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华回村过年的日常》欧皇寸光阴

6、大年二十七

　　一脸呆滞地继续往前开，没几秒钟那辆熟悉的电动滑板车就从他身侧超车而过，哈士奇司机甚至握着手把扭头朝他吐舌头！
　　不开斗气车！不开斗气车！
　　哈士奇第三次来回超车冲他吐舌头后，他总算开出了村口，上了国道。
　　村子离市区开车也就十分钟左右，骑电瓶车慢点，但他要去的是城乡结合部的一处旧城区，所以没开多久就到了。
　　窄窄的街道人头攒动，多是家长领着娃来买烟花的，大大小小的店铺门口沿街摆了一长溜的烟花摊子，什么二踢脚八十响已经不流行了，摊子上眼花缭乱地码着各种规格的加特林，杨德华没忍住，在一个摊位面前停住了，问店家：“这个加特林多少钱一个？”
　　看摊子的是个小姑娘，20岁左右的样子，一脸校园里带出来的青涩：“等一下，我问问家里人。”说着冲店里喊：“妈，紫色的加特林多少钱？”
　　店里传来女声：“一百二一个”。
　　“一百二”。
　　“这么贵？”杨德华愕然，街上的大人小孩人手五六个以上，他还以为这玩意儿不贵呢。要糟，小姑娘腼腆地对他笑，一看就是放寒假的大学生帮家里做生意的，自己不买，会不会打击人家的自信？买么，太贵了打击自己的钱包。于是他艰难开口：“我买的多，能不能便宜点？”
　　小姑娘问：“买多少，真的多我就喊我妈来。”
　　杨德华掰掰手指，自己一个，大侄女一个，三年级小学鸡一个，双胞胎小魔星两个：“五个”。
　　“也不多啊”小姑娘小声嘀咕：“你想多少钱啊？”
　　杨德华犯了难，讨价还价这个天赋，他还真没点过，别说他，他一家三口就没人会的，试探问道：“一百一一个？”
　　小姑娘也为难：“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问问我妈？”
　　“行”。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和一个中年大婶一起出来了，大婶儿热情地招呼他，小伙子，买加特林啊，我们家的质量好，这个价格进不到的，要不这样，你买五个，我送你一盒摔炮好不好？
　　杨德华满脑子都是浆糊，跟人讨价还价已经用了毕生的勇气，虽然没成功，但他还想挣扎一下，涨红脸道：“我家孩子多，一盒摔炮可不行！起码五盒！”
　　“行，大婶儿我是爽快人，五盒摔炮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小伙子常来我家照顾生意啊！”一边说，大婶儿一边麻溜地打包加特林和赠品，指指木板上的二维码：“扫这个付钱。”
　　“嗯”杨德华掏出手机付了钱，接过他的战利品跨上电瓶车接着逛。
　　靠近农贸市场的地方，有很多炸串烤鸡的摊位，更多的是挂着“臭干”牌子的三轮车。每次跟妈妈回来，都能吃到臭干，也就是臭豆腐，有两种，臭干和香干，一个臭一点，一个没那么臭，做法也分两种，炸和煮，炸的就是油锅里过一遍，煮的是炸完以后丢到卤汁锅里炖。吃不惯的人闻着味儿远远就避开了，杨德华这种一口上头的，口水是止也止不住，跟中部地区的臭豆腐相比，他更偏爱这里的臭干。
　　“老板，来20块钱的臭干，一半炸，一半煮。”
　　扫码付钱，老板把臭干装进塑料袋给他带走。上车前他忍不住从袋子里掏了两块塞嘴里，卤汁伴着脆皮在口腔中炸开，直冲天灵盖的味道和口感，真带劲！
　　一路风驰电车到家，下车的时候20块钱的臭干已经只剩10块的了。小狸花远远地朝他奔来，正想像往常那样顺着裤腿爬上头顶，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赶忙刹车，“呕……”吐了。
　　“喵喵喵喵……”铲屎的你掉粪坑啦？
　　“喵喵喵喵喵……”走开，快走开，离喵喵远点！
　　“这是怎么了这是？”杨妈妈听到声音赶紧出来，看到小狸花吐了心疼得不行：“哎呦我的小宝贝儿哟，你怎么吐啦，快来让奶奶给你收拾收拾。”说着进杨德华房间拿了棉柔巾出来给小狸花擦脸收拾地。
　　“你野哪儿去了，啊？我要上厕所想找人替一下都没找到你人！”杨妈妈怒瞪他，一直憋着，麻将都搓不下去了。
　　“就去街上买渔具来着。”杨德华唯唯诺诺。
　　“你渔具呢？”
　　“额，忘买了。”就说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你这么久干啥去了？”杨妈妈的声音把屋里的牌搭子们吸引出来了。
　　“买了点烟花给侄儿外甥们玩。”
　　杨妈妈神情缓和了些，一旁二舅妈插嘴道：“啊，你二表哥昨天刚给孩子们买了好多烟花放在二楼呢，嗨，这不买重了吗！你多少钱一个买的啊？”
　　“一百二一个，老板娘还送了我五盒摔炮！”沾沾自喜，甚至有些小得意的杨德华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