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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幕 第2节:她是一个秘密 ...

  •   “你不去吗?”
      这是发生在某个下午的故事。阳光并不温和,而是落寞地将她拥入怀中。我循着她的声音缓缓抬头,对上了那双宝石般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美,我一直都知道。尽管很多人说她又阴暗又孤僻,但我只是被那双经常被忽视的美丽眼睛吸引住了。
      “唔,去哪里?”
      “实验室。这节课要两人搭档做实验呢,你的搭档呢?”
      “…欸?”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们班是偶数个人对吧?其他人应该都已经组好搭档了。”
      “…永仓同学呢?”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她一副“你可真是明知故问”的表情,走到了桌前慢慢整理着书本。
      她一点也不阴沉。至少我记忆中的她,永远是鲜活的,是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生起气来不由自主地鼓起脸颊,是会开玩笑的,是会因为作业太多而露出头痛表情的,很普通的女生。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做出这种样子。虽然这么想来有点自大,但我一直觉得,她有着只有我知道的、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们一起吧?”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反而呆呆地看着她一点点整理完书包,背上去,向教室后门走去。
      “…永仓同学,你去哪里?”我站了起来:“你不去上课吗?”
      “上课?”她没有回头看我:“我不去了,抱歉。已经和老师请过假了。”
      “那、你去哪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么失礼的话。明明和她一点也不熟,却自大地这样喊道:“永仓同学你去哪?”
      她愣了愣,然后说出了让我几乎心碎的话语。
      “——约会。”

      这是第一千个孤独的故事。
      还在国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为沉默寡言的人了。与其说是不愿与人交流,倒不如干脆地讲,我丢掉了这种能力…或者说,权利。某面墙壁将我与他人隔绝,我成为了彻底的观察者,只是远远望着便心安;然而却始终没有接近的期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拒绝与他人的联系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常态。我的父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我曾跟着他去做礼拜,在我并不理解的祈祷中,父亲低声沉言。
      “让我的孩子成为幸福的人吧,为此我献上什么都可以。”
      不久之后,父亲车祸的恶讯传来,我被老师叫出去,她沉痛地告诉了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
      “无论如何都要坚强地活下去,这也是你父亲所期望的。”她说。
      “父亲期望我活下去吗?”我木讷地看着她:“父亲说了这样的话吗?”
      “欸?…不。但是…”
      她愣住了,断断续续地说着。我静静地等待她告诉我答案,然而最终也没有。在她的眼中,我只捕捉到伤感,裹杂着巨大的恐惧,天体笨重地运行,海洋表面呼啸着动人的海风,星星在下沉,月亮也缓慢地坠落。有一阵婉转悠扬的歌声从我耳边漫不经心地走过,一个浪花打来,星星旋转着向海底游去。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葬礼的中央。周围围过来不曾见过的亲戚朋友,一个冰冷的舞台从我脚下蔓延,泪水从他们眼中淌下。我已经分不清,滴落在我脸上的,究竟是雨点、还是陌生的眼泪。
      “这里是哪里?”我呆滞地说:“我抵达幸福了吗?”
      “这孩子已经疯了…真可怜。”一双双手像工厂流水线般掠过我的肩膀:“妈妈又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从此以后你只能一个人生活了。”
      “真是不幸啊。”
      那句话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向我击来。那时我才明白,父亲的神并不存在,那是虚假的上帝。即使真的有那样的存在,也并不像信徒们那样认为的无私地爱人,只是袖手旁观、任凭不幸碾压幸福的怪物。父亲献上了一切,然而我并没有像他所祈祷的那样获得幸福,反而是坠入了不幸的深渊。我是并不富裕的孤儿,失去了父母,我只能一个人省吃俭用地过活,因为是学生,所以也没办法很卖力地打工,只能凭借微薄的时薪和一点点遗产精打细算地度过每一天。每个凌晨陷在冰冷的被褥里,抬头看着冰冷的天花板,有时会失眠,不久后则继续在冰冷的闹铃中醒来。即使在夏天,我也感到严寒。这就是不幸的味道,是淡淡的苦涩,随着时间的涟漪,一点点用波纹扩散开来,直到整个生命的潭水都被污染,成为味苦而荒芜的死寂。
      这就是我的命运的味道。
      “约会?和谁?”
      我一时间石化般,脑袋变得眩晕又沉重,只能吐出简短的发问。永仓同学前脚已经出了门。听到我的话,她的动作一滞。
      “…跟副岛君没有关系吧?”她的声音很平静:“还是说因为我去约会的话副岛君就没有搭档了所以很不情愿?你要阻止我吗?”
