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十皇子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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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阳殿
加西古使臣离开后，皇帝令人宣了诸位皇子。
明功峪闻言啧啧称奇，他们几个开府但还没入朝的皇子，别说去乾阳殿了，皇帝十天半月都见不上一面。
这个时候召集他们，是国事还是家事呢？
“十哥，你说父皇找我们有什么事啊？”明功炎心怀忐忑，他上一次同父皇面对面说话，还是被册封为平王的时候。
“不知道。”明功峪环视乾阳殿门前，从衡王明功竹到十一郎都来了。
“诸位殿下，陛下有请。”
元忠站在殿前，等几人都进去后守着殿门。
几人进殿，见太子同另外两位藩王都已经到了。
“来了，都坐下。”皇帝放下手上的朱笔，揉了揉手腕。
环视了眼殿内九个长大成人的孩子，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皇帝心里悄然升起点点恐慌，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他在慢慢老去。
眼睑下垂，皇帝掩盖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加西古帝国提的和亲，你们都是什么看法？”
在场的人若有似无看着皇帝的眼色，从他表面看不出真实的想法，诸位亲王心里头有些打鼓，摸不清皇帝想听什么。
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了太子，等着他先发言。
“父皇，这本就是无稽之谈，自太祖始，朝廷每年耗费巨资在边关战事上，这个时候和亲，先祖的努力不就是一场空了吗！”
太子是十分不赞同和亲的，几代帝王撑起的脊梁骨，怎么能在这时候弯了膝盖。
“太子说的对，儿臣也是这般想的。”
卫王紧随其后，附和太子说的话，他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小事不参与，大事看皇帝和太子的眼色，苟的怡然自得。
“父皇，儿臣有不同的想法。”襄王明功峦站起来，指点山河。
“先祖耗资巨大固守边关，那是形势所迫，为了稳定内外，而今我景朝已然国力强盛，周边藩夷不敢来犯，同加西古和亲之事可以考虑。”
“一来，边关稳定，即可抽调兵力，专心应对南夷小规模长期扰边的祸患，二来，和亲之事亦可宣扬我大景国威，使四海诸国皆知我大景强盛不容侵犯，以威慑，以理服。”
“儿臣赞同三哥的话，和亲之事，对解决边患有莫大的好处。”衡王明功竹站襄王这边，是他坚定的拥簇者。
衡王排行第四，与襄王是同一年出生的，生母是六妃之一的敬妃。
常年被忽视的衡王既定一般，没有同襄王一样入朝理政，而是成为了襄王的背后灵，指哪打哪。
“藩夷狡诈，儿臣觉得即便和亲，也不见得会让边关稳定。”
怀王明功榆排行第六，话里话外是不赞成和亲的意思。
襄王瞪了他一眼，带着威胁。
怀王淡淡一笑，回看了过去，没将襄王的愤怒威胁当一回事。
“和亲之事，儿臣亦觉不妥。”晋王明功泗也持反对意见，“我泱泱大景，还没到靠卖女子来维持稳定的地步。”
襄王听了便要发难，被皇帝一个眼神制止，悻悻坐了回去。
“儿臣赞成，边关稳定后，每年省下的军费干什么不好。”明功樟急不可耐发表自己的意见。
每年军费有几百万两之巨，有了这些，吃喝玩乐干什么不行。
明功樟心里话憋着，说出来的话歪打正着，戳中了皇帝的软肋。
边境常年不稳，每年需要的军费支出巨大，先帝在位时，又发动了好几场战事，劳民伤财，自他登基以来，恨不得一枚铜钱掰成两枚花，假如。
皇帝艰难收住思绪，今日让这些孩子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十郎和十一郎怎么想？”
“儿臣觉得，要战便战，和亲不行，后宣的教训还记载在史书里，令人唾弃。”
“儿臣觉得十哥说得对。”
听了几个儿子的想法，皇帝沉吟片刻。
“今日唤你们过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和亲之事，朕没脸，也不愿意开这个口子，你们也给我记好了。”
皇帝顿了顿，环视一圈，襄王的脸色几变，顾及皇帝在场，勉强维持表面的沉稳。
“第二件事，政事繁忙，朕也老了，待你们成亲后，便同老大一样，帮着做点事。”
皇帝的意思，让在场的藩王都入朝参政。
有人欢喜有人忧。
“父皇，您龙精虎猛，正是壮年，怎么就说老了呢？”
