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叼着苦瓜

4、第一个斑点

　　秦进承认，她当时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护士的言语与眼神无不是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厌恶。
　　可怖得令人心颤。
　　秦进甚至为两人想好了借口。
　　护士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只见护士把水果依次在床头柜上摆好后，就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
　　方才的神情不过一瞬。
　　男孩：“你看，我就说护士姐姐很好吧！”
　　秦进没理他，忐忑得看着护士把门带上。
　　她小心翼翼起身，走到门前，将门拉开，通过一条细小的缝隙观察着。
　　男孩见她没理会自己，只好拿起床头的杯子，一口喝掉里面的水后，默默躺下闭上了眼睛。
　　护士走到了楼梯口后就彻底在视线里消失。
　　随即替换的，是刚从楼梯上下来，从同一个楼梯口走出，优游自如准备走回病房的程阙和时趼。
　　秦进：！
　　——
　　时趼跟着程阙上了二楼，楼梯没了能再上升的台阶，看来这就是这所医院的极限了。
　　两人在在二楼转悠，寻找着档案室。
　　好在医院结构并不复杂，门牌上的字也没糊得完全。
　　更值得庆幸的是，明明废弃的精神病院，每份档案依旧清晰可见。
　　时趼本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自己那不熟悉的梦境规则，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发言的必要，更何况，无论是秦进还是程阙，好像都轮不到她去关心。
　　于是只好把稀碎的话语默默咽了回去。
　　两人翻找了片刻，才算是有了第一份收获。
　　时趼拿着那份翻开的档案，走向程阙，“这是不是那个男孩？”
　　程阙闻言转身，两人一同看着那页纸。
　　男孩照片的照片贴在最上端，所有记录一览了然，其中最明晰的，莫过于那出院证明的赤红盖章。
　　——
　　“没事吧？”秦进趴在门框，朝逐渐凑近的两人问道。
　　程阙：“没事。”
　　时趼顺着她的话茬，回复道:“没事啊。”
　　“那护士没对你们做什么？”她忘不了那瞬间变化的表情，追问着。
　　两人听完皆是一愣，说出了相同的话语：“什么护士？”
　　秦进下意识觉得两人在开玩笑，无奈的笑了一下。
　　但却没等到裸露在外的表情迎来反转。
　　秦进：……
　　她们真的没看见。
　　三人走进病房，秦进给她们讲述了自己在病房的经历以及那护士的怪异特征和行为。
　　“哪家护士会专门只送四个水果的？”秦进忍不住吐槽。
　　她分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两个苹果，将它门放在床上，与孤零零的橙子相伴。
　　时趼看着唯一的橘子，下意识开口：“为什么你的不是苹果？”
　　秦进：……
　　她不忍回忆那尴尬的一幕，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个不是重点。”随后指向程阙手中的那本档案，问：“找到了？”
　　两人也没太计较这个话题。
　　“找到了，”程阙将档案放到那三个水果旁，翻开了已经折好角的那一页。
　　程阙用手点了点档案上的照片，正是后面躺着地男孩。
　　男孩安静得睡着，对三人的行动一无所知。
　　三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确认与照片并无差异。
　　“我们走到二楼发现没有楼梯了，”时趼开口，“就去了二楼的档案室。”
　　程阙将手指从照片移到最下端，指引着两人的视线。
　　指尖停留在那赤红盖章覆盖下的出院证明那一栏，下方还详细记录了搬出医院的时间。
　　也就是说，男孩此刻不应该还在这里，属于言论中的“不存在”。
　　时趼：“他就是梦骸吗？”
　　程阙：“反正脱不了关系。”
　　男孩正在睡觉，没有察觉到他们的举动。
　　现在动手的话，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杀了他，发现他不是梦骸会怎么样？”时趼拿起那本档案，无意识得翻着。
　　“可能会激怒正真的梦骸吧。”秦进答的随意，视线始终落在男孩脸上。
　　面对小朋友，终究会有些于心不忍。
　　秦进回头，扶额叹了口气，恰巧撇到了时趼翻到的那页档案。
　　“等一下！”秦进伸手叫住了她。
　　时趼被她叫的一惊，顿住了动作。
　　她将时趼手中的档案一把夺过，视线摆动，不停确认着。
　　片刻后，无意开口：“难怪，难怪她看着会那么小。”
　　两人皆听得一头雾水，质检秦进重新将档案放回床上。
　　这回换她指导了，秦进指着那张比男孩略微成熟些的照片，对两人说道：“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护士。”
　　那页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女孩的信息。
　　有住院证明，却无出院记录。
　　每一个字都在做着证明。
　　女孩是病人，并不是护士。
