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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这几日我一直待在我的屋子里没有出去,晚饭时间也是推说病了。
      巧儿很担心我,总是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又不开口,只是站在那里。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我心中的难受。
      “让她在那里待几日吧,把饭菜给她端过去,做些她爱吃的菜。”
      巧儿告诉我,这是常幼哥哥对她的吩咐。
      我知道常幼哥哥是很好的,还是和之前一样。
      执念太深不是一件好事,执念太深不是一件好事......
      我需要的是和自己和解,其实我对常幼哥哥不是爱,而是一种亲情般的依赖.......
      我不断地洗脑自己,我也希望能和解,我也在努力地和解,只是有些事情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呢。
      那日下了点小雨,就坐在院子里的那个亭子上,喝着常幼哥哥那日给我沏的茶,只见一个人撑了把伞,远远地走来。
      模糊了视线,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常幼哥哥,更不是巧儿。
      还是印象中的一袭白衣,那个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十分耀眼的。
      那枯黄的树叶落在他的伞上时我才发觉似乎已经是深秋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笑道:“你怎么来了。”
      阮淮书没有像往日一样取笑我,只是默默地走近我,将撑着的伞折起,笑道:“我心悦的人在此,我难道不能来吗?”
      我知道是他在常幼哥哥的面前说了什么,常幼哥哥才会对我说那些话的。
      至于是什么,我不清楚。
      “阮公子,你既然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在我这么一个孤女身上浪费时间,你自可以娶王公贵族的女儿,哪个不比我强上百倍。”
      这是我发自内心想问他的话。
      是啊,我只是一个孤女,我怎么能配得上他,他何必在我那么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况且是心有他人的情况下浪费时间。
      “因为姑娘和我是一样的人。”
      “你说什么。”
      “姑娘若是介意身份,又怎么能想着华家二公子呢。姑娘说这一席话不过是心不在我,搪塞我的。”
      我看了一眼他,他还是那么聪明,一眼看破了我的心思。
      “我也和姑娘一样,这些名啊利啊的都是身外之物,我看中的是姑娘的本心,而不是姑娘的身份,相信姑娘也一样。
      我相信,若是常幼不是华家二公子,只是普通的一介布衣,姑娘若是心里有他,那就是永远有他,不在乎身他的身份的。
      我也不在乎。
      我不在乎姑娘是王公贵族之女还是孤女,我心里是有姑娘的,那就是永远都有你的,不管你怎么样。”
      阮淮书说的真诚,他确确实实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他很懂我,我敢发誓,他绝对比常幼哥哥懂我。
      我听着他继续说道:“我来这里既是我的私心,也是因为华兄让我来劝劝姑娘的。我和姑娘是一样的人,我知道姑娘对常幼用情至深,我对姑娘也是一样的。”
      “阮公子,你很聪明,你知道我。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始终是.......”
      “我知道的,可是段姑娘,你试着自己解开吧,我多说无益,我们都无能为力。与其选择沉湎于此,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华公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楚的。”
      我细细地想着,其实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何方了。
      我只是握住杯子,痴痴地发呆,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阮淮书已经不知道去往哪里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既然如此,我就要努力和解。
      想想最开始我只是想苟活于世的,与那时候相比,我现在已经是过得很好的。
      我可以忘掉这一切,继续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享受这世间的一切的。
      那日晚上,我没有和往日一样,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而是试着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正厅,我想面对这一切,和先前一样,和常幼哥哥正常吃顿饭。
      看见我的到来,常幼哥哥似乎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是喜悦。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常幼哥哥,我想好了,我想搬出去住。”
      常幼哥哥显然是被我这句话呆住了,他愣了一会,然后又温柔地笑了一笑:“舟儿想去哪里啊。”
      “不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舟儿你是想清楚了。”
      “嗯。”
      “常幼哥哥不是想把你赶走,只是......只是......”
