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混过关》读者养成营

18、第 18 章

　　窦讣脑子一激灵。

　　他差点忘记了告诉丫头，他的家里人已经在准备升级游戏，和摘除他的头盔了。

　　窦讣：丫头，他们要摘我头盔了。

　　这意味，他们很快就要断了联系。

　　也正是这时，窦讣发现，他们脚下的石块，所剩无几。

　　丫头还躺在占据2个空格的床上，丝毫不动，一句内容也没有。

　　窦讣：丫头，我们马上要分开了。

　　窦讣：丫头，我会来找你的。

　　窦讣：丫头，你说话，多跟我说说话，你没事吧？

　　窦讣：丫头，你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窦讣：丫头，我有点舍不得你。

　　窦讣：丫头，你说话啊丫头，我们快没时间了。

　　丫头怎么了？

　　输入框，窦讣的话霸屏，却不见丫头一句话。

　　窦讣：丫头，丫头，你还在吗？丫头？

　　窦讣：丫头！丫头！

　　郑丘丘：你说。

　　窦讣的心跳，‘扑通噗通’，震耳欲聋。

　　窦讣：我说什么？

　　窦讣：丫头，你要我说什么？

　　现实中，脚步渐近，有人开始拨弄窦讣的衣服。

　　郑丘丘：我们这个算不算……

　　窦讣：什么？什么？

　　窦讣：丫头丫头，丫头，丫头。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慌张，会有那么强烈又冲动的不舍。

　　丫头的心态真的稳如狗，丝毫不慌，丝毫不受影响。

　　反倒是他，这会儿，从内到外，惊惶失措，如溺死的人拼命想抓到点什么。

　　郑丘丘：双向救赎？

　　四个字，让窦讣急慌急慌的心，卡了一帧。

　　短短一瞬，窦讣坚定笃定。

　　窦讣：对我而言，算！

　　郑丘丘：哈～

　　窦讣：我比较意外的是，你说我们是双向，我那么废材，还耽搁你……

　　郑丘丘：嘿嘿～

　　郑丘丘：你的到来，让我可以不用自传，可以公转了耶～

　　郑丘丘：你看见了我的田埂，我的家园……让我这一切都有了见证者，这不就是意义么。

　　郑丘丘：我要的，也就是那么一点点呀～

　　丫头……

　　窦讣的心里升起热腾，正欲抒发他那颗枯竭的心是如何被救赎。他的屏幕下一秒跳出，升级的载入……

　　正在升级世界方块（39%……）。

　　他无法再输入。

　　游戏中，人物直接定格。

　　NND ,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丫头。

　　是她，拨动了他看世界的视角……

　　丫头！

　　他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输入框里跳出的内容。

　　丫头丫头！

　　他话都还没问完，还没说完。

　　他好想知道丫头怕不怕，要是怕的话，他做点什么？他能做点什么？

　　丫头！

　　心乱如麻的窦讣，盯着屏幕强烈又渴望，想与那个马赛克的脸再多一句话，却在这时，变成了可望不可求的奢侈！

　　郑丘丘：记得哦，游戏里给我做个人物，要盛世容貌哦～

　　好！

　　郑丘丘：最好给我配个一米八的大帅哥在我身边～

　　好！

　　郑丘丘：你要是真来找我的话……行吧，别失望呦～

　　好！

　　在升级的载入界面背后。

　　窦讣眼睁睁可见，丫头的床下，格子消失。

　　床榻上的丫头，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见此画面，他心漏了一拍。

　　丫头，快点跳到安全的地方啊！

　　丫头。

　　郑丘丘：谢谢你呦～

　　郑丘丘：完成我人生一场狂欢的闭环～

　　升级世界方块（100%）。

　　小床，连同小床上的郑丘丘，眨眼泯灭，与黑暗融为一体。

　　正如丫头描述的那样，就仅仅是，短短一瞬。

　　窦讣的灵魂，宛若被猛击一拳，片刻滞空。

　　下一瞬，他坠进黑暗。

　　“胸外压，正常！”