　　秦进：“那个小人一直和我说他的护士姐姐怎么怎么好，还不允许我说任何关于护士的负面言论。”
　　“我觉得，那个护士是梦骸的可能比较大。”她摊手，看向男孩。
　　男孩只是梦骸希望如此，从而产生的产物而已。
　　两人没有反驳，无声代表认同。
　　“不过话说回来，”秦进伸手架在床上，“你们真的没有看到那个护士吗？”
　　意料之中的摇头。
　　“先把那个男孩控制住吧，我去找找。”程阙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时趼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冲出了病房。
　　她从门口捞了一捆麻绳进来。
　　“刚来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医院里会有这种捆人的麻绳。”
　　——
　　太阳落下了，早在三人忙忙碌碌的寻找时就坚持不住。
　　医院里的灯时好时坏，不断闪烁，程阙的视线很受阻。
　　并且除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外，硕大的精神病院内好像没有了其余可靠的光源。
　　没办法，只好先放弃在晚上的行动了。
　　程阙回来时，秦进已经拿麻绳将男孩捆好了，还从窗帘上随便撕了一块布绕过男孩的头打了个结，连嘴都堵住了。
　　男孩无助的呜咽着，无限制的害怕冲击着他的大脑。
　　“我本来不想堵嘴的，但他太吵了。”秦进无辜道。
　　程阙：……
　　工具来源的时趼虚心的咳了两声，向程阙问道：“没找到吗？”
　　“太黑了。”
　　“料你也找不到，”目睹过护士凭空消失，秦进早就在内心下好了定论。
　　她解开绑着男孩嘴的布，半蹲在病床旁，揉着男孩的头，柔声问道：“小爽风，告诉姐姐，你知道护士姐姐在哪吗？”
　　爽风是她看档案后才知道男孩的名字。
　　他见识过秦进绑人的样子，现在还哪敢相信这笑容。
　　自己睡的好好的突然被捆了，捆他的还是他上午刚威胁过的人。
　　爽风内心绝望，陷入恐惧的深潭。
　　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努力发出着疑问，“你想干什么？”
　　秦进依旧保持着标致性的笑容不变，“不干嘛啊，就想问你护士姐姐在哪里。”
　　“我……”爽风看着秦进那做过无数次的表情，此刻却只觉得无比渗人。
　　“我不知道！”
　　“真的假的？”时趼弯腰略微凑近，缓声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爽风无法挣开绳子的捆绑，在床上胡乱得动着。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时趼转头看向秦进。
　　秦进起身，无所谓的走回自己的病床上坐着，“那就等护士来找他。”
　　时趼点头，将视线重新移回到男孩脸上。
　　爽风表情惊恐，木纳的与时趼对视。
　　“没事的，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要找的是护士姐姐。”
　　时趼将手覆在他的头上，轻轻得揉着，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爽风静了两秒，随后开口：“你们要找护士姐姐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神情变的无比焦灼，激动得吼着：“你们要对护士姐姐做什么？不许动护士姐姐！”
　　时趼被他的话语弄的一顿，听着男孩不断嚎叫：“你们不许动！不许！谁都不可以动护士姐姐！”
　　男孩徒劳得挣动着，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束缚挣开。
　　秦进扶额歇息，被他吵的心烦，开口：“程阙，你再给他绑上。”
　　程阙闻言终于有了动作，她走到时趼身后，将时趼往后拉，示意时趼可以了。
　　时趼看着她，随后走到空床上坐下。
　　爽风依旧叫着，诉说着自己的不服输，可面对三人，再强的意志也只是泡沫罢了。
　　程阙坐到时趼身旁，看着神色黯然的时趼，“心软了？”
　　时趼闻言抬头，笑着解释：“没有。”
　　“我本来想安慰一下他的，但是不知道他对护士那么重视。”
　　“好像还让他更加激动了。”
　　她转头，看向好像睡着了得秦进。
　　秦进被搞的心烦，在听到了两人的言论后，忍着情绪开口：“不重要，至少我们可以基本确认那个护士就是梦骸了。”
　　秦进向后倒去，似乎真的有些疲惫。
　　程阙的表情重新变得无味，起身对时趼说：“她昨天晚上没睡，我守夜，你睡吧。”
　　这句话重新挑起了梦境的存在感。
　　这里是梦境，是需要有人半夜站岗的地方。
　　综合一下现实和在梦境里度过的时间，现在好像也才过去了一个上午而已。
　　只是月色照耀，昏暗无比的氛围，莫名让人犯困。
　　她走到程阙面前，与她对视。
　　“我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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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是吃醋了~小程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