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归【训诫】》禾竽

7、第 7 章

　　——想学什么？
　　——学法。
　　——
　　“开学快乐！”
　　“你怎么什么都庆祝一下？”林岘看着许妍手中提的袋子，吐槽道。

　　许妍手中是在超市买的蛋糕。
　　“这样，烦恼才能转换成我的快乐。”
　　“所以，你吃不吃？”
　　“不吃我给宋允城了。”
　　许妍和宋允城一个班。

　　“当然吃。”林岘看着她手中的两个蛋糕，随手拿了蓝莓味的。

　　在学校，林岘几乎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学楼。他极少出去教室。

　　“出去？走廊吹吹风。”赵予瀚摔下手中的笔。晚二结束后，走读生陆续回家。
　　“做数学脑瓜子崩了。”

　　他瞧了瞧林岘，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他随手抄起桌上的东西，走到教学楼门外。
　　台阶上站了人。也有人趁着十分钟的课间在这边打羽毛球。

　　许妍也在台阶上。
　　她和同桌田瑾瑾正聊着食堂的饭菜。

　　突然——
　　“你大可不必出来卷吧？”
　　许妍看向赵予瀚手中的数学卷子，有些震惊。
　　“这不叫卷，这是自我提升。”

　　林岘和许妍几乎碰不到面。
　　有次田瑾瑾流感发烧，请了假。许妍一个人去买饭，正巧碰上林岘。
　　林岘一般能碰到谁就和谁一起走。
　　“你选科选什么啊？”这是现在比较热闹的话题。

　　“不确定。”
　　“不如跟我学大理？”

　　“不学。”
　　“为什么。”

　　“大理太卷了。”
　　这是林岘的回答。
　　许妍怒了。她看着林岘，无话可说。

　　志中一般三个星期一放假，许妍算了算，不到两天的假期。假期回来之后，迎接他们的就是第一次月考。
　　年级里跟他们打过预防针，第一次月考的成绩要折到分班成绩里。

　　两天假期，毫无趣味。
　　几人都各自待在家里复习。

　　林岘考试前有个习惯，喜欢做卷子。
　　他跟许妍不同。许妍开学半个月完全是玩着过来的，刚开学只是内容不多也不难，她用两个星期恶补了知识，复习地轻轻松松。临考试前，她总是要睡几天早觉，好养好精神。
　　林岘不惯熬夜。但考试前几天，经常会抽时间做这一个月的综合卷。一科一套，据他说，是为了保持手感。
　　这次也不例外。但九科耗费他时间有点多。

　　台灯的光照在白花花的试卷上，晃的林岘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写完最后一行过程。他快速地照着答案批完。他关了台灯，整个宿舍陷入黑暗。他闭了眼睛，旁边还传来赵予瀚窸窸窣窣的写字声。
　　第二天，考试。

　　“你说，林岘是第一？”许妍看着凑过来的宋允城，不确定地问着。
　　“千真万确，我刚跑去语文组看的。”宋允城双手撑在桌子上。校服吊儿郎当地披在身上，嘴里也不成调，“他要成仙啊。”

　　林岘确实是第一。
　　从初中起就霸榜的林岘，到了志中的第一次月考，又考了一个第一名。
　　刚开学一个月，很多人还是会想起初中。
　　跟林岘初中的人，都有一股自豪感。

　　林岘的单科成绩大多在一百名左右，只有数学和英语较为突出。但总成绩加起来，比第二高了八分。

　　“厉害啊。”赵予瀚看向电脑上投射的成绩单，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嗯。”林岘手中握着笔，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

　　月考后放假，还是国庆。
　　林岘回家后，书房被家里人稍作了改变。
　　比如，墙上突然多了几只梅花。
　　又比如，在他书桌的对面，添了一个比较小的书桌。
　　是林玥的。

　　这次放假，学校要求他们预选科。
　　宋允城犹豫地选了物化地。
　　林岘也根据成绩选了成绩分数最高的物化地。

　　“喔，我们艺术生被迫选文。”
　　顾然在填选科的表格时，正窝在许妍家中的沙发上，感叹道。

　　假期匆匆过去。
　　不知为何，宋允城突然变了卦，要学文
　　“至于选生物还是地理，看最后哪两科成绩高吧。”宋允城倚着桌子。
　　“可惜，我不教文科班。”数学老师在他桌上放了颗糖，笑道。宋允城是数学老师眼中的香馍馍，上次月考数学考了单科第三。
　　班里同学都说宋允城是数学老师的宝，是数学老师唯一一个请吃糖的人。

　　“你不学物化地吗？”赵予瀚看到林岘翻着政治书，疑惑问道。他跟许妍一样，是大理。最后一个月只专心攻克物化生这三科。
　　“又没正式分科。”
　　“况且，我还没想好。”
　　林岘默默回道。

　　有次，班主任叫林岘谈心。
　　“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林岘纠结几番，嘴中定出一个答案，“法。”
　　班主任和他谈过后，给他的建议是，学文。

