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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啊，毫无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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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淡丹坐在食堂角落，初晨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入室内，他微眯双眼，看着坐在对面同样喝着粥的苏钰，开口。
“谢谢你请我吃饭，没想我牙刷饭卡一个没有，都要靠借。”
王淡丹对7号窗口的食堂阿姨挥手，以示感谢。
“昨天进展怎么样？”
正低眉专注喝粥的苏钰先是喉结一滚，随手抽起张纸擦嘴，摇摇头。
“和以前一样，无论怎样都用微笑回应。”
“那他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痕，或者有行动不便的现象？”
王淡丹轻扭脖子，睡在学校宿舍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没有，都没有…”
苏钰咬牙低语，第一天毫无进展让他有些焦急。
“不用气馁，我们还有两天时间，现在他还没有到学校。”
“和我讲讲他是什么样的人吧。”王淡丹很快将一碗白粥喝光。擦完嘴后抽了两张餐巾纸放在口袋里，也递给苏钰几张。
“一明和我不同，他从未表露过自己的软弱，他是一个很包容很坚强的人，可是这样的他却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家里经济条件不怎么好，和我一样是单亲，他爸爸中风瘫痪在床必须有人照顾，担子就负在他身上，只能走读靠公交上下学。”
“他成绩也是长居年级第一，每次见到他都是在拼命挤着时间。”
苏钰边说边搅着白粥，外黑内红的汤勺在碗里旋转，白雾盘升，直到勺中米汤不再发烫。
“谢谢。”苏钰接过纸巾，攥在手心。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选这种方式结束？”王淡丹轻声开口，他掷出一片薄石，在苏钰的心湖中激起层层水花。
“解脱，因为我当时只想着解脱。”苏钰停下搅拌，任由白雾将他前额发丝染湿。
两人间只剩下吞咽声，以及纸巾绽开的声音。
“幸苦了，愿意分享给我这些。”王淡丹起身，将椅子归位。
“时间差不多了，运动会也要开始了。”王淡丹看着端坐的苏钰，默默开口。
王淡丹坐在淡蓝色塑料凳上，多云的天空遮住太阳，静静看着跑道上各个班进行开幕会，半卷秋风扯得他膝盖上的试卷呼呼作响。
身旁的金凌文双臂环抱，地中海不断摇晃，寻找自己班的身影。
棕红色橡胶跑道传来震天呐喊声，层出不穷的口号从身强体壮的少年少女口中喊出，青春的气息让人暂忘秋天独有的萧瑟。
王淡丹大略扫了几眼，发现自己正处于最后一排，与其平行的只有远处几个老师，看来金凌文说的补习是真的要补习，特意把他带到了最后一排。
“看完这个开幕式就写你的卷子。”金凌文瞄了眼王淡丹，扯了扯嗓子。
“金老师，你对我们班有信心吗？”王淡丹注意到金凌文的目光，淡淡开口。
“没信心，期中考的一塌糊涂已经足够惊喜了，我的老心脏支持不了对你们有期望。”金凌文面无表情地上拿起标志性的老干部茶杯，“咕嘟咕嘟”猛灌几口。
“我听别人说我们班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觉得我们班至少能拿个前三。”
“咳咳，谁说的，这种话也能信了？”金凌文明显被呛到了，半口烫茶从口中溢出，连忙用手捂住。
“老师，你要纸巾吗？”王淡丹从口袋中抽出张纸巾，递给金凌文。
“谢谢，咳咳。”金凌文有些狼狈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等他再次抬起头时，发现开幕式已经结束，学生们已经熙熙攘攘排着队回到了座位，静待正式开始比赛。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那有我们班的比赛时候会叫你的。”金凌文摆了摆左手，看了眼手机。
“老师，打扰了，请问班牌放在哪。”李一明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引得王淡丹扭过头去，发现不知何时李一明已然来到他们身旁，正抱着标红“5”的牌子，静候金凌文回复。
“好，辛苦了，去看比赛吧，接下来我来处理。”金凌文接过半身高的木牌，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哎，一明这小子总是这样，性格太好了。”金凌文待到李一明离开，喃喃自语。
王淡丹捕捉到金凌文的话语，停下手中的笔，嘴唇开合。
“班长他很有礼貌呢。”
金凌文看向王淡丹，咽下口中茶水，长舒口气。
“别管那么多，先把卷子做完，待会有比赛我会叫你看的，努努力弯道超车，不会的可以问我。”随后不再言语，继续喝茶。
“同学们，第一个项目要开始了，做好准备，男子100米…”转瞬间，高昂的广播声响彻整场操场，校长激昂的话语调动全场情绪，第一场比赛终于要开始了。
金凌文标志性的地中海在人群中不断探出，他努力上探脑袋，但也不想太过明显。
“第一场来了，有我们班的。”金凌文把凳子往右搬了搬，提醒正在埋头乱填的王淡丹。
王淡丹跟着金凌文一起搬到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能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跑道上预备的选手。
“3号是我们班的，我看这小子不太行啊。”金凌文探着脑袋看着跑道，直到发令枪声响，四位选手疾驰并行，不相上下。
从开始到结束，整场比赛只持续了不到20秒，
“真快啊，有我年轻的风范。”金凌文看着第一个到达终点远超旁人的3号，激动无比，头顶仅剩的一撮毛也在颤抖。
王淡丹看着右手边光速变脸的金凌文，有些无奈。
“看什么看，继续写！明天要是交不上等着完蛋吧。”金凌文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瞬间收起笑容，回到之前的严肃模样，见王淡丹听话的低下头后又探头出去。
王淡丹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卷子上，而是把目光投在左前方不远处的李一明和苏钰。
现场学生也都散了心，四散而开和周围的人聊天，围成几个圈子默默聊天。周围维持秩序的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头的跑动都会无视，这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刻，只剩下李一明与苏钰两人坐在板凳上写着卷子。
他们两个就像不合群的怪胎，苏钰时不时挺直一下腰杆，而李一明至始如一，唯一的动作只有写作业和侧过头回应苏钰的话。
王淡丹瞄了眼专心致志看比赛的金凌文，先是轻轻挪动一下塑料凳，微微往左。
确认没有被发现后又挪了一点，慢慢远离…然后又偷瞄一眼，正好和金凌文对上视线。
“你小子，想干嘛？”从金凌文完全变了模样的呆毛不难看出比赛异常精彩。
“没什么，只是觉得离老师太近了也不好，担心影响您的观赛体验。”王淡丹面带单纯微笑，缓缓道出。
“你还敢嫌弃我？不写卷子你的成绩毫无进展！”金凌文一把将王淡丹拉到身边，左手搭在王淡丹的肩膀上。
“小混蛋们，跑的再快点！”金凌文抬着头看着跑道上疾驰的学生，高声呼喊。地中海被风微微带起。
王淡丹感受秋风轻拂脸颊，他看了看远处埋头苦学的李一明，抬头望向天空。
“是啊，毫无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