圈，看着排起长队的人群犯了难，转头询问乔越的意见。

　　“你最想玩哪个？”乔越反问道。

　　“最想玩那个！”关莞兴奋地指着队伍最长的极速飞车。

　　“那我们就先排那个。”乔越总是有办法帮关莞做出选择。虽然他此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没有犹豫地牵着关莞的手去排队。

　　“为什么最想玩这个？”关莞会选过山车是乔越没有想到的，知道她有时候胆子大，可没想到一上来就选了个这么刺激的。

　　“好久没坐过山车了，我都忘了是什么感觉，既然要玩就要选个最刺激的。”关莞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你呀。”乔越又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被她极端的思维方式折服。

　　他们排在队尾，跟着队伍缓慢移动。关莞时不时地抬头，看着过山车一趟趟飞跃而过，心里生出一丝担心。

　　“这些娱乐设施还是比较安全的，每天都有很多人在玩，也会有工作人员进行安全检查。”乔越看出了她的担忧，“你看前面还有这么多小朋友也在排队。”

　　“刚才离得远不觉得可怕，现在站在下面，离得近看还是有点吓人的。”

　　“你要是真害怕咱们就不玩这个了。”

　　“不行，都快排到我们了，现在放弃也太可惜了。”关莞态度倒是坚定。

　　乔越看着她又害怕又不想放弃，一副做好准备上战场的样子，觉得还挺可爱的。“我陪着你别担心。”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嗯！”关莞点点头，想着有他在身边，确实安心很多。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上去几十秒就结束了。从过山车下来，关莞腿都软了，差点一个台阶踩空，多亏乔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在下面听不到他们的尖叫声了，速度也太快了，头都抬不起来，感觉脖子要断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关莞惊魂未定，有气无力地说。

　　“要不怎么能叫极速飞车呢，是不是。”乔越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平和，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经历过高空炫技的摧残。

　　“你真的很厉害，我越来越崇拜你了，坐过山车也能这么淡定。”关莞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站得笔直的乔越，和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你又不是才我知道厉害。”某人还得意起来了。

　　不能让他骄傲，要赶快转移话题。

　　“我再也不玩过山车了。”关莞为自己的冲动无知感到后悔。

　　“你确定？”乔越对此持怀疑态度。谁知道她哪天一冲动，心血来潮，又拉着他来玩了。

　　“我非常确定！呃……除非哪天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关莞决定还是给自己留点后路，说不定哪天头脑一热，又想玩了呢。

　　不得不说，乔越还是非常了解她的。

　　“走吧，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 乔越牢牢牵住关莞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又摔倒了。

　　他们被前方的人群吸引，决定过去凑凑热闹。

　　中心广场有一个舞台，里一层外一层，围满了人。一个打扮成小丑样子的人正在舞台上表演，他手里抓着各色各样大大小小的气球，气球在他灵巧的双手中变成小动物的样子，栩栩如生。

　　“有没有人想要这些气球？”小丑问台下的观众。

　　“有！”这一问，立刻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

　　“你想要吗？”乔越低头在关莞耳边问她。

　　“想。”关莞的眼睛亮晶晶的。

　　“配合我完成表演就可以得到这些气球，有没有人愿意上来试试？”

　　这次回应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很多，听到还要上去表演，一大半人都把手放下了。

　　诶？我没看错吧？

　　关莞看到乔越在旁边把手举得老高，踊跃报名，这一点也不像他会做的事，他居然愿意上台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表演。

　　这个事震惊了关莞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大概是乔越的真诚打动了小丑，他很幸运地被选中了。

　　关莞在下面忐忑地盯着台上，看着乔越在小丑稀奇古怪的要求下，四肢不太协调地完成各种指定动作，她都看傻了，这个乔越是她认识的乔越吗？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笨拙可爱的一面。

　　表演终于结束，台下的观众鼓掌欢呼，小丑也履行承诺，把小动物气球全给了乔越。

　　乔越拿到气球，飞快地跑下台，把气球塞到关莞手中。

　　关莞这才看清，乔越微微发红的耳根，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她不顾周围的人群，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下，彻底红透了。

　　“哎呀，我忘记录像了！”刚才只顾着欣赏表演，完全忘记要记录下来，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就错过了。关莞垂着头，越想越气馁。

　　“还好你忘了。”乔越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

　　“你再单独给我表演一遍好不好？”关莞投去乞求的眼神。

　　“不好。”乔越果断拒绝，刚才就够难为情了，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就我自己看，别不好意思嘛……”

　　“姐姐，姐姐，我想要这个气球。”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正盯着关莞手中的气球。

　　关莞犹豫了一下，要是普通的气球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给了，这个可是乔越羞红耳朵为她争取来的。