　　“心跳，正常！”

　　窦讣头欲裂。

　　又是漫长的一场黑暗。

　　他做了一个梦。

　　一道白色的门，门头悬着一颗滚圆又泛着暖黄，温柔的月亮。

　　门后，倚着一道模糊不清的倩影。

　　倩影，缓缓回头，不见眼与口鼻……

　　“丫头！”

　　窦讣喊出了声音，猛地弹开了眼。

　　声音落回耳畔，嘶哑低沉。

　　刺亮的视线，却将他拽出虚浮不分的世界，拉回清晰可触的现实客观。

　　床榻之间，二十来人，其中唯有2张脸，格外熟悉。

　　“窦讣，你醒啦。”窦讣的母亲，激颤得泪花直落。

　　他醒了？

　　他没事了？

　　他没做梦？

　　他回到真实世界了？

　　脑袋一顿意识输出。

　　这一回，他的眼里，不再是屏幕的视角，也没有什么饥饿值，生命值，以及输入框的呈现。

　　他真的醒了！

　　他回到真实世界了！

　　“嘶！”

　　医生在一侧，握着他的手，扎入一根针，并且动作麻利地抽走了一管血。

　　窦讣感受着□□真切的痛，脑袋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丫头。

　　这个将，死亡与抽血打针进行类比的丫头……

　　是否安全？

　　“妈，游戏的开发商呢？……”

　　“窦讣，你现在还太虚弱了，等你休息好了，再找他好吗？或者，让你爸来处理这件事。”窦讣母亲忧思。

　　“现在你还要多注意休息，注意饮食。你昏迷了13天……”

　　随着医生又是一阵一管对着窦讣血管的输入，窦讣只感自己的脑袋发晕，不等他再度开口，他眼皮子耷拉而下，沉沉睡去。

　　转瞬5天。

　　经过5天强制的休息，以及进食，窦讣整个人的精气神，远比最初醒来强盛。

　　“我好多了，能不能让我见见开发商，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他。”躺在床上的窦讣，利落地掀开被子，直视自己的残缺，深处透出一股倨傲：“我想下来走走。”

　　对，走走。

　　他要走到丫头家门口，敲门。

　　最好还能牵着一匹马去……

　　“走？”窦讣的父亲，眉头一挑，与窦讣的母亲相互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意外。

　　“窦讣，你的意识被困这个游戏这件事，是这游戏的一个bug，他们一直忙着打官司，都没来得及修复。”窦讣的父亲温和道。

　　“现在升级过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是你还是要注意点，你这十来天困在这游戏里，身体还是很虚。”

　　窦讣仔细听着。

　　这一次醒来，他有所改变。

　　尤其是心态。

　　“好。我知道了，我会走得慢一点。”窦讣沉沉道，并双手撑起上半身，坚持得要下床。

　　自那天摔过后，他早就装了假肢，只不过他始终不肯走。

　　窦讣的母亲，赶忙着想过来搀扶窦讣，被窦讣轻轻推开。

　　“窦讣，慢慢来。”窦讣母亲温声叮咛，生怕刺激了自己儿子的自尊心。

　　“好，妈。”窦讣垂着头，尝试着迈开自己的脚，却因操作不适，险些摔倒。

　　窦讣的父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窦讣，眼中难掩骄傲。

　　“哈哈哈！你肯下床，爸妈很骄傲！”

　　“谢谢爸。”窦讣微抬起下颚，眼中浓郁着对父母的感激。

　　他没有失去双腿之前，与自己的父母本就亲近。

　　唯独失去双腿这一年，他脾性反复无常，不是摔砸东西，就是对自己对父母恶语相加。

　　现在，他整个人又透出了之前的温和与乖顺，可见经此一事，他真的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且接纳了很多。

　　见到自己的儿子恢复如初，尤其是心理状况，窦讣的父亲打心眼里高兴。

　　“看来，这一次小小的磨难，因祸得福。”

　　“爸，我想与开发商聊聊。”窦讣在坚持。

　　窦讣父亲眼神闪躲：“开发商跟研发团队，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窦讣扶着床榻，稳住自己的身体：“10亿给了吗？”