      “不…”我不是这么想的。没有搭档的人将成为另类,只会被拥有搭档的众人排斥、唾弃。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透明人。没有人能注意到我,所以自然也不会再有排斥和唾弃。只是…我为什么想要拦住永仓同学呢?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这大概是谎话。
      永仓同学回过头,却仍然没有走回来的意思。她微微抬起下巴,与我远远对视。这样的距离并不远,只要我再往前迈几步就可以接近她。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
      永仓同学是要去约会的女孩子,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是离她远一点好。
      既然如此,既然已经这么有自知之明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不甘心呢,我。
      心口有绞痛的感觉。自从父亲的葬礼之后,再也没有这样的痛感。我对痛觉的感知能力很弱,即使流了很多血也不会感到太可怕。然而此时,心口的疼痛却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我的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衬衫,身体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汗也从两颊滚落,只能发出狼狈又丢人的呜咽声。真是糟糕透顶。让永仓同学看见这样的我,还不如消失、彻底消失就好了。就像我期待的那样。
      我这种渣滓,还是尽早去死好了。没有人会记得我这种人的。
      “…副岛君?”永仓同学的声音突然离得很近。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那张美丽的面颊已经近在咫尺,几乎要与我的脸相贴了。她藏在刘海和眼镜后宝石般深紫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沙金颗粒在眼底的海滩上慵懒地亮着,夺目而摄人心魄。我僵住了,虽然意识想要向后逃去,身体上却什么也做不到。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贴上我的脖颈,一路向上,攀住脸颊。永仓同学是略高的女生,稍微踮脚就几乎和我一样高。我们平视,隔着两副眼镜,相互凝视着。
      “副岛君的眼睛不是很好看吗?”她的声音清亮透澈:“你也喜欢远远看着大家,对吗?”
      “我…我没办法进入人群。”我循着她的引导,不由自主地第一次向他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虽然有些寂寞…但是,我不感觉自己很孤独。…我不是孤独的人…”
      还没等我说完,她嘴角微微颤抖,露出了像哭泣一般的笑容:
      “骗人。”她说,像羽毛轻轻掠过一样在我的嘴角落下一吻。
      因为太过轻微而快速,我甚至不能确定那是否是一个吻。亦或是,我的一个美丽的下流幻想。
      那之后,她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我居然已经全然忘记。永仓同学很快离开了,去往自己约会的地方。那之后,我仍然像原来一样,静静地游离在人群之外,而她也一样。同类之间轻易嗅到彼此的味道,那个梦幻的吻也许只是她对同类的同情或者安抚,因为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任何话,即使是我鼓起勇气想要接近她,也只会被巧妙地避开。我默默地注视着她,像从前一样,像那个下午之前一样,注视着明明美丽、却不被众人所知的她。只是这样便让我心满意足。
      夜晚的天花板也没有那么冰冷了,失眠也再也没有过。我在春天的校园里,某个樱花悄然绽放的阳光下,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她没有和同学们一样站在樱花旁边,而是一个人坐在顶楼的天台上,俯视着地上匍匐的我们。我感到这个位置的奇怪之处,但是也只是抬起头去看她。然而阳光太过耀眼,让我看不清她的目光所及之处。
      我怀抱着最大的期望,用尽全力地希望她看的是我。尽管我知道,天台是她约会的地方。那里有她称之为“神明”的恋人。
      我一直暗恋她。这是一个秘密。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和她,因为我们是站在人群外的怪物。然而我仍然觉得这秘密隐秘且浪漫。我原来也是一个自我的浪漫主义者。

      “从噩梦中惊醒之前,首先要确认这是否是梦境。”久慈从讲桌下拿出几个巨大的垃圾袋,走到小塚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往日甜美可爱的女孩顿时吐了出来,痛苦地呕着。久慈并不嫌弃地撑着垃圾袋,平静地安抚她。
      “你是哲学家么?”吉良倚在墙上,双眼无光。她的妆已经花了大半,然而教室里既没有水也没有卸妆棉。不过在此时连活下来都是问题,她已经懒得再思考这些了。
      久慈并不理会她,只是体贴地递给吐完的小塚葵一张纸巾。后者面目扭曲地接过纸巾,眼睛红肿。
      “小葵,要喝点水吗?”久慈递给她自己的水杯,又有些犹豫:“因为是我自己的水杯所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这种时候还在纠结这种事情,久慈你不知道是厉害还是傻。”吉良歪嘴笑着:“不过你也太照顾小塚了吧?”
      “如果你吐了十分钟还低血糖的话我也照顾你。”久慈淡淡地回应。吉良不屑地哼了一声向吉田走过去。
      “怎么样啊吉田君,”她说:“聪明如你也应该已经想到该怎么办了吧?”