卫王也没说假话，皇帝今年四十有九，但神色间看不见一丝老态，神采奕奕。
更何况，前几代先帝，最差的太宗，都活到了知天命之年，更别说世宗，一直到七十有九的年纪，才薨逝。
在场的人连忙附和，谁也没敢赞成皇帝的话。
“行了，你们照办便是，衡王、怀王和晋王等朝贡之事过后，便到吏部一趟。”
皇帝摆摆手，语气带着不耐烦，但细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对几个儿子的恭维很受用。
——
出了乾阳殿，门外有坤仪宫的宫女在等着。
“皇后娘娘有请。”
宫女来此，是为了明功峪三人的婚事。
选秀到了最后的阶段，皇帝没有纳新妃的意思，这届秀女被撂牌子的十有八九，最后只剩下了三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请明功峪他们过去也不是让他们自己选，只是让这几位私下看看自己王妃长什么样子。
“十哥，我有点兴奋。”明功炎私下偷偷跟明功峪咬耳朵。
早就知道要给他选王妃，但乍一选出来，他还是兴奋的不得了，还有点紧张。
“哼，多大点事，就兴奋成这样，小家子气。”明功樟也听见了，阴阳怪气朝明功炎说道，“选秀而已，方才在乾阳殿也没见你这么兴奋。”
明功炎躲着旁边的宫女，很不雅翻了个白眼，拉着明功峪走远一点。
“阿娘跟我说娶妻取贤，半点都不提长相，我的王妃不会貌若无盐吧？”
“你阿娘想，内务府也不想啊。”明功峪被逗笑，安慰道，“能被选进宫的，容貌都过得去的，你就放心吧。”
“对对对，我忘了。”明功炎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抓着明功峪的手腕，颤抖着手，“我紧张啊，虽然还有两年才能成亲，但是一想到以后要跟另一个人一起生活，我就紧张，十哥，怎么办？”
明功炎自小见不得人，一见生人就紧张，甚至话都说不利索。
“没事，多相处些时日就好了。”明功峪拍拍他肩膀，无能为力。
“我也知道啊，但是控制不住啊。”明功炎欲哭无泪，嘴里还不停巴拉，“你说要是她性格不好怎么办，我们合不来怎么办，那下半辈子不就煎熬了！”
明功峪抓住他颤抖的手，箍住他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出息点！想想你宫里那一堆机巧灵件，你会因为尺寸不和就怨天怨地吗？”
“当然不会，打磨打磨不就能用了。”说道自己喜欢的东西，明功炎就不紧张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你的王妃同样的道理，相处不来，就跟你那堆灵件一样，磨合磨合就好了！”
“可以这么类比的吗？”明功炎不明所以，但心里好受了点。
“一样的！你就把王妃看做会说话的灵件就好了！”拍了拍明功炎的肩膀，明功峪语重心长，很难说是不是给明功炎洗脑。
“好吧。”明功炎显然被说服了，肉眼可见放松了下来。
体元殿内，皇后敛眉坐在上首，而后是贤妃、惠妃，还有明功炎的生母胡静嫔。
殿中站着三名女子，穿着内务府统一织造的衣裳，安静等候。
明功峪被引进体元殿，目光掠过殿内的三名女子，瞳孔一凝。
碍于殿内人眼众多，明功峪垂下眸子，掩住心底的惊疑，跟着下跪。
“拜见母后。”
皇后神色平淡，让他们三个起身。
明功峪站起身来，给贤妃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贤妃回看他一眼，让他稍安勿躁。
而后，由皇后身边的太监宣读册封。
“……罗氏罗芊，仁孝恭谨……聘为十皇子妃……择日完婚……钦此。”
明功峪手握册印，连同册封，一道交予罗芊手里。
明功峪低头，恰逢罗芊抬头，两人一对视，看到了对方眼里复杂难言的表情。
——
送贤妃回宜臻宫的路上。
明功峪忍不住，追问贤妃选择罗芊的原因。
“那册纸上不都写了吗，这个女子虽然行事大胆了些，但有仁心，为人孝顺，侍君侍父都是挑不出错处的。”
人家女孩子自己争气有什么办法呢？让人中途退出是多此一举，会惹旁人关注，都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都要选妃，选个熟悉一点的反倒好些。
贤妃安慰道，“横竖你同人家兄长也有接触，知根知底不是更好，还是说你有别的心思？”
“那倒是没有。”明功峪摇头，“只不过从没想过王妃会是她。”
贤妃笑笑，摸了摸明功峪的发顶，“明年也很快，一眨眼你就要娶亲了。”
明功峪看不懂贤妃眼里的怅然，“是呢，明年您就有儿媳妇了，再过两年，您就可以过上含饴弄孙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十皇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