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星汉长明

21、陈年往事

　　皇帝走后，叶昭也出了大殿想醒醒酒，这陈年佳酿好喝是好喝就是易醉人。

　　柳惜音等了许久才等到能与叶昭独处的机会，自然是低调地跟了出去。在大殿里她根本不敢去找叶昭，本来如今流言就传得厉害，自己再大庭广众去找叶昭，只怕叶昭得更厌烦自己了。

　　“阿昭。”

　　“帝姬还是唤本王一声镇北王吧。”叶昭看见柳惜音转身就想走。

　　“阿昭你等等！本宫有话与你说。”

　　“本王不想听。”

　　“是关于你重回朝堂的！”

　　叶昭脚步一顿，随后转身靠近柳惜音，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暧昧：“帝姬想要什么条件，不如，奴伺候您一夜？”

　　“你，如今就不能与我好好说话么。”柳惜音垂下眼帘，低声道，她知道自己伤了叶昭的自尊，伤了叶昭的心，可是这些误会究竟要怎样才能解开？

　　“帝姬还是莫要太自作聪明，本王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无需依靠坤泽。本王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下奴乾宠，守在一方院中等着帝姬垂怜。”

　　叶昭说完便丢开柳惜音，径直出了宫。

　　柳惜音看着叶昭的背影终于没能忍住，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一滴又一滴地砸在青石板上。

　　叶昭策马回府，将马缰丢给侍卫，自己便阔步去了后院。

　　赵婉已经做了一桌子菜，温了一壶酒等着叶昭：“表姐回来了，婉儿做了些菜，还热着，表姐在宫里一定没有吃好，再用些吧？”

　　叶昭应声坐下，想着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过中秋了，还记得幼时中秋时，母妃总是会做许多菜，还会带着自己和母王一起做月饼，母王还总是给自己灌酒，说是叶家的孩儿当千杯不倒，为此每次母王都被母妃骂。

　　叶昭想着想着，便有了笑意，举杯道：“表妹，来，我敬你一杯。”

　　赵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表姐，还记得幼时婉儿曾有次去王府，那时适逢中秋，您被姑母灌了许多酒闹着要练剑，结果拿着树枝就朝婉儿冲过来说婉儿是刺客，一树枝下来都把玩儿打哭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后来酒醒了不是都给你赔礼道歉了嘛。”

　　“你还说呢！抓着个蛐蛐儿说是什么稀罕物件儿要送我赔礼，结果那蛐蛐儿跳到我头上，给我吓得不行。”

　　赵婉笑嗔了叶昭一句，叶昭颇有些不好意思，这幼年不懂事么，确实干了不少缺德事儿。这如今尚有个熟悉的亲人在世，感觉真的是很好啊。

　　“表姐，来吃菜，尝尝，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叶昭夹了一筷子送嘴里，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小表妹厨艺确实不错，随即又想到她一个官家小姐如今厨艺都练得这般好，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又是一阵疼惜愧疚：“表妹何必亲自下厨，这府中下人是做什么的，厨房油烟重，若是伤着哪儿可怎生是好？”

　　“没事的，如今婉儿一切都是表姐给的，婉儿就是想亲自给表姐做点事情，否则婉儿心里也过意不去。”

　　“那也不必这般，照顾你是我应尽的责任，若非是我叶家牵连，你也不会，罢了，今日佳节，我们不提往事。”

　　说着叶昭又饮了一杯酒，天家无情，为了处理掉镇北王府，斩草除根，竟是九族都不放过。

　　赵婉上前抓住叶昭又要倒酒的手：“表姐别喝了，婉儿看你回府时就一身酒气，只怕在宫中喝的也不少，吃些菜吧，婉儿还做了月饼，等会儿一起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还活着，就是老天最大的恩赐了。”

　　叶昭这会儿也喝得有些迷糊了，感受到手上的触感，脑子里竟然想到的是柳惜音。竟也忘了挣脱开赵婉，赵婉以为自己今夜的这场戏终是有了效果，喜上眉梢，慢慢的往叶昭身上靠过去。

　　“表姐～”

　　叶昭本是恍然间将人看成了柳惜音，结果赵婉靠近时，她那身上的过分浓重的脂粉味儿信息素让叶昭瞬间清醒，柳惜音身上从来不会有这么浓重的香味儿，她身上总是一股子如水馨香，也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料还是信息素使然。

　　叶昭松开赵婉的手站起身退后一步：“表妹，我有些头疼先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叶昭便快步离开，不再理会赵婉的呼喊：“表姐，月饼还没吃呢！”

　　赵婉坐在原地，眼中阴沉，是哪里没对，一开始不是没有拒绝我么？算了，今夜已经有进步了，欲速则不达，时间还长，慢慢来就是了。

　　叶昭回了前院，躺在榻上闭着眼一会儿全是柳惜音，一会儿全是各种讥讽的目光，一会儿是镇北王府的大火，一会儿又是换皮削骨时的痛苦，一夜都不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