      “抱歉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神之类的东西,没有解决的经验呢。”吉田冷漠地回道:“不过你现在最明智的事情不应该是和我保持距离么?我刚刚杀了永仓,而且那个兔头又说什么现在是自相残杀时间。目前看来唯一的解决办法不就是让某个人杀掉其他所有人获得胜利吗?——面对这种超自然,你还想怎么做?”
      “谁管啊。我只知道你脑子好使点,跟着你干活我就不用思考。”吉良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挽住吉田的胳膊:“说吧吉田,你要是真的信那个死兔头的话我就跟你一起杀人,不信那家伙的鬼话的话我们就另寻出路。你还要出去找林姐不是吗?”
      “…”吉田用沉默回应她。与此同时全班的目光移向他们两个。“杀人”两字从前也许是口上说大话的威胁,此时却无比真实可怖。他们已经见过了两具尸体,那么一定还会出现第三具、第四具,只是不知道是谁先开启杀戮的发令枪。而刚刚杀过人的他和大声放话的吉良无疑是全班人最提防的存在。
      多么不利啊愚蠢的吉良,他心想,真是没有我就绝对活不下去的蠢女人。
      “吉田君不会杀人的对吧?”刚刚喘过来气的小塚虚弱地说:“刚刚多南只是在开玩笑对吧?…我们所有人都要一起出去对吧?”
      “…”吉田沉默着打量一周,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对,至少在各种情况都不明的现在,听信那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的兔头而自相残杀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在变动出现之前要避免变动的因子。…而我作为刚刚杀过人的最可疑的家伙——虽然说被迫正当防卫,但怎么说也杀了人——我将用行动向各位证明,”
      说着,他从容地解开衬衫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褪下上衣,露出精壮有力的躯体。
      “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永仓的刀也放在了讲台上——那是各位都可以轻易看见的地方。”他说:“我能做到的只能到这一步,希望各位能够理解我证明自己无害并且势必团结的决心…”同时,他开始解腰带。众人被他这猝不及防的行为吓到,斋藤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冲上去立马阻止他的动作:
      “行啦行啦吉田!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们不怀疑你!别再脱啦!这还有女孩子在呢…”
      “对、对啊吉田!你平时是个仗义又不喜欢暴力的好人,我们都知道的。”羽仓也来拦他:“我们一起想办法吧!一定可以平安出去的。”
      吉田低沉地思考了一下,皱了皱眉。随后,他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学生们。
      “感谢各位的信任,真的,太感谢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也好,吉良也好,如今都是和大家一样受困,并且想要安全地逃离这里。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如今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将我们困在这里的家伙。
      “为了对抗这共同的敌人,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摒除从前的膈膜与不愉快。为了生命,为了向这该死的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家伙展示我们的不屈与勇气。
      “…请各位振作起来,一起为了我们共同的愿望而奋力地战斗吧!”
      他慷慨激昂地发出宣讲,领袖之风尽显。吉良很少见到他这样,自从上了高中,他就一直呆在佐藤身边,为他幕后处理一堆烂摊子,却很少站到公众面前。如今那个从前比自己弱小得多、还总是跑到姐姐怀里躲避他人的男孩已经成为了冷静、强大的领导者。他拥有绝对的力量,是一头猎豹。追随这样的人…她愿意献上自己。
      然而此时,她突然瞟见了角落里又变得一言不发的副岛。尽管他是个从未缺勤的乖宝宝,但说实话,她很少注意到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方才副岛沉着镇定的发问令BU-CHAN慌乱,这家伙是神秘的聪明人。
      此时的副岛仍然用厚厚的卷毛刘海和大大的黑色方框眼镜遮住自己的表情,隐匿在人群中。她烦躁地咬住手指,不知自己为什么感到一阵不安。
      “总之让我们现在先确认目前的状况吧。”吉田向讲台走去:“请各位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这样才能有秩序。我们要先确认一点就是,目前来看,秩序与稳定上是放在第一位的。然而我们没有能够确保秩序的办法——这就像是刚开始构建一个国家,需要各位向信任的人交付一定权利,由此建造‘政府’,就是所谓领导者。不过不用担心,人数限制下我们不会产生绝对的强权,一旦类似情况产生,我们就可以直接罢免这家伙。
      “人数便利我们采取民主投票选举方式。接下来我们将举手表决,有意参加竞选的人请走上台来。
      “在那之后,再由领导者选择担任维持秩序的‘警察’人选。这实际上就是一个契约,各位同学信任你们选择出来的人及其构成的机构,因此被选举者将为各位服务,拥有一定组织的权力。而各位也可以用过民主选举将不再信任的领导者推翻。总之,一切最终都还是为了各位。
      “接下来各位将主要由领导者们指引方向,齐心协力有序地完成一个个任务。相信我们将很快找到获救的办法。…以上只是我浅陋的想法。如果没问题的话,那么请各位发出赞同的声音吧。”
      他的话音未落,轰然的掌声便爆裂来。尽管不少人并未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是这海浪般的磅礴气势却淹没了同学们不久前仍低沉绝望的内心。吉田认可地看着众人钦佩的神情,清了清嗓子。
      “那么现在,请有意成为领导者的竞选人们走上台吧。”说着,他却出人意料地走下台,慢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刹那间,方才仍轰动的班级安静下来。吉田揉了揉太阳穴,睁眼却愕然看见众人都在盯着自己,而讲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是我刚刚说的不够明白吗?”吉田诧异:“为什么没有人上台?”
