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以命相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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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落空的愤怒和连日不愈的风寒，让惠妃猝不及防病倒，昏迷不醒。
事件的起因在于日前的一场风寒。
惠妃体内的毒性隐藏极深，被风寒的药物催化，多方因素致使毒性发作，隐毒转剧毒。
明功岚等在外间，心急如焚，不知内室情形。
“四公主，您坐下歇歇吧，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元忠站在门口，两个羽林卫持刀将门守的严严实实的。
“元忠公公，里面到底怎么样了。”明功岚有口难言，只好抓着元忠太监。
“您问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您看这，都让羽林卫把守了，唉。”元忠耸耸肩，示意她看门口的羽林卫。
皇帝甚至不信任内务府，调动羽林卫彻查这件事，可见气得不轻。
让她拖延时间，她连内间都进不去，怎么拖延时间。
明功岚盯着门口的羽林卫，颓然长叹。
忽然，明功岚想到什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元忠公公，劳您进去告诉父皇。”
元忠正凝神听明功岚想说什么，不料她往前跨了一步，趁羽林卫分神之际，一把夺了他的刀。
举起刀，锐光一闪，刀口横在了自己脖颈上。
“我只想见到阿娘，不行的话，只能下辈子报答养育之恩了。”
“诶！诶！四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元忠身体一震，脚步僵硬停滞，不敢置信看着明功岚，语无伦次，“有话好好说啊！您动刀子做什么？！快放下来吧。”
明功岚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鼻子一酸，不知哪里来的委屈涌上心头。
“您就这么跟父皇说罢。”
见元忠还想说什么，明功岚手一横，脖子上多了点点猩红。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您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元忠心里直喊祖宗，连滚带爬跑进内殿。
明功岚见此，心底松了一口气，慢慢将刀刃移离皮肤，手心的汗打湿了刀柄。
“对不住了。”把刀递回那名羽林卫手里，明功岚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这份铁饭碗怕是保不住了。
“公主平安便好。”羽林卫接过刀入鞘，他的心在滴血，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没让明功岚等太久，元忠带着皇帝的怒火出来了。
“公主，陛下怒火正盛，您悠着点，别再惹他生气了。”元忠顶着一脑门的汗，殷殷叮嘱。
“多谢了。”
内殿的气氛如同明功岚想的一样，压抑。
除了皇后和皇帝，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肃穆的像是在哀悼。
贤妃首当其冲，独自承受皇帝的怒火，在一群人中面色苍白，偏偏挺直腰背，巍然不动。
“阿娘！”明功岚见此，跪在贤妃身边，关心地看着她。
贤妃摇摇头，抓住她的手，眼神带着安慰。
“你有什么话说？”
出乎明功岚的意料，皇帝看起来面色平淡，语气平静，也不排除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她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两人的眼神，一者清澈见底，一者深沉如海，不可否认，明功岚的眼睛和他是极为相似的。
“儿臣有一事不解，特来询问父皇。”
“何事。”皇帝不知什么心情，语气深沉，视线从她脖子上的细小伤口划过，不经意收回。
“按照《景国疏议》，蓄意谋害性命者，当如何？”
“当斩。”
“皇亲、官僚罪同？”
“可酌情减免，死刑可免，罪责难逃。”
皇帝看着明功岚，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把戏。
“那么，儿臣要告发惠妃。”明功岚眼神执拗，盯着皇帝，“贿赂内监，谋害皇嗣！”
好像有一道雷劈在场上所有人头上。
只听见明功岚接着说道。
“惠妃曾用石粉洒在宫道上，企图谋害皇嗣，我怀疑卅螣就是被她害死的！”
贤妃抓着明功岚的手用尽了力气，摇摇头让她别说了，张嘴想让她住口，喉咙却像堵了石头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明功岚回握贤妃的手，安慰她，擦了擦她脸颊的泪珠。
“凭你空口一句话就想定我阿娘的罪！你哪来的胆子！”
三公主闯进殿里，来势汹汹，元忠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拦还是不拦，姿势怪异。
明功岚转头看了她一眼，视若无睹。
“下去！”皇帝不耐烦挥手，让元忠退下，殿内人越来越多，嘈杂的喊声吵得他头疼。
“怎么就空口了，不管是胡静嫔还是当时司礼监的太监都能作证，石粉就是惠妃指使洒到宫道上的。”
明功岚一口咬定惠妃。
“血口喷人！”
三公主怒气上涌，接到宫中传来的噩耗，本就让她胸中积着一口气，再次受到明功岚的污蔑，怒而化火，焚净了她的理智。
明功岚侧身躲开，反手抓住三公主的手腕，手一推，将她甩开，摔倒在地上。
“把我当你公主府的奴才了？再动手我揍得父皇都认不出来你，信不信！”
习武的人有把子力气，不是三公主较弱的花朵能比得上的。
“父皇！”
打不过的三公主，对着皇帝哭诉，泪眼汪汪。
“行了！安静！”
三公主被一声呵斥，不敢再哭，眼泪挂在睫毛上，委屈地朝床边扑去。
“阿娘！～”
皇帝看这出闹剧够久了，也烦了。
当即命令羽林卫连同当年的事情一并重新调查，让人宣了胡静嫔和司礼监的太监。
明功岚看到这个结果，心里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跪在一边不说话。
能不能查出来不知道，但好险是拖延了时间，只希望明功峪那边快些。
——
到场的人越来越多，胡静嫔、司礼监，惠妃的两个儿子，钟仁宫正殿逐渐拥挤。
羽林卫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惠妃中毒的事水落石出，就是贤妃的手笔。
下手的是她的贴身宫女，妙语。
此女懂药理，以极低的药量，每日放在惠妃的贴身衣物里，积少成多，惠妃早已毒入骨髓。
“参与者，八十八人。”皇帝听到羽林卫的禀报，手都在颤抖。
“多少？”
“…禀皇上，共八十八人。”
羽林卫也暗自心惊，钟仁宫上下不过三、四十人，这得是两个宫的人数了，个个对惠妃有怨，为人实在…令人“敬服”。
三公主听到这句话，头皮不由发麻，目之所及的太监宫女，好像变得不认识了，平常肆意打骂的这些奴才，联合起来毒杀他们的主子。
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可是就发生在她眼前。
多年前的案件又牵扯出了贵妃和一群太监宫女。
钟仁宫的庭院中，密密麻麻都是人，除了羽林卫，没有人站着。
这些人跪在地上，看不见皇帝铁青的脸色。
皇后跪在所有人前面，撇到一眼，毫无波澜地低下头，不言不语。
元忠也跪了，在皇帝脚边，嘴里比黄连还苦。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以命相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