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钻a]短篇合集》Ylem

3、【御泽】搭档

　　高中毕业之后，我和濑户加入了大学的球队。

　　其实濑户的父母在国外给他提供了更好的资源，但他执意要留在国内。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跟人吵架，那模样，我觉得永远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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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几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我见到了泽村前辈和御幸前辈。两位在高中毕业之后参加了选秀，分别进入了阪神虎和横滨湾星。

　　听浅田说，泽村前辈一直想和御幸前辈搭档，为此还大发牢骚，抱怨御幸一也人品实在是太差了。

　　泽村前辈是和御幸前辈一起来的，给我们买了伴手礼，是仙台名产的喜久福。濑户曾给我买过一次，我很喜欢毛豆尼鲜奶油味。许久不见，大家再次聚在一起，就好像回到了青心寮，我们的疲惫、我们的委屈和我们的伤痛总能在那个地方慢慢化开。

　　仓持前辈黑着脸非要和御幸前辈比酒量——以御幸前辈的狡猾，应该很难赢——泽村前辈笑着走过来调侃他，“哎呀呀，不要这么小气嘛，仓持前辈！怎么能因为在比赛中被御幸一也完封久萎靡不振呢！哈哈哈哈哈哈！ 站起来！猎豹，你可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他的原话。

　　于是仓持前辈让他哭着走了。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聚会才结束。前圆前辈已经醉成了一潭烂泥，白州前辈和川上前辈花了好大力气把他拉上出租车，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有些头晕，濑户揽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身上。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风刮得很大，似乎要下雨了，濑户有些着急。

　　喝了一晚上的酒，虽然濑户帮我挡了不少，但胃里的灼烧感还是让我感觉不太舒服。

　　御幸前辈被逗得炸了毛的泽村前辈提着领子从地上拎了起来，即使是醉得站都站不住了，也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人不爽。

　　混蛋眼睛。

　　两位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泽村前辈气得跳脚，下一秒就要一拳头揍在队长的脸上了。

　　空气潮湿的厉害，濑户扶着我进入后座，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御幸前辈笑着凑上前去揽住了泽村前辈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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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见到泽村前辈，是在大阪的球场上。那是他和御幸前辈的退役赛，比赛开始前濑户和我说，“真的是太幸运了，能和前辈们打这样一场比赛。”

　　这一年我35岁，同龄人除了濑户基本上都已经退役了，虽然没有告诉过别人，但我其实很庆幸此时还能够留在球场上且没有重大伤病。即使这个年纪对于运动员来说已经不年轻了，我和濑户约定要在球场上留到38岁，我要赢过那个混蛋眼睛！

　　比赛到了第九局，3:2，两出局三垒有人，球数两好三坏，我站在打击区汗水已经打湿了球衣，神经高度紧张下，我甚至能听见风吹过球场扬起沙土，树上的蝉鸣，和模糊的来自观众的加油声。

　　泽村前辈和御幸前辈确认好暗号，点头，预备，投出。

　　那真是我见过的最棒的一球。从投手丘冲来的白色之箭，穿过了球场，穿过了现在。那一年的甲子园，也是这样带着光的一球，阳光点燃它，熊熊烈火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球场，连带着我们的灵魂都热了起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注视着这对搭档，掌声雷动。世界都在为他们呐喊！

　　我无法抑制地红了眼睛，

　　看呐，

　　这就是我们青道的王牌。

　　他们在投手丘上拥抱。

　　夏天来了，夏天从未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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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40岁的时候，又见到了泽村前辈，在意大利南部的一座沿海小城阿马尔菲，在晴朗无风，群星璀璨的夜里。

　　泽村前辈带着张狂的大笑，老远就能听见他标志性的笑声，御幸前辈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火大，一如十几岁的时候。

　　我很高兴。

　　濑户在36岁的时候因伤退役了，因为击球员的恶意冲撞。

　　后来。大家都来医院探望，那个球员也得到了终身禁赛的惩罚，但我还是很难过，濑户却反过来安慰我说没事的。

　　退役后有了很多时间，我们就去全球各地旅行，有时候也会去看看后辈们的比赛。片冈教练精神还是一样的好虽然多了些白发和皱纹，但身体很健康。

　　正值盛夏，甲子园的比赛很精彩，我们看了好几场，濑户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眼泪就流进了衣服里，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打湿了我胸前的衬衫，我觉得悲伤极了。濑户很少在我面前安静过，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紧紧地抱着我说他还想打棒球。

　　他哭了很久，我靠在他身上，听着他沉重又坚定的心跳。第二天我们定了机票去看伦敦的大本钟。

　　阿马尔菲的景色不负盛名，年轻艳丽的姑娘们热情似火，空气中都是带着蔚蓝的浪漫。

　　御幸前辈近五十的年纪也还是掩盖不了万人迷的属性，一路上遇见的姑娘都若有若无欲盖弥彰地朝他妩媚一笑，泽村前辈脸色沉得吓人，濑户在一旁偷笑。最后，御幸前辈以超贵的牛排和红酒让泽村前辈消了气，我和濑户也顺带沾了光。

　　御幸前辈现在和泽村前辈做了高中棒球部的教练，好像是泽村前辈家乡的一个高中。

　　对了，他们还有了一个儿子，是领养的，四岁的年纪，像座敷童子一样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像泽村前辈，名字也是他取的，意外的还算好听，叫御幸文也。

　　泽村前辈说要把文也培养成仅次于他的日本第二的火焰投手，御幸前辈则反驳文也将来一定会继承他的聪明才智成为一个优秀的捕手，于是两个人又闹了起来。我给了文也一块奶糖，揉了揉他的脑袋，可怜的文也。

　　第二天傍晚，他们来告别。我把昨天濑户在路边买的糖送给了文也，换取了他的一个微笑。

　　御幸前辈把文也扛在肩上，在逐渐亮起的暗黄的灯光中，紧紧拉着身旁的人的手，他们的背影在黄昏的余晖下慢慢融合在一起。

　　下次叫上仓持前辈他们在青心寮聚一次吧，再打一次棒球，我拉着濑户的手和他说。

　　【END】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泰戈尔《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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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度过了精彩纷呈且明亮净澈的一生，彼此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