      “…吉田君为什么下来呢?”小塚葵用更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我觉得,还是吉田君担当领导者比较妥当…”
      瞬间,“对啊对啊”“还是吉田你来吧”“我信任吉田同学”这样的话传遍全班。吉田愣住了,转而站起来,抱歉地看着大家。
      “虽然很感谢大家的信任…”他说:“但是我做不了领导者,抱歉。”
      “为什么?”一旁的铃木激动地说:“吉田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这么好的计划也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当领导者谁当?快去吧!”
      吉田欲言又止,半晌才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但是…各位,”他垂下眼,无奈地亮了亮仍然光者的上半身:“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杀了羽仓同学。我…虽然大话说得好,但实际上是这里最没有资格当领导者的人。各位原谅我,愿意接纳我,已经让我知足了。”
      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正当一筹莫展时,吉良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做出了令人大惊失色的举动:
      她狠狠给了吉田一巴掌,声音响亮。不久前才意气风发的样貌端正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红巴掌印。
      “唔!”吉田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几乎没坐稳要跌倒在地上。吉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胆小鬼。”她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成长到多厉害了,没想到还是那个林姐身边的跟屁虫。我真对你失望。”
      “吉良!?”坐在旁边的西片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清楚地看见吉田地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只见吉良气势汹汹地走到讲台上,“啪”的一生狠狠拍在讲桌上。
      “我竞选。”她沉声道。班里顿时一片哄闹,质疑的声音源源不断传来。吉田仍然低着头,像是收到了巨大打击,一言不发。她扫了一眼他,冷漠地撇开视线。
      “喂,投我的人举个手。…还是说,如果没人来选的话我就直接担任?”她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然而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人举手。一阵窝火,吉良的眼神凶恶,随便一瞥就看见了一直没有将目光投来的副岛。
      又说这家伙…她心烦意乱地想着,顺着他的目光,却指向了低着头的吉田。
      她不禁眉头紧皱。这家伙…为什么还死死盯着吉田不放?
      正当她恼火地注视着副岛时,沉默了许久的吉田慢慢站了起来。他要紧后槽牙,深呼吸,有些机械地抬起头。
      “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也要竞选。
      “请支持我的各位,举起手来。”
      与刚才的杂乱形成鲜明对比,此刻手齐齐地举起来,有一两个稍慢的也很快跟了上来。眨眼间,全班除了讲台上的吉良和讲台下的吉田都举起了手。
      “多南,一起来支持吉田君吧。”小塚诚恳地说。吉良睁大了眼睛,往后不自觉退了一步。
      随后,她也慢慢地举起了手。
      “…全票。”斋藤说:“那么吉田就是现在我们的领导者了。各位,和吉田一起,然后我们共同努力吧。”
      说着,他带头鼓起了掌,掌声很快翻滚起来,整个教室已经没有一丝恐惧与犹豫。取而代之的,是登上讲台的强大领导者带给众人无限的力量。
      吉田站在讲台上,有力地举起手。吉良则没有离开讲台,而是安静地站在吉田身后。在喧杂的掌声和欢呼中,她的声音却分外清晰。
      “谢谢你,吉田。”她说:“我正是为了看见这样的你才站在这里的。”
      吉田转过头,微微张嘴说了些什么。然而他的声音太小,吉良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感到莫名的心安。似乎一切都在转好,噩梦将尽。少年们的心中,仍有希望的烈火熊熊燃烧。
      只有一个人不一样。他刚刚是最后几个举手的之一,吉田注意到了。这个用眼镜和刘海隐藏自己神情的透明人此时正用与整个教室气氛极其不相符的神情盯着讲台上新“选”出来的领导者,阴郁且沉重。
      这分明…是最大的骗局,副岛沉着脸,心想。
      他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看见了。
      看见那时看似低头呆滞的吉田,本该僵硬的神情,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吉田是帅哥,但是不太讨女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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