　　对林岘来说，学理学文都行。
　　毕竟，他没有弱项。
　　林岘敲定了大文。

　　消息传到宋允城那里，他惊住了。
　　有次，三人并排走着。
　　“学文的快乐，你不懂。”宋允城手插在兜里，对许妍说道。

　　林岘有了专攻的科目。学习时间更多地抽给了历政地三科。
　　但是——
　　其它三科也不是完全抛下。

　　第二次月考前，放了个假。许妍跑到林岘家里，本想问他道数学题。
　　却看见他在复习化学。

　　“你不是学文？”
　　“下次考试，物化生三科我不考了？”

　　许妍顿住了。
　　“叔叔阿姨其实……不对你成绩做要求的。”许妍小声说着。

　　林岘没有回答她。
　　从小到大，林岳没在学习上跟林岘较过劲。成绩是好是坏，林岳没有表态过自己的态度。
　　他并不在意林岘的成绩。
　　林岘加以理解为，自己的成绩好，是理所当然。

　　许妍明显察觉到，林岘这一个月的压力很大。
　　有时宋允城跟她开玩笑，他都听不出来，还一本正经地帮她反驳。
　　有时他脑袋转不过来，一愣一愣的。
　　还有次，他买饭的时候背起化学方程式了。
　　“哦。”

　　第二次月考成绩出来后，年级里为了分科，并没有把成绩发给班主任。据说是为了公平性，保密了这次成绩，只有学生自己才能在校网查到成绩。
　　但有的同学，也不是不能知道的。
　　比如林岘。
　　成绩刚出来半天，林岘的成绩已经传遍整个一楼。

　　成绩出来的当天，许妍想出来透风，拉几个人聊聊天。她在走廊上遇见了刘芊。
　　刘芊拉着许妍。
　　“林岘这次是年级第六。”
　　“但是你知道他考的有多厉害吗。”

　　“嗯？”许妍看到了林岘。
　　他正在教学楼外站着，再跟宋允城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扬起了嘴唇，笑着。
　　这是她，看到林岘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他不是学文嘛。”
　　“历史和政治都是年级第一，他政治赋分赋到99。三大主科更没话说，一如既往地牛。”
　　刘芊还说了什么，许妍就记不住了。

　　那一刻——
　　走廊的大门为月亮敞开，月光照到林岘的发丝上，清风缓缓而来，掀起他的校服一角。平日深邃沉默的林岘笑起来，淡淡的笑容展开，是那么美好。
　　那一刻，被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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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失望吗？”
　　“什么？”

　　“年级第六。”
　　许妍听到的回答是，“不会。”

　　林岘知道，自己已经尽做了最大的努力。

　　宋允城按照成绩，跟林岘一样选了历政地。

　　分班后，许妍哭了。
　　“你们班主任好凶。”
　　林岘笑她。

　　“你和我互换了班主任。”
　　“我很伤心。”
　　许妍说完看向他，只换来林岘的一声“哦”。

　　“林岘，你学我！”许妍仰着头看他。
　　林岘咳了两声，又问道，“班里认识的人多吗？”
　　“挺多的。一共就两个理科培优，基本都认识啦。”
　　“别不开心。”林岘干巴巴地说了句。

　　分班后不到一个星期，许妍就听到林岘的一个八卦。
　　“文科班那个林岘，就是第一次月考第一那个。”
　　“据说五点半开宿舍门，他五点四十就能坐在教室里。”许妍的室友说道。
　　她们刚下晚自习，正结伴回到宿舍。
　　“我五点四十刚被铃吵醒。”另一个舍友说道。

　　次日，清晨5：35。

　　“久等啦。”许妍拉上外套的拉链。天气降了温，前几天她还能硬着身子只穿着校服，今天是不行了。

　　“没有。”林岘带了口罩。
　　“你怎么了。”许妍看向他。

　　“离我远点，感冒了。”
　　“还有别的口罩吗？”
　　许妍话音刚落下，林岘就拿出个口罩递给许妍。

　　“最近感冒是挺多。”
　　“赵予瀚都烧成那样了，还坚持着呢。”
　　“可惜明天放假，你这就生病了。”
　　林岘生病后话变得更少了，一天下来嘴里没蹦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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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岘林岘，我要去买糖葫芦。你快一点啦。”许妍在林岘班门口招呼着。
　　林岘出了教室，“你先走吧。车上见。”

　　“好吧。”
　　“行李给我吧。”
　　许妍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书包空空的，只带了几本书。

　　开学后，家长工作。他们放假基本没人有空。
　　于是，她，林岘，宋允城三人不得不租车走。

　　“慢死了。”
　　“收拾到一半，班主任插过来一脚，说了半天注意事项。”宋允城挠挠脖子。

　　放假的当天下午，许妍找林岘说事。
　　林岘自然待在书房内。书房的门一般都敞着。今天也不例外。
　　许妍进去后，看到林岘站着写字，问道，“咋了。”
　　“没事。”
　　林岘站了起来。

　　许妍定在原地，扫了他一眼，发出一句疑问，“你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