　　算了，关莞最终决定忍痛割爱，“给你吧。”毕竟小朋友都问她要了，她也不忍拒绝。

　　“谢谢姐姐。”小朋友拿着气球愉快地跑开了。

　　气球虽然没了，但乔越的心意，她收到了，谁也拿不走。内心自我安慰，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拿着气球不方便玩，回去我再给你买。”关莞的心思，乔越了然于心。

　　关莞觉得乔越说的很有道理，一直拿着确实不太方便，顿时又开心起来。

　　“我们快点再去排一个项目吧。”关莞拉着乔越的手撒起娇来，关莞的手小，两只手刚好把乔越的手包裹住。

　　“好～”面对关莞的撒娇，乔越哪里招架得住，这个时候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

　　往前没走几步就到了鬼屋。

　　“听说欢乐谷的鬼屋特别吓人。”关莞怕鬼又怕黑。

　　“我们就不进去了。”乔越拉着她就要走。

　　“我想进去看看，不自己体验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好奇心作祟，关莞总是喜欢尝试各种新鲜的事物，乐此不疲。

　　乔越对关莞的这种精神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为了寻求“真相”，不惜舍弃自己，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他这个无神论者自然是不会怕的，关莞想去他就陪她去，他愿意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鬼屋没什么人排队。没有给关莞留出做心里建设的时间。

　　一进门一股扑面而来的冷气，关莞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关莞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乔越。

　　“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乔越在身边，关莞很放心地闭着眼睛，跟着他。

　　耳边时不时地飘来女鬼幽怨的声音，空洞凄凉，听的人心里直发毛。关莞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奈何还要抓着乔越，根本不够用。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手，抓住关莞的脚踝，吓得她叫出声。

　　关莞这一叫可把乔越吓坏了，赶紧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护住她。

　　“别怕别怕，我在。”乔越轻声安慰她。

　　乔越就这样一路搂着关莞，他的怀抱坚实又宽阔，温暖又安心，让她出逃的灵魂重新回归。

　　乔越加快脚步，无视中途出现的妖魔鬼怪，直奔出口。

　　“可以睁眼了。”是乔越的声音。

　　关莞试探性地先睁开了一只眼睛，咦？已经出来了，看到外面热闹的人群，顿时睁开双眼，打起精神，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也没有那么可怕嘛。”不知道关莞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你的脸怎么有点红？”

　　“热的。”乔越侧了侧头，回避关莞的目光。

　　“热吗？我记得里面好像还挺冷的。”关莞努力回忆着。其实她连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都记不清了，也许乔越说的是对的。

　　“你这么害怕以后就别进鬼屋了，就算想玩，也得和我一起。”乔越试图转移话题，不过说的也是真心话，他可不希望关莞和别人，尤其是其他男生进鬼屋。

　　“知道啦。”关莞冲他做了个鬼脸。“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不怕高，不怕黑，不怕鬼，不怕考试，是不是没有什么能让你害怕的？”关莞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这一天下来，她发现她害怕的东西，乔越没有一个害怕的，简直不像个正常人。又认真回想从认识他以来，好像没见他怕过什么。

　　“当然有。”乔越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你怕什么？”关莞眼睛一亮，此时此刻，她的求知欲达到峰值。

　　“不告诉你，怎么能让你知道我的弱点。”或许用软肋这个词更合适。

　　“你是我男朋友唉，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会嘲笑你的。”关莞不死心。

　　“不行。”乔越看着关莞，皱眉一笑，丝毫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看乔越态度坚决，关莞也不坚持了，她太了解乔越的性格，他打定主意的事，无法改变。这一点他俩倒是有点像，只不过有时她没有那么坚定。

　　关莞决定自己去发现，答案早晚会被她找到。

　　吃过晚饭，乔越送关莞去地铁站，分开前乔越叫住关莞。他打开背了一天的双肩包，先从里面掏出一个迪士尼的大玩偶，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接着又掏出一大盒某品牌的巧克力，也是从美国带回来的。

　　关莞都看呆了。

　　乔越的包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在欢乐谷掏出过水和食物，现在又变出这些礼物，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这是给你带的七夕礼物，都是在美国的时候买的。”乔越把玩偶和巧克力递给关莞。

　　关莞抱着有些份量的礼物，心里满满的感动。今天一大早到现在都有十几个小时了，中间又是排队，又是玩项目，她什么都没有拿就已经够累了，乔越这样背了一路，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关莞想给乔越一个拥抱，可惜双手已经被礼物占满。

　　“你靠近一点。”

　　乔越俯身，关莞轻轻吻上他的唇。

　　就这样怎么够，乔越双手捧着关莞的脸蛋，深深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