　　窦讣父亲错愕：“你？”

　　一侧的母亲，还在左右发懵：“你们，背着我做什么了？”

　　“妈，没事，我跟父亲在说这个游戏的价值。”窦讣立马目光清澈，投向自己母亲，并给了自己的母亲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窦讣的母亲，瞬间恍然，点着头：“这个游戏，能将个人的意识困住。要是能安全又自由地连接和断开，实现上传意识，价值就不止10个亿了。”

　　她也看了一部分内容，这会儿提出这里面的观念倒是不足为奇。

　　窦讣配合地点头：“我没想到先把我自己困住了。”

　　“这种事以后叫下面的人先来试一试，你自己以身试险，要不是管家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窦讣的母亲抚了抚自己胸口，想到有可能对自己儿子造成的后患，蹙眉后怕。

　　窦讣的父亲，与窦讣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之下，都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一周后。

　　机场。

　　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窦讣，引得一路芳心侧动。

　　他心无旁骛，与自己父母分别。

　　“那等你处理好这个游戏的事，记得来找我们。”窦讣的母亲，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窦讣眸里含笑：“好的。”

　　“好了，儿子都大了，你要相信我们的儿子。”窦讣的父亲，眼底骄傲难掩。

　　一周，窦讣适应了假肢，并行动自如，与正常无异。

　　这本就不易，还开始进行一些健身项目……

　　他站在这机场大道，五官俊逸，仪表堂堂，气质卓越，还是他那个让他无比骄傲与自豪的儿子！

　　不愧是他儿子！

　　“好了，你先去安检吧。”窦讣的父亲轻轻推了一把他母亲，转头就压低嗓音对窦讣道：“开发商跑去了柬埔寨，我已经派人抓了回来，后面的事，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了……”

　　“好。”

　　父与子的默契，在眼神交汇的心照不宣中，达到最高点。

　　窦讣的父亲，拍了拍窦讣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走了。

　　于机场，分别是格外寻常的一幕。

　　窦讣并不感伤。

　　他的脑海浮现出丫头可能会说的话：有时候分别，是为了更好地再见。

　　通行的大道，人流自动分为两道。

　　一侧前行。

　　一侧后行。

　　往来的人，拖着大小不一的行囊与包裹，各有方向，各有奔点。

　　窦讣背负沉默走着，走至售票口，抬头仔细地找寻着机场显示屏上的航班终点——山西运城张孝机场。

　　“窦讣？”清脆的一声娇啼。

　　正在怔神的窦讣，回身，跃入眼帘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你是？”窦讣微眯起眼，疏离里是自然的陌生感。

　　“我是檩子阿。”女人精致的妆容下，难遮疲惫与惊错。

　　她细致又不冒犯，上下比较着窦讣。

　　“我听说你……”

　　窦讣心知肚明她探究的意味深长。

　　时隔一年。

　　他是真的忘了，丫头频频调侃的‘七年之痒’的面貌。

　　“听说我什么？”窦讣嘴角一抿，满目戏谑：“你是檩子吗？和我印象中，好似有了差距。”

　　“哦…”檩子看不出他异样，收回眼，垂脸：“你在机场是送什么人吗？”

　　毫无营养地问话。

　　这本就是一场，乏味至极，且早就毫无相干的偶遇。

　　窦讣口吻淡淡：“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先走了。”

　　话音落，窦讣迈开步子，干脆利落地离开。

　　“窦讣……”她情不自禁，唤出声。

　　机场炙白的光线，落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发散着窦讣作为男性，健硕又完美的体格所蕴藏的荷尔蒙。

　　这样的男人，不但没有回过一次头，脚步都未曾停留半秒。

　　也让檩子的美丽，在机场大厅，瞬时黯淡。

　　可离开的窦讣，了去一身轻的肆意。

　　上了车，关了车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窦讣磕着眼，唇角微扬。

　　丫头说得对，现在的他，可以一米八了！

　　可以拥有更完美的比例了！