      他说话说到一半没了声音,但是我敏锐地发现这回是泪水在他眼中打转了。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明白,后来的我似乎才能明白,常幼哥哥怎么能喜欢我呢,怎么可以。
      当时的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继续说,我们就在沉默中吃过了这最后的一顿晚餐。
      末了,他声音有些沙哑:“阮公子是个好人,你跟着他,必定日后能过得很好。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又是那句,可是他真的知道吗,什么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开心。
      “我在京城有套房子,房子不是很大,但是有个很大的院子,你应该是喜欢的,你若是想住出去,就先住在那里。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常幼哥哥了,让巧儿来找我,就能见到我了。”
      “舟儿,不要执念太深了。该放下就该放下吧。”
      常幼哥哥的“该放下就该放下吧”说了好几声,似乎是在和我说,也感觉是在对自己说。
      我点了点头。
      翌日,我就搬出了华府,来到了那套屋子里。
      我的日子和先前没什么两样,该玩的还是玩,该吃的还是吃,该闹的还是闹。
      阮淮书来得更勤了些,我也尝试着去喜欢他,我也确确实实很喜欢他。
      他总是会带我去见我未曾看过的东西,他总是会逗我开心,带我玩。
      但是我知道的,在我的心里,我从来都没有忘过那一个人,那个我不想再面对的人,那个埋藏在我心里的人。
      若是能忘掉,那就不是我段舟了。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他。

      那天我正无聊着,巧儿急匆匆地从门口跑来:“段姑娘,段姑娘,你猜谁来了。”
      不用猜,我就知道是阮淮书来了。
      不知道阮淮书用了些什么手段,反正现在巧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天天在我面前夸他。
      阮淮书也是天天往我们这里跑。
      我还没说话,只见阮淮书拿着两张票,从远处笑着走来:“段姑娘,那有一个舞会你要去看吗?”
      “好。”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下了,只是没想到他带我去的那家酒楼熟悉得很,似乎是那天我在这里和别人比武,常幼把我带回去的那个酒楼。
      我们随便找了一处地方便坐了下来,随便点了点酒水。
      我们桌子上还有另外的两个人,我觉得其中一个人很是眼熟,但是我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了。
      只见那个人看了我们一眼,便拿起了酒杯朝我们敬了一杯。
      我觉得奇怪,看向了阮淮书。
      只见阮淮书也端起了酒杯,朝他敬了一敬:“好巧,安兄。”
      “好巧,阮兄。”那个安兄就拍了拍他旁边的人,“这个就是我常常和你说的阮兄,我当年帮过他,没想到这小子功成名就了之后还能想着我。就凭借这点,我和他这朋友做定了。我当初的眼光是不差的。”
      阮淮书友好地朝着他们笑了一笑。
      安兄显然是注意到了我,但是他不记得曾经见到过我,笑道:“阮兄,这姑娘是.......”
      “哦哦,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好啊,好啊朋友好啊。”
      他们继续聊着,幸好他们的话题转移了,没有再聊到我了。
      不过,安兄的消息灵通,我从他那听到许多不曾听到的事情,不过让我印象最深还是阮淮书谋了个好差事,前途无量。
      不管怎么说,作为他的朋友,我也是真心替他感到开心。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华府,常幼的母亲亲自去汝南王府说亲去了。
      侯府之子与郡主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可是,常幼拒绝了,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大家不知道其中缘由,我也不知道。
      “傻子,看,出来表演了。”阮淮书戳了戳我,我才缓过神来。
      台上的女子出场,跳舞,谢幕。
      大家纷纷拍起了手,但是我心中确是有说不出的苦楚。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台下的人又怎能懂台上人的意呢。
      谁又能想到呢?昔日的台上人正坐在台下看着台上人跳舞。
      “这舞好则好矣,只是太柔了些,和名动天下的泫花舞比起来,还算不得好。”阮淮书是这么评价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得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你看过我跳泫花舞?”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看过,那时候你们还在五塘,后来你们走掉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了。”阮淮书的眼中似乎有些淡淡的忧愁。
      五塘是我五年前待着的地方,后来我随师傅来到了京城。
      想到那时候,种种不好的画面都涌上了心头。
      “啊,在五塘啊,我没有什么印象了。”我摇了摇头,装傻道。
      “可是我印象很深。”
      我避开阮淮书灼烈的目光,只是低头不语。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的思绪很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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