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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纵仗川下意识地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过去,但是这次他没找到挂钟的存在,反而被五彩缤纷的糖果给晃的眼花。在五颜六色的糖果中找出两只细长的指针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如同让人在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里面找出一颗掉落其中的黑珍珠。纵仗川只是朝着墙壁大眼一撒,就好像盯着电脑看了一下午一样,眼睛酸涩、难受。

      纵仗川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那里都是晕眩,他沿着锅的四周转了一圈,把锅的四周也都踹了一圈,这里时刻利用着视觉的盲点,纵仗川不敢简单地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三分钟无忧时光。”

      挂钟又出声了,纵仗川这次没抬头,他踹了踹灶台,灶台纹丝不动,纵仗川黒靴上沾了糖粉。他没注意到。

      没有筷子要怎么办?之前的老怪物是用火煮,所以他也应该用火煮吗?

      纵仗川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认真看那老怪物是怎么煮锅里的巧克力的,这种后悔就像是在考试的时候突然发现一道数学题很眼熟,但是自己却不会做,而自己不会做是因为当初上课没有认真听。如果有时间,纵仗川要好好地后悔一下,最好能写个忏悔录,一日三省其身,但现在他没时间,不然他很乐意做些看起来没意义的事。他很想就此发表一番长篇大论,既可以凸现自己的博学,又能冲淡一点气氛的诡异。

      纵仗川低头去看锅里的砖块,砖块也是五颜六色的,比东北老婆婆的花布衫还乱花渐欲迷人眼,纵仗川把手掌覆盖上眼睛。

      现在这个颜色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胃里犯恶心。

      心理学上有个高速路原理,纵仗川没想到这居然也是一个陷阱。在这种容易引起眩晕的色彩下让他前庭功能产生紊乱,为了保证呼吸顺畅,纵仗川将口罩往下扯了扯,半遮下巴,露出口鼻。他捏捏鼻梁,困了想睡觉了。

      纵仗川打着哈欠踢了踢锅,岔开腿把锅里的巧克力砖块都捡出来扔下去,然后纵仗川跳下台阶,把砖块一字排开排成两排。

      纵仗川转动着手腕提神,拿口罩遮住眼睛,口罩绳别在耳后,他挨个踢过每块砖。

      既然这里只有巧克力砖块,那突破口一定在砖块上。纵仗川想。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可能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了,但是简单就意味着牢固,原子相当简单,但是原子也相当牢固。

      纵仗川感受着脚下的砖块的,一脚一脚地踢过去,一声声:沉闷的,沉闷的,沉闷的,沉闷地几乎听不到声音,纵仗川继续往前走……还剩三块砖块,纵仗川一脚踢上去——

      这次不再是沉闷的声音了。

      纵仗川的脚踝被震的发麻,这砖是螺纹钢做的吧。

      声音依旧是沉闷的,但这块砖块的材质跟前面的砖块不一样。

      纵仗川摸了摸口袋,在脑海里敲了敲系统的界面,问道,“有打火机吗?”

      系统:“有哦,不过根据您目前财力分析,火柴更划算哦亲。”

      纵仗川没再去嘲讽系统一口一个亲,他交叉双腿靠在墙上,拉下口罩,但是没有睁开眼,他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几天没睡过觉一样,怏怏不乐地提不起兴致。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困的啊,难道是环境的原因吗?纵仗川思考,紧蹙着眉。这是困的感觉吗?还是说这只是一种错觉?不过,现在差不多凌晨一点,这也正是犯困的时候,所以,他现在难道只是简简单单的到了生物钟的时候了吗?但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那就给我一盒火柴。”纵仗川说,在裤子口袋摸到了硬硬的火柴盒,他低垂着脑袋,怠倦地睁开眼,长时间没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记账上。”

      说着纵仗川退出了与系统交流的页面。

      纵仗川划开火柴,把闪烁着微弱橘光的火苗扔进灶台里。

      然后火灭了。

      纵仗川又划了两根火柴扔进去,都是闪了一下就灭了,甚至比还没有萤火虫的光亮的时间长。

      纵仗川仰头看了一眼烟囱口的马蜂,那层屏障好似越来越薄,像是一不留神就破了一般的泡泡一样。

      “最后一分钟无忧美好时光。”

      纵仗川阴鸷地看了眼灶台,右手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又把手掏了出来。

      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纵仗川不能保证那个眼珠子能不把纵仗川也吸进去。

      纵仗川泄愤地一脚踹在硬邦邦的砖块上,两个砖块相撞居然擦出一星火花。

      纵仗川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纵仗川拿两块砖块巧克力努力摩擦取火,想出这个创意的人真的是……该死的独出心裁啊!纵仗川咬牙切齿地想,他简直要破口大骂了,但他还记得自己在直播,他可不想自己被挂上没素质的标签,即使他本来就没素质。

      这次的火苗依旧只是窜出头就又灭了。

      去他娘的!纵仗川一脚踹上去,没想到他居然眼花踹偏了,纵仗川往前一倒,胳膊肘一下撞到了灶台上,纵仗川疼得倒抽一口气。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更严重了,纵仗川缓缓吐出一口气,调节着呼吸。

      他岔开腿背靠在锅台上,面如死灰地继续钻“木”取火。

      “倒计时三秒。”

      纵仗川依旧面如死灰,他看着像是要睡过去了一样,脸色却像是大病未愈的苍白,虽然脸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纵仗川的手没停,他尽己所能地钻“木”取火。

      “2。”

      “1。”

      在屏障如同泡沫一般炸开的瞬间,火升了起来,一瞬间,火窜的老高,仿佛那个屏障是什么咒术,让屋里无法升起火来。

      纵仗川把砖块丢进灶台里,在地上滚一圈碾灭身上的火苗,然后直起身手撑着地面,像是溺水的人突然上岸了一般大呼吸地喘着气,像是要把空气都吸进肺里一样。

      刚才原来是缺氧了,所以,他才感到困,而没有氧气,火自然升不起来。纵仗川想。

      烟囱本来是用来通风的,现在通风的口被封住了,就算是没有马蜂,如果那个透明屏障一直在那里,纵仗川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可能就是感觉困,然后睡过去,在梦里就被悄无声息地抹杀了。

      纵仗川本来只是以为设计这个恶作剧的人只是有点小聪明,现在看来,是纵仗川先入为主了,纵仗川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他一边咳嗽一边笑,这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设计这个屋子的人无疑是个天才,这个人还有些天真烂漫在里面,纵仗川想,把杀机蕴藏在童话的梦幻里,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纵仗川跳下台阶,他看到锅里渐渐升起白烟,浓烟直直地往烟囱上面涌过去,这烟对于蜂群来说就像火烛对于飞蛾,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明知会被熏晕,它们还是一往无前地往烟囱里面钻。被熏晕的马蜂就都落到了锅里,估计到最后还是会被煮成透明的液体然后被锅一口吞掉吧。

      设计这个游戏的人绝妙之处不在于层出不穷、别出心裁的杀机,设计杀机就像埋地雷一样简单,而找到杀机下面秋毫之末的生机,就需要扫雷员用生命去冒险了。这个幕后游戏的设计者,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设计的不是死路。

      纵仗川把下巴出的口罩往上拉盖住口鼻,站在离烟囱最远的门口,右手放在裤子口袋里,纵仗川看了眼白烟,打开了门。

      纵仗川缠着手腕上的红线,走一步把红线缠一圈,将红线一圈圈缠在手腕上沿着墙角往前走,躲避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马蜂群。

      在歪歪斜斜地躺着的糖果屋不远处,纵仗川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他往左侧望了一眼,层层叠叠栉次鳞比的糖果屋,在里面有一条河。纵仗川望不见那条河的影子,只能听到它存在的声音。

      纵仗川在去寻找河流和寻找梭子中犹豫了一瞬,继续跟着红线走。

      马蜂还没有归巢,他要先把这些红眼珠子给解决了。要是马蜂长时间不回去,红眼珠子又蹦出来该怎么办呢?

      纵仗川跟着红线在迷宫一般的糖果屋中穿梭,红线到了一座糖果屋前。

      这座糖果屋是勃朗蒂红色,还没走近,纵仗川就闻到一股醉人的红酒味儿,可惜纵仗川不懂得红酒品鉴,一块块红色的砖块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透不出来一点的光。

      两座窗户正是对称的位置,门前没有挂蜂窝。

      这是唯一一座有窗户的糖果屋,白色的窗沿,黑色的窗棂,像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纵仗川拽了拽手腕上的红绳,对面没有反应,纵仗川推开了门,他这次留了个心眼,他站在门口没有完全踏进屋里,借着门外透过来的微光,纵仗川望向屋内。

      艹!

      眼珠子!

      屋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红色的眼睛,纵仗川就要收回踏进屋里的那只脚,没成想门转了个方向陡然发力,把纵仗川甩了进去,然后“彭”的一声关了门。

      日了狗了。

      纵仗川趴在地上,手摸着的地面冰凉、无法辨别是什么糖果,纵仗川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眯缝着眼往下瞥——

      地上也是眼睛!一双双红彤彤的眼睛如同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看着他!

      纵仗川瞬间从地上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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